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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親恩

大熊貓文學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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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羅氏就拉著伯夫人的手,低聲說了舒舒與九阿哥明日開府之事。

  “這是遇到什么委屈了,還不到三個月呢?”伯夫人皺眉道:“孩子怎么說?”

  雖說舒舒打小被嬌慣,可卻是個懂事貼心的孩子,不會無緣無故鬧這一出,讓大家跟著操心。

  覺羅氏道:“小松說是九阿哥的緣故,哼,肯定丫頭也沒少攛掇!”

  伯夫人不放心舒舒,就直接到了跨院。

  舒舒歪在炕上,身下墊著西洋呢的墊子,身上也蓋著一個小錦被。

  她瞇著眼睛,聽到有動靜,就睜開來,就見兩位長輩聯袂而來。

  “阿牟,額涅…”

  她帶了歡喜,坐起來,就要起身。

  伯夫人上前兩步,壓了她的胳膊,道:“安生坐著。”

  覺羅氏也瞪了她一眼,道:“老實說,到底為了什么,非要這個時候搬?”

  舒舒沒有立時回答,而是看著旁邊的小松跟花生,擺擺手,道:“行了,你們先去東屋歇歇。”

  兩人應聲下去了。

  舒舒才小聲道:“是九爺昨天中午在乾清宮跟太子嗆嗆起來了,年初索額圖問罪的時候,皇上怕內務府待毓慶宮不周全,安排了赫舍里家一個子弟掛了總管,九爺也樂得省心,將毓慶宮的差事都交給那人…”

  “結果那人不知怎么想的,許是想要拿九爺做登天梯,監看起九爺行蹤來,還報給了東宮…”

  “太子昨天就去御前挑剔我們爺行事有不周全的地方,見了江南的一個商賈…”

  “真是雞蛋里挑骨頭!那是圣駕南巡時點的皇商,海淀太后新修的那個花園子,就是他們家給貢的花木,九爺見人也是因為公事…”

  “九爺當時就惱了,直接在御前說了搬家的話,我去跟我們娘娘商量了一下,覺得搬就搬吧,總不能真的跟東宮對上…”

  覺羅氏跟伯夫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七月里東宮大阿哥的伴讀打人之事,他們是親歷的。

  雖說過后太子妃打發嬤嬤上門探看,可是也沒聽說那個大阿哥受到責罰,就是換了伴讀而已。

  還有九阿哥砍馬之事,外頭傳得五花八門,可是她們卻曉得,又是東宮失禮在前。

  “這是記仇了?給九阿哥小鞋穿?”

  覺羅氏冷笑道:“要不是得了吩咐,一個奴才哪里有膽子監看皇子?”

  伯夫人則有些擔心,道:“這一回、兩回的,往后你們跟東宮的嫌隙越結越深…”

  那是太子,日后的皇帝。

  舒舒見她擔心,小聲道:“阿牟,皇上身子好著呢,二十年無憂…”

  伯夫人看著她,道:“這是誰說的?”

  舒舒認真道:“我們娘娘說的,所以她老人家并不怎么擔心,覺得我們出來就出來吧,要不然真的跟下頭的小阿哥們歸在一處,怕是再想出宮,就要好幾年之后了,皇上寵兒子厲害,不愛撒手…”

  那是宮里的第一寵妃,又是剛生下皇幼子幾個月。

  舒舒打著宜妃的名號,伯夫人與覺羅氏果然安心許多。

  覺羅氏沉吟道:“太子今年二十五,再有二十年,就是四十五…”

  說著,她帶了幸災樂禍道:“那是不用跟他對上,敬而遠之就好!”

  從古到今,別說四十年的太子,就是三十年的太子也鮮少聽聞。

  妯里倆實際上最擔心的,還是舒舒的魯莽得罪了婆婆。

  至于公公,到底遠了一層,平日里也打不上交道。

  這婆婆就不一樣了,就算舒舒開府,宮里的請安也是斷不了的。

  八旗還有三年一次選秀的規矩,內務府的秀女更是一年一選。

  覺羅氏想起明日是二十五,察覺到不對來,道:“怎么是這個日子搬家?”

  舒舒就將欽天監那邊的說辭講述了一遍,還說了九阿哥的決定。

  九阿哥決定下午去欽天監一趟,親自找張監副,在二十六日擇個時辰。

  覺羅氏跟伯夫人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異議。

  關乎到舒舒身上,自然是越穩妥越好。

  就算有了破解之道,可是也沒有必要非要趕在二十五搬家。

  雖說傳下的這些老話、老講究,不能盡信,可是也不能不信…

  地安門外。

  十阿哥看到等在外頭的尹德,神色澹澹的。

  尹德早上去了一趟宗人府,等到己正也不見十阿哥,過去一打聽,才曉得十阿哥告了假。

  他就又繞到地安門,找了個相熟的護軍參領幫著往宮里傳話。

  他做了十幾年的侍衛,跟護軍營、侍衛處都是相熟的,又是十阿哥的舅舅,自然也有人幫忙。

  十阿哥原本想要打發王平安過去見人的,想了想,還是自己出來一趟。

  “十爺,聽福松阿哥說,九爺讓打掃兩家府邸,是要開府了么?”

  尹德帶了幾分小心問道。

  十阿哥點頭道:“就是后日。”

  尹德想要問旁的,可是看十阿哥的神色,嘴里的話又放下。

  十阿哥沒有看他,而是回頭看了眼門口的護軍,道:“大人的人緣不錯…”

  尹德喃喃道:“就是在侍衛處久了的緣故…”

  十阿哥沉思道:“顏珠舅舅留下的頭等侍衛,之前閑置,后來被舜安顏補了,現在空著,回頭大人就回侍衛處吧!”

  “阿哥…”

  尹德看著十阿哥,眼中帶了懇求,道:“是奴才之前錯了,行事不周全,傷了九爺的體面,也傷了阿哥的心,還請阿哥給奴才一次機會,再不會有下回…”

  十阿哥看了他一眼,道:“昨日汗阿瑪給巴林部指了婚,大人家之前的謀劃也落空了,下一回高枝往哪里攀?”

  尹德臊紅了臉,道:“不敢讓阿哥費心,奴才跟內子商量了,想要送侄女跟正泰去盛京,也要防備著公府遷怒。”

  十阿哥挑眉道:“大人這回思量的周全,找得靠山也穩,可是那姐弟兩個卻是有主意的,會肯么?佟家再是皇親國戚,眼下只是罪臣人家…”

  尹德忙點頭道:“都不是湖涂孩子,跟他們說明白了,就曉得道理了。”

  十阿哥輕哼一聲,左右也不關他的事。

  他就直言道:“大人是好人,可是我信不過大人,就這樣吧,好聚好散,也不用讓旁人看笑話…”

  說罷,他懶得再啰嗦,轉身進宮去了。

  王平安隨侍出來,卻是憋的狠了。

  等到十阿哥轉身,他就狠狠地瞪了尹德一眼。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便宜他了!

  還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落個一等侍衛!

  可是王平安也曉得自己主子的顧忌,跟鈕祜祿家那邊不必親近,可也不能撕破臉。

  只是往后自己主子應該不會待人這么實誠了。

  什么功勞也沒立,就將人提拔起來。

  結果不感恩,沒拿十爺當回事兒。

  換了一個其他皇子阿哥,他敢這樣縱容侄女不周全么?

  不過是仗著是阿哥的親舅舅,才膽子壯了。

  也不照著鏡子瞅瞅自己那德行,有資格配當舅舅!

  尹德被王平安的怨恨表情嚇了一跳,人都僵住了。

  等到他醒過神來,十阿哥已經離的遠了。

  他沒有法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十阿哥進了皇城門。

  尹德失魂落魄地離了皇城。

  雖說他的前程定了,依舊是正三品侍衛,可是到底不一樣了。

  他心里慌慌的,生出不安來。

  十阿哥是真的怪上他了。

  瞧著樣子,往后也不會再理會他。

  他并不是有心怠慢,當時就是羞愧,不知該如何跟十阿哥提及,還以為事情會有轉機,沒想到董鄂家那么利索的就取回了見面禮。

  將要到家,他想了想,沒有回去,繼續往北走,去了皇子府。

  妻子說的對,不管以后如何,現在他還當著一天長史,就當盡一天責。

  等到了皇子府,這邊里外人頭涌動,不少人在掃灑。

  為首的是十阿哥身邊的近侍太監王長壽。

  見了尹德過來,王長壽抬頭看了眼日頭。

  這都快到中午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原以為大人曉得這邊動靜,早上就會過來,沒想到大人還挺忙!”

  尹德忙解釋道:“我方才去見了十爺…”

  王長壽這才帶了恭敬道:“主子吩咐什么了么?”

  尹德:“…”

  只提了一句侍衛缺之事,關于皇子府什么也沒說。

  王長壽移開眼,道:“那大人找個地方坐著喝茶,小的先去忙?”

  尹德看著不少的人手,還有護軍妝扮的人,道:“這都是什么人?”

  王長壽揚著下巴道:“四貝勒府的人,八貝勒府的人,五貝勒府的人,宮里也打發人過來…”

  只有鈕祜祿家的人,都跟死了似的。

  明明就前后街住著,卻是也沒有人過來問一句。

  王長壽都替自己阿哥委屈。

  尤其是這位長史大人,除了皇子府營建的時候過來點過卯,還出過什么力?

  尹德也有些無措,曉得自己應該搭把手,可也不知道安排的如何了,不好冒然插手。

  這會兒功夫,就聽到有人疾呼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尹德不由皺眉。

  這條街上,都是皇子府,誰這么沒規矩,大聲小叫。

  他帶了不快望過去,就見有人小跑著過來,卻是眼熟,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門房管事。

  來人滿頭大汗,道:“老爺,大爺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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