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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仙神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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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昌世子梳理了此界大道之后,發覺沒有那么容易移風易俗,不可驟然全變,不然此界生靈,必然會因為某些原因,迎來大滅絕,百不存一。

  九洲不可能移民過來做勞動力,只能從本土教化篩選。

  但借著日月之光偏轉,隆昌世子還是將此界“大地祖脈”納入了自家隆昌神山之下。

  自此,此界諸山,隆昌獨尊。

  靈王在虛空之中,見此中千世界告捷,可正式作為第二中轉之后,便已經作下布置,全力支援其他兩個方位的中千世界,徹底實施圍三闕一戰略。

  而常明子舍去太華仙籍,在九洲南靈洲太華仙門之中,七位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各自面色圓滿,腦后皆生光相,似神非神,似仙非仙的存在,皆有感應。

  見氣運蓮池一朵枯萎,其中須發皆白,垂垂老態,著青衣者,開口道:“常明棄我仙籍道法,無疑是欺師滅祖,然其心性,并非不定,須是有原由。”

  此為太華三代天仙祖師,是為祁奚真人,于三代天帝末時得道。

  一代祖師在留下道統后便游離他界去了。

  如此太華自小門小派發展到第二代天仙祖師之時,又不知道多少年。

  二代祖師追隨三代天帝,后天庭解體,其獨自往混沌虛空流浪而去。

  只留其一人支撐太華。

  后一一扶持,才有此七真景象,在南靈一洲,號第一仙門。

  “魂燈未滅,轉入神道,雖去仙籍,但本門向來仙神雙修,況且此界神道得大運,仙道降流末,我等天仙尚不得逍遙,被卡住咽喉,乃至于最后一步天仙道果,反而需神道頒布業位,才入此籍。”

  “入神籍者,若可入我太華神道業位圖,倒也算我太華弟子,只要我等不棄,他自然有些舊情可念,如今仙籍雖離,氣數還藕斷絲連,只教他再為我太華出工出力,以還多年培養情分。”

  此言者乃是常明子這一脈的祖師,是為紫光真人,常明子的道號便是他給賜的,他修持光明之道,南靈洲的太陽神祇,便是他的神道法身,如今在太陽火府宮中任職。

  “常明子是個好孩子。”一個慈眉善目的女祖師開口道:“東極鎮岳靈王將他拿去那一天,你們就該知道如今的情況,他確實與神道更有緣法一些。”

  此為碧華真人,乃是南靈洲南極鎮岳靈王的王妃,也是天仙修為。

  “只是域外死了那些弟子。”

  “死了就死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太華掌教淵素真人開口道:“福緣淺薄者,難成大道,我山門,十年一開,以南靈洲一洲之生靈篩選。”

  “各國皆有太華道院,每道院弟子數十到數百不等,如此南靈洲三千小國,便有三千道院,便是三萬弟子。”

  “且不說其小國下又有諸城池,每城皆有廟宇,皆供奉我太華神道,以齊香火。”

  “如此一廟,其中常駐或數人,或數十人。”

  “何其廣大。”

  “如此,還要觀摩數年,傳其經書文字,吐納功訣,篩選其中福緣,根骨,悟性,都優握者,入下院修持。”

  “八百下院,每院設金丹弟子一人,教導修持,只授四十九人,算作一班。”

  “如此又是十年。十年間唯得人仙,且自主筑基者,才可算我外門弟子。”

  “便只是外門,在我太華,又六十年一屆。”

  “算他黃芽采藥十年,鑄爐做鼎十年,調和水火十年,熬煮玉液十年,其后凝丹返火,煉鉛摶汞,又二十年,如此一甲子時日。”

  “還未成金丹地仙者,便是自誤其機,難成大道,還要遣返各國,主持俗務。”

  “便是這樣嚴苛的篩選,我太華,每甲子,修成金丹地仙之修士,多則七八十人,少也有二三十,集年累月,六六三百六十年一換血,也有三五百金丹在山門洞天修持。”

  “其中上乘自證,火候具足,品相完滿者,選拔候選真傳者,少則十人,多則二三十。其余也不過內門弟子,不可傳其上法。”

  “只證得元神,有望仙境,才得真傳,授我太華諸典。”

  “那些金丹弟子,雖然也是種子,也算天嬌,可畢竟死了,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我們還得向前看才是。”

  “常明子有錯,但還需調查清楚,若其實在執迷不悟,也好量定何刑。”

  “那東極鎮岳靈王那?”

  “只看他能否證帝,帝道唯一,九洲上下,同心戮力,我們名義上歸順天庭,便也出一份力,常明子棄我太華,他必有出這一份力,到時要好處就是了。”

  “那接下來如何做?”

  太華掌教智珠在握:“折一段先天桃神枝來,用法門孕育出根苗來,送到域外去,讓常明子協助開辟域外太華別府。”

  “誰勝此任?”

  “讓傳經真傳,華孤子去吧。”祈奚真人定論:“先天靈根枝木生長不易,折了損傷元氣,到時候少結幾個桃出來,幾個老家伙只怕不樂意。”

  “壽蟲罷了。”

  “差的只是一道天地業位,可便是補位,也不知道多少年,熬資歷么?”

  “成仙法門被人卡住喉嚨了怎么辦?規矩也非我們定。”

  “要是說天劫三災八難的,我們倒也認,可三千天道功德,八百地道功德,實在過于苛刻了。”

  “神道那些人是這樣的,把我們定義做蝗蟲,收斂多少元氣,就得吐出多少功德,我們煉制神道化身,梳理一洲元炁,但也用此洲元炁供養仙道,只算是平衡,沒有多少盈余。”

  “如此廣種靈根,廣布福地,甚至扶持洞天,也只是開源節流罷了。”

  “若是舉派搬遷到其他世界…”

  “那就是合道返元之時。”

  “此策甚毒,斷我仙道之根啊!”

  “庫房還有當年掌門點化靈根時候結下的初代仙桃桃核,讓他拿去吧,再領一份息壤,一份三光神水,叫其順著這次域外征召,前去常明子那。”

  “便定下如此吧。”

  域外戰場這邊,由于日月之光常明,在高處,遍照門界諸地,陰暗無所遁形。

  隆昌世子因此下令,調動諸兵馬,征伐陰暗,并廣封山神地祇等香火神靈。

  陰冥境界,也將戰線全面推進。

  別的不說,起碼恢復此界農業生產秩序還是要做到的。

  只是袚除大地上諸多污染源,凈化大地的工作,還需要黃天這種福神,尤其黃天還是“地福神”,專司將惡地轉化善地。

  因此黃天算是特別忙碌。

  這種事情沒甚功勞,只有苦勞,黃天沒做一會,便外包給了涵芝和槐陰仙子兩個。

  槐陰原本是看守夢境,但此界天地法則大變,邪神夢境也漸漸消退,還復此界眾生一個還算干凈的夢境世界。

  況且慈利道姆還有任務交給他。

  慈利道姆將一眾未走神道的鬼仙交給了槐陰,至于其他幽冥神祇,除卻掌握各種地府小作坊提煉技術的鬼神,要跟著黃天,繼續為隆昌世子生產礦料,不能遣散出去。

  但還有相當一部分冥神,無所事事。

  慈利道姆深知,自己不能既要又要,幽冥權柄必然是保不住了,定然會被隆昌世子所得,如此以神山鎮壓幽冥,才是正解。

  隆昌世子必然會敕封自家手下,慈利道姆的舊人,介時不會有太好的去處。

  趁著隆昌世子大封神祇治理此處中千世界,干脆將他們分出去,可做城皇,判官,做上幾十年,域外服役期滿,也可調回九洲去,是更好的出路。

  慈利道姆此時還在天上消化所得,不能親自來做此事,便讓槐陰來做。

  黃天也是如此,自家倒沒有需要這么多幽冥鬼仙,鬼神,但學習各種手藝,黃天還是愿意的,這些地府黑心小作坊,又不是黃天的產業,還得交還于人。

  只一個好處,那就是隋帝青因為黃天將事情外包給槐陰,卻將他也調動了,跟著槐陰身后,成了一個免費勞動力。

  黃天則跟著年有余在小千世界之中,一邊論道談玄,一邊品鑒美食。

  “你的天機我越發看不透了。”年有余喝了一杯果汁,只覺得黃天似乎更高深了一些。

  黃天拿著圓光鏡,看著上面,吳己,李長庚,電光,白鹿,諸多神子,聯合諸部落,此時就在當初孕育河圖的大河之畔,開始最后的決戰。

  做完這一票,黃魁就要飛升到上位中千世界,而自家一大票的小妖,從神,都能混到一些好處,得到業位,此界人道也是大一統的狀態。

  黃天這個人文始祖,也就更加貨真價實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黃天是打算將這個小千世界培養成中千世界。

  順便將其上位的中千世界看看是什么情況,如果不是靈王所攻伐的其他兩個中千世界,那大概率,黃天可以率先撈一波好處。

  “因為重定天地格局,我領悟到了一些六品的邊。”

  “福神六品?還是司命六品?”

  “司命。”黃天開口道:“但這命運虛無縹緲,我并非真正的主導,真正掌握命運的人在幕后,所以我若自以為掌握命運,便其實是跳進了別人編織的命運網絡之中。”

  年有余聽著玄乎:“也就是說,根基不是你的?”

  “沒錯,應該是靈王主導一切,戰爭他發動的,謀略他制定的,我不敢貪命運之全功,我只是整盤格局的一小部分,當然靈王也不是全部的推手,還有混沌邪神,甚至還有對面大千世界的高層。”

  “越是深深探究,越會發現水深不可測,我如果借此晉升,那么權柄只會流于表面,甚至誤入宿命之道,所以我舍棄了很大一部分權柄,將其用來在飛星定命盤上復盤,學習其中命運叵測之處,如何形成大勢,又如何順勢而為。”

  年有余盯著黃天復盤的飛星定命盤,順著黃天的講解,發現了許多細小隱秘的命運絲線,在不斷波動著,不知從哪里來,又不知道連接到了何處。

  “所以,你也參與了算計么?”年有余驚了:“你還有這種水平?那我豈不是顯得我很沒用?”

  “自作聰明罷了,應該多看,少言,不然亂做布置,還不如不布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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