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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9章 惡客上門

  對普通人來說,感氣脈動,入道筑基,始終是橫亙在凡人面前的兩座大山,無法逾越;像白清淺那樣的大富之家還可以靠資源硬堆一個上去,但對那些小修真家族來說就完全沒這可能。

  每一個修士的成長,前期都是靠資源堆上去的,然后入道后再反哺家族,形成良性循環;但張家的上一位筑基家主在這方面卻沒有拿捏好,還想著沖擊金丹之境結果就是身死道消,順便把張家幾代的積累都敗的一干二凈。

  這是很多修真小家族的敗亡標準路境,族中修士不專心培養后代,卻天天想著一步登天,結果就把整個家族拖入了深淵。

  就修士來說這很正常,但對一個家族來說就是災難。

  青黃不接,度日如年,就算是歲末城的風氣整體來說還不錯,不至于出現墻倒眾人推的場面,但風言風語下,張家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也包括整個家族產業在歲末城的經營,該收的賬款收不上來,欠的債卻三天兩頭的有人過來催,這些情況在族中有修士鎮壓時就不會出現,但現在卻是一言難盡。

  張氏一族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想盡了辦法,其中一條就是招婿,這也是修真家族在傳承發生斷裂時最常采用的一招,招個修士女婿,既能為家族提供直接幫助,還能延續香火傳承,一舉兩得。

  張氏正好符合這樣的情況,族中有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姐,正值花信之年,也算是有些本錢。

  但問題是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修士王老五可招,門派修士當然不肯屈尊紆貴,散修也不愿受這樣的約束,還要彼此看對眼,還要大概判斷這位修士的人品,不要人財兩失。

  就這樣找了兩年,終于讓張氏找到了一個機會。

  經人介紹,一位樣貌堂堂的修士進入了張氏的視野,聽說是北境散修,因為人妖大戰中受了傷,傷了根基,需要找個地方好好靜養,修身養性。

  受傷不是大問題,讓張氏心動的是這個散修竟然是金丹修為,這就很吸引人;哪怕未來壽元有限,但等閑兩,三百年還是能撐得住的,只要有了這二,三百年時間,張氏還出不了一個真正的入道修士?

  雖然時間有些倉促,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也就管不了太多,先栓住這個金丹再說;要知道凡人的衰老是很快的,女子最吸引人的年華也就那么幾年,經不起折騰;錯過了這一個,再找下一個時,自家女兒卻已經韶華不在,那就真的麻煩了。

  倉促就倉促吧,為了家族的安定發展,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兩個女子有多么不愿意,但在家族長久以來的熏陶下,她們也反抗不得,除了逆來順受也木得其它法子。

  大戶女子,沒有謀生手段,手無縛雞之力,除了嫁個好男人還能做什么呢?

  喜宴就定在歲末九鎮外的一處家族莊園中,這里地方寬闊,能擺得下氣勢;雖然族中日漸艱難,但這筆開銷是不能省的,非但不能省還要大辦特辦,就是為了給歲末城他們這個圈子一個印象:我張氏一族又有根了,牛鬼蛇神速速退下!

  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家族敗落了,一定要穿著得體,家里燈火通明;家祖興盛,就一定要穿著樸素,恨不得家里只點根蠟燭。

  所以,歲末城相熟的修真人家都得到了邀請,還有官面上的人,有生意往來的商家,等等。

  好在張氏敗落不久,人脈還沒完全斷絕,新女婿又是一名金丹修士,所以大家還是很給面子的。

  只可惜兩朵鮮花插在…嗯,也不算是牛糞,在這個修真世界中,凡人女子能嫁給修士老爺,本就是場大造化,生活富足不說,壽命都會輕松多個十數年。

  正當傍晚,華燈初上,因為來的人多,遠遠超過了主人的預計,客廳根本安置不下,所以干脆就把喜宴安排在了院中的草坪上;上虞氣候溫和,四季如春,又有彩燈琉璃,寶珠增色,亮如白晝,和客廳里也沒什么區別,反而更增情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按照歲末城的習慣,當有道士醮禮,完成最終的儀式。

  正常的修真界中,修士成為道侶當然沒這么多的麻煩,把兩個蒲團搬到一處就好了,也不需要什么世俗的禮儀;但如果是修士和凡人成婚,講究就要多一些。

  張家為了不顯隨意,也是為了給歲末城各個圈子一個深刻的印象,當然就要把儀式感擺得十足,以示明媒正娶,休戚與共,而不是修士偶爾在落腳處找個女子暖榻。

  所以就安排了全套的儀式,當然,他們不敢勞動新姑爺,也知道修士對這一套裝神弄鬼的東西很討厭,所以也簡化了很多過程,尤其是需要新郎官參與的過程,基本上就是醮禮道人的自彈自唱。

  仍然是一個很正式的儀式,畢竟今日來參加喜宴的也有不少凡人在場,修行人的境界也不高,對這樣的儀式也不是十分的排斥,偶爾來一次就當是圖個熱鬧。

  錦繡大陸的道人,本就分為修道凡道兩種,修道是真正的修行人,這些年下來大都歸去山門,等閑看不到了;凡道就是接待凡人上香禮拜的地方,也不會有真正的修行人混在其中,其中一項很重要的收入就是替人做法事,紅白都做,只要你敢請他們就敢來。

  喜宴擺了近百桌,主人就有些照顧不過來,在最旮旯的一桌酒席上,有兩個年輕人正在竊竊私語。

  白衣秀才神情略顯緊張,“表哥,你到底請到人沒有?這眼看儀式就要開始了,卻還未見醮禮道人到場,他怕是知道面對的是誰,不敢來了吧?”

  藍衣書生同樣緊張,但卻不敢表露出來,“放心吧,我請的不是本地道觀道人,他們肯定是不敢來的;我請的是一位游方道人,初來乍到,不熟悉本地情況,只要有錢賺,還有什么不敢來的?反正對他們來說也是賺一筆外財就走,也不用擔心會有什么人找他麻煩,我聽說在修凡之別下,修士一般不敢對凡人怎么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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