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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邊境偵探社的業務

  利蘭·斯坦福,第一任加州州長,斯坦福大學創始人,同時也是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的創立者和大股東。

  此時的他已經貴為聯邦參議員一年有余。

  然而一年前,他15歲的獨子小斯坦福因為傷寒離他而去。

  老斯坦福終日沉浸在老年喪子的悲痛中,基本上不管鐵路公司的事情。

  可接二連三的罷工讓公司的經理人焦頭爛額。

  尤其是在接到石泉鎮的電報后。

  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華工和白人工人的聯合罷工。

  討論了半天,管理層還是不敢妄擅自做決策。

  最終還是得斯坦福來拍板。

  斯坦福的豪宅位于俯瞰海灣的“貴族之丘“上,從這里能看到整個灣區的全景。

  “老爺今天早上心情不是太好,記住了,你們千萬不要提到他的兒子!”

  在豪宅門口,管家公司的總經理韋伯先生說道。

  隨后,韋伯被帶到了二樓的露臺上。

  須發皆白的斯坦福先生獨自坐在那里,吹著海風,看著陰霾天空下的海面。

  “老爺,韋伯先生來了。”

  管家輕聲說道。

  斯坦福先生仿佛沒有聽到管家的話,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管家沖著韋伯使了一個眼色。

  “斯坦福先生,海風太大,您還是注意身體啊。”

  韋伯清了下嗓子,略微放大了自己聲音,說道。

  斯坦福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轉過了頭。

  他看起來非常憔悴。

  “有什么事情嗎?”

  韋伯走上前,將一份文件遞到了斯坦福的手里。

  這是管理層根據各方面的信息匯編成的情況說明。

  “我們的建議,還是趕緊和懷俄明準州的州長聯系,看能不能派民兵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如果華工和白人工人聯手,我們礦上的人會很危險。”

  斯坦福將文件放在膝蓋上,手扶著額頭,翻閱著。

  當他的目光掃到“石泉鎮”的時候,停滯了。

  老人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在哭,但是又沒有眼淚:

  “哦,石泉鎮,那里的煤礦開業的時候,還是我帶著小斯坦福揭的牌子,那時,他還剛學會走路,還要我舉著他!”

  “哦,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斯坦福嘴中喃喃,直到再也說不下去。

  老頭又陷入了自己的悲傷之中。

  韋伯非常尷尬。

  他萬萬沒想到這也能勾起老頭的回憶。

  他看了看站在露臺入口處的管家。

  管家表情漠然,大致意思是:

  你自己造的孽,老老實實站在那等著吧。

  在被海風吹了半個多小時之后,韋伯才終于等到斯坦福再次開口:

  “去找個偵探社解決這個事情吧,別鬧太大了。”

  老頭對于華工的態度,是極其復雜的。

  在西海岸的資本家中,他是最早,也是最支持聘用華工的人。

  原因很簡單。

  他們勤勞,能吃苦,老實聽話。

  斯坦福并沒有對這些來自大洋彼岸的勞工們一視同仁。

  對于這些生命,他很漠然。

  太平洋鐵路的每段枕木下,都埋藏著華工們的皚皚白骨。

  沒有這些華工,就沒有這天貫穿美利堅東西的鐵路。

  直到一年前,他失去了他唯一的兒子。

  在這段時間里,老斯坦福一直在反思。

  這是不是上天對他的一種懲罰,才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他失去唯一的后人。

  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報應。

  “那么,聘用哪個偵探社呢?”韋伯問。

  “你們自己去處理吧,我累了。”斯坦福的心神又散了,重新看向了海灣,不再回答。

  見在老頭這里得不到回復,韋伯只得退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以后,韋伯很愁。

  按照原先的慣例,這種事情一般會交給平克頓偵探社來處理。

  不過現如今平克頓偵探社已經退出了加州乃至整個西海岸。

  去哪才能找一個規模和水平與它相當的私人偵探組織呢?

  他長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經理?”助理見韋伯愁眉不展,便在一旁問。

  “老頭不讓軍隊介入,要私人偵探來處理這件事情。”韋伯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臉,“可平克頓那幫人鬼影子都不知道到哪去了,難不成還要我去奧斯汀去請他們?”

  助理聽見韋伯這么說,臉上露出了笑容。

  韋伯從指縫中看見了助理的笑臉,非常不滿:

  “你笑什么?這件事對于你來說很開心嗎?”

  助理把嘴角笑重新埋了回去,正色道:

  “經理,我知道加州有一個偵探社能處理這個事情,他們的能力不比平克頓差。”

  “哦?”韋伯一聽有戲,立馬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哪家偵探社。”

  “邊境偵探社,這兩年冒出來的,之前一直在做一些武裝押運的業務,口碑非常好,老板是一個留著翹胡子的懷俄明人,據說以前是個經驗豐富的賞金獵人。”

  “我們的這個業務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

  助理說道。

  “就這么定了。”韋伯勐地一拍手。

  讓懷俄明的私家偵探去對付那些該死的工人,一定事半功倍!

  一個多星期以后,哈尼夫帶著幾十號邊境偵探社的偵探,出現在了卡本縣的火車站。

  他們下了火車,直奔石泉鎮的煤礦而去。

  來利和監工遠遠地站在山坡上伸長了脖子看著。

  現在他們的身邊又多了幾個人,都是六號井的管理人員。

  那邊停了工,這幾個人也沒什么事情可以做,所以跑來和來利他們匯合。

  河上黑人和漁夫們并沒有為難他們,很客氣地把他們運送了過來。

  只不過,收了“小小”的一筆船費。

  “可算把你們盼來了!”來利奔下了山坡,來到了哈尼夫的面前,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星期他過得是擔驚受怕,做夢都夢到華工們兇神惡煞地拿著槍沖進來拿槍抵著他的腦袋,然后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厲聲呵斥他,再輪番扇他的耳光。

  “放心!有我在,你們就是安全滴!”哈尼夫從來利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那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工作?”來利急切地問道。

  “嗯?你是說,那件事情嗎?”哈尼夫看向了來利,眼神玩味。

  他比了一個削腦袋的手勢。

  來利慌忙搖著頭:

  “不是,不是,不用玩這么大,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這么做。”

  哈尼夫若有所思,沒說話。

  來利見哈尼夫不吱聲了,便小聲說道:

  “如果真的到那種地步,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不能鬧得太大。”

  他對哈尼夫很滿意。

  這個人一看就很懂行,一來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出手雖然有點狠。

  不過在他看來,這種情況下,不狠一點,怎么能扭轉乾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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