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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私語

大熊貓文學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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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爺跟著笑:“照這么說,咱們董鄂家的主心骨換人了?呵,我這閑人消息不靈通,今兒還是頭一回聽說…來,叔叔也敬敬你,往后這支你幾個兄弟就指望你提挈…”

  噶禮亦是接了酒,大著舌頭應承著:“一句話的事兒,包在侄兒身上…補不了侍衛,不是還能補郎官?等哪天見到皇上,我就跟皇上要個恩典…”

  滿屋寂靜,就看著他一個人在演。

  九阿哥心情大壞,看著噶禮想要扇他一耳光。

  什么“表兄”、“表弟”的,他實在聽不得那個。

  這是搶誰的風頭?!

  按照規矩,這“回門酒”,他這個“新姑爺”才應該是眾星捧月!

  女眷這桌,眾人面上也都不好看。

  覺羅氏瞇著眼睛,望向丈夫。

  要是丈夫再不想著處理,她就要出面趕人,總不能任由這混賬東西攪合了姑娘的“回門酒”。

  倒是博爾濟吉特氏剛直,立時起身,看著齊錫幾人道:“你們侄兒醉了,盡說渾話,叫人扶下去醒酒…”

  齊錫立時示意人上前,拉著噶禮下去。

  九阿哥懊惱之余,望向桌子上的幾人,心中卻是不由替董鄂家愁起來。

  怪不得噶禮翹尾巴,實在是除了齊錫之外,剩下兩人看著都不大好。

  彭春是五十大幾的人,看著氣色并不算好,蠟黃蠟黃,頭發雖是漆黑,可只看眉毛都雜了白發,就曉得那頭發是染黑的。

  伯爺新達禮一副笑呵呵模樣,可臉上透著青灰,腮幫子都是癟的,看著實不像是長壽之兆。

  再看旁邊一桌子平輩的,公府的兩個只長了歲數,沒長本事,否則也不會三十來歲還靠著恩萌過日子。

  堂舅子,一步兩喘,勉強養著就不錯,生下一兒半女傳承血脈就是功臣。

  自家這幾個親小舅子…

  幾個大的看著身子骨都單薄,兩個小的年歲又太小…

  后繼無人…

  雖說噶禮攪合了一場,可九阿哥依舊沒有避開被敬酒的下場。

  幾個叔丈人、伯丈人不用說,各色小舅子也都沒有落下。

  迷迷糊糊的,等到散席,九阿哥就被何玉柱等幾個內侍扶著,安置在舒舒的閨房小憩。

  客人們知禮,曉得要留下新婦與娘家爹娘說說“悄悄話”,便都先行告退。

  就剩下叔伯兩房人口,舒舒也算得了空,與兄嫂兄弟們說話。

  “吃的還好,分例是定數的,不過花銀子也能從御膳房領菜…現下是照著食材點菜,想吃什么吃什么,跟家里差不多…”

  舒舒摸著小六的光門腦,先回答了吃飯大事。

  小五則有些不放心:“攏共就三進小院子,連主子帶奴才要小一百人,不是擠死了?大姐以后還有地方射箭么?”

  舒舒笑道:“宮里不住那么多人,都是進來輪值,每天四個時辰,不當值就住在皇城排房…像有頭臉的大太監,還有內務府出身的那些嬤嬤,多是在宮外有住處,連皇城都不住…”

  小五睜大眼睛:“那齊嬤嬤與小椿姐姐她們呢?是不是往后也能每天回來,那樣家里給大姐傳話帶東西就方便了…”

  舒舒搖頭:“嬤嬤與小椿她們不一樣,不按照宮里嬤嬤與宮女那樣排班,出入沒有那么方便…不過不用著急,等明后年開府挪到宮外住,就好了…”

  原本舒舒今天也叫周嬤嬤回來,周嬤嬤卻不肯,怕劉嬤嬤弄什么幺蛾子,要在阿哥所鎮守。

  小三、小四則問起景陽宮:“真的都是前朝藏書么?那得多少?大姐之前抄書,現在還抄么?要是有了抄本,往后家里也能抄一份…”

  舒舒點點頭,帶了回憶道:“景陽宮正殿面闊三間,進深三間,明間隔了一小間值房,排著幾口裝水的大缸,次間都是藏書…還有前院左右偏殿,后院左右偏殿,也都是藏書…都是到頂書柜,一匣匣的書…我現在看史書,是外頭有的,就沒費勁巴力抄書…回頭借了孤本之類的,肯定要留抄本…”

  小三、小四滿是向往。

  舒舒看向珠亮,見他憨笑著不說話,就道:“下月清如生辰,你也上心些…”

  珠亮的臉立時紅了:“額涅會準備…”

  “額涅準備的是額涅的,你這未婚夫也要上心…清如性格通透,伱待她五分好,她會回你十分好;你待她三分冷落,怕是她心里已經煩了你六分…”

  舒舒正色教導著。

  倒不是她這個未來大姑子閑著沒事非要插手弟弟與弟媳相處,而是看到五阿哥與五福晉的前車之鑒,提醒弟弟幾句,省的他以后走彎路。

  珠亮資質只是尋常,清如與他本來就有些“巧婦伴拙夫”的意思,要是一腔真心都沒有,那這夫妻不會相處好。

  珠亮見姐姐鄭重,神色也認真許多,點頭道:“我記下了,我會提前去書坊淘書…”

  舒舒聽了,略微放心,總算不是木頭,還曉得“投其所好”。

  等到她望向福松,就發現福松臉上不對勁,太白了。

  舒舒站起身來,湊上前去:“怎么回事?大熱天的敷粉?”

  “曬黑了,遮一遮…”

  福松一邊退著,一邊笑著回道。

  舒舒的臉上卻帶了怒色,按住福松肩膀,用帕子在他眼角抹了一把:“怎么回事?是哪個動的手?”

  那遮掩的哪里是曬黑的痕跡,明明是還沒有化開的清淤?

  福松苦笑著低頭。

  珠亮在旁不忿道:“還能有誰?大舅動的手…表哥也是,下回別那么好哄,找個由子就能騙你過去。”

  舒舒想起今日不見那兩口子,問珠亮:“因為什么,竟到了了動手的地步?”

  舒舒大舅是個志大才疏的,雖是已革宗室,也不肯消停過日子,鬧的人嫌狗憎,不僅與堂親們疏遠,就是街坊鄰居都得罪個遍。

  而且他還自私涼薄,對福松這個兒子不聞不問,巴不得董鄂家撫養,還能省幾個嚼用。

  “想要我跟姑姑開口,將我額涅的嫁妝拿出來還賭債…”

  福松臉上掛了譏諷:“兩箱子舊衣裳,半匣子鎏金首飾都惦記上…不過是借著由頭逼我跟姑姑、姑父開口,幫他添窟窿,倒是會做夢…真要逼我,我就請姑姑出面跟他算撫養銀子,襁褓中的孩子,養到這么大,吃穿用度、讀書習武的拋費,幾百兩銀子都打不住…他哪里是精窮了?還有兩個大莊握著,老宅子也隔出來賃了半截出去的…”

  舒舒皺眉,不是所有的長輩都值得尊敬。

  可是父父子子的,福松唯一能做的就是熬時間。

  等到十六歲成丁,分家出來,立戶,才能松快些。

  “你二月底生辰,還有的大半年的功夫,總不能老跟他扯皮…”

  舒舒陷入沉吟:“要不然就到外城找個學館,附學半年,沉下心來讀讀書,也省的這半年再生出什么是非。這賭場后頭都有靠山,怕是不會像尋常人那么顧忌國姓不國姓的…”

  憑著那夫婦倆的自私,大舅貓起來,馬佳氏咬住福松“嫡長子”身份,說不得真將矛盾轉移到福松這里。

  雖說到時候董鄂家出面,可以幫福松解決問題,那也白便宜了大舅,說不定得了甜頭,以后遇到麻煩就這么處理。

  福松點頭:“也好,也不是只有他一個會躲…就是不去學館,我也會在外城待幾個月…”

  錫柱夫婦在旁,聽著都替福松嘆氣。

  這么好的孩子,攤上那樣的親爹。

  要是他們能求個一兒半女,指定當成眼珠子疼愛。

  舒舒也望向夫妻倆,打量錫柱氣色,看著精神頭兒足了不少,可…

  依舊是枯瘦的厲害,并不像有什么轉機的樣子。

  她心里沉甸甸,語氣卻帶了輕快:“大哥氣色不錯,多虧了嫂子,照顧的精心…”

  桂珍跟著笑道:“之前睡得不安穩,老是寅初就醒,一天沒精神…這些日子用了妹妹的方子,每天煮水泡兩刻鐘腳,再喝一杯熱**,安穩了不少…”

  舒舒笑道:“有用就好,都是前人的成方…等到出伏,就是進補的好時候,嫂子可以請個太醫問問,怎么進補好…別隨便用人參、紅參什么的,藥性烈…倒是黨參日常可以用,家里這兩年每年秋冬都預備著,就是小六都能吃…”

  桂珍仔細記下了,溫柔的看著丈夫。

  錫柱也望向桂珍,卻是帶了愧疚。

  愧疚?

  舒舒生出疑惑。

  舒舒與伯爺、伯夫人說了幾句話,伯府一家四口就回去了。

  覺羅氏擺擺手,將福松、珠亮他們也打發了,夫妻倆是要與女兒說說私密。

  舒舒這才問出疑惑:“大哥、大嫂怎么了?大嫂還是老樣子,大哥怎么透著心虛愧疚?”

  覺羅氏嘆氣道:“上個月請了太醫把脈,你阿牟問了一句能不能要孩子,結果太醫說不能,需要再調理些日子,省的藥性沖撞…”

  “就為這個?大哥也太急,他才十六,身子骨還沒長成,等兩年怕什么?”

  舒舒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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