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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識

大熊貓文學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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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九阿哥挽著八阿哥的胳膊進去書房。

  舒舒走到廊下,看了眼姚子孝,只道:“吩咐膳房切個西瓜送來,再將井里鎮著的涼茶倒半壺…”

  姚子孝恭敬應了,轉身去膳房傳話。

  小椿聽到外頭動靜,從廂房里打著哈欠出來。

  “沒事,困了就多睡會兒…”舒舒道。

  小椿搖頭:“睡得不短,再睡晚上走了困…”

  主仆兩人去了東次間。

  舒舒想起小椿還不曉得流言之事,簡單說了一下。

  小椿驚訝的不行,捂著嘴巴,低聲道:“這是…內務府那起子人弄出來的?奴婢瞧著,不像是報復福晉,更像是報復那一位…”說著,下巴往東邊揚了揚。

  舒舒沒有說話,反而想到之前的一個盲點。

  內務府!

  為什么康熙提到內務府,小椿也直接想到內務府,那是因為消息在宮中推波助瀾,肯定是出入宮禁的人。

  這宮里除了皇室幾代主人,剩下的就是太監與包衣出身的宮女、嬤嬤與包衣執役。

  實際上,除了內務府包衣這個大群體,宮里還有一類人,就是上三旗大臣與侍衛。

  上三旗有誰呢?

  皇親國戚!

  幾家顯姓后族,都在上三旗!

  不涉及宗室之爭,那剩下的是什么?!

  奪嫡!

  破壞八阿哥與安王的聯姻,不讓他在正藍旗立足,似乎也說得過去。

  舒舒覺得自己魔怔了,什么都能想到奪嫡上。

  中午剛反省過自己,不要心急,不要心急,還是放不下。

  “越是這個時候,二所越不能亂…你多盯著些,幾個輪值的嬤嬤,也留心些…”

  舒舒吩咐著。

  雖說之前從九阿哥口中問出個高嬤嬤,可過于耿直也不是能倚重的性子。

  要是下頭的嬤嬤中,有能用的抬舉上來也好。

  沒有那么高的資歷,用起來也順手。

  小椿應了,猶豫了一下:“福晉名聲到底受了連累,怎么挽回?”

  這潑辣嫉妒,可不是什么好品格。

  尤其是皇家,皇子阿哥都有侍妾,以后也少不得庶子庶女。

  失去了長輩的信任,往后行事就要處處小心,不能出半點紕漏。

  舒舒長吁了口氣:“回頭我同爺商量看,找個由子請客…我跟八福晉賠罪…”

  小椿抿著嘴,帶出來不樂意:“又不是福晉的錯…會不會太委屈…”

  舒舒笑著搖頭。

  這個時候爭什么?

  長幼有序,尊卑有別。

  前幾日的事情,原本就是自己冒失。

  不過是宜妃心中對八福晉生怨,壓著她“禁足”不讓她去道歉,要不然按照規矩,她早該上門。

  小椿不說話了。

  外頭堂屋有了動靜。

  姚子孝帶了兩個小太監,送了西瓜與涼茶去書房。

  少一時,又送了半盤西瓜過來。

  “福晉,爺讓送過來…”

  姚子孝躬身道。

  舒舒點點頭:“怎么一直沒見何玉柱?爺打發他出去了?”

  “何玉柱出宮找崔總管去了…”姚子孝回道。

  崔總管這幾日也苦夏,住在皇城里去了。

  舒舒點點頭,示意小椿看賞。

  等到姚子孝出去,舒舒吩咐小椿:“喚李銀來,我有話問他…”

  小椿出去傳話去了。

  沒一會兒,李銀來了。

  舒舒直接問道:“姚子孝與頭院很熟?瞧著八爺待他也很親近似的。”

  李銀一愣,隨即道:“姚子孝有個堂兄姚子誠,是八爺的哈哈珠子太監…”

  “哈哈珠子”太監,就是從小太監時就服侍在主子身邊。

  就跟二所的何玉柱、孫金、李銀、姚子孝一樣,都是十來歲開始就分在九阿哥名下。

  “你與孫金的名字是爺起的,何玉柱與姚子孝呢?”

  舒舒想到名字上。

  實在是姚子孝的名字太雅,不像尋常小太監的名字。

  與他堂兄弟的名字還有范字兒,后頭的“孝”、“誠”也是一脈相傳。

  “何玉柱的名字是爺起的,姚子孝的名字是順著八爺起的…”

  舒舒不動聲色,只道:“怪不得文雅,渾不似爺的做派…”

  書房里。

  九阿哥早沒有了最初的別扭,跟著八阿哥抱怨道:“汗阿瑪也是,讓我調查這個,又不給我人手…我可不是沒頭蒼蠅似的,要不是老十與董鄂氏兩個都說應該從安王府查,我還以為根子在內務府那伙子人身上…”

  八阿哥苦笑道:“我也是聽到弟妹說話,才反應過來…”

  “八哥覺得是誰?”

  九阿哥好奇道:“安王一系,現下還有兩個郡王一個貝子,兩個將軍是庶出沒有什么分量,也插手不到旗務上,應該不會忌憚八哥…瑪爾渾?也不應該是他,我瞧著他對八嫂這個外甥女有幾分真心,待八哥也是真心親近…那是僖郡王經希,還是貝子務爾占?還是已革貝子蘊端?”

  這四人一母同胞,是安王府太福晉赫舍里氏的四個嫡子。

  八阿哥仔細想了想,搖頭苦笑道:“安王一系,處境困頓,與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即便風波出自安王府,也未必是安王一系的人行事…”

  九阿哥皺眉:“那是正藍旗其他領主?正藍旗的宗室有幾支?”

  “遠支有壯勇貝勒后裔,太祖三子勤勇鎮國公后裔,太祖十三子介直輔國公后裔,太祖十五子豫郡王后裔…”

  八阿哥思索著,一一提及:“僅次于安王一系,有能力爭奪旗主的也就是豫郡王后裔…有一郡王、一貝子、一奉恩輔國公傳承…之前還革了個貝勒董額,如今任正藍旗滿洲都統…”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豫王后裔,這些年可都是老老實實的,怎么會節外生枝?

  更像是有人渾水摸魚!

  “我去安郡王府,請瑪爾渾幫忙查詢此事…”

  說到這里,八阿哥頓了頓:“你叫崔南山好好在宮里查查,看看宮里這邊推波助瀾的是誰…”

  九阿哥點頭道:“我已經打發何玉柱去找崔總管…”

  這宮廷之中,消息最靈通不是上一層的主子,而是下頭的宮女太監。

  真要有人做鬼,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八阿哥急著出宮,說完這些就起身要走,九阿哥跟著送出來。

  舒舒在東次間聽到動靜,也跟著送出來。

  八阿哥還是從容模樣,九阿哥卻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可憐委屈的小模樣,又恢復到之前那種欠欠的模樣,對舒舒道:“不用擔心,有八哥在,什么魑魅魍魎的都給他揪出來…”

  舒舒笑著點頭,一副信服的模樣。

  八阿哥看在眼中,心中納罕。

  董鄂氏并不是“唯夫是從”的性子,反而頗有見識,可在老九面前倒像是尋常婦人似的,并不爭鋒要強。

  亦是夫妻之道…

  到了前院,舒舒想起一事,帶了不安道:“本應我設宴給八嫂賠不是,前幾日因為與我們爺斗口,還鬧到頭所去,沖撞了八嫂…只是我們娘娘罰我禁足,實不好違令,還請八伯傳話給八嫂,看什么時候方便,我們夫妻上門請罪…”

  不僅八阿哥怔住,連九阿哥都愣了,支支吾吾道:“這…這…不用小題大做吧…”

  明明是八福晉的錯…

  舒舒那么好強,為什么要對八福晉低頭?!

  九阿哥又不是傻子,自然曉得這一步是為了自己,很是不樂意,不樂意她為了自己委曲求全。

  舒舒笑道:“錯了就是錯了,原想著過了這段日子,事情平息些,再上門請罪,眼下看看,倒是不宜再拖…”

  八阿哥點點頭,明白其中用意。

  如今流言傳得這么難聽,要是兩家再不走動,倒像是做實了流言似的。

  反其道而行,也是化解流言的方式。

  等八阿哥離開,九阿哥握住舒舒的手,小聲嘀咕著:“憑什么你先低頭?明明是她用心不良,這回也是咱們受了他們拖累,倒是還要為他們周全…”

  “我是為了爺!”

  舒舒真摯道:“我受不了爺的名字同其他女人牽扯上,也舍不得人質疑爺的人品行事…”

  兜兜轉轉,又回到起點。

  只從剛才九阿哥對八阿哥的依賴信服模樣,就曉得這兄弟情分還深著。

  舒舒卻已經從容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就像這“流言”之事,即便真的追查到幕后兇手,就能全然抹去?

  不可能的。

  男女之間的事,最是忌諱。

  就跟八阿哥今日過來,登堂入室,不避內眷,看似唐突,實際上也是兄弟兩人感情深厚,不是外人。

  以往九阿哥過去,肯定也是如此自在肆意。

  以后,卻是不能了…

  就是舒舒主動一步,低下頭能如何?

  這一步并不是給八福晉看的,而是給康熙看的。

  是她顧全大局,為了保全丈夫體面樂意彎腰。

  對比之下,八福晉成了什么?

  不過也得想個法子,不能讓九阿哥養成凡事都找八阿哥做主心骨的毛病…

  頭所,正房。

  聽著八阿哥說了“流言”之事,八福晉氣的滿臉漲紅:“哪個王八蛋編排的瞎話?我與九阿哥攏共才見過幾面?”說著,口氣不確定起來:“不會是九阿哥真的存了鬼祟念頭?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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