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燕一擊不中,絲毫不做停留,一箭接著一箭,連射五箭,但是她射箭的速度始終比許純良逃竄的速度慢上半拍,羽箭永遠只能射中許純良身后集裝箱的頂部,一支支羽箭釘在集裝箱上,鏃尖穿透了頂部的鐵皮,足見復合弓穿透力之強 許純良已經如同靈猿一般爬向瞭望臺,幸虧黑燕轉移了許純良的注意力,時太平方才得以喘息,看到綠帽子已經登上了瞭望臺,時太平被這廝的勇武強悍嚇破了膽子,他再不敢多作停留,第一時間離開了貨輪。
黑燕看到許純良來得這么快,將手中復合弓棄去,抽出剛剛購得的東洋刀,大吼一聲沖向許純良,一刀向他劈去。
許純良閃身躲過她的一刀,東洋刀劈在瞭望臺的護欄上,發出鏘的一聲鳴響,護欄被砍出一道刀痕,刀刃卻毫發無損,足見東洋刀之鋒利。
許純良照著黑燕的小腹就是狠狠一拳,他很少打女人,但是黑燕絕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黑燕挨了一拳,向后踉蹌倒退了兩步,她擅長遠距離攻擊,剛才連射五箭都未能傷及許純良分毫,現在近身相搏,已經沒有任何的勝算,黑燕不敢戀戰,忽然騰空翻越護欄從瞭望臺上跳了下去。
許純良心中一怔,這瞭望臺到甲板至少三層樓高,普通人跳下去不死也得摔骨折,追上去一看,下方卻是一個蓄水池,黑燕早已選好了退路,身軀扎入蓄水池,激起大片的水花。
此時許純良看到劉海余已經溜向了出口,這廝分明是要趁亂逃走。
許純良無心戀戰,跨越瞭望臺直接跳了下去,他沒有選擇蓄水池,而是直接落在一只集裝箱的頂部,如同枯葉落地,悄聲無息。
圍堵許純良的那些商販,紛紛拿起東西向他投擲,其中不乏秦磚漢瓦之類的贗品,一時間叮叮咣咣不絕于耳,雖然攻擊者眾多,但是無一能夠落在許純良的身上。
許純良落下之后繼續向前奔跑,從集裝箱上跳到了甲板上,然后他直接翻越貨輪的護欄徑直跳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劉海余此時已經登上了快艇,瘦子馬上啟動快艇駛駛出了一段距離,看到綠帽子從貨輪上投湖,劉海余抿了抿嘴唇,短暫地猶豫之后,大聲道:「接他上來!
快艇兜了一個圈子,來到許純良落水的地方,許純良剛剛浮起,劉海余向他伸出手,將他拉上快艇。
瘦子駕駛著快艇向遠方駛去,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許純良全身濕透,先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追上來,確信沒有追兵,這才將濕淋淋的綠帽子摘下來,狠狠向劉海余的臉上丟去,最恨別人套路自己。
劉海余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躲避動作,雙手交叉抱住臂膀,身軀瑟瑟發抖。
綠帽子砸在他臉上,又落在地上,劉海余忽然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許純良這才知道他受傷了。
瘦子道:「老海,沒事吧?」
劉海余搖了搖頭:「沒······事······」他說話的時候牙關打顫根本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這會兒功夫臉色煞白,眉毛上凝結了一層白霜,呼吸之間吞吐出大量的白汽。
許純良一眼就看出劉海余應該是中了寒毒,他伸手按壓在劉海余的背心。
掌心落在劉海余的靈臺穴上,一股宛如春風般的和煦內力隔著衣服從靈臺穴中送入劉海余的體內,許純良的內力剛剛進入對方的靈臺穴,就感覺劉海余體內的寒氣從四面八方向靈臺穴涌來,試圖將他的內力拒之體外。
許純良已經可以確定劉海余中了寒毒無疑,伸手在劉海余額頭摸了一下,觸手處冰涼,宛如摸到一塊寒冰。
許純良不敢強行利用內力逼退劉海余體內的寒毒,劉海余的經脈已經受傷 ,如果采用強行驅寒的方法,只會加重他經脈受損的狀況。
劉海余的面孔由白泛青,眉毛頭發結起了一層白霜,周身不停顫抖,剛才他還能說話,現在冷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有一雙眼睛在左右轉動。
瘦子道:「送醫院吧,他可能得了急病。」
許純良道:「是中了寒毒,去醫院也沒什么用,有沒有安全的地方,我幫他祛毒。
瘦子道:「有!」
十五分鐘后,瘦子的快艇從巍山湖駛入了老運河,在一座破破爛爛的碼頭旁停下。
劉海余此時已經四肢僵硬,連站立的能力都沒有了,瘦子伸手去扶他,剛碰到他的手掌,就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縮回手去:「好冷!
瘦子第一反應就是劉海余莫不是死了?大活人哪有體溫這么低的?不過看劉海余顯然還有呼吸,鼻孔中兩道白汽一噴一噴的,眼睛也在不時轉動,其實劉海余也是竭力支撐,生怕別人以為他死了。
許純良將劉海余背了起來,瘦子在前方為他引路,來到附近一座破破爛爛的石屋前,瘦子推開房門。
里面雖然沒有電,倒是有一盞應急燈,打開燈后,看到房間內只有一張床、一桌兩椅,家具全都破破爛爛,不知從哪兒撿來的。
瘦子道:「這里如何?」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你幫我扶他坐下,脫去他的上衣。」
瘦子按照許純良的話做了,脫去劉海余的上衣,只見劉海余身上遍布疤痕,右肩的地方還有一個圓形的傷疤,一看就是子彈留下的痕跡。
許純良暗忖這劉海余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磨難,身上居然有這么多的傷疤。
瘦子指著劉海余的后心:「綠掌印......」
許純良早已留意到劉海余后心處的掌印,掌印呈現出暗綠色,和周圍的皮膚分界鮮明,伸手摸了摸掌印,觸手掌心處灼熱非常,掌印的周邊皮膚卻寒冷如冰。
瘦子道:「要不要送醫院?」
許純良道:「你先出去守著,不得讓任何人進來,我不喊你,你也不能進來。」
瘦子點了點頭,雖然他和許純良不熟,可看上去這廝好像挺有本事。
許純良將手掌貼在劉海余的后心,潛運內力將一小股真氣送入劉海余的體內,劉海余本來如同墜入冰窟之中,得他送來這股真氣,感覺體內輸入一股暖流牙關再度顫抖起來,剛才口舌已經凍僵,連話都不能說。
「我······我好冷······能·······能不能把空調打開······」
許純良嘆了口氣道:「你是凍糊涂了,這破爛房子哪有什么空調,別說空調,就算給你一個火爐子抱著,你還是會覺得冷,如果我沒看錯,你中了修羅玄陰掌,如果不馬上祛除你體內的寒毒,恐怕你不死也得殘廢。」
劉海余知道許純良并沒有危言聳聽,眼巴巴望著他道:「你······救······救我·
許純良道:「沒意思了,你都慘到這份上了還跟我玩套路,我是你舅舅!
劉海余根本不是這個意思,許純良當然清楚,只是故意這樣說。
劉海余顫聲道:「我······我······要是存心害······害你······就不會······回頭接你......「
許純良笑道:「你要是不回頭接我,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老劉啊老劉,虧我如此信任你,你竟敢套路我,拿我作餌,如果不是我命大,今晚就被你害死在船上了。」
劉海余哆哆嗦嗦道:「龍骨······龍骨全都······都給你····許純良道:「哪兒呢?」
「褲襠······
里······」
許純良解開劉海余的褲袋,往里面一摸,里面藏著一個布袋,布袋里面有他從船上盜來的八塊龍骨,這貨還真會找地方藏,這地兒騷氣!
許純良道:「你可真不是個好東西。」湊在燈光下檢查了一下龍骨,這八塊龍骨,有四塊是他見過的,還有四塊是過去從未見過的,許純良暗自欣喜,今天這趟沒白來,無論劉海余設下多少圈套,最后的勝利者還是自己。
許純良將龍骨收好。
劉海余以為他要走,顫聲道:「救······救......「
許純良道:「別說你喊我舅舅,現在你喊我大爺都沒用,坑我害我就不說了,你還給我弄一頂綠帽子,最可氣還陰了我一千塊錢,士可殺不可辱你知道不?你自生自滅去吧。」
劉海余可憐巴巴望著許純良,已經冷得說不出話來了,這貨的人品不至于如此卑劣吧?龍骨都給你拿走了,你現在要棄我而去。
許純良嘴上說讓他自生自滅,可并沒有離開的意思,掏出隨身攜帶的針囊:「算你命大,念在你幫我找來幾塊龍骨的份上,我還是幫你解毒,不過,這過程有些疼,你忍著些。
許純良抽出一根毫針,望著劉海余道:「不說話?怎么?你不想我救你?」
劉海余心說我不是不說話,是我說不出來,現在別說嘴巴了,連思想都快被凍麻痹了,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想,我太想了。
許純良道:「救你可以,你得答應以后幫我找回其他的龍骨,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睛。
劉海余趕緊眨眼睛,活命要緊,現在許純良提什么條件他都答應,只是這貨到底能不能治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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