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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八魁的底蘊

  地牢三層遭到破壞,但整體非常牢固,并不影響使用。

  昨天拉出來治傷的重刑犯,也都關回了地牢二層。

  夜驚堂腰懸佩刀來到黑衙之內,準備提審犯人,走過一間茶室時,卻發現里面挺熱鬧。

  一場風波后,黑衙高手多多少少都有些許損傷,昨天剛出事兒,衙門又不能沒人坐鎮,為此輕傷者還是照常上班,不在衙門里休息待命。

  茶室里面環境很不錯,每個人都是帶軟墊的躺椅,旁邊還有茶水點心伺候。

  挨了柳千笙兩下的傷漸離,和仇天合坐在一起,與幾名有所損傷的總捕,講述昨天的戰績:

  “那柳千笙也是老了,才被我一針放倒。要說厲害,還得是仇大俠,曹公公的江湖名頭,可是排在第一檔,仇大俠單人一刀沒被打死,著實出乎我等意料…”

  “老夫給衙門辦案,惜命有保留罷了,若是生死相搏,曹千歲昨天走不出王府街…”

  夜驚堂路過窗口,正準備慰問兩句,忽然發現窗口下面,有一張大躺椅。

  帶著圍巾的大鳥鳥,攤開翅膀躺在上面,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等著一個養傷的女總捕喂零食。

  夜驚堂見狀直接無語,他讓鳥鳥自己玩,沒料到鳥鳥這么自覺,連衙門的工傷福利都不放過,抬手在窗臺上敲了敲。

  “嘰?”

  鳥鳥抬起腦袋,而后跳起來落在扶手上,很有禮貌的用翅膀示意夜驚堂坐下。

  茶室里話語一頓,仇天合抬眼一瞧,就放下了茶杯,起身走出門來:

  “你小子這身打扮著實俊氣,就是穿出去,江湖上的女俠得繞著走,不怎么討人喜。”

  仇天合實力恢復,雖然模樣變化不大,但精氣神看起來完全是兩個人,本身骨架就又大,腰間還掛著天合刀,往門口一站,硬是在站出了黑衙掃地僧的感覺。

  “正式場合穿一下罷了。”夜驚堂走到跟前,詢問道:“仇大俠傷勢如何?”

  “些許內傷罷了,王神醫幾針下來,基本沒大礙。”

  “那就好。仇大俠對柳千笙可熟悉?”

  仇天合笑了下:“柳千笙是三十年前的八大魁,老夫那時候還是年紀和你差不多的游俠兒,打不上照面,不過互相聽說過。”

  夜驚堂見此抬手道笑:“走,我帶仇大俠去看看江湖老輩。仇大俠江湖地位高,柳千笙不給朝廷面子,但估計會給仇大俠面子,仇大俠看能不能當個說客,幫忙讓他招供。”

  仇天合當下也不多說,和夜驚堂一起進入了地牢。

  地牢一層沒區別,而二層則變化很大。

  昨天抓了二十多個匪徒,不少都在江湖上有響亮名頭,又犯的造反大案,全被關到了二層,每個人都是單間兒,有好幾個衙門的總捕,在其中來回問案。

  夜驚堂穿過二層的過道,熟門熟路來到了地字二號房,尋找地牢里名頭最大的里老拳魁。

  結果從井口低頭一看,卻見倆半死不活的漢子躺在地上,有氣無力、面白入紙。

  夜驚堂一愣,仔細打量幾眼,莫名其妙道:

  “他倆憑什么住這兒?”

  仇天合低頭打量,也很意外:

  “這都沒死,這兄弟倆命確實夠硬。”

  王二瞧見上方出現的兩張臉,眼底頓時露出狂喜之色,一頭翻起來:

  “夜大人,您可算來了。我兄弟倆罪不至死,判個十年八年得了…哎?夜大人…”

  夜驚堂沒有在無關人等身上停留,出門詢問了下,才找到關押柳千笙的牢房。

  地牢規格和其他囚室一樣,四四方方的大單間。

  柳千笙雖然身陷牢獄,但老八魁的架子還在,手腳拴著鎖鏈,背靠墻壁盤坐,看起來還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夜驚堂打開鐵柵欄,和仇天合一道直接躍入其中。

  仇天合作為江湖人,出于對老輩的敬重,拱手行了個江湖禮:

  “柳前輩,久仰大名。”

  柳千笙抬眼瞧見夜驚堂,肯定不怎么欣喜,發現旁邊氣勢不俗的仇天合后,微微皺眉:

  “閣下是?”

  “仇天合,不知柳老可曾聽說過?”

  柳千笙明顯愣了下,常言‘長江后浪推前浪’,仇天合是當代頂流宗師,距離八大魁一步之遙,論起對當世江湖的影響力,比他這日落西山的老輩高得多。

  仇天合能在這種虎落平陽的時候,還尊稱一聲柳老,柳千笙明顯受用,托著鐵鏈拱手:

  “原來是仇少俠,天合刀名震江湖,老夫也算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仇少俠當年劫天子的婚使隊伍,犯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聽說去年被朝廷圍剿抓住,如今是…”

  仇天合在前方席地而坐,笑道:

  “以前也住在這里,不過近日立了點功勞,洗清了往日罪責,恢復了自由之身。”

  柳千笙目露異色:“你犯得案子,朝廷也能特赦?”

  夜驚堂撩起官袍,在旁邊坐下:

  “仇大俠教過靖王刀法,只要靖王高興,再大的罪惡,也無非幾句話的事情。”

  柳千笙是老江湖,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朝廷是想要老夫這身功夫,給老夫一個活命的機會?老夫年過八十,活不了幾年,出去了還得背一身罵名,沒必要如此折騰。”

  仇天合對此道:“我在這里蹲了一年,知道滋味,日日夜夜不見天日,只等著哪天處斬,活的不如外面一條野狗自在。

  “江湖人活到柳老這個年紀真不容易,江湖人沒經歷的八魁風光,柳老經歷了幾十年;江湖人沒吃過的苦頭,柳老也吃了幾十年。年輕時打趴下過老八魁,老來也教出過新八魁。

  “如今還剩下幾年活頭,能有個房舍三間、良田二畝,再找個關門小徒弟,用心教上一教,柳老這輩子便算是圓滿了。歷朝歷代的八大魁,結局能比您老好的沒幾個。八十多歲還放不下功江湖,我這后輩,說實話真想不通。”

  仇天合這番話,非常有感染力,畢竟仇天合此生也是大起大落,明白一個頂尖武夫,最向往的一世江湖該是什么樣子。

  而柳千笙確實只差最后一步就圓滿了。

  柳千笙深邃雙眼動了動,稍作沉默后,回應道:

  “老夫是在伱這個年紀,被徒弟打廢,丟了半輩子的積累。你若是如此,可會服氣?”

  仇天合五十多歲,比宋馳都年輕,算正值壯年。去年被朝廷抓獲關進地牢,此生逃脫無望,心底確實不甘。

  仇天合稍加斟酌,轉而詢問:

  “柳老和蔣札虎的事兒,江湖傳言頗多,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柳千笙倒也坦誠:“當年在梁州行走,和人相逢起了沖突,幾拳打死了。而后不久,年幼的蔣札虎,跑到洪山幫來拜師。

  “老夫看他年紀小天賦好,就收為了嫡傳徒弟,視如己出、大力栽培。后來都養成少幫主了,才偶然發現他是仇家的子嗣,老夫念在多年情分,沒下殺手,只是廢了武藝,逐出師門。

  “而后你們就知道了,幾年后蔣扎虎回來,一戰把老夫打成喪家之犬,接手了洪山幫,占了老夫家業,追殺老夫至今。”

  夜驚堂斟酌了下:“子報父仇天經地義…聽起來,雙方都不怎么占理。”

  仇天合評價道:“這就是尋常的江湖仇殺,哪有善惡對錯的說法。”

  夜驚堂對誰對誰錯也不怎么感興趣,轉而詢問:

  “你巔峰時期,和蔣札虎打過架,江湖傳言他手里有金鱗圖,是真是假?”

  柳千笙對此嗤笑道:“二十五六的年紀,擊敗五十多歲正值巔峰八大魁,夜大人認為單靠一張金鱗圖就能做到?”

  夜驚堂想了想:“這么說來,蔣札虎天賦相當厲害,本身就有三十歲躋身八大魁的天賦?”

  仇天合對此道:“拳魁原本一直是八魁墊底;蔣札虎繼承名號后,硬把拳魁抬到了八魁第六,位列刀魁之下,是因為軒轅朝的屠龍令,能破蔣札虎的不敗金身。

  “但蔣札虎和我同齡,正值巔峰;軒轅朝七十有五,也就比柳老年輕幾歲;真打起來,我感覺蔣札虎把軒轅朝打死真不難。”

  柳千笙對蔣札虎算得上恨之入骨,但并不影響他對其實力的肯定,接話道:

  “蔣札虎赤手空拳打軒轅朝,勝負難說,但蔣札虎自幼的目標就是‘天下第一’,二十多年過去,說他只練拳腳,老夫第一個不信。”

  夜驚堂若有所思點頭:“那蔣札虎到底練沒練過金麟圖?”

  柳千笙想了想:“拳腳宗師交手,震碎骨骼肺腑容易,打破皮挺難。老夫估摸還是練過,硬的有點不像話,不過蔣札虎就算沒金麟圖,老夫那一戰也是必敗。老夫一共擊中三拳,沒傷及要害;他從頭到尾就中一拳,直接震裂老夫脊柱,那感覺…終生難忘。”

  囚室里稍微沉默了下。

  仇天合稍加斟酌,又開口道:

  “柳老看起來也明白,就算治愈暗傷恢復全盛,恐怕也不是蔣札虎對手。好歹世人都知道你教過蔣札虎,舒舒坦坦活完最后幾年功成名就,總好過一輩子放不下,含恨而終。”

  柳千笙輕輕摩挲手指,思索了良久。

  畢竟一旦放下過往,心里這口氣泄了,這一世江湖也就徹底結束了。

  就是以后機緣巧合,治好了傷勢,他這個年紀,也再無復起的心氣。

  柳千笙沉吟良久后,望向夜驚堂:

  “看在仇少俠的面子上,讓老夫招供…也可以,交出畢生所學也行,但有兩個條件,朝廷得滿足老夫。”

  夜驚堂暗暗松了口氣:“但說無妨,若在情理之中,朝廷自會考慮。”

  柳千笙道:“老夫最多還能活個兩三年,正如仇少俠所說,一把老骨頭,再折騰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往后老夫戴罪立功,隱姓埋名給朝廷教拳師,朝廷讓老夫壽終正寢,死后妥善安葬。”

  夜驚堂點頭:“這個問題應該不大。”

  柳千笙繼續道:“老夫的拳法,不教庸人,只傳給朝廷的宗師;朝廷得把蔣札虎也緝拿歸案,他在邊關走私鹽鐵,其罪當誅。”

夜驚堂坐直幾分,沒料到柳千笙竟然想借朝廷的刀報仇雪恨,他開口道  “若是有機會,不用你說,朝廷也會滅了蔣札虎;但梁洲出關太容易,蔣札虎沒那么好抓,朝廷只能盡力。”

  柳千笙道:“夜大人料事如神、耳目通天,要找到蔣札虎不難;論天賦,夜大人也不一定弱于蔣札虎。只要夜大人講信義,肯查蔣札虎,這事兒真不難。”

  夜驚堂仔細想了想:“我盡力而為。你先交代鄔王的案子,功夫你可以留到以后再交給朝廷。”

  柳千笙既然談攏了,也不再啰嗦:

  “鄔王的事兒,老夫知道的也不多。老夫能幫鄔王辦事兒,是因為鄔王麾下有個從北梁逃過來的藥師,北梁醫圣的徒弟,名為張景林,有可能治好老夫的舊傷。”

  夜驚堂沖著井口打了聲招呼,讓上面的捕快丟下一個黑色封皮的記事簿,從旁邊取出小筆,認真記錄:

  “這個張景林,比王神醫還厲害?”

  柳千笙搖了搖頭:“世上就沒有王神醫不能治的傷,有也是缺藥材,而非治不了。老夫以前偷偷來過京城,王神醫讓老夫去找雪湖花,他老人家可以治,但沒找到。張景林看起來不是大夫,用的更像奇門秘法,雖然沒治好老夫的傷,但老夫親眼所見,他施以秘藥,讓武藝平平的死囚,功力大增,幾乎翻了幾倍。”

  夜驚堂筆鋒一頓;“還有這種藥?”

  仇天合道:“可能是走邪路的藥物,短時間透支體魄,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柳千笙點頭:“確實如此,吃下去不過兩刻鐘就死了。不過藥勁兒這么大的邪門秘藥,老夫這輩子頭一次見,短時間擴張全身氣脈,老夫吃了恐怕敢去碰碰山上三仙。因為藥效和雪湖花類似,老夫才為鄔王所用,等著張景林配出能治愈老夫傷勢的藥物。”

  “這種藥有多少?”

  “不清楚,老夫看到時還在研究,并不穩定。鄔王沒多少兵馬,又處于三戰之地,我估摸鄔王是想靠秘藥,短時間弄出幾百上千高手,組成精兵,單刀直入殺進京城。目前看來,肯定沒機會了…”

  夜驚堂認真聆聽,執筆記錄口供。

  柳千笙知道夜驚堂天賦應該很高,大略說完知道的情報后,就拖著鐵鏈站起身:

  “這些消息,對朝廷來說其實無關痛癢,老夫身上最值錢的是功夫。老夫年事已高,和夜大人交手,夜大人可能感覺不出太多。為防夜大人拿到口供,就卸磨殺驢,老夫先交個投名狀,讓夜大人見識見識老夫八十載累積的底蘊。”

  夜驚堂對這個相當感興趣,收起小冊子站起身來:

  “聽說柳前輩的‘聽風掌’冠絕江湖,可否讓夜某見識見識?”

  仇天合的天合刀,方向和柳千笙的聽風掌有近似之處,指不定學到這手,就能成為他位列刀魁的最后一塊拼圖。

  為此仇天合也站起身來,做出洗耳恭聽之色,雖然感覺有點不合適,但他當了這么久說客,要點酬勞好像也不過分。

  柳千笙能教兩個八魁候選人,說起來還挺榮幸,也沒再保留,抬起雙手,開始在原地演練:

  “天合刀老夫聽說過,刀法造詣稱得上精妙,但只能對付八魁之下的高手。能打到八大魁的武夫,都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六識感知不比你差多少,所以你只能等軒轅朝老死,很難靠這一手擊敗軒轅朝。”

  仇天合目光凝重:“確實如此,和軒轅老兒交手過幾次,我反手一刀砍不到他,他反手一刀我就得跑,完全打不了。”

  “武夫交手,無論武藝多高,要點都是比‘見招拆招’的功夫。離七八丈遠出手,傻子都會拆招,算不得厲害;毫厘之間能變招拆招,才算把功夫練到家。聽風掌可不是江湖上說的那般,用來探路的招式,此招探的對手全身。”

  柳千笙一套招式演練完后,負手而立:

  “兩位都是八魁之姿,看一遍記不住就出去吧,老夫雖然身陷囚牢,但也沒耐心教個笨徒弟。”

  夜驚堂見此,穩扎穩打在原地慢條斯理推掌,研究其中運氣脈絡。

  仇天合并未跟著學,而是負手而立,在腦子里演練——這么搞,是因為一來高手氣態十足;二來他腦補,比夜驚堂實操推演的慢也正常,待會萬一慢夜驚堂半步,不丟人。

  柳千笙的聽風掌是內門招式,不像天合刀那么大包大攬,專注觸感,運氣路數要簡單些,但依舊相當精妙。

  夜驚堂來回演練四五次,摸清了運氣路數后,雙手就變得輕柔起來,好似沒有重量,來去無聲,連手指都帶著獨特韻律。

  柳千笙畢竟教過蔣扎虎,自己也是老八魁,反應沒仇天合那么大,只是目露訝異,微微頷首:

  “好悟性。”

  夜驚堂練了片刻,笨笨不在,沒人按胸脯試驗,只能感覺到手指間的氣流變化,輕聲贊嘆:

  “這功夫確實精妙。”

  說著看向仇天合。

  仇天合就知道這小子半點不通人情世故,根本不會給他這老輩留面子。

  不過仇天合悟性并不差,多了幾十年江湖閱歷,也不至于被甩太遠。

  仇天合若有所思點頭,目光深邃,似乎在研究什么精妙之處,實際是在拖時間,等腦子里推演出暗藏的運氣法門后,轉過身來,單手豎在身前:

  “此招相當精妙,無愧八魁之名。”

  夜驚堂站在身前,右手靠在仇天合的手背上,通過手背觸感,隱隱能感覺到仇天合手掌乃至胳膊氣脈流淌的細節。

  柳千笙負手而立,講解道:

  “武夫出手,必先提氣。天合刀在對方筋肉發力出現異動時,才能做出反應;老夫這招更快,拳腳未動,便能摸清對方招式,所以夜大人和老夫交手,拼技法永遠慢老夫半步,能贏純靠體魄強盛。

  “此招缺點是貼身,優點亦是如此。雙拳相接,變招空間所剩無幾,對手變招老夫提前知曉,老夫變招對手拆招,老夫還是提前知曉,這便是老夫當年問鼎拳腳一道的資本。”

  夜驚堂若有所思點頭,仔細感知手背的觸感,先行一動,卻發現仇天合手掌輕如薄紗,完全碰不實。

  而仇天合馬上還擊,夜驚堂亦是如此。

  囚室里掀起起些許微風,夜驚堂和仇天合相對而立,右手靠在一起來回推掌。

  因為你變招我就得變招,我變你也得變,來回推手的結果,就是速度越來越快,看誰反應先跟不上。

  仇天合天賦不差,又有過人閱歷,如何應對招式都練成了肌肉本能,反饋速度必然不慢。

  而夜驚堂雖然純靠反應,但提氣速度快的好似直腸子,仇天合剛感覺氣脈波動,力量已經壓上來了,基本不給反應機會。

  兩個人心底都有壓力,為防傷了自家人面子,尚未分出高下,兩人就默契停了手。

  夜驚堂拱手贊譽道:“此招造詣之高,為夜某生平所見之最,受教了。”

  仇天合也是拱了拱手:“柳老名不虛傳,僅是這一手暗藏的火候,便足夠仇某推敲數年。”

  柳千笙確實老了,但功夫卻是貨真價實的真功夫,眼底帶著三分傲色,重新坐下來:

  “這是老夫幾十年前琢磨的招式,老夫縱橫江湖八十載,沉淀可不止這一點。不過老夫教完,對朝廷來說就沒了價值,所以得慢慢教,死之前才會教壓箱底的本事,望夜大人別介意。”

  夜驚堂見此也不多說,和仇天合一道飛身而上,離開了地牢…

  今天一萬字,算還一章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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