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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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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次日,九阿哥去衙門了。

  舒舒就打發冬月跟臘月下去,只留了白果在。

  白果看著鎮定,屏氣凝神的,捏著帕子的手很是僵硬,還是透著幾分緊張。

  “給姑娘道喜了…”

  舒舒見她如此,忍不住打趣了一聲。

  白果的臉“刷”的紅了,有些無措。

  之前在舒舒跟前提及婚姻大事,落落大方的,如今有了結果,還是害羞了。

  “福晉…”

  “桂元請爺做媒,要跟你提親,爺讓我問你…”

  舒舒沒有磨嘰,笑著說道。

  桂元在時下人眼中,并不是好的婚配對象,兩代單傳,上無長輩,下無兄弟,最近的堂親都是隔了房的。

  不過人口簡單也省心,而且桂元的相貌在這里,往后生的孩子差不了。

  舒舒笑吟吟地打量著白果。

  白果容長臉,杏核眼,身量高挑,是正宗的滿人長相。

  這兩人湊到一起,隨便生,孩子的相貌都差不了。

  舒舒忍不住道:“等到成親了,就快點生孩子,回頭給小阿哥當伴讀。”

  “福晉…”

  白果知曉了結果,滿臉通紅,轉身就要出去。

  舒舒忙道:“別急著出去,桂元去盛京圓墳去了,回頭你歇了回家一趟,問問你阿瑪、額涅的意思,要是不反對,那等桂元回來,讓他去給你阿瑪、額涅拜年…”

  “嗯…”

  白果應著,屈膝,正色道:“奴才謝福晉恩典…”

  舒舒擺手道:“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眼光好…”

  棋盤街,九阿哥下了馬車,就發現桂丹騎馬跟在旁邊。

  “怎么輪到你跟著出門?”

  九阿哥有些納悶。

  方才出門的時候,直接跟十阿哥說話,沒留心身邊跟著的人。

  桂丹帶了討好道:“奴才也是侍衛班的,總不能老偷懶,輪值也是應當的。”

  雖說桂丹掛著侍衛,可更多的是補個前程,平時還是處理內務為主。

  九阿哥挑挑眉,道:“爺怎么覺得你這是心懷不軌呢?”

  桂丹忙道:“奴才冤枉。”

  他不著急說,九阿哥也就不著急問,跟十阿哥別過,進了戶部衙門。

  他已經看完正藍旗的卷宗,又看鑲藍旗的。

  福松家祖上的產業,也就查出來個七七八八。

  九阿哥抄錄下來,很是心動。

  到底是阿敏貝勒的嫡支,雖說在阿敏問罪的時候抄沒了一回,可后頭給恩典都發回了。

  幾代主母都出身當時富裕強大的烏拉部族長一脈,陪嫁也豐厚。

  可惜的是,到現在十不存一。

  一半在郭絡羅家,一半在鑲藍旗的幾家堂親國公府與將軍府。

  九阿哥都記了下來。

  郭絡羅家這一代人沒有出仕,只有一個佐領。

  下一代嫡子早亡,沒有庶子,只有庶出侄兒。

  現下是家道中落。

  等到下一代起不來,就是徹底敗落了。

  福松那幾家堂親,隨著老輩子凋零,子孫大半也淪為閑散宗室。

  九阿哥覺得,自己會很有耐心。

  到時候,陸續買回來,就給孩子們攢著。

  他還不知道,自己要被“截胡”了。

  當天下午,就有八貝勒府的司儀長到了戶部衙門,辦的就是產業過戶之事。

  郭絡羅家兩處莊子、兩個鋪子,轉到八福晉名下。

  八福晉已經出嫁四、五年,娘家還補嫁妝,這少不得引人矚目。

  那司儀長就道:“郭絡羅大人跟太太要過繼嗣子,心疼我們福晉,分了些產業在我們福晉名下。”

  不管信不信,反正對外就是這樣說辭。

  九阿哥最近看那邊的卷宗,他名下的幾個拜唐阿也是跟著跑腿。

  聽到八旗司的動靜,伊都立打聽清楚,就過來稟告九阿哥。

  九阿哥看了那幾處產業皺眉。

  那不是郭絡羅家的祖產,正是八福晉祖父侵吞的福松家的幾處產業。

  九阿哥看著伊都立道:“來的是八貝勒府的人,不是郭絡羅家的人?”

  伊都立點頭道:“嗯,是貝勒府的司儀長,因拿著地契、房契,還有明登補送嫁妝的手書,就直接過戶了。”

  九阿哥心情很不好。

  這產業在郭絡羅家還有回來的一天,可到了八福晉名下,就不用再惦記了。

  那是孩子們曾外祖家的產業!

  九阿哥郁悶,卻也沒有旁的法子。

  伊都立眼圈烏黑,臉色也不大對,看著精神有些不足。

  九阿哥失笑道:“你這也太不愛惜身體,爺那邊剛炮制了些鹿血膏子,回頭給你一匣子,你好好補補。”

  伊都立去年成親,娶的是十三阿哥的姨姐。

  真要說起來,他比十三阿哥還小一歲,今年才十六。

  伊都立搖頭,笑容有些僵,道:“是奴才阿瑪身子不大好,奴才不放心,最近在阿瑪屋里值夜。”

  九阿哥想起了三十八年致仕的大學士伊桑阿。

  那是伊都立的阿瑪。

  伊都立是老來子,父子相差五十來歲,伊桑阿已經年近古稀。

  “謝九爺…”

  伊都立面帶感激,忙道謝。

  他阿瑪是大學士,額涅陪嫁也豐厚,家里自然不缺銀子。

  高麗參畢竟是外來的,每年朝鮮使臣進京的次數有固定的,在京城販賣的高麗參也有數,一等的直接王公勛貴收了,流不到外頭來。

  九阿哥擺手道:“客氣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伊都立看著小可憐似的,十三歲中舉的八旗神童,如今只是拜唐阿,連個有品級的筆帖式都沒有混上,不過也只是看著罷了。

  他還有個兵部尚書的岳父在。

  如今在戶部當差,悄無聲息的,估計也是家里的安排,不讓他扎眼。

  等到伊都立出去,九阿哥依舊有些憤憤。

  等到中午,四阿哥過來一起用午膳時,九阿哥就忍不住說起來這個。

  “哪有大婚四、五年后還補嫁妝的?要是八嫂跟娘家關系好還罷,可當時都打官司了,那邊也沒有松口將產業吐出來,這好好的,怎么就給了…”

  說到這里,九阿哥頓了頓,道:“這…不會是八哥對郭絡羅家下手了吧?卡著他們家,不讓他們家過嗣子,或是不讓子弟補旗缺?”

  要不然,好好的,明登夫婦怎么這樣大方?

  八福晉不僅是他們的侄女,也算是他們的殺子仇人。

  他們的獨子不是八福晉直接害死的,卻也是間接害死的。

  四阿哥沒有回答九阿哥的問題,而是沉思了一下,道:“你這陣子留心八旗司卷宗,就是查這些?郭絡羅家的產業?”

  他面上帶了不贊成,看著九阿哥道:“好好的,他們家也沒有得罪你,你盯著他們家做什么?”

  那到底是郭絡羅家嫡支嫡房,明登是沾河公主之孫,是他們的表叔。

  九阿哥輕哼道:“我這不是知曉一件不平事么?”

  說著,他就講了郭絡羅家老爺子在世時,聯合福松的幾個堂親,侵吞福松家產業之事。

  四阿哥聽了蹙眉,道:“都好幾十年之前的事了,有牽扯是真,可未必就是侵吞。”

  家道中落,產業轉讓是尋常事。

  福松的堂親不用說,產業買賣,首問親族。

  至于郭絡羅家,則是跟阿敏那一支是世姻。

  沾河公主的長媳,就是阿敏之女。

  她的孫媳,也就是明登之妻,是阿敏孫女。

  九阿哥道:“是內鐸心黑,設計了福松的祖父,十幾歲年紀,就被拐著嗜賭,這產業才陸續散了,不過善惡終有報,內鐸用賭害人,他的兒子也死在賭上。”

  只是這報應只報應了一半。

  錢財還都好好的在郭絡羅家。

  四阿哥這才聽明白郭絡羅家跟九阿哥還有這淵源,是他岳母的堂姑家,也是他岳母破家的仇人。

  四阿哥看著九阿哥道:“不管當年恩怨如何,八貝勒府接手郭絡羅家的產業,師出有名,你卻不合適,又不缺這些,別壞了名聲。”

  九阿哥道:“您真是高看我,我還敢搶奪人產業不成?我就是想著郭絡羅家要是敗落了,就找機會將這些產業買回來。”

  就算是做壞事,誰還傻乎乎地在京城做?

  八旗親戚連著親戚。

  保不齊誰就告到御前去。

  九阿哥自己是個愛告狀的,就不愛自己被人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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