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血紅色霞光籠罩下,吳淵的神魄本源置于霞光中。
原本意識已完全被那一截白色骨頭吸引的吳淵,瞬間就清醒了。
“這?黑塔怎么了?”吳淵完全驚呆了。
他意識到黑塔的特殊變化。
不同于蟲魔臨死反撲那一次,那次,是黑塔頂部的‘石柱’瘋狂吸收血色霧氣,進行了一次神魄防御。
但這次。
環繞于黑塔的浩蕩血霧沒有一絲異動,石柱也沒有變化,仿佛什么從沒有發生。
純粹是在吳淵快要觸碰到白色骨頭時,黑塔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自主做出的反應。
就仿佛是一種應激保護。
“而且,這些霞光?”吳淵仔細感知下,只覺幅散開的無盡霞光蘊含的可怕威能。
并非血霧所生成的那種霞光能夠比擬。
更仿佛是黑塔所蘊含的一種意志,一種威能。
“危險!”
“極度危險!遠離!”一股股無形的波動,自黑塔中傳遞向吳淵。
訊息簡單,意思卻不一般。
“危險?這白色骨頭不是機緣嗎?怎么會有危險?是黑塔給我的警示嗎?”吳淵錯愕。
他心中閃過一絲不解。
但是,當吳淵目光再度落在遠處的骨頭上,卻為之一驚。
哪里還是白色骨頭。
明明是一根通體猩紅欲滴的大骨,大骨上的猩紅血翼,仿佛隨時要滴落下來,更似沾染著無盡罪孽。
僅僅目光落在骨頭上,就讓吳淵感到神魄一陣陣顫栗。
源自神魄深處的顫栗、恐懼。
就仿佛,那血色骨頭就代表原初罪孽,代表無盡深淵,一旦接觸,恐怕就要將吳淵徹底吞噬。
連渣都不剩。
“現在,是有黑塔保護我,有無盡血霞籠罩,我都是這種感覺,神魄都仿佛要窒息。”吳淵心顫:“這根血色骨頭,比當年欲要殺我的那位‘火皋天仙’。”
“要恐怖不知多少倍。”
血色骨頭,僅流露出一絲氣息,就讓吳淵不由自主生出一陣陣絕望感。
絕對是吳淵有史以來,遇到的最恐怖之物。
“這東西,到底是什么?這就是血煉時空的機緣?”吳淵心中陣陣發寒。
眼前的這根血色骨頭。
太過詭異。
假如剛才,沒有黑塔的保護和警醒,自己觸碰上去、沾染那猩紅的大骨。
會有什么后果?
吳淵無法想象。
“遠離。”吳淵瞬間做出決定,不自主向后退了過去,甚至閉上眼不敢再看血色骨頭。
就在這時。
似乎是察覺到吳淵的遠離。
“轟!”只見那原本沉寂陰冷的血色骨頭,忽然幅散出無盡猩紅血光。
與此同時,一股冰冷、血腥、可怕的意志,從那一截骨頭上猛然爆發了出來。
這股意志。
直接侵襲進入了吳淵上丹田宮內。
“嗯?”吳淵瞳孔中閃過一絲恐懼,緊跟著整個人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雙方的意志意識差距太大了。
“嘩!”
原本籠罩著吳淵的血色霞光仿佛也被激怒了,威能愈發可怕,甚至于,上丹田宮,從來沒有移動過的黑塔也猛然動了,塔樓底部的大門開啟。
竟瞬間將吳淵的神魄本源吸了進去。
“蓬”“蓬”“蓬”一方是猩紅恐怖的血色意志。
一方是恢弘浩大的血色霞光!
同為血色,卻有本質區別。
于這一瞬間,展開了無聲無息的碰撞,這種碰撞并非是物質層面的。
而是更高維度的——精神意志。
無形無相。
難影響物質層面,卻更為可怕、直接。
“嗡”血色骨頭和黑塔的交鋒碰撞,眨眼間幅散范圍就涌出了吳淵的上丹田宮。
雙方那宏大的意識威壓碰撞,令這一方虛空的其他一件件寶物都隱隱在震顫、哀鳴!
就仿佛。
無論是黑塔還是猩紅骨頭所蘊含的意志威壓,都是遠遠超越這些所謂‘傳說級機緣’物品的逆天存在。
“轟隆隆”無形的意志交鋒。
隱約間,令整個虛空都仿佛在顫栗。
“殺!血煉!煉天!煉地!煉己!!”猩紅骨頭中透著一股瘋狂可怕的意志,猛然再度爆發。
愈發可怕。
魂有骨,意有源。
轟隆隆面對瘋狂爆發的猩紅血骨,黑塔所形成的血色霞光節節敗退,不斷收束。
明顯不敵。
眨眼間。
猩紅恐怖的血紅意志,就完全侵入了吳淵的上丹田宮,令吳淵這方神秘的神魄居所都隱隱被侵染。
四方虛空,都在眨眼間變為猩紅!
“啊!”已經陷入了沉睡中的吳淵,猛然睜開眼,發出了一道憤怒的嘶吼聲。
他的眼眸,滿是猩紅!
帶著無盡殺戮之念。
就仿佛,是被猩紅骨頭所蘊含的那一股意志給控制了。
“嗡”猩紅恐怖的血紅意志,層層突破,終于觸碰侵染到了吳淵上丹田宮中的那一座黑塔上。
就在觸碰上黑塔的一瞬。
“嘩啦”
這方完全封閉的虛空中,忽然憑空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不,絕不是單純的裂縫。
而是一種來自于更高層次浩瀚時空的降臨,碾壓了猩紅骨頭所在的這一方時空。
裂縫,看似僅有數百里,實則層層時空重疊,延伸出不知多少億里。
而在裂痕時空盡頭。
那里。
無盡黑暗中,隱隱屹立著一座巍峨無盡橫貫時空的建筑,它,似乎是黑色…
“轟!”
當時空裂縫顯露,一股恢弘浩瀚的氣息意志,就已浩浩蕩蕩碾壓而來,就仿佛蒼天顯露所降臨下的意志。
“咔嚓”
“轟隆隆”一瞬間,原本強勢可怕的猩紅血色意志,面對這股恢弘意志,瞬間就崩潰了。
不斷潰散。
原本在掙扎怒吼,眼眸中泛著猩紅的吳淵,不由低下了頭,整個人再度昏迷了過去。
“咔嚓”
當這一股宏大意志碾壓而來,連猩紅意志源頭的那一根猩紅骨頭上,都迅速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痕。
這一根猩紅骨頭不斷震顫著,仿佛是在哀鳴、求饒。
“轟!”
但源自時空裂縫彼端的宏大意志威壓,依舊沒有停止。
依舊層層壓迫而來。
“咔咔”面對這可怕的意志交鋒和壓迫,猩紅骨頭表層出現了更多裂痕,就仿佛,即將徹底炸裂。
要將它徹底踏碎。
它震顫著、哀鳴著。
忽然。
“嗖!”
“嗖!”原本在虛空中漂浮著,在兩股可怕意志交鋒下瑟瑟發抖的一件件所謂‘傳說級機緣’物品中,其中兩件物品似乎被無形力量控制,輕輕飛動。
一件,是那一株近乎枯死、葉子泛黃的樹苗。
另一件,則是那一座晶瑩剔透、美麗無比的的三棱柱體,通體透著淡淡銀色。
瞬間,兩件物品就直接飛向了吳淵。
緊跟著,它們同時沒入了吳淵體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這時。
“嗡”無聲無息,那一股源自時空裂縫盡頭的宏大意志威壓,方才停止、收束。
旋即,這一道猛然出現的時空裂縫,才開始迅速愈發、恢復。
這一方特殊虛空。
終于恢復了平靜。
除了少去兩件所謂‘傳說級機緣’物品,還有依舊昏迷沉睡的吳淵,以及那一根表面已有無數裂痕的猩紅骨頭。
這方時空本身,沒有任何變化。
就仿佛,從頭到尾,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祖…它沒寂滅…始還沒死…還在!還在!”一股股斷斷續續的意識流轉于猩紅骨頭表面。
這些意識中。
有震驚!更蘊含無盡恐懼!
血煉時空中。
“終于。”
“終于平息了嗎?”正站在黑色金屬上空的白袍女子,衣袍遮面下的眸子中滿是驚恐。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怎么感覺,整個血煉時空,剛剛,都仿佛要被什么東西撕裂開來。”白袍女子心中陣陣恐懼。
剛才一瞬間的感覺。
她永生難忘。
“剛剛,主宰的氣息明明蘇醒了。”
“似乎正在考察這個吳淵。”白袍女子暗驚:“按照最一開始的震顫,吳淵應該能得到‘主宰級’機緣的。”
得到機緣。
也得看機緣是否契合本身。
“一旦得到主宰級機緣,將來待吳淵壯大,以其作為‘源魂’,加上過去的源魂,主宰復蘇的機會,又將大上一分。”
“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白袍女子眼眸中有著一絲恐懼:“剛才,到底是什么逆天存在降臨了。”
“我怎么感覺,主宰的氣息,變為更微弱了。”
“遠不及之前。”
作為血煉時空平日的掌控者,白袍女子清楚整個血煉時空存在的最大意義。
若主宰徹底寂滅,那么,整個血煉時空,也將不復存在。
她亦沒有存在意義了。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
忽然。
“嗯?”白袍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因為,她收到了來自主宰意志的傳訊。
訊息很簡單,就四個字——送走吳淵!
“送走吳淵?”白袍女子瞳孔微縮,雖僅四個字,可包含的意義卻是多層次的。
不止送離血煉時空那么簡單。
“這個吳淵,難道…連主宰也…”白袍女子心中閃過諸多念頭,想到了一種種可能。
越想越恐懼。
她深知無盡時空長河之浩瀚,無盡歲月中,時空長河中有太多未知的恐懼和莫測。
偉岸至高如主宰,光輝曾傳播諸多大界,令無數生靈傳頌真名。
但是,遭遇那一場巨大劫難后,億萬年歲月來,依舊在一步步走向最終寂滅。
無盡生靈的魂靈供養,也僅延緩這一過程。
“吳淵到現在還沒出來?主宰傳來這樣的訊息,恐怕是有原因的。”
“主宰之地,我無法進入。”
“先將其他修行者,都依次送走。”白袍女子暗道。
她心念一動,就已凝聚出一道道化身,和真身無二,出現在血煉時空不同區域。
開始將一位位選定機緣的天才送走。
青陵大界,一層層時空重疊,浩瀚無盡,有著數千萬仙洲位面,更誕生、開辟了一個又一個時空世界。
還有無數小世界,都在這浩瀚大界中不斷生、滅!
所謂‘大界’。
乃是代表‘無窮世界’之寓意。
沒人能夠真正統計整個青陵大界一共有多少世界。
太源神庭,作為名震無盡時空長河的頂級大勢力,麾下的一個個分支扎根于一個個大界中,開出一個個附屬勢力,共同支撐著神庭的榮耀。
青陵大界,就是由恒陽仙界、血煉魔宮構成了太源神庭在此的核心力量。
但是,大界浩瀚,諸多勢力征戰不休。
無論恒陽仙界還是血煉魔宮,都僅是大界眾多勢力中的一支。
有界內崛起的強大勢力,獨霸一方,但和太源神庭相仿,無盡時空長河中的其他頂尖大勢力,也能進來。
例如——仙庭。
又例如——巫!
作為從最原初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名字。
巫,有著諸多寓意,它既代表一種精神,一種修行流派,更代表一個威震茫茫時空長河的龐大勢力。
蒼峰巫界,便是巫之一脈在青陵大界傳承下來的頂尖大勢力。
論整體威勢,蒼峰巫界并不比恒陽仙界弱上太多。
蒼峰巫界,最核心區域,乃是一方無比廣闊,由一方仙洲衍變而來的龐大世界,內部山河浩瀚。
這方龐大世界。
生活著無數氣息蒼茫、服飾粗獷的魁梧身影,他們中有許多是身高百丈、千丈的巨人。
在恒陽仙界中煉氣士占據著絕大多數,煉體士是少數。
但在這蒼峰巫界的核心之地,作為巫修的一處修行圣地,煉體士才是主流。
占據了過半的修行者。
可謂駭人。
整個世界,論面積比一方仙洲要大上百倍不止。
世界中央有著一座巨城,同樣繁華無比。
無數巫修生活其中,乃至有著一座座懸浮宮殿,能夠在‘蒼峰城’開辟宮殿,這些宮殿主人,至少都是天仙、天巫級數存在。
巨城之上。
還有連綿起伏的宮殿群。
大量的戰士巡狩,每位戰士的氣息都無比強大,代表著整個‘蒼峰巫界’的威嚴。
其中一座巍峨宮殿內。
“巫君,您呼喚我。”一位身穿黑色戰鎧的魁梧大漢恭敬行禮,在大殿盡頭有著一尊恢弘王座。
王座上,正有著一身穿獸皮的中年男子。
他赤著半身,臉上有著刀疤,氣息顯得無比霸道,最令人心顫的,是獸衣男子那一雙金色眸子。
“后曲。”
獸衣男子聲音轟隆,蘊含一絲霸道:“我曾記得,你麾下曾出現過一位頗為不錯的上巫,名為后峰吧。”
黑色戰鎧魁梧大漢愣了一下。
后峰?上巫?
他作為統御一方巫神國度的超級存在。
論實力名號,放眼整個大界都威名赫赫,被眾多強大巫修、天巫、天仙們尊稱為‘星君’。
麾下星主眾多、天仙如云。
哪里會去特意去關注一個上巫?
不過,作為星君,黑色戰鎧魁梧大漢記憶力何等好?即使億萬年前的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稍稍回憶。
他就想起了不算太久遠前的一段記憶,那僅是一份‘戰死名單’。
“巫君,屬下是記得曾有這樣一位上巫,實力不凡,乃六劫上巫。”后曲星君恭敬道:“他曾開辟過一個小部落,建立了自己的氏族。”
“不過。”
“十余萬年前,我巫界和仙庭爆發的那一場大戰,席卷諸多世界,后峰部落同樣裹挾其中,最終所在的整個仙洲被毀滅,后峰部落覆滅。”
“連后峰本人,同樣在跟隨大軍和仙庭征戰中,隕落了。”后曲星君低沉道。
他講述十萬年前大戰時,眼眸中隱隱有一絲后怕,那一場大戰。
即使對他這一層次的超級強者來說,都堪稱一場大劫。
那場劫難中,不止多少巫修、仙兵神將隕落,甚至都波及到了大界其他幾大超級勢力。
實在是蒼峰巫界和仙庭廝殺太過瘋狂。
“嗯,那就一切沒錯。”
坐在王座上的獸衣男子淡淡道:“我這里有一件事,要安排你去做。”
“巫君盡管吩咐。”后曲星君恭敬道。
“血煉魔宮中,剛剛誕生了一位天賦頗為不錯的小家伙,名為‘吳淵’,如今還是靈身境九重。”獸衣男子輕聲道:“他,乃是巫士,二等根基。”
“他,正是獲取了‘后峰部落’的極小一部分傳承,方才崛起。”
后曲星君聆聽著,心中卻在疑惑。
靈身境九重?
太弱小了,對他們來說,一位煉體士即使踏入圣域境,都才能勉強算踏上修仙路。
況且,還遠在血煉魔宮,那是一方和他們不太對付的龐大勢力。
“他,正在參加血煉魔宮組織的‘金丹血煉之戰’,且奪去了金丹血煉王者稱號。”獸衣男子淡淡道:“這倒沒什么。”
后曲星君不由點頭。
金丹血煉王者稱號?
對星君一級數的超級存在而言,就算是紫府血煉王者,也只是一小家伙。
天才,只是天才,而是強者。
再天才絕世,想成為星主、星君,也要經歷重重劫難。
“不過,吳淵剛剛在血煉時空中,奪取了一份‘傳說級’機緣。”
“傳說級機緣?”后曲星君略感驚訝。
他雖是巫修,可億萬年歲月,和大界各方勢力打交道,亦曾聽聞血煉時空的神奇。
那些下等、中等、上等機緣根本沒什么,連天仙都不會在意。
但是,從所謂的真玄級機緣開始,就不同了,足以令許多上仙乃至天仙眼饞。
至于傳說級機緣?
更是罕見和特殊!
“我已決定,收他為弟子,所以,你替我走一趟,前往恒陽仙界一趟。”獸衣男子淡淡道:“他尚弱小,這件事不要聲張。”
“收徒?”后曲星君錯愕。
巫君。
乃是坐鎮蒼峰巫界無盡歲月的超級存在。
放眼整個大界,巫君都是站在最巔峰的。
或許,恒陽仙界、血煉魔宮等大界其他大勢力領袖,能與巫君媲美,但至多算同一層次。
這等偉大存在收徒?
絕對是一件大事,會震動整個蒼峰巫界,乃至讓其他勢力側目。
“只是記名弟子罷了。”獸衣男子淡漠道。
記名弟子?
后曲星君心中嘀咕。
如今才靈身境,自然只會是記名弟子,但隨實力不斷提升,一旦將來渡劫成為天巫,自然而然就成親傳弟子了。
況且。
和天仙級數時收的記名弟子不同,那種記名弟子,代表巫君根本不在意。
可未渡仙劫的巫君記名弟子?
即使實力弱,可焉知巫君心中怎么想?
所以,尋常星君都是不愿得罪的。
“就算得到傳說級機緣,但也只是機緣,能走到哪一步也難說,這吳淵,有何了得之處?竟能讓巫君收徒?”后曲星君腦海中冒出諸多念頭。
他作為星君,眼界也是極高的,知曉許多隱秘。
“巫君。”
后曲星君忍不住道:“吳淵得到血煉時空大機緣,恐怕也極受血煉魔宮重視,屬下前往恒陽仙界,難道要直接搶人?”
雖說搶人就搶人。
后曲星君也不懼。
可他擔心破壞兩大勢力的關系。
蒼峰巫界和仙庭征戰不斷,像恒陽仙界、血煉魔宮都是保持中立的。
雙方都不想拉其他大勢力入水。
“自然不會讓你去搶。”獸衣男子淡淡一笑:“放心吧,你直接去白滄仙國下屬的赤月仙洲即可。”
“我已同魔君交流過。”
“不會有誰阻礙。”獸衣男子道。
“是,屬下這就去。”后曲星君點頭,心中不再擔憂,迅速離開了蒼峰城。
緊跟著撕裂時空,趕往了赤月仙洲。
神殿內部。
“這一次,吳淵明明得到了大機緣,血煉魔宮卻主動將人送過來,是何深意?”獸衣男子感知后曲星君離去,卻思索起來。
“不過。”
“來自巫庭的指引,吳淵本身,沒有問題,這不會有錯…只希望,這個吳淵不要讓我失望。”獸衣男子站起身。
他收徒,是有原因和目的的,而非吳淵的天賦。
別說他不知道吳淵擁有‘星辰神體’,就算知道又如何?坐鎮蒼峰巫界無盡歲月,他見過太多絕世天才。
“雷羽神殿。”他的金色眸子中閃過一絲殺意,更有一絲憂慮。
雷羽神殿,就是仙庭在大界的直屬勢力。
巫之一脈和仙庭的戰爭,持續而漫長,兩大勢力征戰了無盡歲月,各自附屬勢力,更在無盡時空長河中的一座座大界開戰。
雙方傷亡巨大!
有的大界中,巫之一脈占據上風,而有的大界中,仙庭一脈占據著上風。
毫無疑問,在青陵大界內,雷羽神殿是全面壓制蒼峰巫界的。
正因此。
對蒼峰巫界來說,能多誕生一位超級強者,都是好的。
赤月仙洲,龍星仙宗內。
吳淵的府邸世界,靜室內。
“我的煉體本尊,發生了什么事?”吳淵的煉氣本尊盤膝而坐,心中有一絲驚恐。
兩大本尊的意識唯一,但神魄并不相通。
所以。
煉氣本尊已不清楚煉體本尊的情況,他只能感知到煉體本尊仍然活著,只是意識陷入了沉睡中。
“剛剛,我明明還在選擇機緣,那一截骨頭為何會突然變為血色?我只最后記得,是黑塔爆發出了霞光。”吳淵煉氣本尊中閃過一絲憂慮。
煉體本尊不久前經歷的事,他竟記不清太多,簡直詭異。
至于再往后的事?煉體本尊都陷入了昏迷,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再等等。”吳淵暗道,充滿擔心。
時間流逝。
一天天過去。
煉體本尊一直沒能蘇醒,吳淵雖感到無奈,可深思熟慮后,依舊沒去尋師尊。
一來,血煉時空極為特殊,有些事,根本無法說出口。
二來,就算說了又如何?以師尊的實力大概率解決不了,就像當年無法解救煉體本尊,更何況現在煉體本尊遠在血煉時空?
“等吧!”
“血煉時空,無盡歲月來,可從未聽說出現過什么疏漏。”吳淵暗道。
他強迫自己,靜下心等候。
血煉時空中,一批批頂尖天才在選定機緣后,陸續被送離至自己所屬的血煉魔宮一級分部,繼而各自回歸二級分部。
赤月魔宮所在的那一方時空,原血世界。
眾多仙人匯聚,都仰頭望著那一口巨大的時空旋渦,眾多仙人中以鄔天上仙最為期待。
“吳淵呢?”
“都一天了。”
“白黎隕落,水恒沒有達到十萬血魔令的要求,至于其他幸存的參戰者,早早都回原血世界了。”
“只剩下吳淵。”
“他乃是金丹血煉王者,按理,接受機緣通常半年到一年吧,我聽聞,其他二級分部的金丹血煉侯,絕大多數都已回歸。”
“吳淵還沒回來?”這些仙人都感到疑惑。
按過去經驗,吳淵早就該回來了。
他們都在期待,給吳淵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功宴。
畢竟,金丹血煉王者,本就很難得,況且是直授王者?
放眼赤月魔宮近上億年歷史,都未曾出現過這樣的絕世妖孽,上仙一般也就活數十萬年罷了。
只是,終究還沒有到最后的限定時間。
所以,雖疑惑,但赤月魔宮的眾多仙人們,像鄔天上仙等等,也不敢因此就去打擾‘殷和星主’。
只是。
赤月魔宮的眾多地仙、上仙卻不知曉。
他們近乎永恒的首領‘殷和星主’,此刻,正處于極度震驚和不甘中。
這里,是遠離赤月仙洲的一方時空位面。
一座恢弘無盡的金色神宮,神宮四方,燃燒著無盡火焰,照亮了整個天地。
“什么?”
“星君,這怎么可以?”殷和星主身材高大,原本恭敬站在一旁,此刻卻是急了,他連道:“吳淵,何等絕世妖孽?”
“怎能如此輕易就將他拱手送給蒼峰巫界?”
“他成長起來,幾乎板上釘釘能成為天仙七重強者,乃至有希望和星君您比肩。”殷和星主恭敬道:“只要星君提前收徒。”
“一旦成長起來,絕對會成為星君您的一大助力。”
“即便只是一記名弟子,都很好。”殷和星主充滿焦急:“那塵燈一直想收他為徒,都被我阻攔了下來。”
殷和星主自然急。
雖說,在吳淵身上付出的代價不小,但對他殷和星主而言不算什么。
他更在意的是吳淵自身。
若是尋常絕世天才,殷和星主根本不會在意。
為何真正壽元無盡的星主、星君們極少收徒?
只因沒意義!
像那些所謂的二級血煉種子,乃至白黎這種闖過金丹暗星十層、十一層的天才。
即使中途不隕落,修煉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最終成就,往往也就普通上仙。
要知道,即便是上仙中看似普通存在,年輕時,都是耀眼一時的天才。
而上仙,除非是強大到東陽劍仙那般地步。
否則,對星主、星君們意義不大。
百萬年一茬,一晃即過。
但是,若有希望成天仙,例如一級血煉種子們,對這些永恒存在的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自然而然會受到重視。
像赤月魔宮,無盡歲月下來,一共才誕生了幾位天仙?
對殷和星主而言,麾下每多一位天仙,都會是極大助力,關鍵時刻都能發揮重要作用。
一旦成星主、星君。
那能發揮的作用就更大了。
“我明白。”
“殷和,我知道你的意思。”坐在金色神殿盡頭的巍峨身影俯瞰著下方,聲音轟隆:“但是,這是來自魔宮總部的命令。”
“是魔君親自下達的命令!”
“吳淵,必須送走。”
“我們,誰都沒法反對。”巍峨身影緩緩道:“這件事,你不必再爭論。”
“魔君親自下令?”殷和星主一驚。
魔君!
整個血煉魔宮,龐大無比,超過四百萬二級分部,天仙、星主數量何等多?
簡直嚇人。
但是魔君,卻是坐鎮血煉魔宮億萬年的永恒之存在,令血煉魔宮得以長存于青陵大界。
這樣的偉大存在,他竟親自關注到了吳淵?
“吳淵干了什么?竟令魔君下令?”殷和星主無法理解。
須知,他堂堂星主,實力地位何等高?但也就是剛成星主時,曾集中拜見過一次魔君。
“回去吧,耐心等候。”
金色神殿盡頭的巍峨身影道:“很快,巫界就會有星君降臨,前來接人,以我的猜測,很可能是某位巫君和魔君做了交易,欲要收徒。”
“巫君收徒?”殷和星主聽得愈驚。
“去吧。”
“是。”殷和星主不敢再爭論,恭敬行禮,乖巧的退出了神殿。
時間流逝,血煉時空內,不知過去多久。
如同沉睡了百年之久。
“嗯?”吳淵的煉體本尊,終于晃晃悠悠醒了過來,他只覺得自己神魂有一種炸裂感。
前所未有的頭痛!
“我這煉體本尊,到底出現了什么事?我不是剛剛在主宰殿堂中挑選寶物嗎?”吳淵頭疼欲裂。
就仿佛,被人一記重錘敲暈,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而對吳淵來說,他已很久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至少踏上修行路以來,就再沒有這種情況。
旋即。
轟!兩大本尊意識歸一,吳淵迅速感知起自己身體情況,但探查一遍,沒有任何異常。
只是神魄稍稍有些萎靡。
“我是被人襲擊了嗎?”
“但我身處血煉時空,剛剛闖完至尊殿堂,哪里會有人襲擊我?天仙都做不到吧。”吳淵努力搖頭,暗道:“難道是黑塔和那一截神秘的骨頭產生碰撞?”
“波及到了我?”
不知為何,他對之前的事,已記得不太清。
吳淵只能清晰想起,自己被白袍女子挪移進入‘機緣之地’前發生的一些事,闖主宰殿堂的過程。
很詭異。
“不知,黑塔有沒有暴露。”吳淵心中猛然閃過一絲擔憂:“但至少還沒死。”
忽然。
“吳淵,你醒了。”一道溫和聲音響起。
“前輩。”吳淵恢復了幾分清醒,站起身,向著白袍女子微微躬身行禮。
這時候,他才有余力,余光掃過四周。
是黑色金屬廣場。
不過,已變得空無一人。
“你已沉睡近一個月時間。”白袍女子輕聲道:“所有金丹血煉王者在選擇機緣后,都離開了。”
吳淵輕輕點頭。
煉體本尊雖昏迷,和煉氣本尊一直清醒,自然知道時間的流逝。
“前輩,晚輩這是?”吳淵忍不住道,心中有一絲忐忑。
“怎么?”
“你沒察覺嗎?”白袍女子的面容依舊看不清,但聲音帶有一絲笑意:“你很幸運,得到了兩件傳說級機緣。”
“兩件?傳說級機緣?”吳淵一愣。
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你可仔細探查自身。”白袍女子道。
吳淵好奇,立刻探查起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在自己體內的神宮中,正靜靜躺著兩件物品。
一株嬌艷欲滴的小樹苗,正無聲無息扎根于神宮內,汲取著生命源力。
而吳淵竟毫無察覺。
另外,那一塊通體淡銀色的‘三菱柱晶體’,則靜靜懸浮于源力旋渦之上。
隨源力波動起起伏伏。
正是吳淵之前感應的四件契合自身的機緣物品中的兩件。
只是。
吳淵感應之下,只覺兩件物品都很神秘,還看不出深淺。
“沒得到主宰級機緣?不過,能得到兩件傳說級機緣寶物,也算不錯。”吳淵內心很平靜。
他仍有許多疑惑。
但是,吳淵仔細想來就明白。
自己一個靈身境小家伙,能有什么值得血煉時空窺伺的?
對方要殺自己,易如反掌!
“吳淵,你既清醒,我就送你離開,回赤月仙洲。”白袍女子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吳淵心中閃過疑惑,對方就不解釋,自己為何會昏迷嗎?
還有黑塔,對方就無一絲察覺嗎?
不過,吳淵心中忐忑,白袍女子不解釋,吳淵也不想再多追問。
多問多錯,不如早些離開。
“有勞前輩。”吳淵點頭。
白袍女子微微點頭,一揮手,無形力量籠罩吳淵,他已消失在了原地。
“終于。”
“將這一煞星,送走了。”白袍女子搖搖頭道,眼眸中有一絲畏懼,亦有疑惑:“他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連主宰都不愿招惹?”
ps:九千多字,三合一。
除保底兩章,再加更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