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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五章 羞惱

大熊貓文學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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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用了早膳,手中是宗人府那邊送來的折子。

  是從太祖朝開始的已革宗室名單,正經有不少支了。

  已革黃帶子總共有十一支,三支是顯祖次子舒爾哈齊的子孫,三支是顯祖五子剛果貝勒的后裔,三支是太祖五子、十子、十六子后裔,兩支是禮烈親王后裔。

  另有罷黜的紅帶子若干支。

  即便開革宗室,也不能任由這些人淪為尋常旗民。

  這些人不事生產,也不好補旗缺,日子窮困,往后嫁娶也成問題。

  到時候胡亂嫁娶,亂了尊卑,混淆血脈,都說不清楚。

  像福松這樣得了姻親提挈的畢竟只是鳳毛麟角,剩下大多數在混沌度日。

  如同簡親王所說,現在不少已革紅帶子日子艱難,就送了兒女出去做伙計、使女。

  那等到已革黃帶子窮困呢?

  會如何?

  說不得這些黃金血脈,就要被人踐踏。

  康熙想起一件事,不由皺眉。

  那就是去年年初叫人徹查佟國維的時候,也查了府里上下人等。

  隆科多納紅帶子女為妾室。

  這還不是已革紅帶子。

  去年看到這一句的時候,康熙沒有太留意,現在想起此事,就有些難堪。

  勛貴抬的太高,早已不將宗室放在眼中了。

  “皇上,九爺打發崔南山入宮,在外請見…”

  梁九功進來稟道。

  康熙止了腳步,關切道:“是小阿哥們有什么不舒坦?”

  這樣的“祥瑞”,本該廣而告之,可是宮里卻沒有動靜。

  就是因為康熙心里也沒底。

  昨日帶過去的太醫都留在皇子府守著了,就怕有個萬一。

  總要出了滿月,或者出了百天,小阿哥身子都穩當了,才能賞賜。

  梁九功道:“奴才多問了兩句,不是小阿哥的事,是皇子府進賊了,叫侍衛們抓到了,九爺不知該如何處置,叫人送來慎刑司了,說是請皇上發落。”

  康熙:“…”

  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還是莊親王府那邊吧?

  他昨天白天才點過莊親王,要是莊親王晚上就打發人去皇子府偷竊,那他到底是罰還是不罰?

  “傳吧,朕也聽聽。”

  康熙忍了悶氣道。

  梁九功出去了,帶了崔南山進來。

  這是之前乾清宮的太監,康熙指給九阿哥的。

  崔南山進來就直接跪下叩頭道:“奴才給皇上請安…”

  康熙抬了抬下巴,道:“起吧,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崔南山就將昨晚暖房犬吠,后頭侍衛抓人,再到九阿哥夜審,問出信郡王府那邊的人,都說了一遍。

  康熙聽了,陰沉著臉。

  他想起昨天早上九阿哥在乾清宮的話,擔心不處置石貴,其他宗室下的包衣會有樣學樣,欺負到皇子頭上。

  這次雖不是包衣,是姻親,可也是大同小異。

  按照《大清律》,“凡夜無故入人家內者,杖八十,主家登時打死者,勿論”。

  尋常百姓人家尚不可輕入,更不要說皇子府邸。

  康熙心中,很是羞惱。

  九阿哥之前凡事愛咬著《大清律》,這次卻提也不提,這是篤定他會偏心?

  覺得他這個汗阿瑪,會為了宗室的體面,不顧兒子的體面?

  還有這些奴才,到底眼里有沒有尊卑了?

  怪不得去年正月宮城大索,拿了那么多閑雜人等。

  其中有兩人,就是為了進宮見識見識,就買通了人,換了腰牌,進宮逛了兩日。

  這樣下去,八旗官民會失去對皇家的敬畏,也會失去對他這個皇帝的敬畏。

  康熙立時板了臉,看著梁九功道:“將人送宗人府,以‘大不敬’論,徹查此桉,傳朕口諭,與石貴桉一起審,不許拖拉,從嚴從快審理!”

  梁九功心下一凜,應了一聲,出去往宗人府去了。

  康熙看著崔南山,道:“九阿哥與九福晉如何了,幾個小的呢?”

  崔南山躬身道:“阿哥四更才睡,辰正起了;福晉沒有傳太醫,縣主跟都統夫人留在后罩樓,就近看顧,小主子們也沒有傳太醫,昨晚倒是起了三回,吃了三回夜奶…”

  康熙聽了,神色稍緩。

  董鄂氏身體本來就不錯,還有親卷長輩在旁看顧,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九阿哥這里,反正在家“禁足”,半夜被攪合了休息,困了白天補覺就是。

  主要是孩子們。

  既是“祥瑞”,那自然圓圓滿滿為好;否則落到外人眼中,又有了說辭,成了“不祥”。

  這能吃能睡的,身子就會養起來…

  翊坤宮,正殿。

  邢嬤嬤跟核桃兩個,一早遞了牌子,入宮來給宜妃報喜。

  昨天三個孩子落地,都已經到快關宮門的時間,皇子府那邊就沒有安排人入宮。

  今日卻耽擱不得,伯夫人就吩咐邢嬤嬤跟核桃早早遞牌子進宮報喜。

  雖說宜妃昨天已經曉得消息,可是也不好細問。

  今日就算皇子府不安排人入宮,宜妃也要打發佩蘭過去好好探看的。

  邢嬤嬤跟核桃兩個,都是全程看著舒舒生產的。

  尤其是邢嬤嬤,跟在縣主后頭,一直在產室。

  邢嬤嬤就仔細說了:“福晉是正午二刻發動,產房早就預備好的,就直接叫丫頭扶了進了產房,等到了申正,就開了十指,福晉沒哭鬧,憋足了力氣,生的時候就沒耽擱,先是大阿哥落地,長得高鼻梁、杏核眼、隨了福晉的白皙,分量也不輕,四斤;過了一刻鐘,二阿哥也落地了,比大阿哥小一圈,三斤二兩,眉眼隨了九爺,看著也氣弱,福晉心疼的不行,說要親自養些日子,省得下頭人疏忽了,照看不到;大格格最后生的,五斤一兩,看著趕得上足月的孩子了,眉眼也撐開了,也是跟九爺一樣一樣的,容長臉,瑞鳳眼,高鼻梁…”

  聽著邢嬤嬤的描述,宜妃如同親見了一般。

  不過她在心里加了一下三個孩子的分量,也是一陣后怕。

  如今倒是慶幸提前發動了,要不然這樣的長勢,大人、孩子說不得都保不住。

  宜妃望向核桃,曉得她是舒舒近身服侍的,道:“你們福晉氣色如何,補藥可吃了?”

  核桃道:“福晉說二阿哥體弱,要喂養幾日再喝藥。”

  宜妃雖心疼孫子,可是也曉得那邊里里外外還要舒舒頂著。

  她搖頭道:“還是當以大人為主,小阿哥那里,叫太醫開了藥,慢慢調理就是。”

  這話,邢嬤嬤跟核桃都不好應。

  宜妃就吩咐佩蘭道:“雖說‘洗三’、‘滿月’都不辦了,可是我這瑪嬤也不能白看著,將之前預備的禮送過去吧,再將收著的兩盒金絲燕帶上,再代我傳話,說不許只顧著小的,還要愛惜自己,才是長長久久的道理。”

  大福晉就是前車之鑒,真要熬壞了身體,留著幾個沒額涅的孩子也不是福氣。

  佩蘭仔細聽了,下去拿了東西,跟著邢嬤嬤與核桃出了宮。

  九皇子府,后罩房。

  四福晉跟十福晉都來了。

  之前的時候,四福晉即便曉得消息,也都忍著,怕過來勤了影響舒舒休息,想著明日“洗三”時過來。

  可是今早得了消息,曉得“洗三”、“滿月”都不辦了,她就不好再拖延。

  妯里倆就前后腳的過來了。

  舒舒已經醒了。

  頭發編成了辮子,盤在頭頂,額頭上也系了抹額。

  她還叫人做了小圍巾,脖子上也系了。

  這個是心理因素了。

  這輩子即便看書,也沒有到頸椎病的地步。

  東稍間南邊條桌上,擺著兩個一尺直徑的果盤,一個里裝了蘋果,一個里裝了鴨梨。

  她本就換洗的勤,屋子里味道不大。

  就算剩下些味道,被這果子香也給壓下去了。

  舒舒半坐著,跟四福晉與十福晉說話。

  四福晉看著舒舒,佩服道:“瞧著你還挺精神的,之前還擔心你傷了元氣…”

  舒舒搖頭道:“內里也虛,一動一身汗,都不曉得自己這么愛出汗,太醫說,回頭要吃上三、五個月的藥,這元氣才能找補回來。”

  四福晉道:“都聽太醫的,也聽姑母的,好好坐月子…”

  舒舒的外祖母,也是烏拉那拉氏的老姑奶奶,是四福晉的姑祖母,所以覺羅氏還是四福晉的表姑母。

  說到這里,她看了看舒舒的腫眼泡道:“可不興哭,回頭該落毛病了,我當年不懂事,年歲還小,哭了兩回,就落迎風流淚的毛病…”

  這幾年吃藥也不頂用。

  月子病,月子養。

  等到這回再生了,正好可以調理調理,才能將前頭的病根去了。

  十福晉方才沒好意思問,現在聽四福晉提及,忍不住好奇,看著舒舒,道:“九嫂您怎么哭了?昨兒生孩子的時候都一聲沒哭…”

  是受什么委屈了么?

  生孩子的時候都沒哭,過后反而哭了?

  舒舒想起自己昨晚的情景,真跟抽風了似的,就跟兩人說了緣故,而后搖頭道:“都是生孩子影響的,愛鉆牛角尖兒,心里可委屈了,過后想想,倒像個笑話…”

  四福晉生過,點頭道:“不稀奇,都有這時候,等孩子再大些就好了。”

  十福晉在旁,聽得目瞪口呆,道:“影響這么大么?聽著叫人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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