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想的沒錯,有時候太過于熟視無睹的東西,還真的容易失之警惕。
比如等著一輛卡車帶著補給來到哨站前時,沒有人會過來看這輛車底下是不是藏著一個人。
就連司機都是很自然地下了車,然后跑去跟守軍打著招呼。
“從前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嗎?”守軍看著穿著同樣制服的生面孔,謹慎地詢問道。
“是的,正在運送補給。”司機很生澀地回應,并且詢問著前輩,“河岸的守衛還在嗎?”
“是呀!”守軍回答道,但他也提醒著新人司機,“但是你靠開車是沒辦法開到河邊的。”
“也就是說最后一位司機果然是死在那兒的…?”新人司機頓時有點“腦補”明白了。
“什么?”守軍聽得一頭霧水,“不…”
但話沒說完,守軍就自動住了嘴,緘口不言了。
這讓新人司機感到更加恐懼…還有點興奮,畢竟這也一件奇聞:“我應該擔心那些車站被燒成碳的尸體嗎?”
“我不能再回答這些問題了。”守軍兄弟顯得非常忌諱,然后打了個哈哈,“那種事情在戰場上都是司空見慣的。”
說罷他也為這位新人后輩給予最后的指引:“路線圖在那邊的帳篷里,最好還是看一下。”
“遵命,長官!”新人司機給守軍敬了個禮,就轉身前往帳篷。
而此時謝元已經在帳篷里用IDROID掃描完整個路線圖文件,并回到了卡車車底。
感謝夜晚和這件新的潛行式作戰服,更感謝這輛卡車,謝元才能在燈火通明的營地里猶如影子般來去自由。
再剽竊到重要的情報文檔后,謝元還是決定扒卡車車底前往目的地,這樣就能盡可能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
而且謝元還能一路尾隨這輛卡車,通過司機和沿路守軍的對話推測出這個“惡魔之家”的一些秘密和情報。
卡車“轟隆隆”地繼續踏上了旅程,而謝元也凝神靜氣地入定養神,這樣轉移扒車時的疲勞。
“吱!”過了一會兒,卡車又停下來了,謝元睜開眼睛順手活動活動四肢,接著躺在車底下,繼續偷聽著下車司機的墻角。
不過這次,第二處哨卡的守軍長官一見到新人司機,竟然是宣布來自總部的命令:“總部有新的任務給你,召回前方高地的警衛。”
“嗯?”新人司機不明所以。
明明我只是個司機啊!怎么轉眼就成了傳信人和新替換上的守衛了?
“他的值班結束了,而我們這里現在缺人手。”守軍向新人司機解釋道。
“明白!”新人司機接受了任務,“我該往哪里去?”
“隧道前面的哨點,”守軍給原司機,現在的新警衛指明了方向,同時還提醒著新人,“一旦你到達河邊的崗哨后,轉向前往森林。”
“對的。”新警衛想起了路線圖,點頭贊同。
“睜大眼睛,”守軍前輩提醒,“前方的霧氣蒙蒙都是人造的。那就是關于“他們”的故事…”
“他們?”
“奸邪的惡靈,那些在你耳邊低聲詛咒的“惡魔”,”講到這里守軍都難掩震怖之情,“上一個人,他進隧道里去了,而且…”
但很快,他就諱莫如深地住了口,然后就給了新人警衛最后的鼓勵:“小心點,走吧。”
“遵命,長官。”新人警衛只能跟著其中一個前輩來到了一處被柵欄封住的地方,再后者打開了柵欄門后,前往了路途。
既然卡車也只能把自己送到這里,謝元也打算先把這個哨點搬空再說——才兩個人,的確是人手少了點。
所以,不如直接隔絕這里更好。
謝元在無害化這里僅剩的兩個,而且一前一后的兩個人后,就把他們安置在行軍床上,偽裝成睡覺了。
然后再欄桿上一蹬,就翻閱了墻壁,來到了柵欄對面,接著謝元就直接用開鎖器把門給反鎖了。
反正盡量遲滯一點時間是一點,隨即就跟上那位士兵的步伐走進來了山谷內部。
一進入了山谷的邊緣,可見度就肉眼般可見地降低,哪怕前面那位走在前頭的士兵離自己不過幾十米,可身影是那么地模糊。
“迷霧…”奧瑟羅特在無線電另一頭語氣謹慎,“前面的山谷據說一年四季都濃霧不斷,目標區域就在前方。”
其實大家對濃霧環境還有一點擔憂…基本上每次骷髏部隊出現的那一刻,不都是大霧彌漫的時候嗎?!
不過,謝元除了警惕周圍環境以外,也沒有太過于擔憂——他削過一次迷霧士兵,炸過一次硬化士兵,早就摸清了這些“傀儡”的習性。
現在除了成建制的隱形士兵——也就是靜靜這一類型的隱形寄生蟲,還有高溫寄生蟲類型的火男,最后是“末日”()的寄生蟲謝元還沒打敗。
不過應該也快了…
謝元跟著這位新上任的守衛,就這么一路走進了這條山谷的深處,而同樣霧氣環境也是越來越朦朧。
因為前方的正面大路已經坍塌…也不知道是怎么坍塌,但謝元只能跟著守衛來到了大路下面的山谷…一片云霧蒸騰。
不過看起來,前面的鎮守在這里的士兵已經習慣了這里的霧氣蒙蒙,而且渺無人煙。從看見一個身影從外面走進來卻沒有第一時間舉槍警戒就可以知道,他們很自信這里不會有外人在前兩處哨站前保持隱秘。
雖然這份安全感,在今天謝元到達這里后,估計會消失殆盡吧…
走到山谷的小路上,謝元甚至還碰見了一只當地迷路的非洲野犬——一見到謝元就馬上豎起耳朵,準備站起來。
可一抬頭見到謝元瞪視過去,就馬上四腳抽搐地趴倒在地上,“嚶嚶嚶”地細聲哀嚎,然后被謝元再一瞪,就徹底沒了聲息了。
顫抖地不敢亂動,謝元也是等到這里的守衛老兵帶著新兵走遠一點了,才一槍麻醉了野犬,解脫了它的痛苦,然后把它用富爾頓回收了。
要知道,在它的視角里,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龐然大物,兇光畢露,血盆大口。正在虎視眈眈地看著它,再呆久一點…它可能會直接嚇死。
解決完礙事的野狗后,謝元的前路也就沒什么大問題了——剛剛野犬嚶嚶哀叫時,正好是有人在開槍練靶。“突突突,突突突”的槍響聲正好蓋過去了其他雜音。
謝元一路匍匐地跟在新人警衛后面,四肢爬行,但速度可不慢。就這樣他繞過了沿途的守衛,又借著一點“聲東擊西”的響動吸引敵人注意力,逐漸跟后者上了高地,見到了通往隧道前的最后一位執勤哨兵。
而新人警衛就是準備與他換班。
“你來接管?”老兵警衛抬眼看著新人一眼,面無表情地提醒道,“請記著,前面的隧道戒嚴了,別去那兒。”
“另一邊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東西?”新人還是有些好奇。
于是老兵就給新兵講了一個這么的故事:再此之前,補給車是專門送到這里…也就是那條大路上直達目的地。
可是有一天有個好奇的卡車運輸兵好奇駕車進入了隧道另一頭,就發現了“那些可憐人”。于是良心發現的他,決定帶著一些人駕車逃出來,當時正是這位老兵阻止了他。
因為運輸兵違反了部隊的規定,不知道怎么做的這位執勤警衛只能把報告打給了上級。
可是接下來,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一群像“惡鬼”一樣的人突然出現在卡車周圍,他們直接開槍射殺了這位運輸兵,而且連人帶車都燒了個干干凈凈。
然后他們就像幽靈一樣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們是誰?”新兵既恐懼又好奇。
但經歷大變的老兵只想活下去,他直接制止了新兵的胡思亂想:“這有什么區別?你自己小心就好了,不要進隧道!”
看著一回憶就驚顫不已的老兵,新兵只能停止運行追問:“好吧…”
老兵向新人交了班就準備轉身走了,可剛剛沒有走幾步,突然就聽到一聲“呃…”
警惕地老兵轉身一看,剛剛還挺直站立目送他離去的新人已經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而眼前卻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頭,然后就看到一個頭上長角的獨眼龍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噗!”麻醉鏢直接正中額頭,讓這位老兵守衛直接昏死過去。
謝元給這兩個人各纏上了一只富爾頓回收系統,然后目送他們上了天空。
“這下,他們要更長一段時間才能發現自己被滲透了。”
想到這里的謝元,蹲著身體鉆過倒下的樹干,再走了十幾步路,就來到了這個在流浪郊狼里,被稱為“生命禁區”的隧道前。
直接一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