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滿場游走,樓近辰一套劍法施展之下,恣意縱橫,往往一個簡單的刺擊便無人能接下,偶爾有人先發法術,那劍光卻靈動的像是賊風一樣,忽的一下便已經避開了法術,劃出一道弧線,卻絲毫不見慢的抹過了那人的脖子。
如此這般,方算是有了幾分樓近辰心中《游身縱劍術》的樣子。
“你們誰也不要幫我,讓我一個人來。”四當家的大喊著,因為這個時候二當家的已經到了頭頂上空。
樓近辰已經在追殺那些潰逃的秘靈教成員,隨時都有可能會加入進來。
劍吟在這個院子里交錯震響,四當家打起精神來斗劍,然而徐心的劍法卻總是一閃退逝,隱沒于虛空,只在將要臨身之時,才會被他察覺,四當家的懷疑,加以時日,此人的劍法或許會徹底的隱入虛無,那時或可稱得上是一門頂級劍術。
但就是現在,也足夠可怕了。
樓近辰殺人并沒有追出這個院子,當院中沒有其他的人之后,他拄劍而立,與二當家的兩人,一個在高處,一個在地面守在院中,因為他覺得那個督主還沒有離去。
從剛剛入院中的一剎那,念光照應之下,他已經可以確這里面有徐心,正如徐心可以從他的信上認出他來,徐心再怎么隱遁,樓近辰也能夠認出她來。
而有徐心,另一個肯定是那個秘靈教的督主。
他很清楚,這個督主與徐心兩人都是從詭眼那里獲得過神法的人,他們隱遁于虛空,很難有人找得出他們,即使是找出了想要將他們留下,也是極難。
當然,他沒有急著去找那個茍書生,卻可以肯定七當家的一定去了,因為七當家的與四當家本是一起的,此時并沒有出現。
樓近辰抓了一把月光朝著虛空里的一揮,像揚霜塵一般。
三年前他能夠通過種方式讓徐心顯露身形,然而這一次卻無法做到,畢竟樓近辰有三年的時間沒有琢磨這方面的東西,而是在琢磨著劍術相關的功法。
但是徐心與那個督主,則是主要琢磨著隱遁的神法,被樓近辰以此法顯形過后,回去自然是要思索,然后加以改進。
樓近辰也沒有在意,他看不到那個督主,卻能夠感覺到他大概的方位,因為從那里傳過來的殺機像是泉眼一樣的涌動著。
在他的念光照應之中,那形成無形的波紋,非常的清楚。
七當家自進來了這茍府之后,便與四當家的分開,她去找那茍書生,以及去尋找著這秘靈教駐扎于此的秘密。
七個人之中,其他的六個人心中其實都在懷疑宅子里有什么秘密。
遇到鎖時,七當家只將如意發簪朝上面一點,那鎖便會自然的打開,若是不打開鎖,她的身體也可以如紙一樣的從縫隙里擠過去。
天空突然的閃亮,她不由的抬頭,看到了劍光綻放,如月亮掉下一塊,在小院的上空四散開來。
心中不由的嘀咕:“三當家自稱絕世劍仙,本以為是在吹牛,卻未曾想,竟是真有幾分劍仙風采,這一趟出來,真是好運,遇到這么多有趣的人。”
她看了看手中散發著神光的如意發簪,心中默念道:“如意如意,順我心意。”
她在心中默念完之后,立即有了一個模糊的方向,順著這個方向,很快來到了一個小院前,她悄無聲息的踏入這個院中,然后看到了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一個青年。
此人看上去瘦弱,面相倒有幾分書生氣,然而一雙眼睛卻透著奸滑,她可以猜到此人正是那個茍書生。
七當家的并沒有理會這個人,而是朝著他身后的房間看去,房間的門是關著的,但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屋子里發出來的淫邪之念。
此時最好的辦法是等著其他的人一起來,但是她不愿意等,七個人雖因緣際會的聚在一起,但是她在看到二當家展現了儒門高法《吊名伐罪》,三當家展現了那般高妙劍術后,她又如何不想在這些優秀的人面前表現表現呢。
她來了門前,如意發簪點了一下門,那門無聲息的開了。
緊接著,她便聞到一股淫邪粉脂的香味,虛空彌漫著的那種粉色,像是一片燃燒著的欲望之火。
一個女子坐在一個梳妝臺前,她香肩微露,當門無聲的打開之時,她沒有回頭,但是她面前鏡中的人卻詭異的朝著門口看去。
虛空里的那一片粉脂香氣像是活了過來,一個勁的在涌動著,像是在尋找著站在那里的七當家。
‘茍夫人’心中已經蔓上了一絲的驚懼,她不知道進來的究竟是什么人,心下有些后悔自己沒有離開,她控制了秘靈教不少人,又覺得秘靈教中的人強大,所以便沒有離開。
就在剛剛一剎那,數位被她控制著的人,竟是已經與她斷去了心靈上的聯系,這已經讓她恐懼,已經在想著要不要離開之際,門就無聲的開了。
她知道有‘東西’進來了,自己卻無法探知。
“小女子紅玉,亦是苦命人,被那茍員外強娶于此,又被這莊中的莊客日夜凌辱。”茍夫人一開始說的生硬,但是說到后面半句時,竟是情真意切,悲泣生淚。
“本欲一死了之,可念及家中尚有年邁父母,不忍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位義士,可否行行好,救小女子出這虎狼之穴,魔鬼之窟?”
七當家站在那里,任其表演,聽著她的話,只覺得眼前是一只猙獰的鬼怪,正努力的扮演著人類。
而她的心靈,聽到這聲音,承受著這一波波的侵襲。
一直到聽完,七當家這才開口說道:“這些淫邪粉脂之氣,皆是紅塵欲火,是附骨之毒。”
她才說完,整個房間里飄浮著的粉脂之氣瞬間燃燒起來,‘茍夫人’身上更是瞬間燃燒著熊熊烈火,那火焰仿佛能夠深入骨髓的燃燒。
她痛苦的大叫著,然而七當家的話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說道:“鬼域人心,終究是見不得光的,即使是藏在鏡子里操縱人心,見光也必將潰散。”
那鏡子映照出的人影,突然發出更為驚恐的尖叫,她在潰散。
“你究竟是什么人?”鏡中的人‘茍夫人’在潰散之時,格外的不甘心。
七當家顯露身形,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發簪,原本神光瑩瑩的發簪已經暗淡了下去,但這一趟的施法過程已經足夠她回味好些日子了。
轉身出了房間,茍書生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女子走出來,驚懼的指著七當家,七當家從他的身邊走過,只說了一句:“跟我來。”
茍書生便像是失了魂一樣的跟在七當家的身后。
她要把這茍書生交到大當家的手中。
前院之中,四當家還在與徐心斗劍,卻一直處于下風,因為他無法追尋到徐心的身形軌跡,只能夠被動的防御,心中憋屈無比。
又看到七當家的出現,已經將此行的目標帶了過來,后又見到大當家、五當家、六當家,一個個的出現,他只覺得七個人之中,個個都打出了風采,就只有自己在被人壓著打。
心中氣憤,卻又無可奈何,他面對的徐心劍術詭異,刁鉆,偏偏其身不可見,最為難測。
“喲,絕世劍神啊。”
四當家的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可要我幫你,只要伱求我便可,本姑娘有求必應。”七當家似開玩笑般的說道。
可是大當家與樓近辰兩人都認真的看著她,因為樓近辰在這一刻覺得她說的其實是真的。
“有求必應?這修的是什么法術?”
四當家的如何肯求,咬著牙反擊,卻差一點因為心急而被刺中。
就在這時,卻有一個聲音在院中響起:“你們可知壞我秘靈教的大事有什么后果?”
督主在樓近辰劍光落下之時,大大的吃了一驚,立即隱去了身形,想著觀察一下再出手,可是越是觀察,他越是沒有出手的把握,覺得自己不出手還好,一出手就可能被這個樓近辰粘住,因為他站在那里不動,都感覺樓近辰的注意力就在自己在這周圍。
然而很快,這黑風寨七義士竟是都到了,這讓他更沒有出手想法了,只是他也不懼自己走不了。因為這一次的出來,他從總堂帶了一道‘秘門’也來,通過此秘門,可以到達千里之外的一個分部。
所以,他才會在離開之前開聲。
“我們有什么后果不知道,但是你今天必然是要留在這里的。”二當家冷冷的說道。
督主覺得越來越危險,雖然他隱遁在虛空,卻不敢移動分毫,因為他覺得自己此時就是水中的魚,正藏一片混濁的泥水下,只要自己一動,水波便會告訴對方。
那邊徐心驟然停住了劍,也隱在了暗處,但是其方位卻隱隱被鎖定了。
“徐心走。”
督主突然喊出一聲,隨之自己手一揮,手中一道‘秘門’符涌動光華,在虛空里迅速的化做一道詭異扭曲的影門。
徐心沒有動,督主卻是頭也不回的朝著那影門鉆去。
樓近辰手中劍在督主揮出一道黑符之時,劍已出鞘,仿佛鞘中裝著的一鞘的月光,在督主半個身體穿過了影門之時,他的劍光劃出一道弧光,劃過他的腰,瞬間將其下半身給切了下來。
然而樓近辰隨劍而動,在劃過影門邊時,人卻猛的止住了,因為這影門上竟是散發出無數的黑光朝著樓近辰卷來,瞬間將他纏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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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