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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鴟吻狴犴

  房屋內。

  左道站在客廳,心中擬出動態地羅盤,身子每次的轉動,其指針也在跟隨,接著他腳中踏出奇異的軌跡,當最后一步踏入坤位,房屋內的氛圍驟然變得沉重,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是家中的陽臺。

  這時他手一招,小紙人將眼睛被紅布纏繞的塑像遞了過來,穩穩放在左道手里。

  這時,左道將手上的塑像對準陽臺方向,一邊扯下紅布,一邊低聲肅念。

  “災禍在臨,鴟吻鎮厄,坐坤望乾,開眼成勢。”

  最后一句落下,蒙眼的紅布也被完全扯掉,于此同時僅限于房屋的天地間,有一種難以明說,不可名狀的‘勢’在暗流涌動,而左道繼續踏著充滿玄奧的軌跡忽左忽右,慢慢地朝著陽臺相對方向的墻壁走去,其目的地,是那面墻壁的墻柜。

  每次地走動,那種無形的勢就好像變得越發粘稠,甚至讓左道呼吸都有點費勁起來。

  這是一種天地間的威壓。

  就這樣,在將近一分鐘錯綜復雜的步跡下,他離墻柜只有一步時,左道忽然一個轉身,將鴟吻塑像不偏不倚的放下。

  緊接著左道視線里有那么一瞬,房屋內有著許多不可道名的流淌紋,旋即一切恢復正常。

  一切,就好像沒事發生。

  這時的他開啟靈視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可以歸類為‘神秘異常’的反應。

  “不寄于靈,不依于氣,僅藏于勢...”左道面露些許微笑:

  “成功了。”

  與曾經一般無二。

  沒有任何意外,也沒有引來什么未知的窺測。

  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嘗試完成,左道繼續趁熱打鐵,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但這次踏出的步韻卻截然不同,小紙人適時的將狴犴雕塑遞了過來:

  “三奇六儀,戊做中宮,像之所放,獄之所司——”

  左道輕聲頌念,最后將塑像放在自己臥室的床頭柜里面,與之前扯下紅布開眼的步驟不一樣,狴犴的紅布始終沒有掀開,隨著他將床頭柜推闔,一種玄奧的掌控感在他腦海中形成。

  此時的整個房屋內運轉著兩種“勢”。

  一種是始終觀望外方的鴟吻,它時刻守望天空,給予關注。

  等那朱雀當空,文書亨昌的格局在某一刻變為災厄,化身朱雀煞局時,它就會發揮出自己的能力,從難以明說的層面,為這間房的主人,化解不祥。

  第二種是狴犴塑像所形成的勢,它抗拒著小區內那主文書火勢的氣場進入房屋,又像一個隱忍暴躁的冷漠紳士,關注著室內一切異常。

  等待某個該死的混蛋打擾它的地盤,那么它就會變成一枚詭雷,給予殘酷嚴懲。

  其是謂——犯禁者,不可恕。

  感受著這兩種勢的包裹,這種感覺讓左道不僅打了個哈欠,很想在正午時分也睡大覺。

  說不出來的安心。

  安全這種概念,對每個人乃至每個職業都有著不同的定義。

  普通人認為,一個擁有著自己名字紅本本的家,那就是安全。

  而對于左道這種常年與神秘打交道的人來說,安全的定義必須得是臥榻之處,警戒層層,方才可算作安全,一個沒有著自己任何布置的地方,對他來說連睡覺都不敢太深沉。

  連打哈欠中,左道再次激發‘前主’的習性,那既是有覺就睡,他輕車熟路不假思索的鉆進被窩,腦海中做著最后的分析。

  撞教概念里面的‘勢’近乎規則,又不等于規則,屬于勉強踩著邊。

  除了一些到了傳說中的大神通者才能對其略有所感,其他人等后知后覺開始追溯時,施展人要么早已撤去塑像,或者形成‘勢’的條件要素們離去或消散,導致‘勢’的消散,一切證據自然也湮滅于天地間。

  因此即便在曾經的世界里面,如果有難纏排行榜,撞教法術都是在前幾名的,也導致很多人不敢與會這種法術的人有過多深交,甚至不敢見面聊天。

  撞教的法門,除對施展人綜合能力要求高,以及施展場合要求極為謹慎,以防被反噬之外,可以說沒什么缺點了,而所要掌握的能力,也就是要學點風水...步罡...望氣...等門類。

  至于左道所對房屋布置的兩種‘勢’則各有細用。

  前者的鴟吻之勢可以在這小區出問題時,以類似于命運層面合理安排,將災禍盡可能給左道自己規避掉,如隕石砸到這棟樓時,唯獨他自己沒事。

  后者的狴犴之勢則能當左道房屋中的警報器,如果有人懷揣惡意進來引發左道的感知,那么就會激發,緊接著無形中降低對方的運勢,讓對方無法得到他們滿意的結果,同時背運連連。

  而鴟吻之勢的布置,在這里還有個作用,那便是幫左道自身拒絕這棟小區的朱雀格局。

  這種格局能助公家之人行事順遂,抓人抓準,業績新高,家人考運亨通,一個皆大歡喜結果,可在有著劫數相生的情況下,領受這種饋贈越多的人和家庭,到時面臨的劫數也會是最大的。

  故而,左道在小區發現這種跡象時,他內心就是拒絕的。

  現在的自己可沒時間沖kpi這種鬼東西,只想著安穩發育,先隱藏到自己完全摸清這個世界,最低成為綜事局部門重要成員時再考慮這種。

  加上,身懷眾多奇門異法,歪門邪道,甚至名門正派的玩意都會一點的左道,還真不怎么看得上這種格局所帶來的效果,絲毫沒有硬蹭一口的想法。

  “目前跡象來說,這個格局形成是天然的,也意味著其劫數沒法改變,琛久給我推薦的這個小區環境及所代表的暗示是好的,即便再挑剔的眼光來評價,也沒說法什么,故而我也不好在這種時候去拒絕,只能先住著到時見招拆招。”

  “當然,根本原因還是問題不大,不管是客觀判斷,又或第六感都沒有什么不妥。”

  隨著困意的襲來,就在左道即將睡著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瞬間將‘前主’的情緒扔掉,眼睛重新清明。

  看著手機來電,左道的眉頭一挑。

  “組長?”

  “嗯,”奘啼那邊嗯了一聲:

  “看我訊息發給你的定位,咱們小組碰個頭,記得穿便服,速來。”

  “收到。”

  左道話音落下,通訊便被奘啼掛斷。

  他拇指在屏幕上滑動找出聊天軟件,看見了奘啼發給自己的定位信息,他再核對了下奘啼信息和來電的時間,兩者約莫同時到達。

  “雷厲風行的壞處就是太著急了點,好不容易有點睡意。”

  左道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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