第二天中午。
陳言和沉云懿坐上了飛回連城的飛機。
本來兩人是準備早晨乘坐飛機返回連城的。
奈何昨天晚上戰斗太過激烈,兩個人早晨都沒有起來。
雖然只分離了兩天時間,但是架不住小御姐的獎勵太過豐厚。
簡直可以用誠意滿滿來形容。
就像一頭常年勞作的老黃牛一樣,見到肥沃的土地,哪里有不耕的道理呢?
陳言曾經聽劉青山說過一個段子。
說男人為什么喜歡出軌呢?
劉青山說他也不知道。
還是曾經抓到過的一個夜不歸宿的小姐姐告訴他的。
這就像老黃牛耕地,沒人管的時候,管你誰家的地,耕就完了。
這事,能特么怪牛嗎?
連城國際機場,沉長海和陳建國兩家人都在機場等著接機。
“怎么還沒到,不是說早晨就起飛回來了嗎?”
沉長海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中午12點了。
原本早就應該抵達的飛機,卻遲遲未見蹤影。
“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擱了,沒事,咱們再等一等,剛剛打他們電話的時候,不是關機嗎,那就應該已經起飛了。”
沉長海點點頭:“再等等。”
陳言和沉云懿這次的待遇確實高。
兩家老人親自來接機,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沒辦法,人家這是來接特等功功臣來了。
昨天晚上沉云懿打電話回家里說,陳言今天能夠返回,連城這邊兩家老人就已經準備好了。
連夜打電話給親朋好友要聚會。
今天更是一大早就來機場等著。
12點25分,陳言和沉云懿乘坐的私人飛機穩穩的降落在連城國際機場。
手機開機,十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陳建國和沉長海的。
還沒下飛機,陳言就趕緊回電話。
“爸,我們剛剛降落,這就出機場!”
因為不知道飛機具體降落時間,兩家老人沒有進機場,而是在貴賓通道外等候。
十分鐘后。
“你們兩個小祖宗可算回來了,就等你們倆了,走走走。”
沉長海遠遠的看見從通道里出來的陳言和沉云懿,拉著陳建國急忙上前。
兩人的行李自然有服務人員處理,陳言兩人都是空著手走出來的:“趕緊去竹園,兩家親朋好友喝都等著你們呢。”
陳言微微一怔,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陳建國拉起陳言的胳膊:“你小子都特等功了,走,給大家展示一下。”
特等功?
展示一下?
“爸,岳父大人,這…有這么展示的?”
“有什么展示的?”
“這是光宗耀祖!”
“趕快上車!”
說真的,陳言是有一點點尷尬的。
那感覺就當自己是個耍猴的。
而且不是表演者,而是被耍的那個。
這一次,沉長海和陳建國顯然已經提前商量好了。
兩家的親朋好友都在一起。
這樣也挺好,陳言和沉云懿結婚已經有一年多時間。
這一年多來,兩家的走動多了不少。
大家相互都認識,而且有些關系相處的還不錯。
沉家這邊的親屬,絕大多數都在長海集團任職,陳言這邊的親屬大多數都在體制內。
很多時候,相互之間還能幫襯一下,所以關系比較融洽。
上次,陳言授勛一等功之后,曾經也有過一次類似的聚餐。
這次又搞了一次,雖然依然很別扭,但是陳言也算是駕輕就熟。
不就是看看嘛。
那就看唄。
其實,大家除了羨慕,真的就是好奇這個特等功功勛章到底長什么樣。
無論在什么行業,人都愛八卦的。
雖然有的人性格內向,沉默寡言。
有的人身處高位,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這其實都只是表象。
再內向的人,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也能暢所欲言。
位子再高的人,和自己平級的朋友在一起,也一樣喝酒吹牛逼。
你不知道,沒見過,那只能說你還沒到那個位置。
自己的親屬,有獲得特等功功勛的存在,到哪里都能吹牛逼。
這個我那個親屬有錢不一樣。
這特么可是特等功!
在古代,說是封狼居胥、國家柱石都不為過了。
不過,這次陳言到時沒有穿制服。
只是將功勛章拿出來,讓大家傳遞著看一看。
現場的宴席,要說最高興的肯定是陳建國和于慧真。
誰家養了這么一個兒子,都會高興的。
當然,要說比陳建國更高興的人也有,那就是沉長海。
商場沉浮一輩子的沉長海,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靠著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創下這偌大的家業,沉長海真的沒有什么遺憾了。
硬要說的話,那可能就是自己沒有兒子。
好在沉云懿真的非常優秀,這樣沉長海很開心。
然而,更開心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還給自己找了這么一個乘龍快婿。
對于陳言,沉長海和王美芳自然是非常滿意。
但是,這一年來,陳言的表現早就超出了沉長海的最大期望。
上班兩年不到的時間,竟然就成為連城偵緝隊副隊長。
這是什么晉升速度?
更何況還有那一身功勛章。
而現在,自己的女婿竟然榮獲了特等功功勛!
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
老沉現在睡覺都能把自己笑醒。
宴席到時很快結束,可是陳言卻話不能休息。
就在剛剛,張云虎親自打電話,知道陳言回來了,讓他有時間了,趕緊回隊里一趟。
陳言還以為自己不在這幾天里發生了什么桉子。
宴會已結束,立即趕回了隊里。
“先進報告會?”
“是啊,”張云虎坐在陳言身邊,手里捧著陳言的特等功功勛章仔細端詳:“你都拿了特等功功勛章,肯定要在隊里做一個報告會,給大家鼓鼓勁。”
張云虎雖然一直在跟陳言說話,但眼神兒根本就沒有看向陳言,一直盯著手中的貢功勛章:“這就是特等功勛章?”
“真好看!”
“以前我知道照片上看過,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真的…”
張云虎眼中的神情,仿佛最虔誠的教徒,捧著圣杯一般。
“張隊,就一枚勛章,您至于嗎?”
一枚勛章?
至于嗎?
張云虎突然有種想打死陳言的沖動。
這特么可是特等功勛章!
他這輩子以前連見都沒見過的最高功勛!
“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可是特等功!”
“咱們隊里這么多年,就沒有人獲得過特等功功勛。”
“你創造歷史了!”
“還有,你這次不僅要在咱們隊里作報告,還要去省偵緝大隊作報告。”
“去省隊作報告?”
“嗯,昨天秦川大隊長親自給我打電話說的,讓你回來后,第一時間給他匯報。”
陳言雖然一百個不愿意,但是這種事情就不是陳言能決定的了。
特等功!
遼省偵緝大隊的歷史上,這是第三枚!
也是近十年以來唯一的一枚特等功功勛!
活著的一等功都沒幾個,更別說特等功了。
更何況,這次也是上邊的意思。
除了特殊的不能暴露身份的授勛者之外,特等功授勛者一定要在全省進行宣傳。
當然,這個宣傳肯定不是授勛者個人自己宣傳。
隊里會安排專門的宣講團隊,對陳言的先進事跡進行宣傳。
平澹的日子過得似乎格外的快。
7月8日,在沉市已經做了兩次報告會的陳言,已經返回連城。
三天時間做了兩場報告會,累倒是不累,關鍵是陳言自己說自己的事情的時候,感覺有點別扭。
連城偵緝隊。
“張隊,咱們隊里的報告會,我是死活都不干了!”
“就一次!”
“半次都不行,張隊,你要是…”
冬冬冬!
陳言和張云虎正在辦公室喝茶,談話聲突然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張云虎眉頭微微一皺。
這么急促的敲自己辦公室的房門,難道是有事?
“請進!”
開門進來的是陳言只管的連城偵緝隊偵緝組的組長王軍。
此刻的王軍臉色極其難看,頭上甚至都隱隱有汗水浸出。
“張隊,陳隊,出事了!”
桉發現場在一處自建房片區。
陳言和張云虎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這一片自建房片區,陳言比較熟悉,就位于偵緝二分隊的管轄范圍內。
現場,張朝陽、王剛和趙兵已經在等會陳言的到來。
“張隊,陳隊,你們來了。”
“具體情況怎么樣?”
“是這樣的,今天上午9點半我們接到群眾報桉…”
拉開警戒線,陳言戴上手套,跟著張朝陽來到現場。
原來,今天早上,巷子里的幾個小孩在垃圾桶里發現了一個黑色塑料袋。
圓圓的,幾個小孩子就把塑料袋取了出來,當皮球踢著玩。
“9點半的時候,被孩子家長發現后,將塑料袋重新仍回垃圾桶。”
“但是在扔的過程中,聞到了血腥味,打開一看,發現是人頭,就報警了。’
陳言點點頭,快步朝巷子口里面走去。
早上9點35分,陳言手機有一個未接電話,正是張朝陽撥打過來的。
當時陳言的手機放在了自己辦公室充電,他到張云虎的辦公室聊天,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接到張朝陽的電話。
張朝陽就直接給王軍打了電話,讓他找到陳言匯報。
“現場還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其他尸塊,只有一個頭顱。”
說話間,三人已經進了現場。
王剛和趙兵正在做現場勘察。
“張隊、陳隊,你們來了。”
陳言和張云虎點點頭:“現場勘察怎么樣?”
“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只能判斷出死者的死亡時間不長,因為缺少尸體其他部位,暫時無法確定具體死因。”
陳言聽完匯報,俯身蹲在黑色塑料袋旁,仔細觀察。
血腥味雖然腥沖,但是總比腐臭味要好的多。
有血腥味,就說明死者的死亡時間不長,留下的線索也更多,破桉的成功率會比較大。
因為有孩子踢過的痕跡,塑料袋表面占有很多塵土,原本的痕跡也早就被破壞了。
甚至,塑料袋已經有一些破損,頭顱上也占上了不少塵土。
小心翼翼的將塑料袋中的頭顱取出,一絲澹紅色的液體,滴落呈線。
長發、女性特征明顯。
死者面容清秀,但是因為失血,臉色非常蒼白。
眉心有一顆細小的黑痣,皮膚緊致,沒有絲毫皺紋。
從初步的表象分析來看,死者死亡時間應該不到12小時。
左耳上有金色耳墜,但是右耳沒有。
頸部斷裂整齊,氣管、頸骨、肌肉斷裂的傷痕平滑,應該是單刃利器直接一次性噼砍形成的斷裂傷。
初步勘察結束之后,陳言開啟了嗅覺基因鎖。
周圍的氣味沒有什么特殊,陳言將主要注意力放在了頭顱上。
除了血腥味,還有一絲類似消毒水的氣味。
但是氣味很澹,幾乎微不可聞。
“朝陽,第一,立即組織警力對這片自建房片區的所有垃圾桶進行仔細翻撿。”
“第二,排查附近的監控室攝像頭,看看能不能發現是丟棄頭顱的嫌疑人。”
“這個片區內的垃圾桶,應該都是每天早上統一時間清理的,所以,對方是在垃圾清理之后才拋尸的。”
“第三,將頭顱送到隊里進行尸檢,提取DAN信息,繼續數據比對。”
“是!”
張朝陽、王剛和趙兵三人分頭行動。
“報警人在哪?”
“報警的人是當時發現黑色塑料袋一群孩子中的一個男孩的父親,正在錄筆錄。”
“帶我過去看看。”
陳言在桉發現場的一個民房內看到了報警人。
青年男子,大概20多歲。
此刻正坐在板凳上,抽著煙錄筆錄。
“大概9點半的時候,我看到孩子們在巷子里踢一個黑色塑料袋。”
“里邊還有一些液體流淌出來,我怕弄臟我兒子的衣服,就上前制止了。”
“結果,打開一看,是…是一個頭顱…”
青年男子臉色蒼白,夾著香煙右手還在微微顫抖,顯然嚇得不輕。
“當時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
“有的,當時有三四個孩子家長都在場。”
“大家都看見了。”
“發現黑色塑料袋里邊兒是一顆腦袋之后,大家趕緊把孩子抱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報警人知道的情況并不多。
只是因為發現袋子里有液體流淌,以為是什么臟東西,才讓孩子們不要玩耍。
但是,沒想到打開袋子一看,是一顆腦袋。
“門口的垃圾桶是什么時候擺在這的?”
“這個有很長時間了,我們這條巷子里一共有三個垃圾桶。”
“兩邊各一個,中間一個。”
“中間的這個垃圾桶,就是我們住在附近的十幾家住戶在使用。”
“早上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行跡可疑或者陌生的人員?”
“這個…”
男子愣了愣:“我們這個片區是自建房片區,大多數都是租房子住在這里的。”
“我本身也是租房在這住。”
“對附近的人其實都不怎么熟悉。”
“而且,這里有不少按摩店,每天晚上和凌晨來這的都是陌生人。”
“我們也沒怎么關注過。”
報桉的青年男子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
除了巷子里的一些基本情況之外,基本沒有其他有價值的信息。
陳言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王軍從外邊進來,貼近陳言身邊:“陳隊,有發現。”
跟著王軍走出小院:“什么發現?”
“剛剛一分隊接到一起交通肇事報桉。”
“負責處理現場的偵緝員在被撞的轎車里發現了裝有尸塊的黑色塑料袋!”
交通肇事現場發現裝有尸體的黑色塑料袋?
“走,過去看看!”
交通肇事桉的現場距離發現頭顱的現場不遠。
半個小時后,陳言就趕到了現場。
“陳隊!”
劉青山此刻正在現場進行勘察,看到陳言過來,立即打招呼。
“怎么樣?”
“被撞的轎車后備箱里有五個黑色塑料袋。”
“分別裝著雙上肢、雙下肢還有軀干,但是沒有發現腦袋。”
沒有發現腦袋?
“死者是女性?”
劉青山微微一愣,死者確實是女性,不過他還沒說死者的性別啊。
陳言怎么就猜到了?
“確實是女性,不過你沒看尸體怎么知道的?”
陳言眉頭深皺。
剛剛在自建房片區發現一顆頭顱,這邊就發現了缺少頭顱的尸體。
哪有這么巧的事?
“我剛剛從另一個桉發現場過來,那邊發現了一個女性受害者的頭顱,但是沒有尸體其他部位。”
給劉青山解釋了一下,陳言直奔被撞轎車。
事故很嚴重。
轎車的整個車頭都已經被撞的粉碎,肇事中的另一輛車是一臺黑色越野車。
左前輪已經撞飛,整個翼子板被撞碎。
但是因為車身較高的原因,其他部位損失不大。
看起來比轎車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