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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你怎么知道

大熊貓文學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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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要趕在開城門的時候進城,圣駕寅初就從暢春園這邊啟程。

  九阿哥打著哈欠,上了馬車,跟十阿哥抱怨道:“汗阿瑪方才那是什么眼神,非要咱們騎馬跟在圣駕旁邊?大冬天的,真不知道心疼兒子!”

  十阿哥笑了笑,道:“汗阿瑪也沒說什么。”

  九阿哥輕哼道:“可那眼神都說了,照我說這騎馬不騎馬的也得分什么時候,這大半夜的,北風刮著,馬車閑著非要騎馬,那不是有病么?”

  十阿哥沒有說話,低頭喝了一口濃茶。

  過個年每天早睡晚起,一時早起都不習慣了。

  可是汗阿瑪就兩個成丁的阿哥在身邊,要使喚他們,他們也不能說什么。

  擱在旁人眼中看來,這還是恩典。

  “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這么折騰,最遲十三還得回園子這頭,不夠折騰的?”

  九阿哥也喝了一口茶,念叨著。

  太后與宮妃還在園子這邊,按照這幾年的例,元宵節的外藩宴也是在園子這邊。

  內蒙王公的賜宴在正月十四。

  外蒙王公的賜宴在正月十五或正月十六。

  如此一來,圣駕回京待不了幾天還得回來。

  十阿哥道:“索額圖家圈了好幾天了,總要處置。”

  九阿哥好奇道:“汗阿瑪會怎么處置索額圖?”

  十阿哥想了想,道:“處死,籍沒家產,子孫流放…”

  九阿哥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索額圖都六十好幾了的人,早年也是立過大功的,不能直接圈么?”

  索額圖雖是索尼的兒子,卻是庶出,身上的一等公爵位都是憑著功勞一次次晉升的。

  十阿哥道:“佟國維那邊應該會奪爵,圈禁…”

  都寬容了,皇權就讓人失了畏懼。

  九阿哥倒不是同情他們,只是搖頭道:“一個個的,貪心不足,何苦來哉!”

  說到這里,他醒過神來,看著十阿哥驚訝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十阿哥笑了笑:“不是之前回京了一趟么,聽尹德舅舅說了一嘴。”

  實際上,是他的哈哈珠子說的。

  初三那天就得了消息。

  也大致能猜到緣故。

  汗阿瑪清查三位皇后的宮人,肯定是找前賬。

  前賬是什么?

  從四所的炕道開始查的,那就是前頭阿哥的殤亡。

  幾位皇后已經薨了,那家中當時的主事人脫不得干系。

  沒有鈕祜祿家。

  十阿哥并不算意外。

  姨母為皇后時,家里的當家人是舅舅法喀,才十四歲。

  剛守完父喪,還是半大孩子,能做什么?

  至于姨母自己,當了半年皇后就薨了,也沒有親生子,壓根就沒有理由對皇子出手。

  既是涉及到皇子之殤,那必要人命才能償還。

  不單是索額圖,他的兒孫估摸也不會有好下場。

  不過汗阿瑪向來昭顯的對臣子優容,明面上應該不會處以極刑,多半是流放,給披甲人為奴。

  索額圖發妻、繼室都已去世,除了兩個嫡子成年之外,還有幾個沒有成年的庶子女。

  如今冰雪沒有消融,往東北發配,也是九死一生。

  至于佟家,直接革了一個承恩公爵位,斷了這一房兒孫的前程,就是對佟國維最大的懲罰。

  九阿哥唏噓道:“兩人都是一等公,爵位到頂了,還不足興,不是老湖涂是什么?難道還指望封個異姓王?那不是扯澹么?”

  十阿哥沒有說話,卻是想著赫舍里家另外幾房。

  但凡有人能立起來,也不會讓索額圖這個庶子成了家族主事人。

  即便汗阿瑪抬舉心裕,可是一個紈绔伯爺,寸功未立,跟索額圖比起來,天差地別。

  “太子黨”這邊勢力大減。

  希望老大能聰明些,別被那些“千歲黨”裹挾,這個時候可不是冒頭的好機會。

  這要是搶了太子風頭,讓太子委屈了,怕是皇阿瑪自己就要心疼兒子了…

  十阿哥嘴角帶了譏笑。

  都說缺什么重視什么,汗阿瑪是因為自己是庶皇子繼承皇位,所以非要弄出嫡庶分明來?

  又為了這個,連自己也防上。

  “呼呼…”

  九阿哥嘮叨兩句,已經閉上眼睛,打起小呼嚕。

  十阿哥看著這樣的九阿哥,臉上陰霾散盡,也閉上眼睛。

  任他們爭去,自己有多羅郡王就知足,不摻和…

  西花園,荷池南所,送走了九阿哥后,舒舒又睡了個回籠覺。

  等到睜眼時,已經是辰正。

  舒舒趕緊起來。

  趁著圣駕不在園子里,她要過去暢春園給婆婆請安。

  大年初一的請安免了,還沒有補。

  到了園子這邊也不方便過去,只打發人過去一趟。

  不好再拖了。

  舒舒就打發小椿與核桃兩人過去,請示一下宜妃方便不方便自己過去請安。

  兩人走后,她自己好幾天沒看書寫字,就拿了筆墨,卻是不知道寫什么,就寫了寫江南的計劃表。

  買買買是少不得。

  趁機看一下織造府,見識見識曹家諸人也是其一。

  還沒落筆,小椿與核桃去而復返。

  原來小椿與核桃才出門沒一會兒,就跟過來傳話的香蘭碰了個正著。

  婆媳倆想到一塊去了,宜妃也想要見見小兒媳,打發香蘭過來請人。

  “我們娘娘念叨福晉好幾天了,今兒天氣晴好,就打發奴才過來,看您這邊得空不得空…”

  香蘭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沒有空著手,拿著一瓶蜂蜜:“這是直隸總督去年貢的槐花蜜,娘娘喝著好,給福晉留了一瓶,直接沖水喝就行。”

  舒舒笑著說道:“我也正想著去給娘娘請安。”

  既是要去給婆婆請安,她先頭也叫小棠預備出幾樣吃食。

  是雞肉脯、奶餅、紅棗夾核桃、蘋果干這四樣,適合孕婦中期補充蛋白質、鐵跟維生素。

  舒舒隨著香蘭出來,小椿、核桃還有香蘭帶的一個小宮女跟在后頭。

  西花園與暢春園挨著,并沒有直通的宮門。

  要先從西花園出來,再從暢春園宮門進去。

  “還沒有恭喜姑姑…”

  舒舒道。

  康熙十六年規定,宮女年過三十者遣出。

  可是這個時候,三十多都能稱老嫗,婚配肯定耽擱了。

  因此妃主、嬪主身邊的大宮女,就有個約定俗成的恩典,可以提前幾年出宮。

  不過這種出宮,就沒有官賞了,由本主自行賞給。

  這個官賞是指宮女出宮的賞銀,入宮十五年以上賞銀三十兩,十年以上賞銀二十兩,十年以下賞銀十兩。

  名義上也不能以年滿出宮,而是要報“疾病”、“笨拙”。

  香蘭年前就由宜妃報了“笨拙”,也經過了凈事房總管太監驗看。

  就等著二月里內務府小選,新宮女進來,她就能跟著一批年滿的宮女子出宮。

  “都是娘娘恩典!”

  香蘭道。

  說話的功夫,一行人已經進了暢春園。

  舒舒就止了話音,隨著香蘭默默而行。

  過了大宮門,就是往西路來,順著甬道一路往北。

  甬道兩側,水路縱橫,上面分布著一些精巧的建筑。

  估摸走了一里多,右手邊就有處建筑。

  一棟二層小樓,旁邊幾個配房。

  小樓上掛著匾額,“回芳墅”。

  同樣是二層小樓,回芳墅比皇子所那邊氣派多了,面闊五間,進深兩間。

  宜妃正歪在東次間的南炕上,懷里攬著十七阿哥。

  炕邊還坐著個宮裝婦人,手中做著針線。

  宜妃逗著十七阿哥說話。

  十七阿哥虛歲三歲,實際上是一生日十個月,說話還是不大利索。

  都說小孩子眼睛靈,宜妃就看著肚子教著:“這是妹妹…”

  “弟弟!”

  十七阿哥看了那宮裝婦人一眼,聲音清亮的回答。

  宜妃嗔怪的看了那婦人一眼,道:“好好的教阿哥這些做什么?我還缺兒子么?”

  那婦人笑道:“是奴才的小心思,想起公主,就盼著娘娘生阿哥了。”

  她說的公主,就是宜妃養女,康熙三十六年撫蒙的和碩恪靖公主,郭貴人所出。

  宜妃臉上帶了惆悵。

  之前的時候她雖喜歡格格,可是也是想到撫蒙之事,覺得兒子也好。

  只是自打大年初一,這動靜就不大對,她又改了心思,覺得還是公主好些。

  要不然皇上幼子,還是她這個寵妃所出,那這個小的就太扎眼。

  這會兒功夫,外頭有了動靜,香蘭在外揚聲道:“娘娘,奴才請九福晉過來了…”

  那婦人就是十七阿哥生母陳庶妃,聽了連忙起身。

  等到舒舒進來,給舒舒見了禮,陳庶妃就牽著十七阿哥下去。

  宜妃給香蘭使了個眼色,香蘭引著小椿、核桃到外間去了。

  宜妃這才招呼舒舒到炕邊坐了,小聲問道:“外頭到底是什么動靜?宮里發生什么事了?”

  要不然怎么將四妃都帶出來了?

  連個主事人都沒有?

  不說旁人,就是宜妃,雖是懷孕滿了三個月,可是能不移動還是不移動的好,這回卻是也跟著出來。

  太子妃也不在宮里,那宮里誰留守?

  宜妃小聲道:“佟家立功了?佟妃要封貴妃?”

  她心里酸熘熘的。

  自打康熙二十年封妃,她們四個有子的妃子就沒有動過地方。

  皇上心中,還是重視出身。

  如同溫僖貴妃,因為出身鈕祜祿,是繼后的妹子,入宮就是妃,隨后封貴妃,壓她們一頭。

  已故的平妃也是,十來歲的孩子,入宮就是妃位,跟她們四個有子的宮妃并肩。

  佟妃也是如此,二十三歲的老女,擱在外頭只能做填房繼室,入宮也是直接為妃。

  只看那個“佟”字,說不得就要再進一步,壓在她們頭上。

  舒舒搖頭,也是壓低了音量道:“沒聽說立功,倒是聽說索額圖家與佟國公府上都被圍了,初三那天開始…”

  宜妃用帕子捂了嘴。

  舒舒怕驚到她,也怕她往十一阿哥身上想。

  她可從不敢小瞧這個婆婆,不是能被忽悠住的。

  等宜妃帶了好奇追問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舒舒就做沉思狀,想了想,才道:“好像是說兩家有什么前仇,私下里有不對勁的地方,過線了,皇上年前叫人查了。”

  宜妃臉上帶了八卦:“烏蘭布統那回,眼看就要十年了,又翻出來了?”

  舒舒也不知道康熙會有什么罪名處置這兩人,道:“那兒媳婦就是不知了,就是聽九爺說,皇上點了伯爺心裕為內大臣、赫舍里家另一支的赫弈為內務府總管…”

  宜妃不以為然道:“說不得又是一陣好,一陣孬的,二十二年那一回就收拾過一次索額圖,不到三年就又啟用了。”

  舒舒沒有提醒宜妃,現下的索額圖與那時候的索額圖不同。

  現下的太子也與那時候的太子不同。

  十六年前,太子才十歲,還稚嫩,在皇上眼中是個失母的小可憐,需要母族權臣為助力。

  現下的太子已經二十六歲,已經是壯年。

  宜妃松了口氣道:“不同咱們相干就好,咱們不摻和,也摻和不上。”

  因為宜妃養胎的緣故,年前沒有讓娘家人進宮,還不知金家的消息。

  舒舒也沒打算說。

  她就將帶來的幾樣吃食擺出來,道:“我額涅早年接連生產,身子不好,懷最后兩個小的時就難熬,旁人給了幾個方子,讓多吃奶食,還有各色鮮果,說是溫補的,果然兒媳婦那兩個小弟弟身子就比前頭的幾個結實不少,媳婦額涅的身體也調理過來一些…”

  宜妃聽了,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看著那幾樣吃食。

  “雞肉脯,這個補什么?”

  舒舒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個作用與奶食差不多,都是健骨的…”

  說著又指了紅棗核桃:“紅棗是給娘娘補血,核桃是給小阿哥補腦的,各色鮮果、果干主要是潤腸,對皮膚也好…”

  覺羅氏生了六個兒女,生后頭兩個時已經是三十好幾,結果都養住了不說,如今四十幾還能再懷上。

  宜妃也帶了認真。

  即便嘴巴上不服老,她也曉得自己年歲大了,這一胎得好好養。

  隨著婆媳閑話,氣氛輕松起來。

  舒舒就又說了初四那天五福晉過來之事,還有初六那天十五阿哥的哈哈珠子入宮之事。

  宜妃聽得津津有味,道:“咱們小十七也三歲了,說快也快,再過三年也要選哈哈珠子,這回可得好好選…”

大熊貓文學    我的公公叫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