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跟五阿哥走在前面。
九阿哥左邊是十阿哥,右邊是十三阿哥,走在第二排。
“上回南巡,在寺廟里求子,我與你們九嫂扔上去三根紅綢,本以為是應在三胞胎身上,如今看來,是應在阿哥數量上,這是佛祖保佑,我命中三子…”
九阿哥正帶了幾分興奮跟兩個弟弟提及三十八年舊事:“這回隨扈,我說什么也要還愿了!”
十阿哥笑著聽著,感覺有些微妙。
總覺得自己九哥有些刻意。
這小阿哥都落地快要旬日,現在興奮是不是有些晚?
十三阿哥聽了,帶了期待,道:“那我跟九哥同去,也求求子!”
九阿哥得意洋洋道:“心誠則靈,你要多跟我學學!”
“嗯,嗯…”十三阿哥應著。
前頭的四阿哥與五阿哥兩人聽著,各有所思。
四阿哥覺得自己也可以去看看,誰嫌兒子多呢?
萬一靈驗了呢?
他總不能無欲無求,還是有些尋常的企圖更好些。
五阿哥則是忍不住回頭,叮囑九阿哥道:“那你這回還愿的時候記得再求一回,這回不拘三個,一個兩個也好啊!”
九阿哥搖頭道:“不求,我福晉又不在,等以后跟我福晉還愿的時候,我們再一起求!”
五阿哥:“…”
他倒是明白了弟弟的意思,還真是勸不下去了。
這些年弟弟的變化,都在他眼中看著。
愛屋及烏的,在他心里,當舒舒這個弟妹也是當成妹妹待的。
這小兩口恩恩愛愛的過日子,比什么都強。
十三阿哥在旁有些怔忪。
是啊,既是求子,肯定是夫妻兩個一起求更合適。
那他這回是求子,還是不求呢?
幾個人說得熱鬧,沒有留意到前頭的人。
八阿哥與十四阿哥卻是看到一行人,還聽到了九阿哥的話。
八阿哥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兒。
三個嫡子,還不知足么?
果然,兒子誰也不嫌多。
往后成丁封爵,就是各府旁支。
這一門宗室最重要的除了爵位高低,就是子孫繁茂。
十四阿哥則是看著九阿哥詫異道:“九哥您這是什么意思?不要異腹之子?”
他已經過了變聲期,不過因變音期沒有保護好嗓子,還是帶了幾分公鴨嗓。
眾人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發現了前頭的十四阿哥與八阿哥。
九阿哥蹙眉,打量十四阿哥兩眼道:“老十四你是什么意思?誰的閑心都操?”
十四阿哥有些抹不開臉,道:“弟弟這不是好奇么?”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這習慣討嫌,往后還是少些好奇!”
十四阿哥:“…”
四阿哥看著八阿哥道:“這是吃完早飯了?”
八阿哥點頭道:“早上吃的少,正好過來墊墊。”
四阿哥道:“那趕緊回吧,將十四阿哥送回宮去。”
八阿哥道:“嗯,四哥放心。”
十四阿哥在旁有些不情愿,道:“這才早上,我好不容易出宮一回…”
四阿哥看著十四阿哥道:“那你想要去哪兒,跟長輩報備了沒有?”
十四阿哥不自在,道:“我都成丁了,也不是孩子,怎么還用報備?”
八阿哥在旁勸道:“十四弟還是早些回宮。”
十四阿哥見八阿哥也不站自己,氣鼓鼓的,大踏步離去。
八阿哥道:“我跟著去瞧瞧…”
說著,他追了出去。
其他人都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道:“進去吃飯吧!”
就是小鋪子,也沒有雅間,就是大堂擺著六、七張方桌,空著一半。
兄弟幾個人占了一張桌。
跟著來的隨從,占了旁邊兩張。
等到羊湯跟羊肚湯上來,九阿哥想起舒舒愛吃這個,忍不住叫了小二道:“找個干凈砂鍋,裝一砂鍋羊肚湯,多放胡椒,一會兒帶走…”
小二應了,下去預備。
五阿哥在旁,道:“弟妹不是正吃藥么?不忌口么?”
九阿哥晃了晃神,拍了下腦門,道:“被老十四氣的,倒是忘了這一茬。”
不過湯還是可以帶回去,孝敬給岳母。
幾個孩子也可以嘗嘗。
十阿哥想著十四阿哥方才問九阿哥的話,對十四阿哥也有了意見。
這叫人怎么回答?
回答是的話,就容易讓人借題發揮,以為不想要庶子,是嫌棄自己的出身,傳到宜妃耳朵中也傷母子情分。
回答不是的話,那就是惦記著庶子,影響夫妻情分。
不管十四阿哥是故意的,還是不是故意的,都是給九哥挖坑。
十阿哥就對四阿哥道:“四哥,老十四這規矩是不是有些不足?方才咱們幾個在邊上,也不見他打招呼,九哥回了一句不順心的,他就撂臉子…”
十三阿哥不想點評十四阿哥,不過也能察覺到十四阿哥的不對勁。
十四阿哥有些急躁。
他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緣故。
十四阿哥今年不去上書房了,應該開始在部院行走,可御前并沒有安排下來。
等到圣駕出京,還沒有安排的話,就要等圣駕回鑾之后了。
四阿哥點頭道:“確實缺了禮數,回頭我打發人送《禮記》給他!”
九阿哥聽到《禮記》,耳朵動了動。
有些耳熟啊…
汗阿瑪當初讓自己學《禮記》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在汗阿瑪眼中,自己跟十四阿哥一樣,四六不通?
這不是小瞧人么?
一行人喝了羊湯、羊肚湯,吃了燒餅,就出了海淀鎮回京。
十三阿哥上了九阿哥的馬車,四阿哥上了五阿哥的馬車。
九阿哥的馬車里,看著十三阿哥臉上滿是糾結模樣,九阿哥與十阿哥面面相覷。
“你這是遇到什么難處了?”
九阿哥直接問道。
十三阿哥搖頭,眉頭皺了松,松了皺的,道:“我就是想要問問,老十四好幾年沒過生日了,過幾日就是他生日,這已經成丁了,生辰禮該怎么預備?”
他雖沒有封爵,可也是成家的哥哥,想要隨大家的例。
否則要是少了,還要被十四阿哥絮叨說嘴。
九阿哥道:“一會兒路過我們府,你站一站,家里賬冊都有這種走禮單子,你拿回去參詳。”
十三阿哥松了一口氣,道:“謝謝九哥,那我就不愁了。”
九阿哥擺手道:“客氣什么,只是老十四這生日,肯定又是鳥悄的…”
真要熱鬧過生日,那不是刺太子爺的眼么?
十三阿哥岔開話道:“二月里過生日的多,大哥、三哥、八哥,都趕不上了。”
九阿哥道:“生日有什么好過的,過一歲老一歲,嘖嘖,大哥留胡子看著不像三十,倒像是四十,不知道…嗯…三哥留胡子什么樣?”
十阿哥看著十三阿哥道:“去年圣駕巡南河,從京城到德州是怎么走的?”
十三阿哥想了想,道:“前七天每日行進九十里,第七日到景州,而后山東巡撫、登州總兵官、河道總督與河北總兵官先后來朝,就在景州多駐蹕了一日,第九日抵達德州…”
十阿哥沒說什么,九阿哥在旁都覺得屁股疼了。
不過他也沒有忘了正事兒,道:“既是隊伍疾行,那這供給可得充足了,吃食還罷了,這黃豆可要提前預備好,要不就算是雙騎,這馬匹也受不了…”
圣駕出行,巡的又不是京畿,隨行官兵都是雙騎或三騎。
這所需黃豆,數量不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