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派對?”
艾繆一臉的困惑,顯然她不太理解所謂的“派對”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為,一群人以一個奇怪的理由,來慶祝一些奇怪的事,反正是個蠻歡樂的情景。”
伯洛戈以自己理解的方式,為艾繆解釋著,這么久以來,他幾乎沒怎么參與過不死者俱樂部的派對,主要每一次這些神經病都玩的太嗨了,讓伯洛戈接受不能。
但他們有一點做的蠻不錯,就是現場確實很歡樂,哪怕伯洛戈這種不茍言笑的人,在見到瑟雷在鋼管上飛舞的身姿時,也想辦法強忍笑意。
“他們算是…我的一些朋友,都是些不死者,他們對你很感興趣,我想你也是如此吧?”伯洛戈繼續說道。
“不死者?一群不死者?”艾繆反復念叨著,眼中的光環微微擴散。
她遇到伯洛戈這一個不死者已經感到震驚了,可從伯洛戈口中所講的來看,歐泊斯里不止伯洛戈這一個不死者,還有著一大群。
什么時候不死者這么不值錢了,到處都是。
“他們對你也蠻感興趣的,想見一見你,說不定可以給你解決一些問題,比如…關于愛麗絲的那部分。”
每次提到愛麗絲,伯洛戈都感到些許的不安。
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沒有,可艾繆卻能看到愛麗絲的幻影,并與其交談,出自于本能般,伯洛戈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和艾繆的交談中,艾繆卻表示一切正常。
伯洛戈信任艾繆,相信艾繆不會欺騙自己,但他又覺得這一切沒那么簡單…
“艾繆?過來干活了!”
兩人交談了沒一會,拜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現在的艾繆在升華爐芯內實習…作為拜莉的助手。
“終于能清閑一下,去做些自己的事了。”巴德爾對于艾繆的到來,十分感謝。
伯洛戈和拜莉相處幾分鐘都開始覺得難受了,也不知道巴德爾這么多年是怎么熬過來的,自己朝巴德爾問,巴德爾也只是簡單地回了一句。
“習慣就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背后藏了多少的辛酸與淚水,伯洛戈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好,那我晚上來接你。”伯洛戈和艾繆約好了時間。
“真是舍不得各位啊,但你們也知道,作為一名優秀的外勤職員,我總要有一天回到戰場上的。”
邊陲療養院地鐵站臺上,帕爾默一臉傷感地和各位照顧他的護士打招呼、深情告別。
“實在是謝謝各位了。”
帕爾默深深地鞠躬,險些淚灑了出來。
離家這么久,他難得地在這里感受到了人文關懷,如果不是列比烏斯發來消息,他再不復工,就可以自動離職了,帕爾默真想在這里再多待上一陣。
“各位!我們會記得你們的!只要我不死在外頭,我們總有一天會再見面的。”
地鐵轟鳴著,停在了帕爾默的身后,他沖前來送行的護士揮了揮手,一臉不舍地走進了車廂內。
明明是回去復工,帕爾默卻一副步入地獄的模樣,雖然說從他的工作性質上來看,這樣講也沒錯。
護士們保持著標志性的微笑,隔著車窗沖帕爾默揮手,直到車門閉合,地鐵載著帕爾默朝著墾室駛去后,她們臉上的笑意逐漸僵硬了起來,然后垮塌。
“啊…終于把這個家伙送走了。”
“這家伙太幼稚了吧,我感覺我這幾天在帶小孩子。”
“現在外勤職員都這樣了嗎?外勤部究竟是怎么招人的啊?”
出于醫護人員的職業道德,在照顧帕爾默時,每位護士都展現了足夠的耐心,但越是耐心與寬容,帕爾默越是放肆。
帕爾默倒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只是他堪稱弱智的行為積累多了,也難免讓護士們感到糟心。
“其實…我覺得他還好吧,雖然說是幼稚,但也能理解為天真吧?”
有位護士小聲道,其她人愣了一下,腦海里不禁回想起最近和帕爾默有關的事。
這家伙瘋狂討好護士,本以為他想弄什么違禁品,結果只是托人弄了幾張磁帶,又或者,他半夜神神秘秘地在弄些什么,當護士們一腳踹開大門時,只見這家伙在用醫用酒精兌水,研究能不能調點飲用酒出來。
短暫的思考后,護士們一致認為,帕爾默這人不壞,就是缺點腦子。
然后便想起和帕爾默有關的傳聞,據說他之前也是個正常人,還是外勤部的年度最佳新人員工,但在后來的任務中,出了點意外,傷到了腦子,就此一蹶不振,就連他的家族,也因此和他斷絕了關系,是位實打實的悲情人物…
當然,這些背后的議論,帕爾默是根本聽不到了,他還在研究接下來該怎么辦。
早在幾天前,帕爾默就能出院了,但他以各種理由搪塞著,躺在邊陲療養院內一動不動,直到列比烏斯實在受不了了,發布最后通牒,他才依依不舍地打包好行李,返回墾室。
按照目前的情況,帕爾默返回也只是去見一下列比烏斯,暫時應該沒有什么任務指派給自己。
事實也如帕爾默想的那樣,現在第六組在追蹤泰達,在有新的進展前,特別行動組反倒閑了起來。
“也就是說,我可以直接回家了是嗎?”
辦公室內,帕爾默猶豫了一下,對列比烏斯說道。
“理論上是這樣的。”列比烏斯頭也不抬地說道。
“什么叫,理論上的?”
帕爾默不明白,隨后只見列比烏斯指了指一旁堆積的文件,開口道,“尤麗爾今天請假了,你來幫我整理這些文件。”
“這…這樣不好吧?組長。”帕爾默不想工作,“我一個外勤職員,干不來這種文職的工作啊。”
“按照審批,你幾天前就該返回墾室報道了,但直到今天才回來…我可以算你無故曠工嗎?”
列比烏斯直擊要害,帕爾默一時間啞口無言,然后…然后他什么也沒說,默默地收拾起了桌面上的文件。
端茶送水、掃地敲背。
幾小時前,帕爾默還在邊陲療養院里當人上人,被護士們精心照顧著,回到墾室后,他一舉變成人下人,被列比烏斯呼來喝去。
反差之大,讓帕爾默情緒翻涌,但他又沒什么辦法,自從克萊克斯家斷了帕爾默的生活費后,帕爾默的經濟來源只剩下了外勤部的工資,如果這也沒了,他只能去投奔瑟雷了。
帕爾默很清楚一件事,自己和瑟雷只是表面友好,如果真投奔他了,被家里人知道,那他可真的回不去風源高地了。
一直忙碌到晚上,列比烏斯才放過帕爾默,帕爾默疲憊不堪地走出秩序局,來到了街頭。
燈紅酒綠的街頭,帕爾默孤身一人,想到自己的處境,他突然有那么一絲的傷感。
自從自己成為了債務人,不幸就伴隨著帕爾默的左右,曾經的好搭檔丘奇,也棄他而去,好不容易迎來了不會死的伯洛戈,可伯洛戈的注意力又全在艾繆身上。
每到這種時候,帕爾默就安慰自己,自己好歹還有個未婚妻…只出現于電話內的未婚妻。
帕爾默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悲從中來,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在街頭閑逛,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不死者俱樂部門口。
抬頭看著那熟悉的招牌,帕爾默的心情有些復雜。
沒想到,在這龐大的誓言城·歐泊斯中,唯一能容納自己的,居然是這不死者俱樂部,唯一能和自己暢飲的,還是和克萊克斯家有著血海深仇的夜族領主、瑟雷·維勒利斯。
帕爾默不禁感到命運的嘲弄,可在這殘酷的現實前,誰還在乎這些呢?
回想起酒窖里的美酒,帕爾默直接推門而進,只見不死者俱樂部內張燈結彩,各種酒水堆滿了桌面,像極了自己和伯洛戈第一次來時,瑟雷為他們準備的歡迎派對。
等一下,派對?
氣球與彩帶間,一條橫幅掛在了吧臺上方,隱約地能看到歡迎的字樣。
帕爾默的心被觸動了。
轉頭看到了正在忙碌的瑟雷,這家伙正在圓頂點唱機前擺弄著什么,緊接著瑟雷也注意到了帕爾默,不等瑟雷說什么,帕爾默一把擁抱住了瑟雷。
“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后是一位不死者這么關心我啊!”帕爾默聲淚俱下。
不愧是自己的狐朋狗友,這種時候,只有瑟雷才會慶祝自己出院。
帕爾默的熱情讓瑟雷有些招架不住,很快瑟雷好像明白了什么,表情復雜了起來。
“瑟雷,你才是我的好兄弟啊!”帕爾默震聲道。
可預想中的回應沒有響起,帕爾默狐疑地看著瑟雷,瑟雷則罕見地歪過頭,躲避著帕爾默的目光。
帕爾默僵硬地松開了瑟雷,看了看周遭的裝飾,“這是為了我準備的歡迎派對,是吧?”
瑟雷一言不發。
“是…吧?”帕爾默小心翼翼道。
這時幾個氣球碰撞著挪開,露出了橫幅之下的字樣。
“歡迎新朋友艾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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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自己,卷死同行,都別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