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見白鷗停下了步伐,赫爾特疑惑道。
白鷗沒有回話,黑袍下的目光久久地注視著昏暗之后的空間,猶如共鳴般,黑暗的深處傳來邪祟的回響。
白鷗的聲音清澈,“沒什么,只是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赫爾特專注地看向前方的路,他們已經抵達了核心區域的外圍,整面鐵壁上浮動著微光,無論是刀斬還是槍擊,都難以在上面留下半分的痕跡。
樂土號的虛域分為數層,如今赫爾特與白鷗已經突破到了最后一層前,只要打開這道壁壘,他們就能毫無阻礙地殺進核心區域內,砍下高爾德的手臂,奪回原初之物。
一想到這,赫爾特的內心就產生了一種畸形扭曲的快感,
諾倫與高爾德此刻就藏身于這層壁壘之后,赫爾特能想象到自己的哥哥瑟瑟發抖的模樣,他從來不擅長戰斗,兒時的每次爭斗,都是由自己毫無懸念地拿下勝利。
這一次也是如此。
赫爾特判斷道,“他如此龜縮防御,應該是在等待怒潮衛隊的援助。”
“那他多半是等不到了。”
白鷗笑嘻嘻的,他知道赫爾特的陰謀。
赫爾特將列比烏斯引向了廢船海岸,而這恰好與怒潮衛隊撞在了一起,以董事會那強硬的姿態來看,怒潮衛隊絕對不會不容分說地開火,無差別地毀滅所有人,那么這必然會將列比烏斯卷入其中。
白鷗猜現在列比烏斯應該與怒潮衛隊交火了,只是不知道誰能活下來…他覺得列比烏斯的希望面更大。
“警惕些,這里可能還有秩序局的人在。”
赫爾特想起了杰佛里,不清楚杰佛里是生是死,但杰佛里的出現無疑證明了一件事,列比烏斯沒有完全信任自己,他在樂土號這邊也安插了力量。
“嗯…”
白鷗敷衍地應答著,目光依舊鎖定在遙遠的黑暗里,一股股興奮的神色從他的眼底升起,手指在布滿傷痕的皮膚上滑行,尖銳的指甲撕開黑色的縫合線,輕而易舉地刺入血肉之中。
赫爾特知道白鷗在做些什么,他將線從白鷗身上移開,腦海里的痛楚與幻覺已經讓赫爾特倍感疲憊了,他不想去過多關注白鷗的變態行為。
白鷗的身體完全由破碎的肉塊組成,再由黑色的縫合線將它們牢牢地束縛在一起)扒開的縫合線下露出鮮紅的血肉,一股股血液滲出,手指用力地攪動著血肉,帶來一股股快感與力量。
白鷗的呼吸聲急促了起來,眼神熱切且癲狂,他的胸膛用力地起伏,話語也變得模煳。
“稍等我一會。”
白鷗對赫爾特說道,“有個我感興趣的東西。”
赫爾特默默地點頭,背對著白鷗,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妻女,赫爾特不想與這些瘋子有任何牽扯。
好在這一切就要結束了,赫爾特距離還清債務,只差一步之遙。
其他人仍在鐵壁前忙碌,將赫爾特看不懂的煉金設備釘入鐵壁內,緊接著虛域的輝光便開始扭曲畸變,這樣的情景在樂土號的許多地方都有發生,他們不止是在攻克虛域,還在一點點地將虛域扭曲。
赫爾特不懂他們這是在做什么,自己只要耐性地等候,然后揮刀就好。
陰冷的陣風拂過脖頸,赫爾特轉過身,卻發現白鷗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從黑暗里傳來的陣陣腳步聲。
伯洛戈沉默不語,在陰暗的通道內快步疾行,現在伯洛戈也不清楚自己在哪,四周都是冰冷的鐵壁,水密門將一個又一個的艙室封死,他像只迷路的老鼠,只能悶頭在管道內前進。
寂靜里,艾繆關心道,“伯洛戈,你還好嗎?”
艾繆能感知到伯洛戈的情緒變化,現在伯洛戈的心情壓抑深沉,將是有千斤的重擔壓在身上。
“我有些不安。”
伯洛戈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對艾繆坦白道,“我隱隱覺得情況不太對,可我又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世界正在產生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變化,自己模煳地感知到了這些,卻因無法真正理解問題所在,而感到焦慮與困惑。
以太潮汐,原初之物,前世的記憶…·s。
伯洛戈覺得有條無形的線連接起了這些線索,可當他試著抓住它時,它卻輕易地從自己的手中飄走,猶如無法捕獲的幽魂。
眼中的金色光圈明亮了幾分,燦金的光芒與伯洛戈那青色的煉金矩陣交織在了一起,像是兩套煉金矩陣互相重疊在了一起。
“伯洛戈·”
艾繆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仿佛她正趴在自己的肩頭。
伯洛戈輕輕地點頭,除去身上的鐵甲外,一面沉重的圓盾于手中鑄造而成,他弓起身子,擺出迎敵的架勢。
“我也察覺到了。”
有什么東西在靠近,他的速度很快,聲音回蕩在通道內,能聽見“唰唰”短促且急速的聲響。
伯洛戈仿佛身處于一處回音壁中般,破空聲有時遠的幾乎聽不清,有時候又近的仿佛就在身后。
“嗡一。”
轟鳴且響亮的弦音撕裂了寂靜,尖銳高亢的鳴響在鐵鑄的通道內橫沖直撞,回響的音潮一瞬間對伯洛戈的耳膜施以強烈的痛意,隨即短暫地失去了聽力,只剩下了悠長的蜂鳴。
伯洛戈穩固住了自己的步伐,他憤怒地直視著前方,尖銳的鋒刃噼開了圓盾的一角,冰冷的刀尖只差幾公分便能刺破伯洛戈的眼球。
白鷗面色狂喜,高速行進帶來無數卷動的氣浪,它們托起了他那黑色的衣袍,翻涌著上躥,綻放出黑色的蓮花,猶如來自深邃黑夜的死神。
握緊刀柄,白鷗以刀刃與圓盾切割卡死住為支點,騰地將身體抬高了一個身位,緊隨白鷗而來的狂風呼嘯而過,吹打在伯洛戈的臉上,帶來種種刀割般的痛意。
下一個瞬間,伯洛戈耳中的蜂鳴聲也消失了,他就像是被淹沒進了深海里,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沉悶,直到觸及深海之底,數不清的面孔從海床上浮現,它們張開大口,千萬種聲響在他的耳旁低語。
“不可撼動者,永生不朽者,惡靈…”
它們訴說著伯洛戈的身份,聲音從清晰變得扭曲,最后只剩下了無意義的嘶吼。
伯洛戈感到手心里傳來一股股暖流,貝爾芬格留下的烙印在此刻燃燒,沒有人告訴伯洛戈這有什么用,但他就是明白,這將幫助自己摧毀虛妄。
不…自己不需要魔鬼的幫助。
伯洛戈無視那些邪祟的聲響,直面白鷗,眼瞳里燃燒的以太的輝光,與艾繆的力量交織在一起,變成美麗的青金色,這抹光芒倒映在了白鷗的眼底。
倒映在他那漆黑渾濁無光的眼瞳里。
振臂揮劍,伯洛戈覺得自己噼到了一縷煙,空中落下黑袍的碎片,白鷗優雅地落在了走廊的另一端,臉上帶著伯洛戈難以形容的笑意。
幸福與邪惡,癲狂與理智,魅惑與真摯。
“我曾聆聽過這樣的說法。”
白鷗將手指按壓在了自己的眼瞳上,粗糙的指肚直接與眼球貼合在了一起,發出詭異黏膩的聲響。
“眼睛是靈魂的窗口,所以每當以太在煉金矩陣里奔涌時,我們眼中所散發的光芒正是我們靈魂的折射。”
白鷗在伯洛戈的身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不止是同類這般,他還感受到了那股遙遠且熟悉的暖意,但這股暖意很快便變得灼熱,幾乎要將自己燒成灰燼。
白鷗的笑聲嘶啞了起來,他直視著青金色的眼瞳,贊嘆道。
“朋友,你有一顆美麗的靈魂,我看到了…”
白鷗的話語被鋼鐵悲鳴撕碎,伯洛戈握拳,青色的焰火叢生,隨即周圍的鐵壁在伯洛戈的統馭下紛紛包裹向白鷗。
這一次封藏的鐵棺沒能困住白鷗,負權者的力量在白鷗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他猶如挺進的風暴,所有靠近他的鋼鐵都在那高速的斬擊下分崩離析。
鐵渣混合著火花逼近了伯洛戈,釜薪之焰暴漲,整片區域所有可以被統馭的鋼鐵在這一刻都聽從了伯洛戈的呼喚。
內部的船體結構開始畸變、崩塌,連帶著伯洛戈腳下的地面也開始了塌陷,它們匯聚成巨大的鐵蛇環繞著伯洛戈,糾纏咬向,白鷗則毫無懼色,迎面而來。
伯洛戈朝著下一層墜落,兩人在短暫的懸空中爭斗,白鷗精準地揮出刀刃,噼砍在每一頭妄圖靠近他的巨蟒上,負權者的以太強度令他揮出的每一刀都極為致命,在巨蟒的頭顱上撕扯出猙獰的刀痕。
巨蟒劇烈地蠕動了起來,它以白鷗所留下的刀痕開始裂解,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眨眼間巨蟒們化作了咆哮的蛇群,一重重地撲咬在了白鷗的身體上。
伯洛戈第一眼就判斷出了白鷗的身份,他身上縈繞的瘋囂之意昭示著他的身份,又一位受到了歡欲魔女的加護者。
創傷只會令白鷗變得越發強大,伯洛戈要做的就是一擊必殺,絕對不能給這位負權者反擊的機會。
蛇群咬開縫合線,沿著血肉與血肉之間的分割線鉆入了白鷗的身體里,咬斷他的骨骼,啃食他的內臟,飲血吸髓。
白鷗的身體瞬間變得破碎凋零了起來,他像是海面上被魚群分食的尸體,乃至頭顱都變得血肉模煳了起來,他的左眼勐地爆裂成一地的血漿,銀白的小蛇在黑漆漆的眼眶后一閃而過。
他的喉嚨開始腫脹,喉結凸起,然后蛇群破開血肉,像是腐尸上的蛆蟲們狂舞著。
與此同時白鷗奮力揮起的刀刃也觸及了伯洛戈,鋒利的邊緣朝著伯洛戈的喉嚨斬去,沿途阻礙的鋼鐵斬斷碎裂,邊緣隱隱發紅,帶著灼熱的溫度。
鋒刃割開了伯洛戈喉嚨的表皮,這最多算是擦傷,點點的血跡溢出。
白鷗注視著伯洛戈,灰暗無光的眼瞳猶如吞食所有晨光的黑洞,其中吹來凝腥腐敗的氣息。
秘能·極樂之傷。
伯洛戈經歷了數不清的磨難,也承受過無盡的苦痛,相較于這一切,刀刃的擦傷帶來的痛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本該如此。
仿佛有咒殺的勐地從喉嚨處的傷口里涌入,微弱的痛感一瞬間乘以千百萬倍增幅擴散,這已經不是人類意志可以克服的劇痛,它幾乎是在瞬間擊潰了伯洛戈的生理極限。
伯洛戈的眼神顫抖,冷汗遍布額頭,手臂不受控制地痙攣,就連思考的能力也暫時中斷,銀白的蛇群們失控狂舞,無差別摧毀沿途的一切。
仿佛有巨劍噼開伯洛戈的脖頸,以最殘暴的方式原地斬首。
一道模煳的虛影在伯洛戈的體表浮現,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傳來艾繆的哀鳴,白鷗的秘能作用在伯洛戈身上的同時,也一并附加給了與伯洛戈共弦身的艾繆。
艾繆幾乎要昏厥了過去,共弦身崩潰在即,乃至快要與伯洛戈分離開,好在由于傷勢極輕,白鷗的秘能未能完全侵襲伯洛戈,極度的痛苦如海潮般退去,伯洛戈的目光有些呆滯,恍如隔世。
伯洛戈重重地摔在了下一層的地面上,身體被鈍感包裹,他甚至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幾秒后,伯洛戈喘著粗氣,用力地按壓著自己的喉嚨,他沒有被斬首,剛剛的痛苦如同幻覺般掠過。
白鷗摔在了廢墟里,蛇群幾乎要將它啃成了一地的碎肉,他半張臉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了血肉模煳的骷髏。
這種程度的傷勢即便負權者具備著以太化,他也該死去了,可白鷗不僅沒有死去反而伴隨著強烈的痛苦,他的以太強度節節攀升,如同升起的烈陽。
白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舉起血淋淋的手臂,一把穿透自己的腹部,將大把大把的蛇群從腹腔里掏了出來,銀白的鱗片上沾染著血跡,如同掏出自己的腸子般將它們丟掉。
“啊…”
白鷗發出了一陣享受的呻吟聲,張開了口,手指探進喉嚨里,用力地扣動著,再次扯出數條銀蛇,順勢嘔出大量的污血,里面混合著內臟的碎片。
伯洛戈此刻也警惕地站了起來,他猜剛剛的痛意來自白鷗的秘能、虛靈學派的秘能,其秘能起效的方式應該是傷口,為此詭蛇鱗液爬滿了伯洛戈的全身,將他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避免任何直接傷害產生的可能。
伯洛戈喃喃自語著,“你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白鷗似乎聽到了伯洛戈的話,他發出沙啞的笑聲,干枯畸形的身體開始復生,新生的血肉填滿缺口,黑色的縫合線在其間穿插,將這些破碎的肢體重新縫合于一起。
以太快速消耗,身體迅速復原,白鷗活動了一下肩膀,黑暗里飄來黑色的衣袍,再度裹緊他那赤著的身子,蒼白的臉頰上縈繞著笑意,他邁著優雅的舞步,朝著伯洛戈漫步前行。
伯洛戈的心沉了下去,白鷗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但答案顯而易見。
不死者。
一位負權者階位、受歡欲魔女加護的不死者。
極端的壓力下,伯洛戈反倒笑了出來,他不去想該如何破解不死者與加護·孽沌唯樂之間近乎無解的死循環,反而是感嘆,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與真正意義上的不死者對抗。
即便斬首火燒也難以殺死的不死者。
“艾繆,你還可以嗎?”
伯洛戈詢問著艾繆,她沒有經歷過那些嚴酷的刑罰,伯洛戈不確定她能否撐住如海潮般的痛意,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以和艾繆分開。
陣陣膽怯的情緒升起,伯洛戈知道這是艾繆的情緒,白鷗那可怕的虛靈學派秘能給予人強烈的沖擊,即便是伯洛戈也有些招架不住,艾繆的恐懼是自然的。
但在短暫的沉默后,艾繆堅定地回答道。
“我可以的,”與其說是回答伯洛戈,艾繆這更像是為自己打氣,“我沒問題。”
伯洛戈感受不到膽怯的情緒,艾繆真的堅強了起來。
隱約間伯洛戈能聽到類似引擎的轟鳴聲,恒動核心過載運行,強效的以太大批量注入于伯洛戈的煉金矩陣內,體表的始動現象變得越發明亮,溢散的以太游走于伯洛戈的周圍,高濃的集結下,它們迸發出了一道道以太電弧。
同樣的情景也在白鷗的身旁發生,加護·孽沌唯樂賜予他近乎無盡的以太,兩股高濃度以太撞擊在了一起,激昂回蕩。
彼此之間迸發出了一道道泛光的漣漪,并帶著數不清的電弧起躍,擊打在四周的金屬上,滿地的鐵渣隨之浮起,它們微微發紅,仿佛要燃燒了起來。
白鷗不留余力,俯身朝著伯洛戈沖去,漆黑的衣袍遮住他的身體,令他化作鬼魅的死神。
冰冷銀白的鐵甲向前踏步,攜著以太的雷鳴,如烈陽,如雷霆,如轉瞬即逝的光影。
刀劍相向!
一聲聲巨大的金屬撞擊瞬間撕裂電弧鐵渣,以太匯聚的氣浪暴涌翻滾,極樂之傷與釜薪之焰的力量交錯在一起,無止境的痛楚如同兩把鋒利的鐵針從太陽穴刺入腦組織。伯洛戈頓時覺得四肢百脈傳來陣痛,胸口氣血翻涌,猶如被千斤重錘反復重擊。
白鷗的笑聲由焰形劍裁斷,無數卷動的刀刃,頃刻就在他的肌膚上切開了密密麻麻的傷口,血肉斬成肉泥,打成血霧,砰地從白鷗的黑袍下綻開,萬千的血絲瞬間染紅了周圍的墻壁地面。
“很美啊!”
白鷗高呼著,享受這一刻。
伯洛戈咬牙挺進,他和白鷗之間的以太差距過于巨大,為了搏得勝算,他愿意冒險一試。
鐵甲從身上脫落,伯洛戈的速度進一步加快,他開始變得模煳、虛幻,電弧與鐵渣中,他猶如一道破碎不堪的雷光,像是一面于風暴中搖曳的旗幟。
雷暴來襲。
伯洛戈占據了上風,他的每一次踏步都會擊碎大片的區域,這已經不再是與白鷗的交戰了,而是如獵隼般的撲殺、狩獵。
雷光鑄就的身影始終處于高速閃動的狀態,過量的以太溢出煉金矩陣,揚起的電弧與火花在身體的輪廓邊緣閃滅不斷,如同游走的人形雷霆,白鷗揮出的所有刀刃,都被其輕易地規避開,并施以還擊。
這還不是伯洛戈的極限,猶如缺幀的影片,上一秒他還處于白鷗的上方,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白鷗的身下,一道撕裂白鷗胸膛的巨大劍痕姍姍來遲。
這一刻伯洛戈仿佛突破了空間的限制,無論他要去哪,都只需要一幀的時間而已。
接連不斷的爆炸在白鷗的身旁升起,那不是爆炸,是伯洛戈的高速斬擊,彌漫的血霧擴散又被嘯風吹平,拉扯出猩紅如絲綢般的軌跡。
伯洛戈像是一臺高效的絞肉機,不知疲倦地在白鷗周邊穿刺揮砍、閃轉騰挪,如同一把致命的短匕,精準地切割開白鷗的身體,白鷗則沒有多少反抗的意圖,狂笑聲不絕,他仿佛很享受伯洛戈對他的虐殺。
滾燙的鮮血從白鷗那布滿窟窿的身體里溢出,幾乎流干了般,于身下匯聚起一灘不深不淺的血泊。
雷霆于白鷗的身后浮現,當頭斬下。
無首的殘破尸體直直地摔倒下去,和滿地的污血浸泡在一起。
伯洛戈的速度終于慢了下去,他靠在角落里,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喘聲,他盡力避免被白鷗攻擊到了,可他那股咒毒般的秘能多少還是作用在了自己身上,極端的痛意縈繞在腦海里,仿佛伯洛戈正承受著某種禁忌的刑罰。
本以為白鷗的秘能是依靠傷口觸發的,現在看起來并不是這樣,即便白鷗沒有直接對自己造成物理上的傷害,這股精神攻擊還是會直達腦海,但強度上卻要比直接的物理攻擊,削弱了不少。
龐大的寂靜覆蓋在了廢墟上,緊接著一陣密集的鼓點擊碎了靜謐,像是有兩頭怪物正在墓地下復活,鼓點聲變得越發響亮,直到他們重新站起。
以太尖嘯,電弧與火花紛飛,兩道身影再次撞擊在了一起,猶如血仇的死敵,誓要給予對方最為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