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場作為莫斯科的正字中心,挨得核彈最多,最集中,最徹底,那里根本沒有幸存者。
而在距離紅場外圍的居住區里,所有人都死在了那一瞬間。
所以這個地方常年烏云密布,因為核爆誕生的煙塵導致這里無法被陽光直接照射。
同時這里所有生靈都是在巨大的光熱反應下被湮滅,所以墻壁上,家具上都刻錄了他們的痕跡和動作。
只要有閃電,當年被湮滅在那一瞬間的生物的動作景象就會全部在想電影一樣重新播放一遍。
這當然是現在可以用科學進行的最佳解釋,但要說不科學解釋嘛…
那就是此刻如同在謝元和小黑怪眼里顯示的那樣,空蕩蕩的樓層里,有著大量幽影在重復性地做著他們生前做著的事情。
“這里好多幽影啊”分享著同樣視角的小黑怪驚嘆到,“他們似乎沒有看到我,甚至沒有聽到我,這生與死相交的這一刻,真是奇妙。”
但在謝元看來這種情況是不太正常的,如果他們不進入輪回,又怎么能正常降生呢?
不過這道理跟小黑怪說不清楚,而且小黑怪的好奇心也讓他發現個地方:“我發現個地方讓我感覺不舒服,也許你可以試試,我來帶路。”
小黑怪直接給了謝元一個撿到的濾罐,不過謝元要他先等一等:旁邊有一個哨站他想要參觀下。
剪除用來辨別傻瓜的絆線陷阱,哨站只是留下了一臺錄音機,按下謝元明白了這是前任游騎兵留下了“遺言”。
話很多,但是內容就一兩個:一個游騎兵曾經在這里建立了兩個基地,一南一北,平時還沒什么事情的。
畢竟這里只有死人和空巷。
但是直到有一天,對面的那個補給哨站突然傳來了怪獸的嚎叫聲和慘叫聲,最終陷入了寂靜。
最后這是這位游騎兵的最終遺言:“如果你聽見了這個廣播,你就趕快逃命吧!”
可以看得出來,恐懼最后還是擊潰了這位游騎兵同僚的意志,他徹底崩潰了。
可是出來這個哨站,這里的每個房間每次一動閃電,這里都會變成了黑白的視角,窗外就是一片汽車被驚動,發出連環警告的驚悚場景。
這時這里已經跟冥界沒什么分別了,然后又重新回歸到了現實,一片死寂。
所以這位同僚究竟死于野獸的攻擊,還是被這里的環境同化,連他的尸骨都找不著了,已經無從辯駁了。
耳邊依舊響著這些生靈曾經生活時發出的日常噪音:開門聲,鑰匙轉動聲,上樓梯時的腳步聲,沐浴時的水流滴落聲…
如果閉上眼睛,不去關注現實里周圍的荒涼和清冷,謝元就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在一處熱鬧的居民區廣場里。
一切都是那么歲月靜好…可惜,謝元不得不睜開眼睛看向現實的荒漠,來到外面。
看著每到閃電發亮的時刻,墻上就會有著很多老人也好,小孩也好,的黑色投影…就感覺一股悲涼。
生命毀滅得真是好容易。
放下心中的多愁善感,謝元跟著小黑怪指引的方向來到了對面的一棟居民樓里,剛剛推開鐵質大門——
“哇!好紅的桌布!”一張鮮紅如血的桌子就這么擺放在客廳的中間!二十年光景都沒能讓這張桌布褪色?
謝元謹慎地保持著這張桌子的距離,來到了一個窗臺處,那里被被人安置了上坡臺,意思是可以從那里下去的。
“嘩!”閃電再一次爆發,這一次謝元的視角又一次變成了黑白色,而墻壁上也不出所料地印著幾道人影:被彈到墻上灰飛煙滅的,還有以直立吊在墻上的——這是上吊的。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根本就不是謝元能超度得了的地方,謝元只能念佛號告罪。
跳下了這個窗臺,謝元來到了另一邊的街道游樂場,“滋滋”下一刻謝元的視角突然彩色明亮化了——
又回到戰前的那一刻,這里小孩在開心地互相追逐和玩著街道游樂場的娛樂設施,美好的景色讓謝元不禁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
哪怕明知道是在小黑怪輔助下的幻境,可這就是謝元現在最想看到的景象,平淡而天倫。
如果有可能等下次回到斯內克的世界,要是還能遇到寇曼,他一定把他帶到這里,看看雙方全面核戰爭后的世界。
他到要看看到那時,寇曼還有什么狗屁長篇大論!
視角突然回歸了現實,謝元也沒有在戴上面具,不過此刻的環境就像身在高原一樣。
小黑怪看著一旁的孩子黑影,不停地相互追逐,等他們跑遠了,才對謝元說:“你看到了嗎?那個人類幼崽在追尋著另一個…人類幼崽,而不像你…一個女人?是的,女性,母親。”
“兩個當然不能相提并論,前者是一項娛樂活動,而且只能限于小孩子。”謝元給小黑怪解釋著,“大人就不要這么干,除非相互很熟悉,不然就是性騷擾。”
“性騷擾?”小黑怪明顯沒聽過這么一個詞。
“你就當沒聽過好了,性騷擾對你而言太深奧。”謝元直接含糊而過,畢竟解釋一個性騷擾需要扯到很多知識。
“好吧,這個給你。”小黑怪也沒有深究,估計他也感受到了謝元對這個詞的感受,他也略過去了。
然后突然消逝不見,然后再另外一個地方顯示身形,并遞給了謝元一夾軍用子彈,并囑咐到:“剛剛找到的,但是希望不要漫無目的地殺戮。”
謝元接過了子彈點點頭,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妄造殺孽。
接下來謝元決定跳到一個游樂場突然地陷的大坑里,這原來應該是這個街道的地下排水池。
事實上這里也同時是很多人攜家帶口希望能避難的地方,不過在核爆這么近距離的地方無論躲到那里都是白費的。
所以謝元再這里見到了很多在這里活動的幽魂:基本上是大人帶著小孩,也有只有小孩的…不過從這些幽影可以看出來他們這樣嘗試的結果都失敗了。
經過了一個過道階梯,謝元來到了一個地下室,這里有一個巨大的白色游騎兵防毒面具的白色噴漆標志。
這是一個游騎兵的物資儲存點。
謝元檢查了一下這里遺留的補給…基本對他有用的都沒有多少,不過還是從這里拿走了一只濾罐。
作為回報,謝元還是把身上多出來的“小黃包”急救包給留下幾副,雖然不認為以后還會有人來,不過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不過剛剛從遠路返回時,“茲啦”一陣閃電亮起,眼前墻壁上立刻就有一大一小兩個“影子”出現在墻面,然后——“啊!!!”就突然不見了。
…這差點把謝元嚇了一跳,好在定了定神之后,謝元還是盡快從這處絕地里原路跑上來。
游騎兵的同僚里要是有個人懂點風水學也好啊,就不會在這個地方筑巢了。
跑上來的謝元突然聽到了鋼琴的聲音,話說這不是幻覺的琴聲,這種琴聲斷斷續續,甚至連新手都算不上——
小黑怪在玩琴鍵吧?感嘆著這個小家伙的好奇,謝元隨著音樂上了一棟居民樓,在一間套房里,謝元突然又一次進入了幻境里。
而這一處環境就是一副溫馨的居家情景:男人在彈琴,女人在用心傾聽,而一旁離他們不遠的小丫頭片子正在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打盹。
估計根本聽不懂,所以無趣地睡著了,旁邊還擺放著她最心愛的小熊…可是穿過他們的窗戶,謝元聽到了那道記憶猶新的飛機轟鳴聲——
那是那次突然迫降的出事飛機的發動機操作時的聲音,夫妻倆抬起頭,而就在下一刻…
不過小黑怪并沒有在讓謝元回想起那個大爆炸,而是讓謝元回歸了現實:現實是小熊孤零零地呆在了原來孩子打盹的位置。
而原來的夫妻的位置,也只是留下了那臺鋼琴,而小黑怪現在就正坐在鋼琴上用他過于修長的手臂敲擊著琴鍵。
“真美啊!”小黑怪收起手臂,抬頭望著謝元不禁感嘆,“那么這就叫…音樂嗎?我會記住他的。”
謝元也撫摸著琴鍵,他覺得要是回到了一個正常世界,他也要學一門樂器。
不僅是逼格高一點,更重要的在這樣的世界,如果沒有音樂…太悲催了。
定下了這么一個目標,謝元直接走出了居民樓,轉而向前方一個沒有探尋過的廣場前進。
“奇怪,”來到這個前面地段被塌了整整一米的交界處,小黑怪突然現形看著塌陷的那一面,“用眼睛根本看不見,可是卻能很好地看清這些陰影。”
“很簡單啊,這些人都在核爆中被湮滅成印子了,除了閃電環境,你甚至都無法在平日看到。”謝元解釋著緣由。
小黑怪得到了回答也就一蹦一跳地蹦向高處了,看了看周圍沒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后,謝元也跳到下面。
可還沒走幾步,突然一輛車向著謝元撞了過來!
謝元想都沒想就開馬步,直接一拳用盡全力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