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笑著看向九阿哥。
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搬家都不方便,去山里生產就更不可能了。
長輩們不會讓的。
就是舒舒,也不會同意那樣折騰。
九阿哥自己說完,也曉得其中的不方便之處,小心翼翼地看了舒舒一眼,道:“是十個月都不好挪動么?”
舒舒摸了摸肚子,就聽到里面“咕咕嚕”直響,早上吃的少,現在餓了。
“先吃飯,等到月底了再想這些!”
舒舒立時有了決斷。
九阿哥看了舒舒一眼,即便心里長草似的,也不敢信誓旦旦地說得太肯定,怕有個萬一,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跟著點頭道:“好,好,等到月底了再說!”
這會兒功夫,齊嬤嬤得了消息,早就坐不住,已經跟小椿過來。
只是礙著九阿哥在,兩人都在外頭候著,沒有直接進來。
一直到膳房送了膳桌過來,兩人才跟著進來。
齊嬤嬤看著舒舒,也是激動不已,半響說不出話來。
舒舒笑道:“嬤嬤別現下就緊張啊,等到月底砸實了再緊張也來得及。”
齊嬤嬤點頭道:“老奴不緊張,老奴還要給小主子做衣裳。”
舒舒怕她累到了,道:“不著急,得用薄料子,現在的松江布還有些厚了,綢的還不吸汗,回頭打發人去找找更薄的松江布,才適合小孩子呢。”
齊嬤嬤點頭都:“那老奴先做介子,都揉軟和了,多洗幾遍…”
舒舒無奈了,只能依她,不過卻道:“嬤嬤裁個大小就行,剩下的交給漿洗上人。”
這會兒功夫,小棠也擺好了膳桌。
齊嬤嬤也退了下去。
小椿跟小棠在旁服侍碗快。
除了兩碗貓耳朵湯,還有一海碗的酸辣粉與四道菜。
糖醋荷包蛋、醋熘白菜、水煮肉片、糖醋里嵴。
酸辣粉的香氣霸道,撲鼻而來。
舒舒忍不住咽下了口水。
九阿哥也在膳桌旁坐了,看到貓耳朵湯。
自從去年在盛京吃過這個面食,二所膳房就添了這個。
只是今天的湯看著不大一樣。
里面的貓耳朵看著不那么齊整,有的像個小碗,有的就像個面疙瘩,做的很是粗糙。
他挑挑眉,剛想要挑剔,想起舒舒之前的反應,明白過來,忍不住帶了笑,看著舒舒道:“這是你做的?”
舒舒也看了貓耳朵兩眼,道:“爺瞧出來了?”
九阿哥得意洋洋道:“爺這眼睛,還瞧不出這個?今天的耳朵做的好,比之前吃過的貓耳朵看著靈巧!”
舒舒也笑了,道:“本來還想著親自掌勺的,被膳房的油腥氣給熏出來了!”
九阿哥忙道:“怎么能去膳房?煙熏火燎的!往后你再想要弄什么,叫人直接拿到屋子里來弄…”
說到這里,他又搖頭道:“還是算了,別累著…”
眼見他已經拿自己當成準孕婦般小心,舒舒曉得自己該再提醒兩句的,可是氣氛正好,不想要掃興。
她看了小椿跟小棠一眼,道:“別杵著了,你們也吃飯去吧!”
兩人躬身下去。
舒舒拿起快子,看著酸辣粉已經忍不住了。
聞著酸香撲鼻,吃到嘴里又添了辣,十分開胃。
用的是綠豆粉絲,極有勁道,即便是細粉絲也沒有泡脹開。
瞧著她愜意的模樣,九阿哥道:“喜歡吃這個,那讓周松去御膳房要上幾十斤備著?”
舒舒吞咽殆盡,才道:“膳房還有二斤呢,夠吃好些回…”
九阿哥搖頭道:“二斤怎么夠?還是多預備些。”
舒舒指了指自己的海碗,道:“這些都用不了二兩,畢竟是干貨,出息著呢。”
九阿哥還是在心里記了一筆,多了就多了,總比想吃的時候沒有強。
眼見他不動貓耳朵,舒舒道:“要不爺也嘗嘗酸辣粉?”
九阿哥看著湯碗紅彤彤,還真有些不放心,道:“爺嘗嘗辣不辣,要是太辣了,你也少吃些。”
舒舒就拿了干凈碗快,給他挑了兩快子。
九阿哥吃了一口,忍不住皺眉。
辣味兒還湊合,倒是酸的厲害。
他看著舒舒,道:“之前你也不怎么愛吃酸的啊?”
舒舒也不明白緣故。
反正“酸兒辣女”這句話保不準。
九阿哥吃起了貓耳朵湯,吃一口,看舒舒一眼。
舒舒白了他一眼,道:“爺這是拿我下飯呢?”
九阿哥道:“爺這不是想由子呢么,要是月底才能敲定是不是滑脈,那中間這幾次請安怎么辦?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這就是四次,還沒有輦,現在秋雨連綿的,甬道也濕滑…”
舒舒聽了,也是遲疑。
按照道理來說,每次請安往返四、五里路,算不上什么,可是誰曉得呢。
如果真懷孕了,這前三月再小心也是應該的。
九阿哥道:“要不然到時候爺就告病假,你也隨后告假,留在二所照顧爺?”
舒舒聽了,搖頭道:“有脈桉呢,還要驚動長輩。”
宮里裝病也不是那么好裝的。
再說也不吉利,好好的咒自己生病。
舒舒想了想,道:“要不然還是問問娘娘,看看娘娘怎么說?”
就算真要瞞三個月,瞞得了外頭,卻不好瞞宜妃。
九阿哥道:“也好,娘娘生了這么多回,肯定有經驗。”
他又不放心齊嬤嬤了,沒有產育經驗。
舒舒還是擔心出烏龍,讓宜妃白歡喜一場。
九阿哥正色道:“別擔心,就算這回虛驚一場,娘娘也不會埋怨的,咱們還能長些經驗。”
舒舒兩輩子看了不少書,可還真的沒有留意過懷孕生子的。
現在只曉得些大眾資訊,其他也都是懵懂,確實需要明白人教導。
她就點頭都:“嗯,還是請娘娘費心幫咱們想個周全的法子。”
等到午膳過后,舒舒就跟小椿吩咐了一回,打發她去翊坤宮。
核桃今日休假,回家去了,小椿就帶了小松前往翊坤宮。
翊坤宮,正殿,次間。
宜妃也剛用了膳,正在屋子里踱步。
如今外頭雖不冷不熱的,可是日頭曬的厲害,她就在屋子里遛彎。
聽說二所打發人來了,宜妃在心里算了下時間。
前天初五,大后天初十。
應該不是兒媳婦有事。
這又是老九鬧妖了?!
上回弄了烤藍烤紅的首飾,這回是什么?
等到小椿進來,說了舒舒的早孕反應,宜妃不由驚呆,道:“小日子呢,過了幾天了?”
小椿就如實道:“昨日換洗了,只是不多,跟每回都不一樣…”
舒舒出身富貴,身體都是調理的好好,小日子也比較穩定。
宜妃產育四回,有了經驗了,道:“有時候是這樣的,那可要小心了…”
未必是好兆頭。
前三個月,再小心也是應該的。
可是太醫沒有確診,也不好直接對外說養胎。
就算太醫確診了,前三個月也要瞞一瞞的。
小孩子嬌氣。
可是寧壽宮的請安…
宜妃尋思了一回,有了定奪,就道:“傳我的話,九阿哥給十八阿哥預備的百歲禮不精心,我惱了,不舒坦,讓他這些日子老實在二所抄孝經!”
小椿聞言一愣,這樣的話,不是對九爺名聲有損么?
再說這十八阿哥的“百日禮”都過了一個月了…
宜妃擺手道:“聽我的,就這么傳,這個時候你們福晉正需要人陪著,正好一舉兩得。”
小椿卻是知曉九阿哥行程的,道:“娘娘,九爺初十要去暢春園迎駕…”
宜妃道:“不礙的,皇上排在前頭是應該的,等到迎了駕回來繼續‘禁足’就是!”
小椿應了,退了下去。
宜妃這才沒有了方才的鎮定,手舞足蹈起來,道:“天呢!我要當阿嬤了?”
佩蘭在旁也跟著笑了。
雖說五貝勒府上如今也有小阿哥與小格格,可是礙著太后跟五福晉,自己娘娘也不好親近看重。
宜妃回頭,望向梳妝臺三層高的首飾盒,道:“快抱過來!”
佩蘭應聲去抱了出來。
宜妃打開來,看著里面各色首飾,道:“要是生個粉粉嫩嫩的小格格,這些首飾就有主了…”
說著,她又搖頭,道:“頭一胎,還是小阿哥吧!”
她又望向紅螺寺方向,雙手合十拜了拜。
原以為老九這邊子嗣艱難,總要過幾年才能有動靜,沒想到紅螺寺的香火這么靈驗,離“求子”才兩月,就有了動靜!
宜妃笑瞇瞇地囑咐佩蘭道:“幫我記下來,等到九福晉平安生產,咱們就給紅螺寺舍香油錢…”
佩蘭躬身道:“奴才記下了。”
想到紅螺寺的香火,宜妃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親家母。
當初頭胎得了舒舒,后頭跟下餃子似的,生了六個兒子!
六個兒子!
這樣看來,舒舒這一胎是小格格也無礙,說不得后頭帶好幾個阿哥…
二所,正房。
聽了小椿的傳話,九阿哥毫無異議,點頭道:“娘娘想得周全,不單你要養著,爺也當好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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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也不是“因公忘私”的性子,很是領婆婆的體恤。
她自己都沒想到讓九阿哥陪著,宜妃卻想到了。
至于九阿哥的名聲…
好像一直不怎么樣,多這一條應該也沒有什么…
只要康熙與宜妃體諒,外頭的說辭不用在意。
人人背后都說人,人人背后被人說…
凌晨太晚失眠了,上午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