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神兵?”吳淵微微一愣。
“你已拿到烈陽刀,更詳細的東西,我便不說了,等你熟悉神刀,自會明白我的意思。”劍太上淡淡道:“只要記得一句話,神刀有靈,可器物的路,只能借鑒,不可沉迷。”
“靠自身走出來的路,才是最強的。”劍太上看向吳淵。
“弟子明白,定謹記。”吳淵道。
劍太上點頭,又看向雨太上。
“行,吳淵,你已是天武真傳,這是天武令。”雨太上翻掌,掌中出現一塊通體雪白的令牌。
說著。
她將令牌朝吳淵一甩,速度不算快,吳淵輕輕抓住,仔細觀摩起來。
這一枚圓形的雪白令牌有半個手掌大小,小拇指厚,溫潤似玉,卻又不太像是玉。
因為,非常重!
這塊令牌看似小,可吳淵稍一惦念,便大致估計有二十斤重,簡直驚人。
顯然,是非常特殊的材質。
它的正面,雕刻天武二字,背面則雕刻‘橫云’二字。
“嗯?靈氣?”吳淵稍一觸碰,就感受到令牌內部蘊含的絲絲靈氣。
“這天武令,乃‘精品源石’蘊含的靈氣耗盡后,制造雕刻而成的。”雨太上輕聲道:“雖已不蘊靈氣,可它本身材質,便是天地靈氣孕養的,攜帶它,有安神之效。”
“精品源石?”吳淵驚訝看著這枚令牌。
源石,他閱覽宗師心得時,有所了解。
可從未真正見過。
這是種非常特殊的‘玉石’,蘊含著無比精純的天地靈氣,本質上和‘遺古仙露’有些類似。
不過,遺古仙露是‘液態’,易于吸收。
而源石,是固態,通常只有宗師高手才有望吸收,或是制造成‘玉臺’。
長期靜坐其上,都會令身軀根基變得更強。
中土天下的歷史上,有許多王侯帝皇,以大量源石制造成‘玉棺’,以求千年不朽。
源石,是玉石中的‘極品’。
“一斤普通源石,價值至少十萬兩銀子,才多少一點點大?”吳淵暗道:“而這精品源石,價值至少是‘源石’的百倍!堪稱無價之寶。”
按《方夏宗師心得》上所言。
一斤精品源石,若愿換成白銀,至少值千萬兩白銀,對天榜高手都有很大作用。
當然。
吳淵手中‘天武令’的靈氣,已消耗殆盡,價值大跌。
可單單材質,重達二十斤,至少也值數百萬兩銀子。
“吳淵,該說的都同伱說了。”雨太上笑道:“安排好事,就下山吧。”
“記得,不是不讓你歸家或歸宗,而是,在有足夠實力前,別大張旗鼓回來。”雨太上囑托道。
“弟子明白。”
不久。
雨太上和劍太上目送吳淵離去,直到其消失在重重山林。
“你覺得如何?”雨太上輕聲道。
“他,應該不是天人轉世。”
劍太上緩緩道:“若真是,那便只能說,他偽裝太好,膽子也太大,剛才,我是有機會殺他的。”
雨太上輕輕點頭。
“實際上,是與不是,區別都不大了。”劍太上微微搖頭道:“既已下定決心,又何必再猶豫?”
“我早就想過。”
“即使他的身上,有殘神,可能短短時間修煉到這般地步,和他的天賦,分不開。”劍太上淡淡道:“你看那些天榜高手,難道能輕易培養新的天榜高手?”
雨太上啞然。
新的天榜?
中土,天榜高手可不是想培養就能培養出的。
“十七歲的大宗師,能做的,我們都做了,若他將來依舊不能成天榜?”劍太上搖頭道:“怪不得我們。”
“嗯。”
“天榜?”雨太上眼有一絲失落,嘆道:“不知不覺,你已遠超越我,之前,你可沒說達到了天人合一之境。”
“冥冥中,或許真有氣運,吳淵上山后,我才觸碰到這一層次。”劍太上輕聲道:“這一年多,我一直在引氣貫身,自然沒時間同你說。”
“哦?”雨太上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原以為桓劍是隨口和吳淵說的。
未曾想,竟是真的。
“幸好,你已突破,待吳淵將來再成長起來,若是一宗兩天榜,我橫云宗必將大興。”雨太上眼眸中閃過一絲期待。
大晉帝國,當年,憑晉帝一人,逐步擴張,最終成為橫跨數州,占地近百府的龐大帝國。
任何一個宗派。
一旦能擁有兩大天榜,勢力注定會迅速膨脹。
“師姐,別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知道我的性子。”劍太上淡淡道:“我無意宗門氏族等俗世雜物,宗朝爭霸在我眼中如若浮云,我只一心向仙道。”
雨太上眸子中的興奮消減大半。
“楚江令呢?你去嗎?”雨太上輕聲道。
“我進入,也只會被那里的天地壓制,實力大減。”劍太上搖頭道:“況且,對我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進化身軀,力求以最快速度開辟氣海。”
“越拖,身體越衰老,會越艱難。”劍太上淡淡道:“你想去,就去闖吧。”
雨太上無奈。
她看得出,自己這個師弟,當真是無欲無求。
“師姐,師尊臨終前有命,讓我多多照顧你。”
“三十年前,冬兒臨走前,亦要我保證我家小胖子一生富貴。”劍太上輕聲道:“這是我的承諾,亦是我的道心,是我最后的塵緣。”
“若無你們,我怕是早就假死脫身,逍遙天地間。”劍太上輕聲道。
雨太上苦笑一聲。
她如何不知桓劍的性情?
“包括吳淵,我對他,無喜亦無厭,今日,若非你開口,任他天賦絕世,我也懶得指點。”劍太上淡淡道:“我會完成對你的承諾,將來大晉兵鋒來時,我會護住云山。”
“不過。”
“僅此一次。”
“王朝更迭,宗門興替,天地之理,不必強求。”劍太上淡淡道:“橫云宗興也好,強也罷,終究會衰亡的。”
“可不能亡在我們的手里。”雨太上咬牙道。
“宗門是你的,不是我的。”劍太上淡淡一笑,直接一步邁出,踏上了遠方。
竟是——虛空而行!
伴隨隨天地之力扭曲環境光線,他的身形愈發模糊,乃至完全看不見。
只余下最后一道聲音:“等送走師姐你和小胖子,橫云宗,再無桓劍。”
劍太上的身影,徹底消失。
這就是天人合一的恐怖。
掌控天地之力,可不單是戰斗壓迫束縛那么簡單。
還有諸多奇妙手段。
他們是遠遠凌駕于地榜宗師之上。
云殿之上,獨留雨太上站在原地,輕嘆一聲,眸中滿是不甘和憂慮。
云武殿內。
吳淵待在自己的獨棟庭院,一樓演武室。
他并沒有著急下山離開宗門。
而是查看起雨太上贈予的一件件寶物。
“嗯?這本書籍,竟是關于如何使用一品神兵的?”吳淵掃過雨太上留下的諸多典籍。
其中一本《靈器簡述》。
吳淵迅速翻閱起來。
“原來,無論是儲物法寶,或是一品神兵,都被稱為‘靈器’。”吳淵輕聲自語:“靈器,亦分諸多種類,像儲物法寶,就屬于輔助性靈器。”
“并非每一件靈器都有強大威能。”吳淵翻閱著。
這些情報,都是橫云宗數百年間慢慢收集的。
有些情報看似簡單,實則都是用教訓乃至人命換來的。
“掌控靈器,原來竟如此復雜。”吳淵暗驚。
第一步,要認主,滴血,烙印下生命印記。
第二步,則是,蘊養!
以求做到和靈器真正心意相通,乃至能更好發揮出靈器的威能來。
將整本書閱覽完成。
“一品神兵,烈陽刀。”吳淵翻掌,頓時被刀鞘覆蓋著的戰刀,出現了他的掌中。
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抓住刀柄。
“哐”拔刀!
“轟!”火紅色的刀身顯露出來,一股恐怖的刀意當即要噴薄而出,就仿佛火山要爆發一般。
“好可怕的刀意,就仿佛要實質顯露一般。”吳淵暗自感慨。
以他的神魄之強,自然輕易抵擋住這股刀意。
手掌輕輕撫摸刀身。
“壓制。”吳淵的神念離體,壓迫向烈陽刀,令整個刀身竟微微震顫起來。
可很快又安靜下來。
再神奇,被冠以‘靈’名,說到底,只是一柄無主的兵器。
“認主!”
直到這時,吳淵方才滴血認主,迅速的,就感受到和戰刀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系。
可輕易感知到戰刀的存在。
“按《靈器簡述》所言,一些地榜宗師,神魄太弱小,根本沒法壓制一品神兵的靈性。”吳淵微微一笑:“只能勉強使用,發揮一小部分威能。”
“實際上,像月瀾劍,雨太上都沒能真正認主。”
理論上,滴血就能認主。
可這只是手段,若是一普通凡俗,即使將血滴落在無主靈器之上,也會被排斥開。
就像吳淵成為天武真傳,最后的典禮是水到渠成,宗門上下早已信服。
若換成一普通弟子,即使有太上背書又如何?
只會被瞧不起道理是相通的。
“收斂。”吳淵握住戰刀,心念微動,神念壓制引動,令烈陽刀原本散發的恐怖刀意迅速收斂。
變得如同普通戰刀。
再看不出強弱。
“這才對。”
吳淵暗自感慨:“一件兵器,若還未動用,就令人察覺不由自主警惕,那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再試試。”
吳淵握住戰刀,開始靜心去感知,而僅片刻。
或許是真正認主的緣故,又或是吳淵神魄強大。
透過戰刀!
吳淵竟覺冥冥天地中,那原本縹緲混沌的‘天地靈氣’,在‘神感’中隱隱變得清晰起來。
“這,才是天地靈氣的真面目?”吳淵自語。
如‘劍太上’所言。
天地靈氣分為許多類別,在神魄感知中,竟還有許多種‘顏色’,有些帶有絲絲金色,有些則略偏向于褐色,還有些是‘黃色’…頗為詭異。
須知,在吳淵神念探查中,是沒有任何顏色可言的。
顏色,本質是光線的反射。
可現在,他的‘神’去感知,卻又能從顏色分辨出諸多天地靈氣的不同。
諸多天地靈氣中。
吳淵感應最為清晰的,毫無疑問是一種火紅耀眼的天地靈氣。
“火屬性,按《靈器簡述》,這柄烈陽刀,便屬于金、木、水、火、土、風、雷七大靈氣中的‘火’。”吳淵心有明悟:“一旦爆發,可輕易引動火之靈氣。”
透過戰刀!
吳淵能夠更清晰感應到火屬性的天地靈氣,同時,他更能窺伺到一股股神秘力量。
讓他的神魄由衷感受到溫暖。
“這就是天地之力。”吳淵終于明白。
為何劍太上會說,地榜宗師掌控‘一品神兵’才能稍稍對抗天榜高手。
原因,就是天地之力!
一品神兵,是能夠調動天地之力的。
“走,去試試!”吳淵一個閃身,只見房門微開,他就消失在了房屋內。
外面一片夜色。
云山上,一向是較為安靜的。
吳淵站在自家庭院中,沒有發動一絲絲聲響,他手握著戰刀,神念幅散四周,身軀完全融入環境,感受著一股股神奇的力量匯聚而來。
為自身所掌控。
徹底感知后。
“嘩!”吳淵手握戰刀,神念稍稍催發。
當即,他周圍天地環境中的力量洶涌澎湃而動。
盡皆匯聚到了戰刀之上,旋即,猛然劈向了前方!
一道肉眼可見的刀芒浮現。
劃過數丈,方才消散!
“刀芒?”吳淵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總算琢磨出了一品神兵的強大之處。
“第一,透過神兵,我能更好感知到‘火之靈氣’,能略微感知天地之力,這對我踏入‘天人合一’,是有一定好處的。”吳淵暗道。
雖然,感應非常模糊,更多是靠一品神兵自身威能。
遠比不上強大煉氣士,用自身之‘意’去幫助后輩武者感應天地之力。
可至少,比盲人摸象來得好。
“第二,是神兵自身威能,我剛一認主,它所加持的‘天地之力’便約莫有三萬斤。”吳淵暗道。
三萬斤,聽起來不多。
可身軀力量越到極限,越難提升。
像宗師高手,若無法天人合一,普遍只有二十萬斤出頭的基礎拳力。
“等我孕養神兵,真正做到和它心意相通,它能調動的天地之力也會越來越強。”吳淵暗道。
一品神兵威能達到極致,是能調動十多萬斤的天地之力的!
當然。
和真正的‘合一境’高手相比,神兵威能有諸多缺陷,例如它沒法令天地之力靈活變化,很難輔助自身,大部分情況下,只能匯聚于戰刀一點爆發。
可無論如何。
一旦能發揮一品神兵威能,都能令地榜宗師實力暴漲一大截,跨入天榜的概率亦會有所提升。
初步認主烈陽刀后,它的威能完全內斂。
如同一柄普通神兵利器一般。
吳淵就將其背負在了身上。
所謂蘊養,本質,是精神和戰刀共鳴,在《靈器簡述》中提及到最簡單也最實用的辦法——睡覺在一起、吃飯在一起、走路在一起。
這樣。
日積月累下來,自然就能和靈器做到心意相通,再無隔閡。
實際上,許多‘神魄’不夠強的地榜宗師,都是靠這樣的笨辦法,才慢慢降服一品神兵,最終得以真正認主。
吳淵并未急著下山。
他一邊蘊養神兵、淬體修煉,一邊開始閱覽著雨太上為自己準備的大量書籍。
磨刀不誤砍柴工!
“要闖蕩天下,自然要對天下各方都有所了解。”吳淵一本本閱讀起來。
以他的神魄,輕易就能記下來。
《江州風物錄》《東州三千年》《天榜傳奇》《圣州通史》《中原千年大事記》《北州風云》《荒州妖獸》《天下仙家遺跡錄》《新州》…
一本本書籍。
“原來,整個中土世界,已知的仙家遺跡,竟有超過一百處?”吳淵暗自驚訝:“其中超過八十處都是小型遺跡,真正的大型遺跡僅有十余處。”
小型遺跡,作用并不一定很大。
有些,是古老煉氣士留下的,內部有食氣、煉氣秘籍,有強大的法寶兵器。
有些,則有藏有些特殊物品。
“例如,我橫云宗,云山深處,便有一處仙家遺跡?”吳淵看著這處描述,為之震撼。
關于云山的描述,標有絕密二字,顯然是兩位太上單獨加上去的資料。
正因為這處仙家遺跡。
整個八面云山方才四季如春、終年無雪,更能源源不斷孕育出‘云泉血原液’‘遺古仙露’。
這,才是橫云宗真正得以長久興盛的原因。
天下間,那些傳承久遠的大型宗派、國度,或多或少都掌控有仙家遺跡。
真正神奇、危險的,是大型仙家遺跡。
“新州!”吳淵盯著書上的簡易地圖。
看著書上關于‘新州’的描述。
在橫云宗所知的十六處大型遺跡中,有十余處或是進入極難、常年關閉,或是被一些大勢力長久占領。
僅有三處,是開放的。
一處在荒州深處,一處是海外孤島。
最后一處,也是最龐大的,便是新州。
這三處仙家遺跡,都是許多上古煉氣士留下的寶物,危險無比。
“荒州遺跡,地榜宗師進入必死?”吳淵暗道:“而南海的‘仙魔島’,經數千年歲月,已較為貧瘠,去闖的武道強者越來越少。”
“唯有新州!”
自東州出發,沿東南方向,直線前去十二萬里,會抵達一片浩瀚荒蕪的大陸。
大陸上,蠻荒莫測,生活著無數恐怖兇獸乃至妖獸,可同時,也生長著無數神奇的天材地寶!
更有眾多仙家遺跡。
“十二萬里。”吳淵暗自感慨:“自武王之后的兩千多年里,中土十三州的強者乃至天榜高手們,硬是都沒發現過,也難怪,實在太遙遠。”
海外三州。
瓊州、風州,都是縱橫數千里的大島嶼,但距離中土大陸不過千里。
唯有新州,遙遠的不可思議。
它第一次被發現,還是八百年前,曾有一位天榜高手想探尋整個天地盡頭,方才發現此州。
大小?
新州浩瀚無盡,至今中土都未探查清楚它到底有多大,可單從已知面積,遼闊的驚人。
雙方遙遠到令人心顫的距離,更令任何大勢力都做不到占領統治它。
島嶼上的恐怖妖獸,更令尋常百姓不可能移民。
“有些不對勁,按理,想要探究大小,只要繞行整個新州一圈即可。”吳淵暗道:“根本不必深入新州內部。”
不過。
吳淵的問題,這本書上并沒有給出答案。
它只是大致描述了新州的一些事跡,都是橫云宗歷史上三位闖蕩過新州的宗師所見所聞。
實際上,曾有四位宗師前往,只可惜,只有三位回來。
“必須宗師實力,才能前往新州?”吳淵暗道。
這所謂的新州,與其說是一處仙家遺跡,更不如說是一片尚未被開掘出來的神秘大陸。
“這天下間,竟還有兇獸、妖獸?”吳淵又微微搖頭,旋即也明白。
中土世界,人類基因如此強,更何況是野獸?
就像吳淵之前在南云府游歷時,所遇到的那頭猛虎,就比前世的老虎厲害得多。
絕對能媲美二流高手,算是兇獸!
“自武王劃分十三州,歷數千年,整個中原早已成為人族樂土。”吳淵暗道:“別說妖獸,兇獸都少的可憐,絕大部分都躲在大江大河、深山中。”
可也不敢作亂。
敢作亂的,都死定了!
所以,像許多百姓乃至許多武者,從小到大都難見到兇獸。
而一旦離開中原七州,像閩州、南州、荒州或海外的瓊州、風州,人口相對少些,兇獸妖獸就多了。
除遙遠的新州,妖獸最多的就是荒州。
那是面積不亞于圣州的大州,可人口非常少,卻有為數眾多的妖獸。
“有三流高手實力,算是兇獸。”
“而頂尖高手實力,就算是妖獸,不過只能算是小妖,威脅不大。”吳淵微微一笑。
小妖之上,還有大妖!
大妖,個個都能媲美宗師高手,在中土歷史上,曾有不少大妖掀起禍亂。
一本本書籍閱覽下來。
讓吳淵對整個中土世界,逐漸有了更詳盡的了解。
他的腦海中,也多了無數猜想。
“一切歷史記載,都源起于三千多年前的武王。”吳淵明白武王地位為何如此高。
他就如前世傳說中的‘炎黃’‘燧人氏’‘女媧伏羲’等。
是人文之始祖,是文明的開端。
中土世界,在武王之前?是混沌蒙昧的!
“而按現在中土世界出現的這些仙家遺跡,可以推算出。”吳淵思索著:“曾有一個無比強大的文明,籠罩著整個世界,很有可能是‘煉氣文明’。”
天榜高手,是煉氣士。
可是,天榜高手數量太少,根本沒能力去開創一個個全新的‘仙家宗派’,形成不了成系統的文明。
現在的中土天下,更準確的說,是一個‘武道修煉文明’。
“不過,從歷史記載來看,數千年來,整個中土世界,武道的整體水準越來越高。”吳淵很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涌現出的頂尖高手、宗師高手數量越來越多。”
和人口增長有關。
亦和整個中土武道傳承積累越來越強有關。
這些,也都只是吳淵的猜想。
他真正好奇和警惕的,是歷史上這個強大的‘煉氣文明’如何滅亡的?
因為。
這些仙家遺跡,讓他想到了藍星上的那座神秘黑塔,似乎亦曾有一個強大的修煉文明,徹底消亡。
當然。
對這些猜想,吳淵并未過多去深究,將來若有機會他自然會探究。
若沒機會?
他也懶得理會。
“等我成天榜高手,乃至成為更強大的‘煉氣士’,許多秘密,將會自然而然顯露。”吳淵暗道,他繼續翻閱著眼前的書籍。
這一頁,上面寫著:楚江遺跡…
這是橫云宗內,有關楚江仙境的一切詳細情報,都沒有保留的展現在了吳淵面前。
“橫云宗,不愧是屹立楚江帝國數百年的宗派,比‘七星樓’給我的情報,詳細可靠得多。”吳淵暗自感慨。
這就是有出身的好處。
這些隱秘訊息,都是橫云宗一代代耗費大量時間精力,乃至付出了鮮血方才匯聚的。
“原來,有三大入口…”吳淵閱覽著,默默記下。
時間流逝。
足足五天時間。
吳淵終于將全部書籍閱覽一遍,且盡皆記了下來。
“書籍,果然是文明進步的階梯。”
“如今,這浩瀚中土,我心中已經裝下。”吳淵微微一笑:“接下來,就要我去一步步丈量。”
讀過書。
吳淵知曉了天下之浩瀚。
中土十三州就夠廣闊,可相比浩瀚無垠的四方海域依舊很小。
吳淵心中,自然有種‘闖蕩天下’的渴望。
心向天地,志在四方!
“該下山了。”吳淵喃喃自語:“距楚江秘境開啟,還有數月時間,下山之后,先去天下各方闖蕩,等到八月二十二日。”
“再去楚州澧城郡。”
吳淵沒有忘記同李衍的約定。
之前,他本想詢問兩位太上。
可在吳淵明確顯露實力身份后,他們依舊沒有問詢。
吳淵也就放棄了。
和七星樓的交易,算是平等約定,從吳淵的內心來講,他是不想違背約定的!
武者,殺伐果斷,而非不折手段。
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臨走前,去見見太上。”吳淵起身,稍稍猶豫了一會,走上了二樓,祛除了筆墨紙硯。
他默默書寫起來。
東武歷3227年,三月十二日。
初春,云山之上,卻如初夏般,溫暖宜人,沿途可見不少鮮花已盛開。
云殿之下。
“見過天武。”兩名執事恭敬行禮。
“還望通稟太上,便說我要見他。”吳淵道。
正常來說,普通長老都沒法隨意見太上。
不久。
吳淵就進入云殿,見到了雨太上。
“吳淵,拜見太上。”吳淵微微躬身,他已經發現,雨太上,似乎很喜歡華貴的衣服。
“吳淵,準備下山了?”雨太上聲音溫和。
“嗯。”
吳淵點頭:“這數日,弟子已初步熟悉‘烈陽刀’,并將太上為弟子準備的諸多書籍盡皆閱覽一遍,自問已準備就緒,該下山了,因此,特來拜別太上。”
“好,有耐心,倒是沒有心急。”雨太上不由露出笑容:“下山去吧,切記,闖蕩天下,并非一定是打打殺殺,安全為重,我等著你天榜歸來。”
生死磨礪,是一種修煉。
可并非只有生死磨礪是修煉。
“弟子明白。”
吳淵點頭,旋即便從手上解下了護腕,放在了一旁的案牘上,道:“太上,宗門大恩,弟子無以為報,便特地準備了一些東西,還望太上收下。”
不等雨太上說什么。
“太上,弟子告辭。”吳淵恭敬行禮,緩緩退出了大殿,徑直下了云殿。
“這小子,臨走時,還留下了東西?”雨太上露出一絲笑容。
她沒太在意。
一步竄出,來到了案牘旁,拿起了黑色護腕。
雨太上稍稍一感應。
“儲物法寶?”她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內部空間倒是不大,難道,是殺那王荒得到的?”
她仔細查看起內部物品。
有七八件三品神兵,都是吳淵所斬殺的王荒、齊宰等一群高手的。
他留著也無用,思索后,便留給了宗門。
留給吳氏?
吳氏如今一個一流高手都沒有,拿著這些寶物,是禍非福!
“《大地滄溟》原本、《秘術千山》、《秘術幽行》《秘術疊血》。”雨太上翻閱起那一疊書籍,前幾本她還不算太驚訝。
直到翻閱到了最后三本。
“《虎豹練骨術》、《化龍洗髓術》、《百竅通神術》。”雨太上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光見名字,她就感覺不一般,和尋常的秘籍秘術似乎不同。
直接取出,閱讀起來。
她境界何等高?
僅翻閱第一本《虎豹練骨術》,看著上面的詳細講述。
就讓她神情產生了變化。
而當放下第一本,閱覽起《化龍洗髓術》后,和自身情況逐一印證,她的神情更是大變。
心中震撼溢于言表。
“煉體圣術!”雨太上眼中有著一絲難以置信:“這絕對是煉體圣術!恐怕,幾大最頂尖勢力中所珍藏的‘圣術’,也未必有這般厲害。”
她很清楚。
像天下間的一些頂尖大勢力,為何那般厲害?能代代誕生出身體素質格外強大的武道宗師?
資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法門!
傳說。
這些大勢力,除正常的秘籍秘術,都有些專門針對武者各個階段的‘煉體圣術’。
“吳淵,怎么會有這等不可思議的法門?”雨太上腦海中又一次涌現了諸多念頭。
猜想起來。
半響。
“罷!”雨太上搖頭,喃喃自語:“難怪吳淵的身體素質,會提升那般迅猛,原來如此。”
雖依舊覺十七歲的大宗師不可思議。
可見識了這兩大秘術,她稍稍能理解一二。
“有了這兩大煉體圣術,我橫云宗的底蘊,相當于提升了一大截。”雨太上暗道:“足以和幾大頂尖勢力相媲美。”
她覺得。
就憑這兩大法門,之前送給吳淵的諸多寶物,就完全值得。
“至于這《百竅通神術》?”雨太上稍稍翻閱,暗道:“吳淵,竟標注說未曾完善,慎重修煉?”
她看不太懂。
畢竟,她的神魄僅能感知到中丹田宮,至于一百零八竅穴?僅感知到了數十處。
自然不知這一法門是好是壞。
“讓桓師弟看看吧。”雨太上想到便做,迅速離開云殿。
向著萬仞崖而去。
吳淵將斬殺‘晉仁蘇’得到的那枚儲物法寶,交給了雨太上后。
便徑直下了云山。
“宗門對我,可謂傾囊相授,連一品神兵都給了。”吳淵心中很平靜:“我唯一能回報的,就是三大秘術。”
他并不太在意三大秘術的泄露。
這些秘術的確厲害。
但更要看誰修煉。
像人類聯邦,有三大秘術又如何?宗師高手依舊是百萬中無一!
橫云宗有了三大秘術,底蘊更深。
有足夠時間,未來大概率會更強大。
“中土世界,那些武道圣宗,同樣有一些煉體秘術,可是,也沒聽說十七歲的大宗師。”吳淵一笑。
別說十七歲的大宗師。
就算是三十歲的大宗師,歷史上都沒幾個。
對個人來說,外部環境雖重要,但最終能走到哪一步,最核心的永遠是自身。
“先去見母親和妹妹。”吳淵下山速度很快。
不久之后,云山城已遙遙在望。
進城后,沒有驚動旁人,吳淵進府后,府內封鎖消息,僅在家待了一天一夜,陪過母親、妹妹。
又同吳啟明見了一面,詢問了家族近況。
第二天深夜。
僅留下一封書信,沒有同母親拜別,便收拾好東西,悄無聲息離開了府邸。
…天色漸明,寬敞的官道上。
兩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慢悠悠的在官道上前行著,初春的天氣,冷風依舊刺骨。
兩旁的田野中,偶爾可見耕種的農夫。
騎在頭馬上,面容約莫‘三十歲’的孔武粗獷漢子,卻僅穿了一層單薄衣衫,衣衫內是一層軟甲,背負著一柄戰刀。
刀客模樣。
一看就很不好惹。
“哈哈,上次,我踏過江州七八個府,基本都是走深山野林。”吳淵騎在馬上,慢悠悠前行,也不著急:“這次,就沿官道,過城沖縣,縱情而行,去看看這人間風景。”
想停下就停下。
想走就走。
沒有具體目標,只有大致方向,那就是沿江州進入原州,再經圣州,最后繞到楚州去。
原州、圣州、楚州。
吳淵所規劃的這條闖蕩路線,基本都是大晉帝國的疆域。
“呵呵,闖蕩天下,說不定就要殺人。”
“殺人,自然要殺敵人。”吳淵經過易骨,早就改頭換面:“恐怕,也沒誰會想到,堂堂‘暗刀’敢大搖大擺進入大晉疆域。”
“天下用刀的,多得很。”
“從今天起,我就叫‘萬水’。”
“只要我不暴露宗師實力,沒幾個會懷疑到我身上。”
“再者,就算暴露了又如何?只要不是正面碰撞大晉的幾個頂尖高手,直接逃就行了。”吳淵可不太在乎。
宗師高手,一夜逃出數千里,是很輕松的事!
到時候。
就算大晉想要利用人數優勢圍捕,恐怕傳遞消息的速度,還沒吳淵逃的快。
“駕!”吳淵驅馬前行。
這兩匹上好的‘黑霜馬’。
是他出城之后,從路過的莊子用兩百兩銀子買的。
當然,主人家是否愿意賣,就不得而知的。
一路前行,前幾日,尚在云山府核心地帶時,橫云宗大軍清掃頻繁,自然沒遇到不長眼的匪徒。
更何況。
像吳淵這樣一看就不好惹的刀客,又沒攜帶什么貨物,一般的陸匪是不愿招惹的。
而吳淵,完全是隨性而為。
覺得一處景色不錯,感覺來了,便停下練習刀法、拳法。
到了一地,便會挑選一處酒樓盡情吃喝。
游戲人間,不過如此。
勾欄酒肆,他亦不介意旁觀,高興時,丟出一疊銀票,他便是全場最豪的爺!
當然,修煉身軀、觀黑塔壯神,吳淵同樣沒有停過。
他完全沉浸于這種縱情放肆的修煉中。
“煉心、體悟天地,不一定要遠離塵世。”這是吳淵選擇的路:“人間紅塵,同樣是天地的一部分。”
直到十余日后。
逐漸來到了云山府、橫山府、東夢府交界之地。
吳淵遭遇了闖蕩以來的第一次截殺。
一處狹窄官道上。
“小子,留下你的刀,留下你的馬。”十余名匪徒騎在馬上,或是提槍披甲,或是拿刀。
擋住了吳淵的去路,他們貪婪盯著吳淵的馬。
“我的馬?”吳淵一笑。
他坐下的兩匹馬,已經變成了青色,正是花費數千輛銀子購好的‘青雷馬’,有著一絲妖獸的血脈。
為何這樣做?
自然是為了吸引匪徒劫掠。
“誰讓我血色霧氣用了不少呢?”吳淵暗道,旋即笑的很放肆:“行,只要你們誰能接我一刀,馬就送給你們。”
那一群匪徒還沒來得及說話。
只聽得‘嗖’的一聲。
無聲無息,一道恐怖刀光掠過,剎那間,十余顆頭顱已拋飛而起,十余具尸體紛紛墜馬。
吳淵,已回到了自身馬上。
“太弱。”吳淵仰頭喝下一口果酒,直接驅馬越過了這一地血腥:“實力越弱,提供給我的血色霧氣越少,希望,下一波匪徒厲害點。”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