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株粗壯的寶藥!”
“唔!著實是粗壯,這下子我等兄弟三人,也用不著謙讓,足夠我等一起大飽口福了!”
厲笑的聲音在余列的左右響起,其源自于那三個地仙的神識傳音。
余列被它們環繞在中間,遍體發寒。
但是聽見了彼輩的話,他的臉上露出譏笑:“邪魔外道,區區幾句言語,就想亂我道心?!”
余列才不會被丹鼎三仙的幾句話就唬住,他深吸一口氣,口中仿佛驚雷般,猛地炸喝。
一股濃郁的氣血從他的口中吐出,將那撲殺而來的三尊丹鼎地仙紛紛震蕩的腦殼發懵,腦漿子都要震出來了。
“不好!這家伙實力尚可。”僅僅一擊,丹鼎三仙便意識到余列雖然只一人,但是其法力頗是強橫,并不是它們三個合力后,輕松就可以拿下的。
余列引誘著丹鼎三仙撲到身旁后,他臉上露出獰笑,一語不發的便伸出雙手,牢牢的抓住了三仙當中的那顆鹿頭的犄角。
“近到本道身側了,三位還想全身而退么?”余列厲笑著。
身為古巫之軀的他,現在最不怕的可就是法軀廝殺。
這三個家伙若是聯手端坐在天外,俯看他,從容的用法術來對付,才是更能讓余列感到棘手。
啊啊!
突地,咔嚓一聲。
一道慘叫從丹鼎三仙的口中響起,其聲音正是來自于那個被余列擒拿住了的鹿車地仙。
余列張開自己的口齒,兩側的嘴角裂開,整個頭顱都仿佛劃開成了兩半,他低下頭去,直接啃咬在了一顆鹿頭之上。
鹿車地仙腦上猶如珊瑚般的精致鹿角,當場就被他啃咬去了一只,被咬下的那一只根部還正汩汩冒出七彩色的血水。
血水灑落在長生界中,便形成了七彩雨水,美輪美奐。
余列銜著鹿角,他及時的向后猛退,避開了鹿車地仙吃痛之下的反撲。
咔咔咔!
站定在一旁,余列大口大口的咀嚼著被自己咬下的鹿角,口中的笑意更盛:
“鹿茸一物,果真是大補。”
他這是依仗著古巫之軀的強大,無所不懼,直接就將咬下的地仙頭角吞下腹中煉化。
頓時一股股精純的不死之氣,從他的腹中升騰而起,讓他的精神猛振。
余列這邊精神猛振,丹鼎三仙那邊則是有些面面相覷了。
它們沒有想到自己三人合力聯手之下,居然一時不察,反倒被余列給唬住,鹿車還直接就被對方掰掉了一只角。
僅僅一只角,對于它們這等地仙境界的仙人而言,自然是算不了什么的,幾乎是瞬間就能重新生長回來。
但是此中的憋屈感,可就深重了。
鹿車地仙回過神來,憤怒無比的大喝:“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它雙目猩紅,身上有七彩的光芒一閃,便獨自朝著余列一頭撞擊而來。等到它再次撲到了余列的跟前時,其頭上的珊瑚鹿角已然是恢復如初。
并且有一股七彩之光,刷刷的落在了余列的周身,其一縷,就足以將一座山脈壓塌,一絲就能夠將一片湖海燒沸騰。
鹿車身后的羊車和牛車兩個地仙,它們見鹿車惱怒的上前,本來是想要勸阻的,但是兩人心神動彈間,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慢了一步,讓鹿車頂在前面。
它們落后對方幾個身位,然后才喊道:“鹿車道友,我來助你!”
三尊地仙呈現出天地人三才陣法的形式,再次的朝著余列壓過來。
嗡嗡嗡!
霎時間,千萬種道法,在長生界中涌現。
日起、月落、云升、霧降,大地干涸,雷霆震怒,金光涌現…千百種法術,一股腦的在長生界中展現威能,極為玄妙。
如此一幕,看的正圍觀著三尊地仙的其他仙人們,那叫一個目瞪口呆,感覺精彩極了。
只不過對于余列而言,他就不是那么好受了,因為這千百種法術,統統都是砸落在他身上的。
丹鼎三仙剛剛在靠近余列后,吃了一虧,它們立刻就換了思路,盡量不和余列近身廝殺,而是隔著千里、萬里對余列劈打法術。
僅僅一刻鐘,余列身處在各種玄光當中,飽嘗了自己前半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法術數目。
其中還頗是有幾種法術詭異,從丹鼎三仙的手中施展出來,讓余列的古巫肉身也是被燒黑燒融。
好在余列此刻和整個長生界相互勾連,每時每刻他都能從長生界中取用本源之氣,僅僅幾個呼吸間,就能恢復如初。
并且在丹鼎三仙施法的過程中,余列的古巫之軀竟然還在不斷的成長著,仿佛正在用彼輩的法術打磨肉身,讓肉身變得更加強悍、更加的萬法不侵。
又是小半日。
余列再次躲開鹿車地仙的撲殺后,他忽然定住身子,沒有再急忙的避讓,而是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鹿車地仙還沒有殺到他跟前,余列張口就一吐。
嗡的,一口七彩光芒從他的口中吐出,狠狠的砸落在了那鹿車地仙的臉上,讓對方身形頓時停頓,并散發出滋滋的侵蝕聲音。
“啊啊!”鹿車地仙吃痛。
余列哈哈笑道:“這一口,還給你。”
鹿車地仙猛地遭受這一擊,它身上的護體靈光輕輕一晃,好在僅僅動作被打斷了,倒是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但是在它的兩旁,羊車和牛車地仙可是發出了痛呼聲,身子上一片焦黑。
“鹿車,你這廝怎的法術被那賊子學去了。”
原來余列這一口七彩神光,正是他以古巫之軀,硬抗了鹿車的幾次法術后,依仗著古巫之軀的強大,反過來聚攏神光,然后作為自己的手段,打了回去。
并且在七彩神光當中,他還混入了自己的造化死焰,讓之威力更是詭異。
牛車和羊車遭此一擊,原本還在外圍看好戲的車上兩人,痛呼著可不敢在放任鹿車和余列磨洋工。
它們再次振奮精神,猛地撲上前:“道友勿慌!我等無礙,繼續。”
三尊地仙再次聯手,且余列剛才所收集到的七彩神光已經全都吐出去,他這下子頓時就有些難以招架了。
不過這并不算太大的問題。
打不過,跑就是了。
余列揮舞著參天的身軀,他猛地跺跺腳,腳下便有裂縫出現,萬里不止。隨即,他的肉身便一縮,猛地縮入了其中。
與此同時,一直在四周圍觀的余列陰神,他則是乘著如此機會,嗖的飛出,來到了長生仙都的上空。
和丹鼎三仙鏖戰一日,他意識到自家的肉身還是難以以一敵三,特別是那丹鼎三仙看樣子連看家本領都還沒使出來。
因此余列得先將陰神遁出,早點收拾收拾此番在長生界中的所得,為跑路做打算。
地表之上,余列的陰神顯形,他猛地一揮袖袍,仙都上空的龍氣便糾結纏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愿意隨本道去者,速速入內!”
其傳音在仙都中,喝令眾人。
只見在那漩渦當中,乃是一片光景明亮,有山有水的妙境,落在了長生界眾人的眼中,讓他們一時間恍惚,還以為是瞧見了仙界。
既然是瞧見了“仙界”,仙都當中的眾人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紛紛叫到:
“弟子愿往!”
“求仙師可憐,救救我等。”
一聲聲呼喊在長生仙都當中響起來,遍地皆是。
余列用神識一掃,發現沒有一個人流露出拒絕之色。即便是那些心懷叵測,身上半點龍氣也沒有的家伙們,他們此刻也是紛涌祈禱,希望能夠被余列收入“仙界”。
這些細作們畢竟也不是傻子,瞧見了丹鼎仙宗的如此大動作,他們認為自己即便和仙宗有關系,也不認為繼續待在長生界中能有機會活到用出關系的時候。
許多人此刻已經是徹底的相信了余列此前所說的“滅世危機”。
余列的陰神盤踞在長生仙都上空,他略微琢磨了一會兒,干脆猛地揮動袖,讓盤旋在仙都上空的龍氣漩渦,又擴大了數倍。
一抹輕笑出現在他的臉上:“既然爾等皆愿意隨本道走,那本道也就不麻煩了,起!”
轟隆隆!
他施展出法力,并調動四野龍氣,大喝一聲,竟然直接就將那長生仙都從大地中抬了起來。
抓取著整座長生仙都,余列讓自己的仙園大口一張,便囫圇將其吞入了其中。
于是霎時間,一方大洞出現在了他的腳下,再不見剛才那巍峨的仙都景象,其兩耳中也是一陣安靜,再沒有嘈雜人聲。
取完了仙都之后,余列拍拍袖袍,他又趕緊的飛向下一座龍氣城池,照樣的將整個城池一起吞入仙園中。
如此做法,不僅能增長一點仙園的底蘊,還能免了他需要在仙園中重新營造,給長生界中人制作居所的麻煩。
余列的陰神忙活的同時,另外一邊。
其肉身之上玄光重重,仿佛游魚在水中游動一般。
余列不僅成功的引開了丹鼎三仙,方便陰神在地面上辦事,他借助地殼,還避開了丹鼎三仙的鋒芒。
這對于他而言是好事,但是對于丹鼎三仙而言,可就不好了。
“該死!該死!”
鹿車地仙破口大罵:“這家伙究竟有多少法力,竟然敢這般瘋狂的和我等消耗!”
另外的兩尊地仙也是皺眉不已,它們已經發現余列在遁入地殼當中后,似乎比在地面上時,更加的難以對付。
并且三人現在已經是追著余列打殺了四個日夜,結果余列就像是沒事人一般,其體力法力絲毫不見有所消耗的。
反倒是它們三個,因為長生界中靈氣衰敗并污濁的緣故,三人消耗不小。
“此子才修成古巫不久,其法力不該如此悠長。”
一番計較中,丹鼎三仙結合著余列身上的種種氣機,發現了余列和長生界的氣機格外融合。
“好家伙!此等破敗世界,竟然還能孕育出世界之子。”
交流中,它們三個發現了余列的不對勁,確定余列此刻是得到了長生界的加持,方才氣力如此悠久、且不懼怕損傷。
很快的,丹鼎三仙也就想到了對付余列的法子。
它們三個的目光全都陰鷙,冷笑傳音:“此子既然依仗著此界,那么今日我等便徹底打壞此界便是。”
這三人的想法十分簡單,既然余列是依仗著長生界的加持,方才能夠氣力無損,那么它們直接打壞掉或者更進一步的打殘此界,自然就能削弱余列的法力了。
于是忽然之間,丹鼎三仙放棄了對余列的窮追猛打。
它們三個調轉方向,都一頭朝著長生界的地心所在趕去。既然是要毀掉長生界,那么下手的地方自然就是此界地心了。
否則的話,若是單純在地表或天外拆解開,便是給它們一百年的時間,也休想將長生界徹底的拆開。
反觀若是在地心中做手腳,那么長生界大概率的自行就會崩解。最次最次的,也會是靈氣斷絕,本源枯萎,讓余列的失去長生界的加持。
余列留意到身后三個老家伙的動作,他也猛地朝著長生界地心看過去,低聲罵道:
“好個禽獸地仙,打不過就想著拆家了。”
此刻余列的陰神還在地表收取活口,他的仙園此刻也還沒有成長到最大,都需要有一個安穩的環境來進行。
于是他也不再逃遁,操控著龐大的身軀,同樣朝著地心所在飛去。
很快的,三尊巨物出現在長生界的地心當中。
赤紅色的巖漿環繞著彼輩,比起他們身上的氣血或靈光,無疑是顯得暗淡。
鹿車、羊車、牛車三尊地仙,它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目中露出冷意,旋即就運起了體內七成仙力,混同一起,要打爛此地,將此界硬生生的“拆分”掉。
轟隆隆!結果彼輩都還沒怎么動手,長生界就開始了更加劇烈的戰栗。
余列趕到這里時,他只來得及瞧見丹鼎三仙臉上的譏笑,然后便發現原本垂老矣矣的長生界,生機迅速流逝,其加持在他身上的股股本源,也開始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