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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叔嫂

大熊貓文學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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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贊道:“爺真厲害的,換做我的話,怕是下不去手,還真是越發膽子小了…”

  這句話也是真的。

  看了萌萌的跳兔以后,舒舒覺得,換了兔子在跟前,自己怕是也下不去手射殺。

  至于白兔?

  這個白有些牽強。

  畢竟是野兔,灰色是自然色,白色的話就是活靶子似的。

  要是冬天的話,還有可能收獲純白的兔子。

  有一種雪兔,毛發就隨著季節變換,冬天的時候白色,其他季節灰色。

  九阿哥笑了笑,沒有告訴她,大家之所以那么快就射了一堆兔子,是因為侍衛先頭摟草了,并且將兔子都攆到一塊。

  “這算什么?等到木蘭行圍的時候,爺給你打大東西,什么狍子啊,狐貍呀,黃羊啊,都有的…運氣好了,還能碰到老虎…”

  九阿哥這是第三次隨著巡幸蒙古,已經有了經驗。

  舒舒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老虎?!”

  有點不敢想!

  真的是用弓箭射死?!

  皮毛那么厚!

  舒舒不放心了。

  她扶著九阿哥胳膊,帶了關切:“真要遇到老虎,爺可別往前湊…”

  就算出行帶侍衛也不安全。

  要是老虎認準了一個人,還能有跑?!

  九阿哥輕哼道:“別小瞧人,老虎怎么了?遇到了,還能舍得放它跑了?汗阿瑪哪次行圍,不殺上兩、三頭…”

  舒舒曉得自己犯蠢了。

  這個時候已經有火器了。

  熱武器面前,猛獸的威脅確實弱化了,沒有那么令人畏懼。

  “是火槍打的?”

  舒舒說道:“那也很厲害…”

  就算靶子很大,可這個時候射程也有限,對著百獸之王,能不手抖的瞄準,也需要定力。

  “什么火槍啊?火槍打死的,那皮還能要了?”

  九阿哥看著她道:“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用的當然是虎槍…”

  這又是舒舒的知識盲區。

  虎槍不是槍?

  她便一副好學生的模樣,聽九阿哥普及。

  “虎槍,七尺半…帶了血槽,專門殺虎熊用的…”

  九阿哥說道:“汗阿瑪在二十三年編了虎槍營,定額六百,專門扈從圍獵的…除了虎槍,還配了弓箭與火槍,都是八旗精銳…就算行圍遇到老虎熊瞎子,也不用擔心…”

  舒舒點點頭:“那就好。”

  原來是這樣的虎槍,字面上的意思,殺老虎的長槍。

  她心中卻是腹誹不已,怪不得后世關于康熙與乾隆這爺孫兩個的記載詭異。

  什么“上獵于南山,發矢殪三虎”、“上行圍與巴彥,射殪一虎”等,讓后人看了,不僅懷疑虎患到底有多厲害,還會懷疑這爺孫的事跡到底是真是假。

  根據有人統計,有文字記載的,這爺孫倆就殺了兩百來只老虎。

  最密集的一次,是康熙創造。

  也是在北巡途中,連著幾日,每日“射殪兩虎”。

  原來是帶了六百人扈從打虎!

  九阿哥不再像是平日巴巴個沒完,看著舒舒,面上多了疑惑。

  舒舒也看著九阿哥。

  不說話的時候,還算可人疼,看著乖乖巧巧的。

  原本神情倨傲,睥睨天下,現下看著也平和。

  “你到底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

  九阿哥嘀咕著:“要說膽子小,汗阿瑪跟前也沒見你畏懼,太后與娘娘跟前你也能自如,爺面前更不用說了,作威作福的…可要說膽子大,又怕這個,又怕那個的,連個跳兔都嚇到了…真是的,爺專門給你抓的…”

  舒舒神色不變,心中確實震動。

  還是缺少了對皇權的敬畏。

  第一次見康熙時緊張,因為曉得他握著生殺大權。

  見了第二次、第三次后,這畏懼就減了許多。

  因為她明白,因為皇子福晉這個身份,只要自己守在規矩,就不會有生命威脅。

  至于太后與宜妃…

  或許是兩位最初表現的溫和慈愛,使得舒舒也忘了,這兩位可以對自己絕對壓制。

  連九阿哥都看出來了?!

  人果然不能得意,否則就容易忘形。

  “那爺覺得,我這樣不對?那我以后,在長輩們面前,該如何呢?”

  舒舒決定聽聽九阿哥這個土著的意見。

  九阿哥拉著她到炕邊坐下,道:“沒有什么不對的,一家人要那么多畏懼做什么?就是你有時候不能太實誠,之前那樣守禮就很好…

  汗阿瑪偏心眼,不僅偏著太子爺、老大、老三、老四這一撥年長的兒子,十三、十四也是寶貝小兒子…

  爺曉得你當慣了姐姐,看誰都跟小六子他們似的,也將老十、十三當成了弟弟待的…

  換做尋常人家,這挺好的,可在皇家,就是嫂子也要尊崇小阿哥…

  太祖朝時就有一例,太宗繼福晉,就是因犯了這個忌諱被下令休棄…”

  太宗繼福晉,肅武親王豪格與敖漢公主之母。

  論起來不是外人,也是出自烏拉那拉氏,大妃阿巴亥的堂姑。

  舒舒自然也聽過這位的傳說,被休的原因就是“侮漫長者”。

  即是“長者”,為什么又提起叔嫂什么的?

  那是因為這位繼福晉是冬天回娘家的時候,坐著拖床,路過大阿哥代善與阿濟格的宅邸門口沒有下車,還直接坐著拖床進了汗王宮大門。

  代善不用說了,大伯子。

  阿濟格,是小叔子,還是堂侄女生的小叔子。

  之前舒舒曉得這一段,覺得這罪名就是遮羞布。

  真實的休妻原因,應該是烏拉部已經滅國,烏拉那拉氏失了靠山。

  同時,滿洲與科爾沁聯姻的加重,她需要給時為側福晉的哲哲讓位。

  舒舒適當地有些疑惑:“爺覺得我慢待了十三阿哥?”

  沒有吧!

  那可是十三爺!

  自己沒有帶粉絲濾鏡,可也沒有從那溫和有禮的少年身上發現什么缺點。

  這樣討喜的孩子,自己只有親近的。

  九阿哥搖頭,一本正經,道:“不是說你慢待,就是說你往后也要敬著些,不能真當成尋常小叔子待…就跟對老十那樣,就挺好…”

  要不是這家伙眼珠子游移,底氣很是不足,舒舒就信了!

  自己對十阿哥,親近中守著分寸…

  是因為十阿哥還有個格格,不是真正的孩子,已經通了男女之事。

  舒舒與十阿哥同庚,說話往來本就需要避諱,才是彼此尊重,否則就成了輕浮。

  十三阿哥,虛歲十三,冬月份生日,才十一周歲!

  舒舒哭笑不得,在九阿哥腰上擰了一把:“爺真是的,有什么不能直說,還學會拐彎抹角了…”

  九阿哥抓住她的手,輕哼道:“爺又沒扯謊,是真心提醒你呢…爺自然曉得你是好的,照顧老十、十三也精心,可也要防著旁人雞蛋里挑骨頭…”

  說到這里,他指了指上房方向:“就像老三那個碎嘴子,慣會告刁狀…”

  “行了,行了,我記下了…”

  舒舒帶了幾分無奈。

  依舊是多做多錯的一天。

  她有些悵然。

  這世上誰人也不能免俗。

  人人都勢利。

  因為八阿哥是歷史上的失敗者,舒舒潛意識里就會挑剔他的不足,也會隱隱地產生輕視之心。

  反過來,因為知曉十三阿哥是最后的勝利者之一,還是會有意無意地親近,想要結一份善緣。

  趨吉避兇。

  欺軟怕硬。

  偽善…

  九阿哥見她蔫了,反而心軟了,道:“其實也沒什么,都挺好的…是爺想著防小人,過于緊張了…”

  舒舒點點頭:“我沒事,就是覺得爺提醒的對…不過我瞧著十三弟性格還好,與十弟一樣,都是實心待人,往后爺可以同十三多親近親近…爺就要進內務府當差了,這樣有著兄長做派,皇上看著肯定也高興…”

  九阿哥連忙點頭:“爺曉得了,放心,以后十三那邊爺會看顧的…”

  舒舒不是別扭的性子,既是九阿哥不樂意,她也不會倔的非要繼續再親近十三阿哥。

  那就成了雙標狗。

  彼此學著退讓,也是夫妻磨合之道。

  還有就是九阿哥說的那一句“防小人”,舒舒也上心了。

  十三阿哥今年是十一周歲,半大孩子,不需要避諱什么,可又不是永遠這么小。

  叔嫂兩人差三歲,現下看的差的多,過個一年兩年呢?

  連九阿哥與八福晉,壓根就沒有打過什么交道的,能被人有鼻子有眼的編出故事來,自己與十三阿哥走的近了,也未必沒有這個可能,還是避嫌為好。

  九阿哥是男人,又是康熙親兒子,這種謠言頂多就是惡心惡心人。

  舒舒只是兒媳婦,要是真的弄出這樣緋聞來,那在康熙面前刷的好感度清零不說,還有可能出現負值。

  今晚臺吉要“進宴”,開席的時間設在酉初。

  因此,未初左右,府上伙房就送來小點,給大家墊上一口。

  是兩碟炸果子、兩碟奶餅,還有炒米、酸奶,配著烏日莫,白糖,再加上必不可少的奶茶。

  炒米,是用的一種蒙古特有的散糜子炒制而成。

  外形類似于小米,比小米大,與黃米差不多大小。

  就是沒有黃米的粘性,直接做飯粗糙松散,口感不好。

  蒙古這邊就弄出這樣專有的吃法。

  炒熟保存,吃的時候,放在牛奶、酸奶或奶茶里泡著。

  喜歡吃脆生的,就泡的時間短些;想吃軟的,就多泡一會兒。

  烏日莫,就是酸奶上撇下的稀奶油,也叫奶嚼口。

  九阿哥吃了半只烤兔子,還飽著,就喝了幾口奶茶。

  舒舒看著炒米酸奶,饞得不行。

  上輩子吃過這個,念念不忘。

  這輩子到了蒙古快一個月,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蒙餐,這種配置還是頭一回見。

  這是科爾沁部特有的搭配?

  舒舒自己動手調著。

  兩勺炒米,半碗酸奶,一勺烏日莫,半勺白糖。

  吃上一口,簡直是無敵美味。

  奶油的濃稠,酸奶的清爽,炒米的香脆,經過甜味的融合,形成了絕佳的美味。

  或許是她的神情好享受,九阿哥都不由動心:“這么好吃,那爺也嘗嘗?”

  說著,他就要動手。

  舒舒連忙放下碗。

  “我來幫爺弄…這個炒米算是干糧了,泡軟了也不好克化…”

  說著,她重新調了半碗,就是少半勺炒米,兩勺酸奶,半勺烏日莫,小半勺白糖。

  就比碗底多不了多少。

  九阿哥對比了一下舒舒的大半碗,不情不愿地接過來。

  他吃了一口,點頭道:“放上炒米,好吃不少…”

  兩人吃了小點兒,漱了口。

  舒舒想起眼下天氣,道:“現下就要加披風了…要是按照爺之前說的,先要去行圍,再去盛京,那咱們帶出來的衣裳還真是不大夠…”

  她收拾兩人行李的時候,是準備了兩箱子冬裝的,不過都是小毛衣裳,初冬時節穿戴。

  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京城的初冬與關外的初冬不是一回事。

  等到十月,京城初冬的時候,關外已經是隆冬。

  這一路上各種見客,衣裳不好重復著穿戴。

  要真是落到沒有衣服可穿的地步,可就是笑話。

  “要不要打發人回京去取,還是到了盛京再添制?”

  舒舒問道。

  九阿哥道:“在盛京添就是了,那邊比不得京城繁華,可也是舊都,各式店鋪都齊全…再說了,還有姥爺家在,到時候讓那邊的針線房幫著預備些就是…”

  說到這里,他想了想道:“料子可以是現成的,可這針線不是一天兩天能完的,你叫人清點清點,看看大概缺多少…到時候打發人提前跟郭絡羅家說一聲,提前預備著…”

  舒舒忙道:“算了,算了,能花錢解決的就不要用人情…雖說是外祖父家,可現下當家的是舅母,很是麻煩,沒有必要占這個便宜…”

  九阿哥本就不算親近郭絡羅家,之前又有了意見,聽舒舒這樣說,便點頭道:“行,爺曉得了…回頭你見了娘娘問一聲,看看娘娘那面帶的衣裳夠不夠,若是不夠的話,就打發人回京一趟…從京城到木蘭圍場距離不算遠…”

  舒舒應了下來。

  離晚宴還早,兩人躺下小憩。

  九阿哥摸著舒舒的肚子,帶了悵然:“是爺連累了你,要不然的話,說不得你也有小阿哥、小格格了…也不會落在岳母后頭…”ŴŴŴ.

  這樣的話,之前他已經說過一次。

  今日被董鄂家的消息觸動,這已經是第二次。

  這種兆頭可不好…

  舒舒輕笑道:“又不是母雞下蛋,哪有那么快?五嫂、七嫂都在前面,不是也都沒有動靜…爺別再說這樣的話,我不喜歡聽…小阿哥、小格格也不喜歡…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說著,她滾進九阿哥懷里,小聲道:“爺,我額涅十六出嫁,二十六才生下我…我心里也懸著心呢,就怕隨了我額涅,開懷得晚,爺嫌棄我…”

  九阿哥將舒舒摟在懷里,鄭重道:“爺才不會那樣…別說是二十六,就是三十六又有什么?”

  “嗯,爺真好!”

  舒舒輕聲道。

  所以愧疚啊、不安啊什么負面情緒,就都丟開吧。

  否則的話,這種氛圍讓人不自在、不痛快。

  人人都喜歡舒適。

  不舒適了,要么改變,要么逃離。

  舒舒可不想打擊九阿哥的自信心,讓他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

  那樣的話,他就會跑到其他女子面前找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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