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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班師回巢、斗木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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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列和桂葉落兩人立在半空中,渾身沐浴著羅邦城隍金色的血雨,熠熠生輝,仿佛日月一般,在眾人的眼中放光。

  切切喃喃的聲音,自城池中響起,進入了兩人的耳中。

  桂葉落聽見,也是面上潮紅,滿是激動,她口中喃喃道:“當真殺了這廝!竟然當真殺了這廝!!”

  女道口中大笑:“哈哈哈!余兄,你我如今只不過七品中位,竟然當真就打殺了這六品城隍。”

  她扭頭看著身旁的余列,絲毫沒有在乎余列過于靠近的動作,也沒有在意自己剛才差點就有了性命危機,反而拍著余列的手臂,激動不已。

  余列雖于自己斬殺了城隍,也是心中驚喜,思忖著:“這城隍一死,那道煞一事,就算瞞不住,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更關鍵的是,再沒有證據能落到我身上了。”

  他此前是偷偷潛入城隍的地庫中,按理而言,城隍應當是察覺不到端倪的。但是保險起見,還是得城隍死去,才最為安穩。

  且羅邦城隍此獠,殘害生靈,煉制道煞,惡貫滿盈,余列還擔心將對方抓入白巢后,反倒是被那二師兄等人護起來,甚至放出后繼續作惡,為對方積蓄道煞。

  趁著任務進行中,當場殺了對方,方才是除惡務盡的最好結果。

  不過余列瞧著跟前的桂葉落,心間也是詫異,不明白這女道激動成如此模樣作甚。

  其實桂葉落此時心中歡喜的,并非是立下了一大功,等回到白巢中后,會有多么多么大的好處。

  她心間暢快:“哈哈!雖我出逃,又淪落在這等鷹犬司部中,但如今我之戰績,當為族中之最,何人可勝過我?便是老祖宗尚在,也不可小覷了我!”

  此女是欣喜于自己通過此戰,徹底的證明了自個。

  若說此前在異域世界中,她能夠得到仙功,還是多虧了余列的功勞,而今打殺城隍,她的功績起碼也占到了一半,并非是純粹走了好運。

  實際也正是如此。

  余列之所以能夠一擊打潰羅邦城隍的神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女道已經和對方鏖戰半日,且捆住了對方,如此才給了他機會。

  別看最后一擊是余列動手的,但是真到了白巢中論功行賞,分他四成功勞,分桂葉落六成,乃是極為合理正常之事。

  畢竟沒有他,桂葉落磨也大可能磨死羅邦城隍。

  在兩人各自歡喜中,那竹姓道人面色變幻,也慢騰騰的挪了過來。

  此人來到兩人跟前,訥訥的拱手:

  “恭喜二位道友,賀喜二位!罪神已經伏誅,此番任務徹底的告一段落,圓滿完成。”

  余列和桂葉落回過神來,雙雙望向竹姓道人,卻都是目色幽幽,沒有立刻說話。

  其中余列,是極度懷疑此人和石仁玉有所勾結,正琢磨該如何應對和利用此人。

  而桂葉落,則是不喜對方整整半日,都在磨洋工,出工不出力的“看著”她和羅邦城隍斗法。

  見兩人沒有回聲,竹姓道人面色緊張,冷汗都是從額頭上滲出。

  此人生怕余列二人一個興起,將他也作為道賊打殺掉。此種可能性雖說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特別是,他還真有和那羅邦城隍勾結的證據。

  “莫非,那石仁玉道友去而不回,就是被這兩人反過來算計了?”

  一念至此,竹姓道人更是緊張,體內的真氣都微微涌動。

  好在讓此人大松一口氣的是,桂葉落口中冷哼道:“竹道友的傷勢可是恢復好了?剛才還見你不能運力,現在又能施法騰飛過來了,莫非是過來搶功勞的?”

  竹姓道人大松一口氣,連忙就道:“非也非也。此番打殺罪神,貧道實在是沒有半點功勞,全仰仗二位。若是貧道有功勞,何至于讓桂道友鏖戰如此之久…”

  桂葉落見這廝頗是明智,并無邀功搶功的意圖,輕輕頷首,面上的冷色微緩。

  余列瞇眼打量著,也是顧忌著石仁玉已經死了,不宜再在路上結果了此人。

  況且從對方的身家相貌來看,此人也不像是石仁玉那般豪富之人,還是留著對方為妙。

  他一點頭:“余某,見過竹兄。”

  一陣寒暄過后,余列忽然訝然的出聲:

  “敢問二位道友,為何還不見石道友的身影,可是還沒有趕過來?”

  桂葉落面上當即露出譏笑,言語:“石仁玉?怕是已經死了罷。那廝甫一遭敵,就被打下地兒去了。”

  竹姓道人聞言,則是唯唯諾諾,陪笑著,他也不敢說什么,僅僅試探著說石仁玉會不會已經返回白巢,去搬救兵了。

  言語一陣子后,余列沒有露出半點馬腳,桂葉落也是真個不清楚石仁玉的下場,這讓竹姓道人仍舊是一頭霧水,不確定石仁玉究竟怎樣了。

  正當三人要商量一番如何善后時,羅邦城中的嘈雜聲大作。

  他們低頭一瞧,便瞧見一尊尊羅邦鬼神,正在城中瘋狂的逃竄,再也沒有心氣和巡查吏們抗衡,有求饒的,有拼死一搏的,有引頸就戮的。

  除了鬼神之外,羅邦城中一些道人家族,也是深知自家罪孽深重,絕對不可落在巡查司的手中,紛紛拼死往城外沖去。

  桂葉落看了余列一眼,得到余列的微點頭,當即就傳音整個羅邦城,呼道:

  “罪神城隍,已經伏誅。城中一眾,降者不殺,速速跪地求饒!”

  她手掌一翻,抓著幾顆靈石恢復真氣,不斷的高聲在羅邦城內呼喝,并驅使四下的巡查吏們,追捕敵人。

  不時就有鬼神或道人高呼:

  “我愿投降、我愿投降!”

  “饒命啊,我等都是被迫的,我乃是清白人家。”

  余列和那竹姓道人也是跟隨著桂葉落,不斷彈壓城中之人。

  失去了城隍的坐鎮,羅邦城中的大小道賊,都是迅速被平定,跪了一地兒。

  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道吏、道徒,都像是豬狗一般,被捆扎得死死的,滾落在街道上,被凡人道童們肆意瞅看。

  他們面色發白,惶惶不已,都不清楚迎接自己的究竟會是什么樣的命運。

  而那些跟隨余列幾人前來的見習巡查吏們,則都是滿臉紅光,吆五喝六的奔行在羅邦城中,四處的踢門破家,取著屋中的財貨。

  眼下時節,才是巡查吏們大發橫財的最好時候。

  甚至若不是余列和桂葉落剛剛打殺了羅邦城隍,舉動著實震懾到了眾人,眾人連兩人的約束都不會聽,城中的一些普通人家也會遭到劫掠。

  手下人等發財,余列和桂葉落,以及那還活著的竹姓道人,自然也是會發財。

  關于這一點,巡查司中早就有了規矩,不管收獲多寡,見習道吏們所獲得的靈材,都得交出三成給正式道吏們。

  余列他們有三個,正好一人分得一成。

  若是有人膽敢私藏過多,一旦被旁人給舉報了,從今往后都不會再有人提攜對方出任務,且會有性命之憂。

  一時間。

  大喜的笑聲,凄厲的哭嚎聲,在羅邦城中響了整整一夜,比桂葉落和城隍斗法的時間都要長。

  直到第二天,日出時分。

  巡查司一行人才收拾好了資糧,捆好了道賊,都滴溜溜的收入囊中,使得腰間數以十計的儲物袋,都是鼓鼓囊囊。

  余列落在其中,他也是滿臉紅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帶著喜色。

  因為他此番分得的財貨,赫然是比自己此前收獲的都還要多,且多了不止是一倍。

  前前后后的,所有的加起來,單單靈石,他就一共收獲了近七萬的下品靈石。

  即便等返回白巢中之后,他還得花費些靈石,打點一下那木狼子。但這一次任務,余列還是將自個三十年的“俸祿”,都給領齊全了。

  接下來三十年的修行,他所需的資糧,徹底足夠!

  欣喜著,余列都有些感激的看了看身旁的桂葉落。

  若非此女前來求他出任務,他如何能一口氣的賺取這多資糧。

  桂葉落瞧見余列的目光,則是更加的目露感激之色,朝著余列頷首。

  她此番本只是打算混個資歷的,虧點湯藥費也無妨,結果有了余列,不僅任務毫無疑問的完成,還收獲了二三十年俸祿,著實是讓她欣喜!

  除此之外,桂葉落在城中還暗暗的尋了下石仁玉的蹤跡,她又偷偷的觀察了那竹姓道人許久,發現對方在城隍府中不斷晃悠。

  女道立刻就明白,石仁玉此前定是私自去作妖了,只是不知為何,并沒有成功,還可能死掉了。

  她雖然不知石仁玉的真正死因是什么,但是直覺上,就覺得此事和余兄多半脫不了干系。

  不過這等事情,肯定是無法直接說出來的,她還得主動的給石仁玉的失蹤定上一個合理解釋,幫余列掩蓋一番。

  “此次,當真是多謝余兄。”桂葉落偷偷給余列神識傳音:

  “桂某今日不僅僅是欠了余兄一個人情,今后余兄若有所需,直說便是,桂某在所不辭!”

  余列見女道說話如此有力,微挑眉毛,含笑著就應了:

  “好。”

  他們兩個歡喜,而那同樣收獲不菲的竹姓道人,卻是喜憂參半。

  這廝反復的在城隍地庫中尋了半天,就是沒有尋見任何有關道煞的影子。不僅如此,地庫因為余列幾番處置的緣故,半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唯一的線索,還是有鬼神吐露,城隍麾下有個黃皮子的鬼神得了城隍吩咐,入過地庫處理手尾,但那黃皮子鬼神,現在早就是消失不見,不知死哪了。

  竹姓道人心間惶惶:“這該如何與道長交代啊…”

  但是內心再是惶惶,當余列二人宣布啟程返回白巢時,此人也必須硬著頭皮跟隨一起,不能如善后的道吏一般,駐留在羅邦城中不回。

  “給個交代,終歸是有個交代…就說那道煞被鬼神毀掉了。”

  竹姓道人心間暗想:“否則若是藏著縮著不回去,不及時的將此間情況告知給道長,更有取死之罪。”

  接下來,眾人班師回巢。

  他們花費了十幾日,才回到了白巢所在,比離開時多用了不少時間。

  這是因為白巢并非是固定在天上某一處不動,而是隨著星象,在方圓數個州部的上空環繞。

  返回白巢的過程也并非是駕馭著魂器直接飛上去,而是有值班的道士,輪流隱藏在白巢的經行處。余列一行人得先通報了對方,然后才能返回天上。

  一干事了,眾人重新站在白巢上空時,已經是出發那日的半個月之后了。

  他們的腳跟都還沒落地,忽然就有一陣大風刮來,將彼輩攝住,并有嗡嗡聲音呼喝:

  “歸,述職!”

  聽見這話,包括余列在內的所有人等,個個都是含胸應聲:“諾!”

  雖然一路上,他們老早的就通過龍氣,將羅邦城中的一應事情交代清楚了。但人回了白巢,必須得再親自交代一番。

  且此次的任務關乎道賊,事情可比尋常的抄家任務要大,估計會有多個道士輪流的問詢。

  關于這一點,桂葉落已經事先提醒過余列,讓他待會見著了審訊般的場景,不至于太過驚訝。

  不一會兒。

  眾人被一群拘魂怪押著,形如凡人般,步行著走到了白巢建筑的深處。且他們走的格外深入,四下暗無天日,不見一絲光線。

  這讓幾十人略微感覺有些詫異。

  等入了一間四下立著二十八星宿的雕像殿堂中,饒是事先交代過余列不要驚訝的桂葉落,也是忍不住面露驚疑。

  只見一尊尊龐大的鐵像,佇立在余列等人的四周,強大的壓迫感從彼輩身上升起,冰冷、強悍、無情。

  當中忽然有一鐵像蠕動,赫然是一蛟龍之相,它的頭顱探出,猶如房屋半大,冷冷的注視著眾人。

  這蛟龍頭顱口吐人言,卻是呼道:

  “二師弟,人既然已經回來了,汝便速速審問,早些完事兒。”

  蛟龍鐵像的聲音讓余列耳熟,正是那白巢大師兄——角木蛟的聲音!

  咯咯!金鐵聳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北面處又有一尊鐵像動彈,它緩緩的探出頭顱,露出了一根尖利的獨角。

  其面若傳聞中的麒麟,又似山羊,枯瘦而僵硬,目露藍光。

  這尊鐵像開口:“大師兄何必心急。此等道賊之事,須得細細盤問才是。”

  余列心中微驚。

  此鐵像的聲音雖然陌生,但是依據兩人的對話,其赫然就是白巢中的二師兄——斗木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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