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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鴻才之時(4700)

  天才一住·八六()

  [[第一百二十七章:鴻才之時(4700)

  此刻的進麗山,已經變成一幅黑白畫面般的世界。

  左道攤開李賈的命書。

  若是要破除儀式,根本無需再找靈性材料。

  這份與李賈性命相關的物品,是最佳物選。

  如果只是想要李賈死,左道完全可以通過命書,在承受相等作用力的情況下摧殘著對方,讓對方死的無厘頭。

  但這不一定可以阻止儀式。

  畢竟在別人家的世界,神秘邏輯方面,還是得尊重點別人家的基本法。

  如此,左道點燃命書。

  他沒有選擇再附加別的傷害,因為目前局勢安危問題,可以旱澇保收帶走一個黑影人就行,但自己這邊的狀態,能不受損那是更好的。

  同一時間,黑影人那邊。

  他魂海中的儀式刻印仿佛遭到重創,所有的運轉驟然中止,崩裂,潰散。

  本就被黑洞汲取著力量的他,直接遭遇致命重創。

  黑影人運用最后一絲力量,轉動腦袋看向林鴻才,他以為是林鴻才搞的鬼。

  畢竟只有他,理論上才是知道自己的“真名”。

  然而,黑影人卻發現對方沒有任何動作。

  而發現情況的二人,一人頗為詫異,一人無奈搖頭。

  頗為詫異的是白修遠,他胸膛的文字正式形成。

  無奈搖頭的林鴻才,也看見對方胸膛的文字。

  ——應運者。

  天命所允:迭承留難,大毅大力,自定命果,自當應運,其志不死,其身不滅,其愿不果,其魂不滅——白修遠。

  “老林啊,看來有人發現了它的身份,并且恰到好處的阻止啦。”

  白修遠說道。

  “爛泥扶不上墻罷了。”林鴻才有點失望:

  “倒是你,是發什么大癲才能獲得這個的?”

  應運者并不是那么好得的,它是曇花一現,也是至關重要。

  只要在合適的時候,有那么一個癲佬發下大宏愿,才有可能獲得。

  很顯然,白修遠憋到了現在,并且獲得。

  應運者在生存能力方面,甚至比承難者要更離譜,除非他自己違背了宏愿,或者完成了目的,不然怎么樣都死不了,這是迄今為止,所有應運者的表現。

  見到這個,林鴻才就放棄了進攻。

  因為——浪費力氣。

  他們就看著黑影人潰散,畢竟宣判死刑了。

  消解現境屏障的力量,在這時候猶如長了反骨,開始消融黑影人。

  這便是,他儀式被找到弱點時的代價。

  這一幕非常快,不到五息的時間,迷霧儀式徹底消散。

  黑影人的蹤跡,亦隨命書的燃燼而無影無蹤。

  顯得那么倉促,卻又那么理所當然。

  而那如黑洞般的旋渦,開始縮減。

  見此番情況,一個讓左道挑眉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林鴻才和白修遠倆人同時跨步,向著黑洞邁去。

  他們彼此,都被對方的動作所驚訝,身形略頓。

  “原來你真正的目的是這個,我以為會是他。”白修遠問。

  “果然,你天命與它有關。”林鴻才開口。

  說著,兩個謎語人相顧一笑。

  “我想,咱們應該會有很長的時間,去聊一下你都經歷了啥。”

  “先活下去吧。”

  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洞之中,然而在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有一道光芒從他身上脫落,奔向遠方,不知去往何處,小紙人并沒有看清。

  隱約間,左道似乎聽見白修遠驚訝的嘀嘀咕咕。

  當他們消失剎那,黑洞的體積瞬間增大,所過之處無論是草木蟲豸,還是山川地貌全部被覆蓋進去,宛若被吞噬,且有蔓延無境的意思。

  有所不同的是,那充滿惡意的力量卻再也沒有外泄。

  見此,左道腳一踏,被紙人托浮離開此地,畢竟按照這個速度,過幾分鐘就會覆蓋到他這里,再不跑等死啊?

  同時,左道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

  他人在空中摸了摸下巴:

  “林鴻才跑到黑影人這邊玩“背刺”還可以理解,但是白修遠跑到這里,最后跟他一起進去那里就有點無厘頭了。

  “不,也不能說無厘頭,只是他們的背后的事情我并不了解,等我來的時候,花城已經是眾人圖謀的后期階段,因此很是突兀的一窩蜂出來。

  “而我觀察的地方太多,得到的信息也太多卻又片面,所以給我造成這種錯覺,換成別人,最多也就事后得到一點信息,當一條往后的談資而已。”

  這時,左道的終端收到了一條訊息。

  小紙人體貼的進入他的衣兜拿出來代為閱覽,但很快看見內容的左道便親自拿來觀看,并且對花城目前的諸多疑惑,得到了解惑。

  而六御府各首席,與花城綜事局,乃至南命師,琛久等眾也都收到了這條訊息,以各種方式。

  有的人打開看,有的人忙于事務沒法看。

  ——《無題》

  我叫林鴻才,想必諸位對我并不陌生。

  不論是花城的同僚們,還是接受到此信息的各部門與六御府。

  當這條信息發出去時,證明監測術式已經發現我的體征消失在現境與花城,也意味著,萌芽春生這么多年來的嘗試,在付出了莫大代價,與我等大概率背上罪人的情況下,唯一一次的成功了,這也將會是最后一次。

  我的任務已經結束,行動也將解散,依照每個代號行動都將與天證盟,而得的三緘之約,自然會消散,故而我便略說一二,以作證供,送予司律殿。

  這一切都得從多年前的行動開始說起,那時我領受了代號行動:萌芽春生,并且依照自己的意愿前來花城,得到了當時星主許可。

  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我多年前發現,花城曾經有一位非我們六御府的人士,進入過大洞密藏,這并不罕見,但他卻極為特殊,因為他成功的在花城的某處,開通了一個隱蔽的通道。

  這個通道是我在一個殘缺秘本發現的,根據我的推測和反復的審查下,它并不像別的地方那樣完全消失,而是在當年那次風波中,進入到介于現境屏障和靈界之中的范圍內。

  在確認了這點,我向星主提交了申請行動,目的便是,嘗試能否激活大洞密藏,讓它重現華域。

  星主允許了,并且給予許多支持,這一路來的經歷,我便不提。

  但很快我發現了難點。

  現境人,無法引動這個藏于深處的通道。

  這時候,星主,我的老師,聯系上了我。

  他說,他有辦法。

  他在我的計劃上做出了修改,由他牽頭去‘外面’一位畸物,也就是外神,讓它進入現境,通過它的力量,刺激擾動靈界與現境的波瀾,將那隱藏極深的通道激發出來。

  我想了下,同意了,這雖然很冒險,但是他跟我說,他可以解決。

  計劃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他突破現境,離開靈界,前往星空,而我在現境的花城,昔日的番郡開始部署。

  那一年,星主回來了,他給我帶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說碰上了一個“傻大個”同意了,對方將在現境確立錨點之前,強行突破進入靈界,然后撞破現境的屏障,盡可能的攪動。

  而在現境錨點確立,它正式入主現境之后,它不得停留華域之地,同時不會對華域的普通人造成傷害,在它入主之前,星主與參與萌芽春生的人,會為它提供保護,這是他與它的約定。

  實際上,星主與我說,他不會放畸物離開的,畢竟...畸物身上的材料是許多傳承藥劑、秘儀,密儀的關鍵素材,這些年我們觀星臺有點缺,他會在合適的時候殺死它。

  不過外神也不傻,這些年回頭來看,它其實也不想遵守約定,這些便不必再說,你們事后調查便知,這封信件發出時,多半那個畸物已經進入尾聲。

  這是好消息,然而壞消息是,那時候的星主與我說:他快不行了。

  嗯,他快不行了,我也看出來了,回來時候的星主,身上已經有明顯畸變,我今年七十四歲,二十四歲開始跟隨星主,那是他的巔峰時候,一路以來我對他從崇拜,到尊敬再到愛戴,最后成為麾下嫡系。

  我也見證過他的強大,在大洞事件的那一日,他帶著觀星臺全員,前往靈界,對抗外神,也因此他靈種崩裂,進入了垂暮的倒計時,即便如此,他也在不停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而現在,他堅持不住了。

  星主跟我說,他準備退下位置,逐漸交接威權與密儀。

  但是星主與我說,那個人是不會同意我們現在行動的,所以他會保留住萌芽春生,這會與他產生矛盾,甚至內部撕裂,但星主并不準備退讓。

  哦,與諸位同僚順嘴說一句,主要是對其余五部的。

  小心現任的星主,他很恐怖,這是星主當時與我的原話。

  現在這位,我林鴻才不認。

  星主如實跟我說了他的狀態,他說,他自己最多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了,之后恐怕就會陷入完全的污染化,如果扔到星空中,沒準也能化為一尊畸物。

  他問我,是否想繼續,我自然回答是的。

  星主便跟我說,他將會將肉體寄托于秘儀·安平四時之內,安平四時在不出問題的情況下,它的內部會有助于緩解肉體的畸變,延緩他的問題。

  而他的靈魂,會以寄宿的方法在我體內,特殊時候會以我的肉體進行布局,他再問我:是否愿意。

  我的回答是愿意,我相信他。

  但是后來,一切變了——

  我逐漸發現了不對,種種痕跡下,星主的圖謀跟我說的并不一樣,他似乎還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選擇盡可能制造拖延,找出星主背后原因,同時我開始懷疑他的狀態。

  但我身上有萌芽春生的證盟誓約,我沒法將一切傳遞出去。

  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我們付出了許多,已經沒法放棄,我也會不甘心,我也想讓大洞密藏恢復,甚至在我心中最極端的念頭,即便華域死幾座城又如何?

  如果成功,這是值得的,我不確定這時候的我,精神是否正常。

  同時,星主的靈魂在我體內,很多時候我身不由己,沒有權力拒絕。

  從這時候,這項計劃已經變質,明面上我找不參與深層次的外力時,我對外說的是引動外神,但不深入,淺嘗即止。

  實際上我原本的目標,便是讓外神進入,達成如上目的。

  可在最深層次中,星主似乎有著自己的打算。

  在我操控自己肉體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他的目的,星主我想應該也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他卻沒有反對,我之前始終想不通是為什么。

  因此,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到最近才勉強邁入尾聲,呵呵。

  也在最后階段,我寫這封信件的前幾天,終于知道了星主的想法。

  他那一天,將戲命者的天命移交于我,至于后面他吩咐我,要做什么的這種問題,便不在此闡述,時間有限,如果是花城外的人想知道的,就去問當時的幸存者吧,這邊我建議直接找南命師。

  通過這個,那一天我知道了星主的目的。

  他并不是想找出大洞的通道,不,他是想找出來,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一個人進入大洞,回歸大洞,根本原因——我不得而知。

  我心中有一個猜測,但我沒法說,在那次事情之后,大洞密藏纏上了一層詛咒,這個情況,我想有類似行動代號任務的朋友,或許會知道,凡是尋找大洞密藏事情或者相關的人,必然會不祥。

  為了一些不知情人的安全,不知道的便不知道吧,而知道的諸位,希望你們端茶的手不要抖。

  至于我為何如此篤定,原因也很簡單,當年星主凝聚戲命者天命的時候,我就在旁,我很肯定的那時候聽到他說了一句:戲命者啊...真不合時宜的天命呢,但我甘之如飴。

  那時,我領悟了星主將天命給我的原因,他是想減輕因果的權重,讓自己可以進入大洞,這之中原因便在于它的判詞和天命的稱謂——

  英雄一路,卻也遲暮,徒勞一身,不得所愿,一生回望,似如戲子,得此逆反,游戲一朝——方天志。

  我個人猜測,最大根源在于‘戲命’與‘得此逆反’這兩樣,一個應對著滑稽結局,一個應對求而不得,得到如此天命的星主,度過了危局,卻沒法完成自己最后的愿景,他或許很不甘心。

  所以抱著一線希望,做出了如此嘗試,這只是我的個人推測。

  而這個天命,也給了我機會,讓我可以借助戲命的力量,規避了許多誓約的力量,可以有空間做一些我的后續安排,也為他人做出了許多暗示,還是與上面一樣,想知道的,去問在場的人,我不想寫在里面。

  同時,我也有個大膽的猜測與想法,接下來的這一段內容,是在花城出現了事象節點時候,我臨時寫的,那時候有所感悟,星主默許我寫下去。

  我這一路來的行為,恐怕便是星主所想看見的,我的阻礙,我的探索,我的反抗,最終會讓我成為他失敗的戲劇,他操控的逆反,他所需要的后手,或者說——他的接班人。

  緣何如此?

  還是戲命。

  我...并不想進入大洞密藏之中。

  所以,我最后可能會進入大洞密藏之中。

  而在現境接受終末審判的那個人,將不會是我,而是,我的星主。

  林鴻才轉遞——華域六御府、花城觀測中心幸存者、綜事局與相關部門一干副組長及以上。

  最后的留言:有些人或許有幸可以看到這些,你們之中,很多可能在事后會被六御府的人找上門,要么消除記憶,要么簽下保密協議。

  我留下這段內容,并不是想挽回什么,只是興趣使然,當最后的觀測報告,想讓別人知道這些年我做了什么,至于這封信的其它推測,都再與我無關,別了,諸位。

  我們的故事,或許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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