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昨天還是好好的告別,今天卻聞其噩耗。
樓近辰之前只是覺得大長老可能會有危險,畢竟冬之神教的人已經來殺五臟神教的教主了,也許也會對大長老下手。
直到他看到孔萱的眼神,他立即明白,可能孔大長老已經想到了這些,他留。在京中,算是留在明處,或許他就是要留在那里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爺爺說,他的死將證明冬之神教的肆無忌憚,也正好可以給國師府的反擊找到充足的理由,讓大王看到冬之神的猖狂。”
樓近辰有些驚著了,他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從大長老的眼中,只看到他對于自己孫女的擔憂,并沒有半點關于他自身可能會死的情緒表露。
灬兩人并沒有再在這里耽擱。
當黃昏之時,他們回到了城中,京城之中一片平靜,但是街道上顯然多了一大些巡城的衛士,從他們穿著的甲衣可以看出,這些都應該是“甲兵”。
兩人掩去身形,來到了五臟神教的總壇,總壇的外面竟是有“甲兵”把守。
兩人進入其中,總壇之中靜悄悄的,樓近辰一進這里,就感受到了陰冷,他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這種陰冷,像是來到了一個冰窖之中。
然后樓近辰看到,其中原本見過的那些侍者,都成了冰雕。
樓近辰心頭也冷了下來,當與孔萱來到了大長老往日所在的那個入真觀書房之中時,大老長身邊的那散發著三色火焰的燈已經滅了。
而他自己則是倒在地上,散落在地上有紙與筆,旁邊的書架倒是一直沒有凌亂。樓近辰側頭看孔萱,發現她臉上竟是有一種從未曾見過的平靜。
她走了進去,緩緩的蹲下,將蓋在大長老臉上的一張紙拿起,紙上寫滿了字。
樓近辰靠過去看著,只見紙上寫著:“我雖名為五臟神教的大長老,實為掌教這么多年來,我于內不能夠使教內上下一心,于外不能夠友睦他派,實是無能之輩,于這風雨欲來的天變之局中,失我一個無能之輩,而得一個開脈之師,是五臟神教的大幸。
萱兒若歸來,定要離開京城這是非漩渦后面就沒有了,也不知道是當時有人殺了他,讓他沒有來得及寫,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樓近辰看到紙上突然有一片濕漬,那是孔萱無聲無息流下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紙上。
“爺爺從小愛護我,即使是死了,也不愿意我為他報仇而陷入危險之中,但是,我為人孫女,豈能不報此報!”孔萱在流著淚,但是聲音卻異常堅定和冷靜。
樓近辰看著孔萱說道:“報仇的事,是不是要跟國師府那邊通一通氣?”
“五臟神教托庇于國師府,才需如此,但現在這五臟神教什么也沒有了,還通什么氣呢?孤家寡人的孔萱,將讓冬之神教因我而血雨腥風。
樓近辰發現,她的眼睛還在流淚,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那么的堅決。她這是兩個性格在一個身體內的表現。
樓近辰心中嘆息,說道:“世事無常,我幫你吧,反正我看這個冬之神教會也不順眼。
“我覺得,你還是去太學里看看的好,我覺得那里可能出了大事。”孔萱說道。”那你呢?”樓近辰問道。
“我,自有去處。”孔萱并沒有說具體要做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宮裝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徑直的來到了入真觀這邊。樓近。辰與孔萱兩人看著對方。
只見她來到兩人的門外,說道:“陛下有請兩位入宮一趟。”
“呵呵,是你們冬之神教會想要我入王宮吧。”孔萱冷冷的問道。”陛下的召令,你們要不遵從嗎?”宮女說道。
“怎么敢呢!”孔萱冷冷的說道。
孔萱話落,突然朝她一伸手,這個宮裝女子的臉上露出驚慌之色,身上霜寒?一起,卻迅速的潰散。隨之面露痛苦之色,緊接著她的身上有五道顏色各異的氣(從她的身上涌出來,這個宮女的肉身快速的灰敗干枯下去。
那是她身上的五行精氣,每一個人的身上都脫不了五行,臟中五行精氣皆在而孔萱卻能夠輕易的操控它。
五色的精氣在孔萱的手上匯聚,竟是形成了一個血色的氣團,其中又有泛著五色的光,孔萱直接一口吞入了嘴里。
樓近辰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想起,她殺蕭權之時,從蕭權身中長出來的藤植結成的血果,也是被她吃了,現在這個宮女的五臟精氣又被她攝了出來,又被她給吃了。
這讓樓近辰有些不舒服,不由的說道:“我輩修行,采天地之機而壯自身,何必取人之精華呢?”
“人之精華亦屬于天地精華中的一類,如何取不得?”孔萱有些奇怪的問道。
樓近辰心中嘆息,他知道,孔萱這種觀念,可能是這個世界大多數人的想法。
他行走江湖多年,也見過許多煉人丹的,唯有他每每見之,都要心生不忍,難免要出手。
緊接著孔萱看到樓近辰面有不悅之色,便笑道:“忘記了,你是一位大俠士,以后再不當著你的面這樣做就是了。
樓近辰卻是說道:“同類相食,終歸非人所為。
孔萱臉色變了變,說道:“小樓哥哥,我以后一定克制,絕不再食人丹。
樓近辰知道,她這種攝人之五臟精而出,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補益自身的法力消耗,她剛剛突破,境界也有不穩的可能,再加上她爺爺死在這里,心中恨氣涌動,連那個宮裝女子話都沒有說完,就已經動手殺了她。
“她喊我們入王宮,你覺得是陛下召我們,還是王后召我們?”樓近辰問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是王上,我們絕不能進王宮的。”孔萱說道。
樓近辰也這么覺得,他看的歷史之中,很多手握重兵掌大權的人,被召進宮中然后被殺了。
他雖不知道王宮之中有什么,但是那里是冬之神的根基所在,自己剛殺了一個冬之神教的祭司,豈能再輕入其中。
“那這里,大長老是否需要安葬?”樓近辰問道。
“不必了。”孔萱轉身看著大長老的尸身,突然,大長老的尸身開始燃燒起來。
其他的冰雕也開始融化,隨之燃燒,只一會兒,這總壇之中處處生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