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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十兩?

  從火鳳齋大門出來,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夜驚堂和送行的門徒道別后,抬眼便看見了門口旗桿下的兩人一鳥。

  青禾可能是等的久了,環抱雙臂靠在旗桿上,站姿雖然隨意,但不失美艷,正偏頭和云璃侄女說著話。

  而折云璃則和進去時截然相反,吊兒郎當坐在旁邊的圍欄上,雖然斗笠下的臉頰很是靈動,但儀態卻像個假小子,正在調戲著旁邊的壞姐姐。

  鳥鳥本來在天上放哨,以免他離開時周邊出現異議,此時才從高空落下來,蹲在了夜驚堂肩膀上,開始:“嘰嘰嘰…”催促,應該是說晚飯時間到了。

  夜驚堂抬手揉了揉鳥鳥,便來到旗桿旁,打趣道:

  “云璃,你這坐姿像什么,你師娘看到非得兇你。”

  折云璃瞧見夜驚堂后,就迅速跳下來,恢復了斯斯文文的小姑娘模樣:

  “我這是入鄉隨俗,要是太乖,被人盯上拐走了怎么辦。”

  夜驚堂覺得以云璃的本事,人販子來了誰拐誰真說不準,他笑了下,又看向走過來的青禾:

  “已經談好了,明天過來拿符牌即可,順便問了點差事,看能不能弄個合理身份進京,這樣安穩些。”

  梵青禾放心夜驚堂辦事,也沒操心這些,轉身道:

  “先找個地方住下吧,趕了好幾天路,渾身都是汗氣…”

  折云璃精力十足,跑到跟前接過鳥鳥,好奇詢問:

  “是不是弄了假名字?我叫什么?”

  “人家是專業人士,得先在窮鄉僻壤找些村落,然后編出身、姓氏、排行、輩分、履歷,得弄好了才知道名字…”

  “這么麻煩…那是不是得給鳥鳥都編個名字?”

  “嘰?”

  “嘰什么?咱們這是偽裝深入敵后,伱以后就叫幺雞,要裝作很蠢的樣子,不然沒飯吃,聽到沒有。”

  “嘰?!”

  鳥鳥抱怨聲中,三人相伴來到了縣上落腳的客棧。

  夜驚堂跑了一天,也確實餓了,點了幾個小菜,和兩個姑娘一起吃飯后,便又去后院弄來了熱水,開始洗漱。

  夜驚堂此行目的,是去燕京皇城偷明神圖,順便看看能不能再把雪湖花搞點回來。雖然目標明確,但實行起來卻相當麻煩。

  雪湖花倒還好說,實在拿不到就算了,而明神圖卻必須拿到手。

  通過龍正青的口述,他知道明神圖應該在梁帝的御書房里,即便梁帝真傻到這么多年不換地方藏,要進入皇城也難比登天。

  這么多天過去,項寒師肯定已經回到了燕京,他硬闖皇城,就是一人敵一國,能活著殺出皇城,也很難走出燕京。

  而暗中潛入的話,皇城周邊暗哨無數,還有燕都十二侍等高手當門神,從上次交手來看,個個都練過明神圖,想潛入不被發現,也希望渺茫。

  當前的可行之策,就是用個合理身份,堂而皇之進入皇城,得手就跑;或者尋找些幫手,比如借用青龍會等江湖勢力的人脈網、曹阿寧等內應等等。

  夜驚堂泡在浴桶里,閉著眼睛正在思索對策,尚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耳根忽然一動,聽見不遠處響起話語:

  “哇這么大…”

  “噓!瞎說什么呢,你驚堂哥聽見怎么辦?姑娘家的羞不羞…”

  “嘻嘻…”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略微側耳聆聽,便聽到了細微水花聲,應該是兩人在洗澡,當下暗暗搖頭,又閉上了眼睛。

  而隔壁。

  梵青禾和折云璃兩個姑娘家,自然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在打來熱水后,便在屋里一起洗澡。

  折云璃以前經常和師娘師父一起泡澡,和梵姨卻是頭一次,姑娘家家還是有點羞的,規規矩矩縮在浴桶里,看著對面的大團兒,很想用手去掂量下分量,但又不太好動手。

  梵青禾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但當姨的就都有當姨的架勢,此時大大方方坐在浴桶中,把水撩到胸口上,看著云璃完美無瑕的身段兒,贊嘆道:

  “不愧是出身名門,這身段兒養的真好,再過兩年,應該和你師娘一樣,能爭爭江湖第一美人的名號了…”

  折云璃自幼尚武,其實更喜歡師父和女王爺那樣的身材,但可惜怎么吃都不長高,還越來越纖長,變成了師娘陸姨那樣婉約修長的體態。

  不過此時被梵姨夸獎,折云璃還是很高興的,回應道:

  “其實要我看,家里梵姨身材最好,胸口和女王爺差不多,腰和我差不多細,誰看了都眼饞…”

  “呵呵…”

  梵青禾身材確實比較傲人,對于這番夸獎自然受用,抿嘴輕笑,略微琢磨,又想起了什么,詢問道:

  “云璃,你也不小了,對于婚事,有什么看法?”

  折云璃表情微僵,眨了眨眼睛,湊到了梵青禾跟前,低聲道:

  “梵姨,師娘是不是讓你撮合我和驚堂哥?”

  梵青禾都和凝兒一起趴著雙嬌獻桃了,哪里敢答應這餿主意,連忙擺手:

  “沒有,我就是好奇問問。你…你也喜歡夜驚堂?”

  “也?”

  “哦,就是和女王爺一樣,也喜歡夜驚堂?”

  折云璃感覺梵姨怪怪的,不過還是回答道:

  “哪有~我和驚堂哥是異性兄弟,雖然師娘有意把我許配給驚堂哥,但我才這么大,哪里好意思考慮這些…”

  梵青禾怕帶著云璃出來,真惹出事,最后鬧出妖女和女王爺那樣的場面,雖然好奇,但還是果斷的閉了嘴,只是互相幫忙擦洗。

  等到收拾完后,梵青禾便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也不知過了多久,等隔壁的云璃睡著后,她才悄悄起身,離開房間,來到了夜驚堂的屋子里。

  房間中,夜驚堂已經洗完了澡,僅穿著薄褲,在床榻上閉目凝神盤坐練功。

  梵青禾穿著紅黃相間的紗裙,在門口打量幾眼,便進屋把門關起來,左右打量:

  “幺雞呢?”

  “嘰!”

  窗外發出一聲悶悶的嘀咕,應該是鳥鳥被亂取花名,還在生荷包蛋悶氣。

  夜驚堂睜開眼眸,眼角帶著笑意,小聲道:

  “云璃睡了?”

  梵青禾瞧見夜驚堂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臉頰上顯出幾分嚴肅,自然而然來到跟前:

  “我是大夫,例行給你檢查身體罷了,檢查完就回房睡覺,你若是敢亂來…”

  “知道,我豈會會亂來。”

  夜驚堂也沒動手動腳,只是趴在了枕頭上,露出脊背:

  “跑了好幾天,感覺腰背有點酸,梵大夫幫我按按怎么樣?”

  梵青禾見此并未拒絕,坐在了跟前,褪去繡鞋,從皮夾里取出小瓶瓶,抹在手上,開始在脊背上推拿揉按:

  “你平時看起來挺正派,怎么在家那般色胚?還讓五個姑娘一起伺候…”

  這句話,梵青禾明顯是憋了好多天了。

  夜驚堂偏過頭來,無奈道:

  “怎么能說我色胚,我只是躺在哪兒當工具人罷了,話都不怎么讓我說,嘴時刻被堵著,說起來還挺屈辱…”

  屈辱?!

  梵青禾可不覺得,她騎在夜驚堂頭上撒野的時候,夜驚堂覺得屈辱了,那口齒伶俐的…

  但這么葷的話,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只是淡淡哼了聲。

  夜驚堂感受著玉指的撫慰,稍微沉默了片刻,又轉頭道:

  “能不能用水兒那種方式按?我覺得那樣舒服點。”

  梵青禾柳眉輕蹙,見病人要求這么多,有點不樂意了:

  “她那是推拿?勾引還差不多,你別得寸進尺啊,再這樣我不幫忙了。”

  夜驚堂有些無奈,作勢起身:

  “那我幫你按。”

  “誒?”

  梵青禾聽見這話,自然急了,讓夜驚堂幫她按,那按的可就不是肩背了,她如何受得住。

  見夜驚堂非要,梵青禾也是沒辦法了,略微沉默,還是選擇妥協,抬手把裙子解開,取下三娘送的薄紗肚兜,而后跪坐在夜驚堂旁邊,附身貼在背上,臉色漲紅磨蹭。

  夜驚堂感受著奶奶的溫暖,覺得舒服多了,磨蹭片刻又轉過身來面對面,不等青禾起身,就把她肩膀扶住,柔聲道:

  “再往上點。”

  “你…云璃聽見怎么辦?”

  “你別出聲就行了。”

  “我怎么可能不出聲…”

  “乖,聽話…”

  于此同時,縣城武館后院內。

  火鳳齋雖然在碼頭上名號吹的整天響,但本質算是江湖中的‘牙行’,主要業務是給甲方乙方牽線搭橋。

  月上枝頭,武館的大院里,幾個在外跑業務的幫眾,此時回來和司徒延鳳一起吃飯,順便稟報著今天各地傳回來的消息:

  “承天府的紅樓東家,最近突發奇想,準備弄個相公館,想找十幾個膚白貌美的小郎君,向掌門打聽有沒有門路。…”

  “唉,城里那些世家老爺,口味倒是越來越重了,我是正兒八經的江湖人,又不是龜奴,能接這種齷齪買賣?下一個。”

  幫眾把冊子翻過一頁,繼續道:

  “承天府的悅來書舍,想招個書童,陪家中子弟入京當伴讀,要求身高中上,武藝最好宗師往上,為人得老實忠厚,相貌不能太丑,最好讀書識字,能接受常駐外地…”

  司徒延鳳聞言皺眉道:“宗師往上?這是招人入贅還是招書童?有這本事不自己當掌門,跑去給人當仆役?”

  幫眾湊近幾分:“悅來書舍是華家的產業,我估摸這書童是華家招的,只要招到人,事后給咱們的酬勞肯定少不了。”

  司徒延鳳聽見這話,目光一動,倒是想起了另一件要事,略微琢磨后,對著師爺道:

  “這事兒先記下,我這幾天幫忙物色。剛才給青龍會送了消息,那邊怎么回復?”

  另一名幫眾開口道:

  “最近南朝大軍壓境,想發國難財的奸商聞風而動,家家都在雇兇殺來殺去,青龍會確實缺人,不過人家不要庸手。”

  司徒延鳳知道進青龍會的規矩,略微琢磨了下:

  “現在手上有沒有見不得光的差事,能用來當投名狀的?”

  幫眾想了想道:“有。最近承天府的李老四那邊,有人下了暗花,出一百兩銀子,找人做掉雷鷹幫的幫主…”

  司徒延鳳聽見這話都愣了:

  “雷鷹幫的趙棟,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宗師,據說以前在南朝還有命案在身,為人心狠手辣,給一百兩銀子請殺手殺他?”

  幫眾聳肩道:“所以李老四做不了,把生意送咱們這邊來了,事后按規矩分他三成消息錢就成…”

  “還分他三成?!”

  “唉…”

  幫眾擺手道:“掌門別誤會。趙棟在搞船幫生意,和燕河碼頭的宋家船行是死對頭,最近都在搶往邊關送糧食的大生意。知府大人下過鐵律,誰搶生意鬧出人命,飯碗都給他砸了。

  “我估摸這趙棟,是在自己買兇殺自己,只要事情一出,官府肯定懷疑到宋家身上,生意不就歸他趙棟了?只花一百兩銀子雇兇,就是怕雇來真高手…”

  司徒延鳳這次算是明白了意思,稍微摸了摸下巴:

  “李老四的意思,是讓我找個南朝過來的愣頭青,配合做個戲?”

  幫眾搖頭道:“趙棟不提著腦袋去官府,那就是沒死人,知府大人不會管這閑事,所以去的人,肯定回不來。”

  啪——

  司徒延鳳聽見這話,頓時火冒三丈,猛拍桌案:

  “這趙棟腦子被驢踢了?花七十兩銀子就想買個死士?國師大人當年苦口婆心勸我走正道,我能干這事兒?”

  幫眾對此道:“咱們是牙行,把情況明明白白對外一說就行了,沒人接是雇主價碼不夠,過手錢我們照樣賺;真有好漢敢接,那我們也勸不住,又不是騙人去送死。”

  司徒延鳳想想也是,略微琢磨,還是擺手道:

  “知道了。這種破事,李老四也好意思往我這里推,富家子雇人打斷腿都得一百兩,七十兩銀子買兇殺人,活見鬼了…”

  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二天。

  “咕咕咕…”

  清晨時分,窗外響起了鳥鳥打鳴的聲響,市井間的嘈雜也陸續傳來。

  床榻上,折云璃穿著繡著鳥鳥的白色肚兜,側身夾著被褥躺在床上,露出白皙肩背,頗為挺翹的臀兒,也把薄褲崩的緊蹦蹦,畫出了完美的半圓弧度。

  聽見外面的響動,折云璃睫毛動了動,而后便睡眼惺忪的坐起來,揉著眼睛打了哈欠:

  “呼…”

  哈欠剛打到一半,折云璃忽然想起了什么,蹙眉看向房門,而后又迅速起身,跑到了門口處,側耳傾聽。

  結果她剛把耳朵靠在門上,就聽到一墻之隔的門外,傳來清朗嗓音:

  “聽什么呢?”

  折云璃表情一僵,連忙站好,抬開房門:

  “沒什么,就是覺得過道里有人…誒?”

  折云璃剛把門拉開一條縫,看到門外站著的黑影子,門就‘嘭’的一聲,被從外面拉上了,她茫然道:

  “驚堂哥,你做什么?”

  “你把衣服穿好。”

  “嗯?”

  折云璃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光穿著肚兜薄褲,驚的脖子一縮,連忙跑到床鋪跟前,把裙子套上,而后才故作鎮定的走到門前,把房門打開:

  “嘿嘿剛睡醒,有點迷糊…”

  夜驚堂其實也剛從梵姨身上下來,猛然瞧見從未見過的鳥鳥肚兜,說實話嚇了一跳,好在反應快沒看見啥。

  瞧見云璃臉色發紅,眼神有點躲閃,他搖頭笑道:

  “沒看見什么,別瞎想,走,出去吃飯吧。”

  “我先洗個臉。”

  折云璃連忙從屋里跑出來,去打水洗漱,走過梵姨的房間里,發現里面‘嘩啦啦’的,疑惑道:

  “梵姨,你怎么又在洗澡?”

  “哦…嗯…昨天做噩夢了,出了一聲汗。驚堂還聽到我說夢話了,你昨晚沒聽到什么吧?”

  折云璃昨天睡的十分香甜,并沒有聽到什么不過為了逗梵姨,還是說了句:

  “好像聽到‘驚堂、別走’什么的…”

  屋子里一陣沉默。

  夜驚堂都愣了下,繼而就來到跟前,在云璃后腦勺一彈:

  “快去洗漱吧,別開玩笑。”

  “云璃!!!”

  “哈哈…”

  折云璃笑了兩聲,連忙跑下了樓。

  等待兩個姑娘洗漱完后,三人一鳥一起到街上吃了早飯。

  夜驚堂著急去燕京,也不會在此地停留太久,等天色大亮,鋪面都開門后,便帶著兩個姑娘一道,再度來到了火鳳齋。

  大早上的,武館里并沒有什么客人,只有徒弟在院子里操練。

  夜驚堂讓青禾和云璃在外面等待,他則熟門熟路來到后方,到了司徒掌門的書房外,抬手在門框上敲了敲。

  書房里,司徒延鳳正在慢條斯理泡著工夫茶,聽見響動轉頭一看,便露出了笑意:

  “小兄弟來了,快坐。”

  夜驚堂在茶海對面坐下,詢問道:

  “符牌的事情,敢問如何了?”

  司徒延鳳先給夜驚堂到了一碗茶,而后才起身從箱子里,取出三個小牌子,還有記載身份履歷的紙張,遞給夜驚堂:

  “司徒某辦事,兄弟還不放心?這是昨晚衙門連夜趕工出來的,衙門里登記在冊,不光名字,服徭役和犯案的記錄也有,神仙來查,都沒法說沒這號人物。”

  夜驚堂拿起符牌查看,可見做的十分講究,姓名、籍貫、年紀一樣不落,官府的鋼印都是真的。

  而編造的背景也很詳細,某年某月在某地當民夫修過路、因私斗被關過兩天等等,官府有據可查,只要不是實地走訪,很難看出紕漏。

  而要說唯一缺點,就是名字有點離譜,叫‘趙四’,青禾叫‘王翠’,折云璃叫‘吳妞妞’。

  夜驚堂微微頷首,又取出三十兩現銀,放在了茶海上:

  “司徒掌門辦事確實周到,就是這名字有點隨意了。”

  司徒延鳳擺手道:“窮人取名就這樣,不能太文雅,你哥叫趙三,你總不能叫趙文淵吧,等以后發達了再改即可。”

  夜驚堂只是臨時用,也沒計較這些,把牌子收起來后,詢問道:

  “青龍會那邊,司徒掌門可有門路?”

  司徒延鳳斟酌了下,先轉開了話題:

  “最近承天府那邊,有個大戶招書童,也就是護衛,送家中子弟去燕京國子監求學,需要個老實忠厚、武藝不錯、還讀書識字的人。你看起來不像不識字,條件很適合,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只要成了,保證你今后衣食無憂。”

  夜驚堂聽見去燕京,倒是有些意動:

  “什么人家?”

  司徒延鳳道:“道上規矩,給了銀子才能換消息,不然你知道了自己去了,我不是一文錢撈不著?這差事你真適合,還能夠掙一筆外水…”

  夜驚堂搖頭一笑:“給人鞍前馬后,終究不自在,我還是想去青龍會看看…”

  司徒延鳳實在是看上了夜驚堂的相貌,只要夜驚堂肯去,就是一次掙雙份錢,王家、華家都是大世家,出手可不寒酸,當下十分堅持:

  “青龍會都是殺手,見不得光,兄弟就算真去了,明面上也得有個說得過去的身份吧?當殺手和護衛又不沖突,還能借著大戶人家的背景,隱藏殺手身份…”

  夜驚堂感覺司徒延鳳非常推薦自己去當個護衛,無奈之下,只能取出銀子,放在了桌上:

  “司徒掌門說的也在理,不過我可不算老實憨厚,大戶人家不一定能瞧上。要不司徒掌門先把青龍會的消息說給我聽聽?”

  司徒延鳳見此也是無奈了:

  “你小子,真是餡餅砸頭上都不知道張嘴,我有你這相貌身板,就自己去了,還苦口婆心勸你?

  “罷了罷了想進青龍會,得先證明本事,我這有個差事,你辦了,就有了敲門磚,可以帶你去見青龍會的堂主,能不能進去,還是看你自己本事,我只能領路…”

  司徒延鳳說話間,取出一張紙條,遞給夜驚堂。

  夜驚堂接過紙條,略微打量:

  “白河碼頭,雷鷹幫,幫主趙棟,刀法宗師,日落之前必到船幫查賬,事成酬勞三千兩…”

  司徒延鳳本來在吹著茶水,聞言抬起眉毛:

  “看仔細。”

  夜驚堂一愣,又仔細看了眼,才發現‘千’上面少了一瞥,身體頓時坐直幾分:

  “三十兩?!”

  “嗯。”

  司徒延鳳慢條斯理吹著茶水點頭。

  夜驚堂眼角抽了下,心里都驚呆了,憋了半天才道:

  “北梁的宗師,這么不值錢?這夠來回路費?”

  司徒延鳳就知道夜驚堂會露出這種看白癡的表情,嘆了口氣:

  “都說了,走江湖要圓滑,凡事先想想背后的門道。雇主出三十兩按規矩我還得抽三成水,你到手就二十一兩銀子,能真讓你去殺人?這就是找個人碰運氣,過去放個暗箭什么的,能成最好,不成也嚇唬趙棟一跳。

  “不過在宗師面前跳臉挑釁,風險確實大,這活兒你不接也正常,按道上規矩,你自己執意要問,消息費我只退你一半,你也得守口如瓶,不能外傳…”

  司徒延鳳說話間,便想把銀子分出一半推回去,但剛動手,卻被對面的年輕人摁住了。

  司徒延鳳見狀手都抖了下,抬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夜驚堂:

  “兄弟,你不會失心瘋真接吧?”

  夜驚堂自然不是腦殘,但青龍會是北梁江湖豪門,刺客組織又善于搞情報做滲透,通過青龍會來找潛入皇城的門路,顯然比直接去京城容易些。

  再者這事兒就是走個過場,又不是真殺人,并不難,他為此道:

  “這事辦了,無論成敗,司徒掌門都介紹我去見青龍會的人?”

  司徒延鳳聽見這話,也明白夜驚堂只是想要敲門磚,想了想道:

  “成了的話,你必進青龍會,而且進去就是堂主,出手價碼三千兩往上,整個大梁有雇人的消息,青龍會第一時間都會送到你手上。

  “若是敗了,我也去給青龍會說情,說你雖然本事不大,但膽量十足,值得培養,前提得活著回來。”

  夜驚堂點了點頭,把紙條收進了懷里:

  “明白了,我去放個暗箭就回來。”

  司徒延鳳作為中介,知道此事風險極大,趙棟想把殺手宰了當證據,為了二十兩銀子搭上性命完全不值得。

  見夜驚堂起身準備出去辦事,司徒延鳳又提醒道:

  “切記別大意,你只要動手,趙棟殺你就名正言順,死了白死,所以尺度你要把握好。

  “還有胳膊腿傷了沒事,別把臉弄花了,這護衛的消息,算我敬你膽識送你的,你從承天府路過,剛好去看看,就說我介紹的,真被選上了,你再來考慮領不領另一件美差…”

  夜驚堂見司徒延鳳起身送過紙條,也不好在拒絕,拿過來掃了眼,見上面寫著‘青橋街,悅來書舍’,便收進懷里,又取出銀子當做消息費,放在了桌上,轉身離去。

  司徒延鳳見送的消息還給錢,不欠他人情,便感覺這小子往后能成大器,當下起身送到門口,下次叮囑:

  “初入江湖切記別逞強,拿多少錢就辦多少事,活著才能走的更遠。”

  夜驚堂抬手往后行了個江湖禮,便快步走出了武館大門…

  考了兩次,還好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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