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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拷問

第1014章拷問  薇兒毫不在意眾人那略顯驚愕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怎么?這很難推斷嗎?”

  它從伯洛戈的肩頭跳了下去,在廢墟間尋尋覓覓著,昏暗的環境下,它的眼瞳擴大成一對漆黑的圓點,捕獲更多的光。

  “說到底,血民對于夜族來講,只是一種口糧,哪怕可以被轉換成嗜血者,在如今的時代下,成規模的嗜血者在高階凝華者的面前,也只是一群可以被輕易收割的稻草罷了。”

  薇兒舔了舔爪子,健全的心智被長久地束縛在了動物的軀殼下,它的行為也不由地和動物的本能貼近。

  “但如果把他們當做祭品,喚醒暴怒之罪,對于接下來的局勢,這無疑要有效的多。”

  伯洛戈聆聽著薇兒的話,追問道,“這也是你此行的目的嗎?”

  “瑟雷的工作是彌補他的錯誤,而你,薇兒,”這時伯洛戈才反應過來,“你身負著賽宗的指令,解決喚醒暴怒之罪的危機?”

  “差不多,”薇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在它的謀劃內,“賽宗可不放心讓這種家伙來辦事。”

  不屑的目光落在瑟雷的身上,瑟雷聳了聳肩,依舊是那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任何諷刺都傷不到這個毫無下限的家伙。

  “好了,該走了,要是能從里面弄點新鮮的血液就更好了,”瑟雷低聲道,“鮮血對于夜族不止是食物、抑制渴血癥的良藥,還是一種令人癲狂的興奮劑。”

  伯洛戈問,“伱要飲血嗎?”

  “看情況吧,”瑟雷感嘆著,“自破曉戰爭后,我就再也沒吸食過人血了。”

  在不死者俱樂部里退休后,瑟雷一直喝動物的血液,還有一些人工合成的藥劑,通過各種手段抑制自己的渴血癥,久而久之,他已經習慣了那些酸澀口味的液體。

  “我以為這次行動會更緊張些的。”

  帕爾默用了一分鐘的時間適應起了氣氛,這次行動說是很危險,但現在又意外的…輕松?

  仔細想想,好像每次行動的風格都差不多,再要死要活的險地里,大家都有閑心說著玩笑話,也不知道這股風氣是從誰身上傳過來的。

  欣達默不作聲,她暫時還沒法融入這個奇怪的小隊之中,但在她的警惕中,欣達可以確定,那個名叫丘奇的家伙已經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感知中。

  心情各異的眾人中,只有欣達充滿了不安,她不知道,是自己過分緊張,還是其他人不夠專業。

  血民們被轉移走后,血稅站內空蕩蕩的,就連血稅官們也沒有留下來,他們可能還在心底沾沾自喜,慶幸自己不是囚籠中的一員,但他們卻沒想過,血稅官和血民之間,沒有什么區別,他們都是可以產出新鮮血液的牲畜,無外乎,他們被賜予了管理其他同類的權力。

  “把這里打掃干凈。”

  梅迪站在血稅站的高臺處,向著其他的夜族發號施令,短促的回應聲響起,接著便是刀劈斧砍的尖銳聲音。

  空氣中多了些許的血氣,模糊的悲鳴姍姍來遲。

  夜族們拖拽著一個個驚恐的血民,將他們從儲藏室、走廊的拐角、陰影的縫隙里抓了出來,常年生活在恐怖的高壓下,血民們都很善于趨利避害,在察覺到情況不對時,他們就紛紛躲藏了起來,本以為夜族不會注意到血稅站內的縫隙夾角,但他們卻沒想過自己活人的氣息是如此清新。

  “該怎么處理他們?”

  夜族畢恭畢敬地問道,梅迪是這處血稅站的管理者,也是舊城之中少有的純血夜族。在血脈的差異下,夜族之間階級分明,無法撼動。

  梅迪意味深長地說道,“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這里的血民已經被轉移光了。”

  夜族遲疑了幾秒,明白了梅迪的話,臉上綻放出駭人的笑意。

  “我知道了。”

  夜族轉過頭,對著其他人揮了揮手,夜族們紛紛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隨后把剩余的幾個血民押在采血機上。

  細長的針管刺入體內,血民們祈求著、悲鳴著,但這根本無法阻止源源不斷的血液從他們的體內被抽空、榨干。

  很快,數個血民便奄奄一息了起來,有幾個已經因大失血休克昏迷了過去。

  一些夜族按捺不住躁動的心,直接將一名昏迷的血民從采血機上拽了下來,一口咬住他的脖頸,大口吮吸著鮮血,只見血民就像癟掉的氣球般,皮膚干癟了下去,嶙峋的骨頭凸了起來,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肌膚迅速蒼白了下去,如同一具凍僵的尸體。

  丟掉死掉的血民,夜族擦了擦嘴唇,鮮血的入喉滿足了他心底的躁動,渾噩疲憊的精神,也像是注射了興奮劑般,高昂了起來。

  梅迪掃了一眼,冷漠地說道,“收拾的干凈些。”

  起初,血民是由夜族直接管理的,但因許多夜族無法按捺住自己的躁動,肆意捕殺血民,令血民的轉換效率低了許多。

  為此攝政王制定了一系列新的法律,例如由血稅官直接管理血民,夜族退居二線。

  在攝政王大刀闊斧的改革下,他令臃腫腐爛的夜族再次高效運轉了起來,同時,這也直接損害了夜族們自身的利益,他們再也無法隨時隨地滿足自己的饑渴了,只能按時等待血稅的發放。

  好在攝政王沒有把規矩定死,他允許了一定的血民損耗,而這損耗就成了夜族們填飽肚子的時刻了。

  血民們還以為自己僥幸躲過了浩劫,殊不知,另一場更大的噩夢正等待著他們,眨眼間,空蕩蕩的血稅站變成了狂歡的宴會現場,碎肉與血漬到處都是,在榨干完了血民們所有的鮮血后,夜族打開了盛放鮮血的容器,大口暢飲著。

  梅迪沒有加入這場狂歡之中,作為純血夜族,他的血稅供應的很足,不像這些劣等夜族一樣,饑一頓飽一頓。

  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心里默默地計算著,按照攝政王的要求,他們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在這里狂歡,順便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物清理干凈。

  “你接下來是有事要忙嗎?”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梅迪的身后響起,他剛想回答,便猛地意識到了來者不善。

  剛轉過身,冰冷的金屬便貫入了他的腹腔,纖細尖銳的劍刃刺穿了他的內臟,緊接著無數細密的鐵枝自劍身之上增生,迅速覆蓋了他的內臟,只要對方想,他隨時可以把梅迪的內臟攪碎成一團血污。

  不要驚慌。

  梅迪告誡著自己,他是一位純血夜族,具備極強的不死性質,哪怕被掏空了內臟,他也能活下來,更不要說,這里還有充足的鮮血等他享用。

  火燒火燎的刺痛感從梅迪的血肉間傳來,仿佛有股無名之火,正從傷口里鉆了進去,焚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梅迪立刻意識到,敵人的武器里攜帶著銀,對方是有備而來的。

  “還真是謝謝你了,把他們聚在一起,不然還得挨個刺殺。”

  鬼魅般的聲音從梅迪的身后響起,視線的余光中,他瞥見了伯洛戈的模樣。

  伯洛戈不認識梅迪,但梅迪認識伯洛戈,在忤逆王庭之中,伯洛戈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存在,梅迪的心臟劇烈跳動著,榨取著體內的鮮血,運輸向四肢百脈,但心臟跳的越狠,那些銀、死亡金屬,越是會隨著血液侵蝕他的身體。

  梅迪升起了調動以太的念頭,可意志剛剛下達了指令,就像撞在一道無形的墻壁上般,被狠狠地彈了回來。

  煉金矩陣拒絕回應梅迪的意志,他的矩魂臨界被伯洛戈突破了。

  森冷的絕望將梅迪死死地攥在手中,而后一聲聲沉重的倒地聲響起,看向下方的宴會現場,飽食一頓的夜族們,面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喉嚨,剛剛吞下的血液,以及他自身的鮮血,爭先恐后地從割喉的傷口處溢出。

  它們編織成了一道道猩紅的綢緞,盡數纏繞在了那把小巧的匕首上,視線順著握持匕首的手臂挪移,梅迪看清了來者的樣貌。

  他穿著一身漆黑的禮服,隱隱能從中感受到和夜族相似的人文氣息,肌膚蒼白,眼瞳猩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巨大的驚恐沖擊著他的心智,梅迪想放聲尖叫,可莫名的窒息感填滿了他的嗓子,仿佛灌入了水泥,將雙肺完全地凝結成塊。

  “瑟…瑟雷。”

  梅迪嘶啞地喚出了瑟雷的名字,瑟雷的降臨遠比伯洛戈出現所帶給梅迪的沖擊還要巨大。

  那是活在夜族歷史里的傳說,也是被永恒釘在恥辱柱上的叛徒。

  “對對對,是我,瑟雷,變節者的瑟雷,背叛者的瑟雷,應受白日之刑的瑟雷。”

  瑟雷把玩著匕首,時隔多年再次用它殺死自己的同族,令瑟雷的心間升起莫名的興奮感。

  夜族們捂著自己的喉嚨悲鳴不已,但隨著瑟雷越過他們的身體,掙扎的軀干一個接一個地停了下來,喪失所有的生機,蒼白一片。

  瑟雷低頭看了眼夜族的尸體,它們橫七豎八地與血民的尸體堆迭在了一起。

  “看,無論是夜族,還是血民,死了之后,都是一副樣子啊。”

  瑟雷走到了梅迪的眼前,鋒利的匕首輕輕地搭在他的喉嚨上,金屬的尖銳感在梅迪的脖頸上磨蹭,他毫不懷疑,瑟雷只要輕輕地抖動手腕,便能刺穿自己的喉嚨,扭斷頸椎。

  “伯洛戈。”

  瑟雷喊起伯洛戈的名字,接著打了個響指,下一刻,伯洛戈的以太無聲地覆蓋了整座血稅站,地面凸起出一塊塊厚重的墻壁,堵住房門,封死窗戶,將血稅站與外界的所有聯系都一一中斷。

  守壘者的以太充盈在建筑里,凡是內部與外部的以太交流,都會直接撞上伯洛戈的以太,進而因以太互斥的存在,被化解摧毀。

  “你叫什么名字。”

  瑟雷盯著梅迪的眼瞳,猩紅的光芒乍現。

  梅迪露出一個凄慘的笑意,掙扎著晃了晃腦袋,“我和你不是同一血系的,你的力量對我沒用。”

  高階夜族可以憑借著純血的力量,直接命令血脈濃度次于他的夜族,但無法跨越血系之間控制。

  “你的血系,你的子嗣都已經死光了,瑟雷,你就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家寡人。”

  “嗯…我要指正你一下。”

  瑟雷沉吟了片刻,雙手抱胸道,“我其實還是有一個女兒的,算不上孤家寡人。”

  梅迪愣了一下,這和他預想的發展并不一樣,剛準備再說些諷刺的話,瑟雷一記巴掌扇在了梅迪的臉上,頃刻間,他覺得自己頭暈眼脹,尖銳的蜂鳴在腦海里嘯叫個不斷,面部的感知逐漸喪失,只剩下了絕對的麻木。

  “我還要向你指正一件事,我和我的女兒,是世界上僅有的兩個合法夜族。”

  瑟雷豎起兩根手指,像是在對梅迪比耶。

  “也就是說,你、還有永夜之地內的所有夜族,都算不上合法,更不要說有什么人權了。”

  瑟雷收起了匕首,以免不小心的誤觸,徹底殺死了梅迪,他接著又向伯洛戈抬起手,像是在對他索取什么。

  伯洛戈一言不發,一道金屬枝芽從梅迪的胸膛中破體而出,它仿佛具有生命般,在梅迪的體內游弋著。

  金屬枝芽懸在了瑟雷的手邊,在以太的支撐下,它再一次增殖變化,一把把造型各異的尖銳器具從枝條上析出,牢牢地掛在了延伸的鉤子上。

  “對了,介紹一下,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伯洛戈,我的好朋友,”瑟雷隨意地取下一把彎鉤,笑嘻嘻地看著梅迪,“我和他在愛好方面,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比如拷問他人時,我也很喜歡用這把鉤子。”

  瑟雷說著扒開了梅迪腹部的傷口,將鉤子一點點地探了進去,他靠在梅迪的耳邊,輕聲道。

  “讓我們賭一賭,能勾出哪個臟器吧。”

  瑟雷向裝滿血液的容器使了使眼色,“放心,這里的血很多,你有充足的試錯機會。”

  梅迪瞪大了眼睛,身子劇烈的顫抖中,鐵鉤刺入了他的腹部。

這幾天感冒發燒,人燒暈了,多半都是一更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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