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3月27日。
阿薩姆和天竺的談判進行得平淡如水、冷若冰霜。
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雙方根本沒有想談,就想著接下來如何打。
而在東歐大平原的基輔公國,同樣是打得一團糟,交戰雙方仿佛菜雞互啄一般的表現,簡直是讓各方大跌眼鏡。
加上東南亞那詭異的氣氛。
以及阿美利卡的蠢蠢欲動。
遠在西亞的波斯,卻突然高調宣布,將允許洪沙瓦底之外的國家,使用金元結算石油天然氣,從波斯采購石油天然氣。
這個消息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洪沙瓦底。
仰光。
華石油分公司的李星辰,還有中糧分公司的賴勝利等人,迅速在眼鏡男的招呼下,在中糧分公司的辦公樓開會。
李星辰一到小會議室,就面帶焦急:“情況不妙呀!”
“秦組長,要啟動應急預案嗎?”賴勝利也品出了洪沙瓦底岌岌可危的局面了。
眼鏡男抬了抬眼鏡:“啟動吧!你們開始分批返回國內,或者前往大馬、香江。”
“我馬上安排。”賴勝利凝重的點了點頭。
而李星辰卻詢問道:“輸油管道怎么辦?總不能放棄吧?”
眼鏡男目光閃爍著問道:“聽說聯合集團有收購輸油輸氣管道的想法?”
“這合適嗎?他們的價格挺低的。”
“30億金元確實低了,但30億金元的黃金卻不少了。”眼鏡男提醒道。
李星辰頓時明白了,他知道現在不撤,等真打起來,那別說30億金元了,連一毛錢都可能拿不到。
他心里面也做出了決斷,同時暗自為洪沙瓦底感到可惜。
李星辰和賴勝利等人急匆匆離開。
而眼鏡男則站在窗前,俯視著整個仰光,目光平靜卻略帶一點惋惜。
‘終究是棋子,如果你們不那么狂妄和鋒芒畢露,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只可惜你們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一眾華資企業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內勤部的眼睛。
下東枝城。
養夢嬌放下剛剛從仰光反饋回來的情報,臉上露出一絲譏諷:“呵呵,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古人誠不欺我。”
“支部長,要不要…”吳虎詢問道。
養夢嬌擺擺手:“讓他們走,黃金也給他們送過去,希望他們到時候別后悔。”
現階段,儲備了最多金元的地區,其實呂宋、暹羅、錫蘭,然后是波斯和大馬,華國那兩百多億金元,連呂宋的零頭都不到。
既然洪沙瓦底承諾金元可以兌換黃金,那自然沒有拒絕對方兌換的理由。
這也是金元信用的核心之一。
真正讓養夢嬌高看一眼的,其實還是今天故意火上澆油的波斯,顯然波斯對于自己持有382億金元外匯,表現出毫不在意的跡象。
作為掌握著大量情報的養夢嬌,自然很容易看出波斯的打算,那就是故意刺激阿美利卡。
如果阿美利卡忍氣吞聲,那波斯也不會損失什么,畢竟他們現在也被制裁到極致了,使用金元說不定還可以突破重圍。
如果阿美利卡忍不住出手,對波斯而言,那就成功將阿美利卡拉入洪沙瓦底的泥沼之中,減少了波斯的外部壓力。
至于洪沙瓦底可以贏這個可能,波斯壓根就沒有思考過。
畢竟洪沙瓦底憑啥戰勝阿美利卡?
憑借那門巨炮?
別開玩笑了。
認為洪沙瓦底必輸無疑的,可不僅僅是波斯,其他勢力同樣這樣認為。
因此各方在洪沙瓦底的產業和人員,都在迅速撤離。
而國際互聯網上,各種抨擊洪沙瓦底、暹羅、呂宋的言論,也在迅速蔓延著。
這種明顯的輿論造勢,明擺著就是為了搞洪沙瓦底,以及逼迫暹羅和呂宋“棄暗投明”。
但是作為當事的三方,此時卻仿佛沒有看到這些動作一般,仍然我行我素的進行內部調整。
暹羅。
吞武里。
謝氏莊園。
看著空蕩蕩莊園,謝正目光停留在那荷塘的碧波上,烏云蓋頂的天空,閃過一道銀蛇。
咔嚓…
雨點拍打在池水中,驚起一道道波紋。
穿著天青色旗袍的身影,舉著油紙傘,穿過莊園的亭臺樓閣,出現在謝正的身后。
“西湖龍井?還是錫蘭紅茶?”
女子薄薄的黛唇輕闔:“當然是錫蘭紅茶。”
謝正轉過身,看向眼前那冷清到極致的臉龐,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可以代表她?”
“我和她,并沒有區別。”
沒有區別?謝正內心微驚,代表和沒有區別,這可是存在巨大差異的兩個詞語。
“如何稱呼?”
“閣下可以叫我白女士。”多米諾平靜地看著那一池荷花。
謝正正襟危坐起來:“白女士,可以冒昧的問一句嗎?不覺得這風有點大嗎?”
“謝家主,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多米諾毫不在意,目光繼續欣賞著和風細雨下的荷塘春色。
“可這莊園,在臺風下,也很難完好無損呀!”
多米諾微笑著抓起一把魚餌,灑在池塘中,頓時一大堆錦鯉冒出來,爭先恐后的爭搶著:“北大西洋的風,可吹不到太平洋來。”
“…”謝正心里面非常疑惑。
他也是老狐貍一個,自然看出了對方的有恃無恐。
‘他們哪來的底氣?阿美利卡這一次可是來勢洶洶,難道他們以為還可以左右逢源?或者是打算拋棄洪沙瓦底,直接投靠阿美利卡?’
‘不對!從近期暹羅在不斷動員,還將一部分汽車生產線轉為軍用生產線,這并不像要認慫的樣子,難道是打算讓阿美利卡知難而退?’
‘該死!你們的底氣到底是什么?這局面太危險了…’
此時此刻,謝正的心里面非常糾結,他前幾天秘密讓人提醒丘英樂,就是打算做一個順水人情。
但沒有想到,丘英樂卻沒有任何反應,還是一副暹羅非常安全,繼續在暗地里加強軍備,根本沒有向阿美利卡低頭認錯的跡象。
這就讓謝正非常糾結了。
這些天,暗中找他的人不在少數,有從北面過來的,也有從太平洋彼岸過來的,更有東南亞各地的“好朋友”。
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謝正,直接拒絕了這些客人。
他再次看向多米諾,還是紋絲不動的冷清。
“謝家主何必糾結,你們怎么選擇,這都是你們的自由。”
呵呵,謝正才不信什么自由,如果暹羅真可以抗過這一波,那必定要秋后算賬。
這才是謝正不想參與其中的原因,弄不好引火燒身。
如果選擇暹羅,那就是驚天豪賭,這同樣是謝正不會選擇的,這種大家族已經非常有錢了,沒有必要如此豪賭。
多米諾站了起來:“多謝招待,告辭!”
“慢走,鄙人就不遠送了。”
還是撐著油紙傘,多米諾的身影在細雨中漸行漸遠。
謝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明哲保身真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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