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縱情玩樂」只是當地人的臆想,實際上剝削了大量威倫人民財富的維瑟拉德在糧食和物資上堪堪飽足而已。
但已經饑不擇食的農民可管不了這個,他們利用了葛拉漢想要帶著安娜貝私奔的想法一起來到了這處高塔外,賺開了大門。領主和他的家人在第一波接觸中就死于動亂中,但殺紅了眼的饑民可管不了這些,直接一股腦地爬上了高樓,準備拿安娜貝泄憤。
這就是謝元閱讀了除了最高處以外的游魂想法,明白了老鼠之塔形成前的故事——只是奇怪的是,這些饑民全都死于疾病…而且是烈性疾病,發作得甚為迅速。
于是這些小偷無賴就這么被惡念力量直接害死了。
一路向上走,謝元也終于來到了頂層,透過常年撫摸的痕跡,謝元發現了通往頂層的機關。
「啪嗒」一聲響起,通往閣樓的木制暗門就自動開啟了,謝元也得以上去。
維瑟拉德也不例外,威倫的大部分地區都是他的領地,都要聽命于烏鴉窩的指示,但他卻與家人逃到費克島的高塔上。
在島上,他對威倫人民的受苦完全漠不關心,繼續縱情玩樂。他贊助了一個研究瘟疫和疾病的術士亞歷山大,并用威倫當地的百姓供其進行瘟疫實驗,導致大量平民死亡。
老領主維瑟拉德一家是一個很正常的領主貴族家庭——這個「正常」指的是他會向農民征收很高的賦稅,同時這賦稅的大頭要交給王國宮廷和人情往來使用,唯有一小部分才交給自己的日常開銷。
雖然在農民的眼里,貴族大口地吞食自己的收獲,而腦滿腸肥的。但在貴族的眼里,自己其實和當地農民一樣,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這種模式要是放在太平年代,倒不會有什么大問題。農民雖然被拿了大頭,但總算還有點糧食裹腹,有力氣去繼續在土地里耕耘,而貴族則雖然庫存緊張,但是多年人情往來的回饋,也能讓貴族一家保持著一種相對雍容的體面。
為什么是相對呢?因為要是真過的好,維瑟拉德男爵的女兒安娜貝就不可能接觸到漁民葛拉漢,并且私下里相愛了。
但事情很快就在尼弗迦德入侵后產生了巨變——聽聞尼弗迦德軍隊即將攻來,各個階層的貴族都紛紛帶著家里的錢,逃到安全的地方,不但沒想保衛家國,更讓自己的領地落進入侵者的手中。
謝元很認真地做一個騎士禮,然后看著地上的痕跡隨口分析:「很明顯,你那天應該是被法師遞給了一瓶假死藥…真奇怪法師竟然不用給自己。在爭執過程中,你僥幸喝下了自以為毒藥的藥水死去,但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于是在巨大的恐懼和痛苦中被發現你的老鼠給吞食了是嗎?」
「你…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安娜貝整個人都驚了,「你…你就想在現場看著我一樣——難道…難道當時你也在?!」
「安娜貝小姐過慮了,我是最近才從瑟瑞卡尼亞以東的地方過來的,怎么會親眼目睹呢?」
說著謝元舉起了手,亮出了萬用工具:「其實,這不過是我用這件魔法物品掃描了整個高塔推斷出事發現場,做出的合理分析而已。」
「好…好神奇的物品。」安娜貝哀傷中不由得驚嘆。
「不過,我更想知道」謝元話鋒一轉,「葛拉漢有沒有背叛你,他知道不知道你是假死的情況,為什么他后來沒有找你?」
「不,葛拉漢想要救我,但他們人數太多了。」
安娜貝哀傷地搖搖頭,「他大叫著「別碰她」,可是他們只是大笑…」
「那么葛拉漢還活著嗎?」謝元手向著周圍虛晃一下,「還是說他也跟來襲的饑民一起,橫死于這座費克島上?」
「葛拉漢…不,他還活著,如果他死了,我會知道的,可是他拋棄了我,自己逃走了!」安娜貝此時說道這里不住地幽怨,「竟然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葛拉漢住在哪里?」謝元平和地問道。
「他就住在費克島正對面的漁村。」
「嗯,看起來,你的死亡和葛拉琪拋下你的怨恨,讓你意念不散形成了一道惡靈被糾纏在這座高塔,不得脫離高塔,亦不得解脫。」
謝元看著安娜貝繞著圈冷靜地分析:「詛咒的根基很可能是作為土地繼承人的血脈威力,亦或者是葛拉漢的恨別離…那么只要你能原諒葛拉漢并放下執念,應該就能解除詛咒。」
「我…愛過他,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愿意原諒他,可是我必須知道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把我的骨骼帶給他,他必須埋葬我,我們將在那時彼此告別。」
安娜貝說道這里,臉上充滿了希翼,「你會去跟他說嗎?你愿意幫我做這件事嗎?」
「抱歉,小姐,你的骨骼承載著太多的惡念,很明顯你就是盤踞在這里的最強大的惡靈,貿然動你的骨殖只會危害大陸上的百姓…當年的饑民害你一家死絕,但他們也付出了性命的代價,可大陸上的其他普通人大多都是無辜的。」
謝元說道這里,婉拒了安娜貝的提議后,話鋒一轉,換了一個方案:「我想用我的方法試一試,如果實在不行,我會去尋找葛拉漢過來見你的,如何?」
「你想怎么試?!」安娜貝臉色突然充滿了戾氣,似乎在為謝元拒絕了她的要求而極度不滿。
「超度你!」謝元猛然雙手合十,盤膝而坐,身上放大光明!「南無阿彌多婆夜…」他心境放空,開始念誦佛家用于超度亡靈的咒語《往生咒》。
只見這一剎那間,謝元身上的威光就照亮了整個昏暗的密室,甚至是安娜貝的身上,也開始產生了亮光…但實際上這更像是魂魄在接受一道不可見的明焰的焚燒。
「啊!!!!」安娜貝整個人徑直發出了凄厲的大叫。
「砰」地一聲,眼前的安娜貝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 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妖靈。
她的外表像一個生病的女人,軀體腐爛流膿生瘡,一群老鼠吱吱吱地從角落里竄出來。
但更令人難以忘懷的,是這道妖靈身上非常顯眼的部位———條又粗又長的舌頭。
這就是安娜貝的真實形態:瘟疫女妖。
「咿呀!!!!」她向著謝元發出著凄厲的吶喊。
而且出乎意料的是,這道魂靈是有意識的:「你為什么要離開?你明明說過你愛我的」
這道魂靈的聲音憂傷純潔,清脆溫柔:「我好冷,為什么沒人來救我,我沒辦法離開這個地方,我找不到出 口…」
迎面而來的風景,讓謝元一下子以為進入了二十世紀上葉的科學研究年代,實驗受體被保存在帶著福爾馬林的管子保存著,一根根液體防腐罐矗立在兩旁,而一旁謝元看到的,正是那道一直在引導自己的靈魂。
不過跟之前引導自己的扭曲模樣不一樣,此時的這道魂靈是完整地保存著身前那不錯的姿色的。
這甚至都不太想正常的鼠疫了,好像是帶著法力的疫術一樣。進入老鼠之塔后,謝元就發現這里除了他自己以外,真正的活物就只有老鼠,而在暗處,一道扭曲的身影甚至通過暗中引燃磷火來指引自己向上前進。
越往上走,謝元就發現了一些在老鼠之塔形成后出現的魂靈。這些人屬于是不信邪,跑來這處高塔來占便宜偷東西的,但很不幸,這里確實生成了一道強力惡靈。
謝元沒有拿可以顯示出魂體狀態的魔法燈。
因為他強大的靈魂力量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徘徊在原地的游魂在臨死前所做的一舉一動。
總的來說,老鼠之塔里受困而不得解脫的游魂來源于一個必然的悲劇。
話音剛落,魂靈安娜貝就注意到了謝元在注視她,于是開始回應:「你是誰?你也是來傷害我的嗎?」
「恰恰相反,安娜貝小姐,我是來解放你的。」
閱讀諸天執行者:從看門狗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