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里是倫納德先生的住宅嗎?”三個女人中的半老徐娘米蘭達怯生生地問道。
肖恩注意到,三個女人中最中間的那個,用紗布纏了半邊的腦袋,而剩下露在外面的半張臉,也已經腫得變了形。
她眼神空洞,一言不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她被毀了容,那個男人打她的時候手上戴了戒指,在臉上留下的口子很深。”另一邊的莎莉說道。
“倫納德死了。”肖恩說道,“你們應該知道的。”
“真的很抱歉,我不該那么說,請您原諒。”米蘭達卑微地說道,“我們知道,這個消息剛出來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
“我們還知道這個宅子現在屬于陳先生,我們能不能見一下他?”她向著肖恩行了一個禮,,“如果可以的話。”
肖恩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帶著三個人來到了二樓。
二樓最大房間的門虛掩著,三個女人,跟在肖恩的后面,走了進去。
正對著房間大門的,是一張很大的辦公桌,辦公桌的兩邊,站著好幾個人。
只有一個年輕人坐著,他半靠在那張碩大辦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十指交叉,放在胸前。
房間里的燈光昏暗,桌子上的煤油燈,照亮了年輕人的半張臉,而另半張臉,則在陰影之中。
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特別的表情,如水一般。
他的椅子后面,站著一個絕色的美人,手搭在椅背上。
此時,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的三個女人。
米蘭達感到了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背后根根汗毛豎起,她怕自己下一秒,就要扭頭逃跑。
最終,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問道:“請問,你們哪位是陳先生?”
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說話了,聲音不緊不慢,但是字字清晰:“我就是。”
“這就是我白天遇到的三個,額,三個女人。”肖恩指了指米蘭達他們。
“尊敬的陳先生,我聽說了您的威名,您的公正、康慨和信譽卓著。”米拉達雙手放在了胸口,以示對那個年輕人的尊敬。
每個鎮子里,她們的消息往往是最靈通的。
陳劍秋前兩天在交易所所做的一切,早已經傳入了她們的耳朵里。
不僅如此,還有傳言,這個陳姓年輕人跟之前弗雷德覆滅也有著關系,不過,也只是傳言而已。
她們知道,這些人弄死一個人,比殺死一只雞還要簡單。
陳劍秋沒說話。
米蘭達見年輕人沒有打斷她,便繼續說道:“我們只是一些身份卑賤的可憐人,靠著出賣肉體茍活著。”
“可圣克魯斯幫的人,搶劫了我們,還有您的屬下,她們毀了尹麗絲的容貌,剝奪了她生存下去的希望。”她指著身旁的面目全非的女人說道,“我們希望,您能為我們主持公道。”
陳劍秋還是沒有說話,他的表情甚至都沒有發生一點變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門口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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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我們可以付您酬勞。”米蘭達急急忙忙地從一個褡褳里,取出了一些錢。
這些是她們積攢下來的,現在都拿了出來。
不為其他,只為替自己的姐妹出一口惡氣。
“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加上這些。”一旁的莎莉,急急忙忙地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
“對,對,還有我的。”米蘭達也急忙把自己的項鏈也摘了下來。
她雙手捧著錢和兩條項鏈,和身邊的兩個女人一起跪了下來,向陳劍秋乞求著。
“你和你的朋友,晚上來到我這里,拿了一些錢出來,讓我,為你殺人?”陳劍秋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雙手抄進了口袋里,站在了辦公桌前,影子映照在墻上,被拉得老長。
“女士,你覺得,我和我的朋友們,會為了錢殺人?”陳劍秋轉過了頭,看向了那三個女人,目光銳利。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先生。”米蘭達嚇壞了,她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陳劍秋的眼睛。
房間里一片寂靜,沒人說話。
“嗯圣克魯斯幫…”陳劍秋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辦公桌的桌面,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
三個女人跪在房間門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過了一會兒,陳劍秋好像才突然想起來門口還有三個女人。
他抬起了頭,沖著她們擺了擺手:
“你們回去吧。”
米蘭達和莎莉互相看了一眼。
“請收下這些,這是我們之前借的錢,我知道現在您才是債主,請允許我們歸還這些借款,這是一種榮幸。”米蘭達說道。
她仍舊沒打算起來。
肖恩從她的手上接過錢,數了一下,然后把其中一部分錢連同那兩條項鏈重新放回到女人的手里。
“回去吧。”陳劍秋說道,“如果這個鎮上的人,需要幫助,我們會向他們伸出援手。”
“我們不會受雇傭殺人,女士們,我只希望,你們能記住,你們欠我一個情。”
三個女人千恩萬謝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從門口退了出去。
等到這三個女人離開之后,陳劍秋屁股靠在了桌子上,
“阿比奧特,你最近在林肯郡待的時間比較多,這個圣克魯斯幫,是什么來歷?”陳劍秋問道。
阿比奧特哼了一聲。
“一個在鎮子里活動的幫派,敲詐勒索,沒什么太大的出息。”
“也是最近幾個月才冒出來的,派勒的實力被大幅削減之后,就再也管不過來這些‘鼴鼠’了。”
“幫派組成怎么樣?”
“以一幫流竄的無業游民為主,小偷、搶劫犯,什么人都有,有白人、墨西哥人、被放逐的黑人,首領是誰我還不太清楚。”
陳劍秋點了點頭,他手托著下巴思考著些什么。
圣克魯斯,圣克魯斯。
他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名字,而且是在不久之前。
陳劍秋轉過身,目光停到了那一摞單獨放置的借款合同上。
他一本一本翻開那些合同,終于在其中一本的借款人上,看到了這個名字。
何塞·圣克魯斯。
“看來,我們還真有賬,要跟這位仁兄算算。”
陳劍秋抽出了那份借款合同,放在了桌子上。
“都去休息吧,明天,我們來拜訪一下這位圣克魯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