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子的學堂里。
陽光傾瀉其中,昨天晚上還是狂風暴雨,現在已經是陽光明媚了。
大家都看著樓近辰,其中年長一些的華服女子,打量著樓近辰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樓近辰吧,果然銳氣。”
“您是?”樓近辰問道。
“這是我師父,青蘿谷華長老。”旁邊的苗青青介紹道。
樓近辰立即明白,她就是華宵宵,那位杜婆婆身后的靠山,現在想想,大概她早已經煩了那個杜婆婆借她的名頭做各種事,只是一直不好說什么。
要不然,憑杜婆婆那煉藥的本事,恐怕并不能夠聚擾那么多人的。
“晚輩見過華長老。”樓近辰行禮道。
“不必多禮,你和青青年齡差不多,不如叫我師叔吧。”華宵宵笑著說道。
“師叔。”樓近辰在這方面向來沒有什么忌諱,不過是一個尊稱而已,就是見面叫叔叔嬸嬸,這很正常。
但是華宵宵在聽到樓近辰的稱呼之后,卻很高興,說道:“好,昨天晚上你與青青在那山林之中大戰一場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正與夫子分析此事呢。”
樓近辰微微一笑,他的心中卻想:“大戰一場,這話說的太讓人誤會了。”
他不由的看向苗青青,只見她正好也轉頭看過來,她眼波流轉,竟是帶著幾分魅惑之色,嘴角那淡的笑,樓近辰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出她師父話中的歧義。
苗青青在他的心中,一直就像一只藏于深山迷霧之中的精靈一樣,綠發碧眸,神秘而高冷,今天在這陽光下看見,竟有了不同的感覺,少了一分神秘而多了兩分明媚。
不過,現在的他沒有那么多心思,只想殺人。
“嗯,剛才鄧捕頭也在來過,現在已調動城里兵卒一條條街道的排查,這秘靈教屬于祭神修行中的主要代表,其行事不分善惡,只一心尋找適合自身修行‘秘靈’獻祭,所以他們行事皆是以獻祭修行為方向。”
“先有馬頭坡和徐坑村的獻祭,老夫分析,必是徐心受到地秘靈教的指導,馬頭坡獻祭成功,獲得了法術,可使人隱遁,而后白皮生在徐坑村再試驗了一回,再一次的成功,于是秘靈教便可決定大舉獻祭一回,讓他教中有心獲得此類法術的人都能夠獲得。”
“當然,也有可能在泅水試驗成功后,他們再去別處進行大祭。”季夫子說道:“秘靈教自成立以來,從來沒有被剿滅過,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們中的人,很多都有著正當的身份,藏于各大門派之中,又或者藏朝庭的官員里。”
“據老夫所知,若是他們發現了某一種新的‘秘靈’,在獻祭之后得到某種法術之后,會通過隱秘的渠道將這消息傳給一些有過接觸的修士,這些修士并不是秘靈教人,但是對于那一個法術心動,常常會為其提供大祭的地方,或者為其掩護,所以很多時候,常常是在大祭之后才被人發現祭場。”
季夫子負手立于窗戶邊,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白茫茫一片,樓近辰看著他的身上,竟似有重影,那正是他的陰魂從身體里鉆出來,正沐浴著這陽光。
據樓近辰,近段日子以來的琢磨著修行的境界,以煉氣法為參照,他發現遇上的人中沒有一個超過煉精化氣的階段。
雖然各種各樣的法術層出不窮,各種詭異的法術,讓人眼花繚亂,但是從純粹的法力強度層次上來說,沒有誰超過‘煉法成罡’這一境界。
即使就季夫子這樣陰魂日游的人,他也覺得對方還沒有脫離煉法成罡的境界。
季夫子也正是在在個境界里,所以可以做到不懼陽光直照。
“那個五臟神教的蕭桐,很有可能也接受過秘靈教提供的獻祭。”季夫子說道:“你可曾知道他有什么特別的不屬于五臟神教的法術?”
“這個弟子倒是未曾問起。”樓近辰說道。
季夫子再次的說道:“若是想你找他報仇,恐怕還需要有他勾結秘靈教的證據,老夫恐怕也無法提供幫助,因為這會引起五臟神教的介入,你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樓近辰當然明白,他是觀主的弟子,前去報仇,可以說是五臟神教內部人事,可是夫子以官方的身份幫助樓近辰,五臟神教就會覺得這是別的勢力對自己的攻擊。
“弟子明白,不過,他收我師父的心鬼時的話可沒有一點證據,弟子自去尋他也是這個名由,其他的人當無話可說。”樓近辰認真的說道。
在以前,他從來都沒有喊過火靈觀主師父,現在卻開口閉口皆不離‘師父’兩字,季夫子心中不禁感慨:“平日里淡淡清風,只當他不在意這些外在情感,然而,患難之時卻見其真情也!”
“若真要去,那必定要速戰速決,他本居于江州城中,卻能夠半夜之間便已經到了泅水城外,可見其擅長飛騰縱身法,若是糾纏著未能速決,其若要走,你未必可追及。”季夫子說道:“你之劍法所盛之處,在于近身揮擊,變生肋腋之下大多數人都反應不過來,無論他有什么法術法寶,都難以用出。”
樓近辰立即明白夫子的意思,這是要不要正面去戰斗。
“持劍近其身,一在快,二在隱秘,你的御劍身法雖快,卻也不足以讓人無法反應,卻有隱之一法可用。”季夫子說道。
不光是樓近辰聚精會神的聽著,就連華宵宵與苗青青師徒兩人都認真的聽著。
“隱字一法,真正的隱身之法,是要隱于光線之中,即使是目視之亦不見其身,要隱去自身氣息,這氣息不僅是心中殺念,還有隱藏自身的目光、氣味,呼吸、腳步、心跳等,要注意腳下踩的地面,不要發出聲音,如此,方能夠稱得上隱身法,靠近之后,方可做到一劍殺之。”
樓近辰聽后,只覺得,夫子以前怕不是一個刺客吧。
看到樓近辰眼中的目光,夫子覺得引起了誤會,便笑著:“這也是老夫以前聽一個朋友所說,老夫本人不好刺殺之道。”
樓近辰夫子這么一說,心中細細一思量,對于自己來說,唯一的關鍵就在于隱去身形,其他的都好說。
“敢問夫子,如何將身形隱于光線之中?”樓近辰問道。
“我們所說光線,皆來自于天光,天光在白天又名日光,這對于煉氣士為說最簡單,你只需要讓自身氣海真氣覆于周身,不使之感攝虛空元氣即可,若感攝了元氣,周身則有云霧環繞,必使人注意。”
樓近辰聽著到這里,隨念而動,嘴里吐出一口,便要使這真氣環繞周身。
“你只需要以真氣自周身毛孔而出,浮結其上,便能夠做到勻稱覆蓋,再定念止意,身自漸隱。”季夫子說道。
樓近辰站在那里,身影突然變的晦暗起來,就像是變色龍一樣,身影竟是在虛空里慢慢消失,別人看不到他,他反而是對于別人落于自己身上的視線更加的敏感了。
“請夫子告訴弟子那蕭桐的居所。”樓近辰說道。
卻只聽得見他聲音,不見其人。
華宵宵在旁邊有些驚呆了,他沒有想過有人學法術,只一點便通。
他卻不知道,昨天晚上,樓近辰學畫,學了半夜都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他曾被數學難得夜夜拔發,更曾在數學試卷上寫上一個解字,然后就抄題目以此獲得一點同情分。
“江州城中,他常住之處有二,一在百花樓,二在他自己的居住之處,楊柳堤南岸,第十七號院小院。”
然后他們便再沒有聽到樓近辰的回答。
“樓近辰?”苗青青喊了一聲,沒有聽到回答。
“這,臭小子,走也不知道說一聲。”季夫子罵道。
樓近辰往學堂外走去,他按夫子說的那經驗,輕身躡腳,盡量做到腳下不帶起塵土,不踩那些樹枝。
自己開門,出了學堂,門外有一個在那里轉動著。
咦!這不是曾被自己救下來白仙家的馬夫嗎?他怎么在這里轉。
這年輕的馬夫看到門開了,卻沒有人出來,急的想喊,又不太敢的樣子。
“你怎么在這里?”
突然如其來的聲音,讓這白仙家的馬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到一個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抱劍站在那里,正是他曾經的救命恩人。
“樓道長,三奶奶傳話來說,昨晚那個人,可遁身于火光之中。”馬夫當然不知道這些說的是誰,他只能夠按原話說。
樓近辰一聽,便知這是觀主讓白三刺通過這馬夫來提醒自己。
“你去告訴你家三奶奶,就說我知道了。”樓近辰說完,轉身便走,卻在馬夫的眼中,快速的沉入虛空的光線之中。
他覺得樓近辰的身體像是會吸引光線,最終與光線融為一體,盯著看,還能夠看到淡淡的人形痕跡,一眨眼,卻又已經看不出來了,就像是水面波紋平靜下去,下面的魚沉入了水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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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我又來了,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沒想到我親吻指尖,在沒存稿的情況下,居然會有一天能夠做到三更,還不是二千字的小章,牛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