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覺得自己也算是一位強大的凝華者了,跨越階位對抗禱信者輕輕松松,可對上了艾繆,伯洛戈卻覺得煩躁不已。
艾繆的機體硬的不行,動作還靈巧十足,滿地都是她很久之前設好的陷阱,身上還帶著稀奇古怪的煉金武裝。
伯洛戈覺得自己暴力執法的風格不再,轉而變成了街頭的扭打,你一拳我一拳,弄得大家都狼狽不堪。
另一邊艾繆也抱著相同的想法,伯洛戈的詭蛇鱗液詭詐無比,征召之手也可怕至極,最要命的是,無論艾繆設下多么完美的陷阱,伯洛戈都有著破局之法,而且這家伙還殺不死。
早在前幾次時間回溯中,艾繆就利用這些手段,將法斯特與戈爾德重傷過,可對上伯洛戈,她只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兩人在死寂的城鎮內打個沒完,伯洛戈一拳將艾繆砸進布滿塵埃的廚房,艾繆順勢拿起一把生銹的菜刀,朝著伯洛戈擲去。
伯洛戈側身躲過,艾繆快步一個飛踢,將他踹進了客廳里。
撞倒布滿塵埃的沙發,伯洛戈掰出來一條木板,拍在艾繆的頭上,四分五裂。
整個建筑都在搖搖欲墜,直到某一刻艾繆被伯洛戈掄了出去,撞碎好幾面墻壁,卡進了另一堆碎石中。
艾繆的身體上布滿了凹痕,精致的臉頰也出現了擦傷,露出金屬的色澤。
她掙扎著起身,從碎石里抽出一條斷裂的鋼筋,在手中舞動了幾圈。
“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伯洛戈扯了扯衣領,這架打的他渾身是汗,踢開地面的碎塊,他一屁股坐在了破爛的沙發上。
“艾繆,你在渴望泰達的父愛,對嗎?”
伯洛戈看著一重重墻壁上的缺口,缺口的盡頭艾繆坐在碎石上。
“我是煉金人偶,并不是人類,泰達只是我的創造者,而非人類之間那生理上的關系。”艾繆冷漠地應答道。
伯洛戈笑了出來,“有人說過,你很倔嗎?”
“沒有…那有人說過,你很不討人喜歡嗎?”艾繆回懟道。
“嗯…好像還有那么幾個。”
伯洛戈仔細地回想一下,想起奧莉薇亞對自己說過的話,自己并不是個討女人喜歡的家伙。
“別狡辯了,這才是你的愿望,你渴望泰達的愛與認可,可他的目光卻全落在愛麗絲的身上,無論你怎么努力,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伯洛戈將自己的猜測盡數說了出來,“你本能獲得自由的,但你還是回到了泰達的身邊,是想自我獻祭嗎?以此來撼動泰達那顆冰冷的心,讓他對你敞開胸懷。”
“閉嘴!”艾繆斥責道。
“既然如此,你現在為什么不在泰達身邊呢?你是意識到,即便自我獻祭,也無法改變泰達的想法,是嗎?”
伯洛戈大聲訴說著,將艾繆的傷疤粗暴地撕開。
“你得不到泰達的愛,所以你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中…我以為你會摧毀愛麗絲的尸體,讓泰達親眼看著你粉碎你胸膛中的哲人石,目睹泰達陷入絕望與悔過中。”
伯洛戈的言語惡毒,仿佛是在詛咒艾繆般。
“那樣應該很棒吧,由愛變恨,完成對泰達的復仇,聆聽著他的悲哭,注視著他的哀痛,感受著他的懺悔…
這可太完美了,哪怕是魔鬼也會喜歡這樣的演出!”
“閉嘴!”
艾繆發出嘶啞的咆哮,她被伯洛戈完全激怒了,揮起手中的鋼筋,沿著的墻壁的缺口飛躍而來。
“我說錯了嗎?那你反駁我啊!”
伯洛戈迎上了艾繆,現在他認真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揮舞的鋼筋,隨后一記直踢踹在了艾繆的腹部。
艾繆被伯洛戈一擊踹倒在了大地上,伯洛戈奪過鋼筋,朝著艾繆砸下。
艾繆翻滾躲過了這一擊,身體蜷縮了起來,緊接著如彈簧般展開,朝著伯洛戈的面門踹去。
兩人都沒有使用秘能與煉金武裝,僅依靠著肉體的力量,從凝華者之間的戰斗,變成了互相的泄憤,以這原始的方式發泄著情緒。
伯洛戈用力地后仰,躲過了艾繆的踢擊,隨后伸手抓住艾繆的腳踝,伯洛戈卯足力氣將艾繆甩了起來。
砸穿了一側的墻壁還不休止,伯洛戈雙手都抓住了艾繆的腳踝,如同風車一樣,將她艾繆從倒塌的碎石里抽出來,旋轉了幾圈、擲了出去。
艾繆倒撞進了臥室里,壓垮了腐朽的木床,積累的灰塵揚起,朦朧間伯洛戈如猛虎般撲了過來,把艾繆摁在了破碎的床板間。
伯洛戈扼住了艾繆的喉嚨,順勢將她控制住了,艾繆努力地轉過頭,想反過來攻擊伯洛戈,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臂長比伯洛戈差了太多,根本抓不到伯洛戈,只能胡亂地砸著他的手臂。
艾繆反駁道,“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艾繆沒有傷害泰達,也沒有摧毀愛麗絲的尸體,意識到得不到泰達的愛后,她選擇一條孤獨的道路。
“不想?”
伯洛戈的話語停頓了兩秒,好像確實是這樣,緊接著伯洛戈怒氣更盛了起來,他大聲咒罵道。
“我呢?我可是死了啊!”
現在伯洛戈可以肯定,之前格雷對自己的襲殺一定與艾繆有關。
艾繆也愣了一秒,然后她幾分屈辱地反駁道,“你是不死者,你又不會死!”
“因為是不死者,就可以隨便被殺了嗎?什么道理啊!”
伯洛戈歇斯底里了起來,但凡艾繆說點好聽的,伯洛戈都不會這么大反應。
“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
艾繆本想以強硬的語氣回答,可話到了嘴邊,氣勢還是不由地虛了幾分。
伯洛戈想起她在遺棄之地時對自己的道歉,原來一切是這樣的,可伯洛戈不準備放過她,“沒有前因后果,突然來一句道歉,誰能明白啊!”
“我不知道死亡是這樣的…對不起!好了嗎!”
艾繆的言語里突然帶起了哭腔,好像真心悔改了一樣。
艾繆知道死亡的存在,可從未體驗過死亡,也是,除了不死者外,又有誰能體驗死亡呢?
可艾繆體驗到了,與伯洛戈的共弦身中,當伯洛戈死亡時,她也深刻地感知到了伯洛戈死亡時的感觸。
那種死寂的冰冷令她恐慌萬分,一想到自己曾經做出了這樣的事,艾繆就痛苦無比,所以她才會在伯洛戈醒來時,說著意義不明的對不起。
“是啊,所以你還有的救,艾繆。”
此時伯洛戈也說起了意義不明的話,他低頭看著艾繆,可他看到的并非是難過的臉龐,艾繆依舊是那副倔強的模樣,然后黑漆漆的槍口指向了自己。
伯洛戈認識這把槍,這是他佩戴在腰間的短柄霰彈槍。
“艾繆你…”
艾繆面帶微笑地接著伯洛戈的話說道,“他媽的?”
轟鳴的槍聲將艾繆的話語的尾音覆蓋,伯洛戈在某些方面還蠻好猜的,比如他那貧瘠的臟話…翻來覆去就那么幾樣。
灼熱的火光點亮了這灰暗的世界,伯洛戈被龍息彈近距離正面命中,即便他第一時間呼喚了詭蛇鱗液,他的身影還是被擊退、拍在了墻壁上。
建筑顫抖中崩塌成了廢墟,火海灼燒著大地,刺目的火光中艾繆搖晃著站起身。
細碎的聲音響起,伯洛戈推開壓在身上的磚石,身上散發著灼燒的熱氣,胸口血肉模糊,詭蛇鱗液熔化了般,滴答個不停,如同銀色、沉重的雨滴。
陣痛襲來,伯洛戈僵硬地站在原地,血肉模糊的胸口上又多了幾個血洞,抬起頭看向遙遠的前方,艾繆舉著槍械,朝伯洛戈穩定地開火。
伯洛戈本想繼續向前,可這一次他的步伐慢了起來,意識也開始暈眩,他搞不懂這是怎么回事,但很快他察覺到了。
自己如同破裂的水球般,以太不斷地從彈孔中溢出,逃離自己的身體。
艾繆冷靜地舉槍,退去彈殼,重新填裝這專門為伯洛戈準備的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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