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多了覺,晚上就走了困。
九阿哥滿血復活,勞累的就是舒舒。
膩膩歪歪的沒完沒了。
現下溫差也大了,晚上也涼快了,九阿哥身上也是冰冰滑滑的,要不然舒舒早就沒有耐心了。
次日,九阿哥去暢春園去了,道:“前幾天才說修公主府要讓九格格看看呢,這幾日也沒顧上,一會兒我打發人送圖樣回來,你白日里得空去找一趟九妹妹…”
舒舒道:“公主府都開始要修了,那是不是指婚的旨意也快了?”
九阿哥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了…”
說到這里,他帶了幸災樂禍道:“公主府直接就在佟家的宅子上修建,佟國維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公府都不在,也不知道舜安顏這個長子嫡孫還牛不牛氣了…”
舒舒沒有想舜安顏,而是想到了隆科多。
那也是康熙末年的風云人物。
現下還沒有發跡。
直接壓下去就好了,否則的話這人跟愛妾李四兒那段就太惡心了。
就是不知道缺了隆科多,未來的九門提督是哪一位。
晚年的康熙可是疑心病重,非心腹不會任命這個職位。
心腹…
他又是個任人唯親的…
多半也是在佟家、鈕祜祿家的人里擇選。
九阿哥走了,四所安靜下來。
舒舒就打發小椿往西花園一趟,看看九格格什么時候得空。
她倒是不著急過去,要是所料不差,太子妃還是會打發人來的。
果不其然,辰正左右,太子妃就打發奶嬤嬤來了。
舒舒依舊沒有出去,直接叫人請了奶嬤嬤進來。
眼見著舒舒小臉繃著,奶嬤嬤也多了幾分恭敬,道:“我們主子打發老奴過來看看,福晉什么時候得空…”
舒舒抬著眼皮,道:“太子妃要來,就過來吧,我也正好有事要跟太子妃說說。”
那奶嬤嬤恭敬的退了下去的,回到討源書屋的時候,稟道:“聽說九阿哥已經當差去了,不過瞧著九福晉的樣子,沒有丁點兒笑模樣,還是惱著。”
太子妃嘆了口氣,吩咐人抱了三格格,道:“走吧,總要走一趟的。”
少一時,四所這里就得了消息。
太子妃帶了女兒過來了。
舒舒猶豫了一下,還是迎了出去。
三格格被保母抱著,還擺弄著小手:“九…九嬸…”
舒舒聽著這小奶音,心都要化了,笑著說道:“九嬸在這兒呢…”
都說太子妃敦厚,這也有奸詐的時候,曉得帶女兒過來。
當著小朋友,誰還能繃著臉呢?
三格格帶了好奇,側過頭看著她,小模樣乖巧可愛。
舒舒也不知道她怕生不怕生,也不敢上前抱,只摘了押襟的白玉玲瓏球遞給她。
三格格眼睛亮亮的,卻也守著規矩,并不用手去抓,而是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看著舒舒道:“這么好的東西,給她做什么,隨手就碎了…”
舒舒輕哼道:“碎了就碎了,聽個響,不差錢!”
三格格乖乖巧巧的,眼見著太子妃點頭,她才抓了玲瓏球,愛不釋手的模樣。
太子妃拉著舒舒的手,嘆了一口氣。
舒舒皺眉道:“您何苦跑這一趟,誰弄的爛攤子,讓誰收拾去!”
太子妃苦笑道:“這不是當著太子妃嗎?太子催著我過來,還能不出力?”
妯里倆一時都無言。
舒舒這里玩具不少,都是銀樓那邊做的小物件,有一套就是金子做的十二生肖。
空心的,小孩拳頭大,眼睛用的各色寶石鑲嵌的。
舒舒就讓小椿翻出來,哄三格格玩。
又盛了兩碗冰粉,上面放了西瓜丁子跟櫻桃醬,一碗給了三格格,一碗奉給太子妃。
舒舒想起阿克墩母子,依舊是膈應的不行。
她想起了小六說過的話,阿克墩曾私下里攔著十五阿哥,不讓十五阿哥去討源書屋。
她就道:“到底是什么天仙似的人物,迷得太子爺都跟著湖涂了?”
太子妃想了想,道:“相貌不必說,當年也是皇上親自挑出來的,聽說也是那幾年內務府秀女中最出色的人物…”
舒舒冷哼了一聲。
幸好這個太子會成為“廢太子”,要不然這色令智昏的模樣,真要登基了,旁人沒有好日子過。
她就道:“上回阿克墩對十五阿哥動手那回,小六私下里跟我說了一件事,我少不得也多嘴一句,阿克墩對十五阿哥的不恭敬,不單那一回,之前十五阿哥過去給您請安,也被阿克墩攔過,還告戒十五阿哥不許去討源書屋。”
太子妃沉著臉,道:“是我治家不嚴的緣故。”
舒舒看了她一眼,沒有說旁的。
疏不間親。
庶子或許不放在心上,太子與她卻是夫妻一體。
既是為了維持太子的體面認了,那就認唄。
太子妃長吁了口氣道:“五貝勒將東西送回去了,我也沒有臉再將那些東西送來…”
舒舒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指甲。
什么意思?
白玉如意沒有了?
百年人參沒有了?
血珊瑚的朝珠沒有了?
緙絲料子沒有了?
雖說不差這些東西,可是不會空口白牙來賠罪吧?
饒是太子妃,這樣虛頭巴腦的,她也不待見。
還好太子妃不是那種沒臉沒皮的,接著說道:“禍是李氏闖出來的,依我的意思,直接打幾十板子也能長長教訓,結果太子爺顧著大阿哥、二阿哥的體面,也顧著毓慶宮的體面,要等到回宮再懲戒,不過總不能白便宜了她,她名下有幾處產業,是生大阿哥、二阿哥的時候,太子貼補的,今天我做主,拿了回來,一半給你們,一半賠給老五他們…”
說著,太子妃從身后的宮女手中接了兩個巴掌大的盒子,推給舒舒道:“都差不多的,你隨便拿一份吧!”
舒舒摸了摸鬢角,看著太子妃,道:“您是曉得我們的,沒有小的,兩個格格也沒有什么拋費,除了日常吃吃喝喝,沒有什么開銷的地方,如今進項也夠嚼用,只是這禮我還是要收。”
太子妃點頭道:“是該收!”
皇子尊嚴不容冒犯。
即便是東宮中人,也沒有資格去打皇子的臉。
舒舒就隨意指了一盒,叫小椿收了,道:“這一回是您來了,我們就順著臺階下了,下一回就算給這個,也不要了,要不然背個貪財的名兒,倒叫人瞧不起…”
太子妃拍拍她的手,道:“他們兄弟論他們的,咱們論咱們的。”
舒舒笑道:“那是當然。”
太子妃還要往隔壁去,就沒有久坐。
三格格還在玩著金生肖。
舒舒就吩咐小椿裝了,給三格格帶上。
太子妃忙道:“這個就算了,方才已經偏了你一樣好東西。”
舒舒道:“長者賜,不可辭,我在您跟前是小的,在侄女面前也是長輩,給個小玩意兒怎么了,又不是給不起?”
還是叫人收了,交給太子妃帶的人。
三格格也曉得九嬸給了好東西,面上帶了靦腆,也從小圍嘴的兜兜里抓出一個桃木小如意來,遞給舒舒,道:“給九嬸…”
這是小兒壓驚用的。
舒舒見了,還真不好拿,柔聲道:“九嬸有這個,你自己留著吧…”
三格格卻是小手伸著,嘴里還念叨著:“給九嬸…”
太子妃道:“你拿著吧,這是一對,她還有一只,是我額涅給求的…”
舒舒就接了,摸了三格格的小腦門一下,道:“謝謝了…”
三格格這才笑了。
太子妃在旁,看著女兒,卻是眼光水潤。
舒舒見了,心中納罕。
等到送到門口,目送著太子妃去了三所,舒舒才轉身回來。
小椿將小匣子遞給來,道:“福晉…”
舒舒接過來,打開看了。
幾張契紙,一張是房契跟著一張地契是一處,就是地安門外的一個鋪子。
還有一張地契,居然就是海淀的,是個五百畝的小莊。
這個可是海淀,而且比百望山距離這里還近些。
舒舒挑挑眉,倒是可以打發人過去看看,位置怎么樣,周遭有沒有海子,可不可以修園子。
三所,上房。
五福晉跟太子妃也分賓主入坐。
五福晉想起昨日的事,自己尷尬上了,帶了不自在。
太子妃見狀道:“五貝勒是護著兄弟,不是錯處,本就是我們那邊不妥當…”
五福晉道:“肯定不與您相干…”
妯里做了好幾年,之前在宮里也受過太子妃照顧,曉得她是厚道人。
五福晉前后在宮里住了也兩年,妯里說話都沒有高聲過。
太子妃聽了,不由唏噓。
妯里們都曉得那不是她的做派,可偏偏自己還得厚著面皮來給太子收拾爛攤子。
等到她說明來意,五福晉就帶了遲疑道:“昨日我收了那些禮,回頭惹得五爺氣了一回,還鬧了一場,現下要不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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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道:“這回是我分的禮,不能說一模一樣,也是差不多的,舒舒沒挑,隨便挑揀了一份,你就收了這一份吧,這回鬧騰,還有外人看著,總不能成了笑話,讓旁人說嘴,還是早日過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