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隊長原先在新墨西哥的州民兵部隊混過,常年在邊境和墨西哥的匪幫打交道,反應相當敏捷 他一眼就瞅見在第一排人的后面,有人掏出了左輪,隔著第一排的人,向他們射擊。
他才不管什么誤傷不誤傷,抬手對著那個方向就是一槍。
站在第一排的農場主中了槍,悶哼一聲倒下了。
其他保安見自己的隊長開槍了,也跟著打了過來。
那個躲在農夫身后開槍的人,挨了子彈,摔倒在地上,手上的左輪手下滑到了地上。
緊接著,連續不斷地槍聲在人群中響起,這讓安保隊長和他的隊員們猝不及防。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
“老板,臥倒!”安保隊長沖到了還搞不清狀況的布雷克身邊,一把把他摁在了地上。
子彈從各個方向打了過來,擦著兩人的頭皮飛了過去。
子彈劃過空氣的尖銳聲不斷傳進布雷克的耳朵中,讓他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反擊啊!你們手里拿的都是燒火棍啊?”安保隊長沖著手下的那些保安吼道。
布雷克雇傭的這些保安們,很多也是從軍隊中退伍,論專業能力沒問題。
不過,他們的問題在于,人群一團亂,根本分不清是誰開的槍。
或者,剛找到開槍的人,可他的身邊有幾個人到處在跑,保安們的扳機,始終扣不下來。
“開槍啊!你們這幫傻X,不打死他們,就等著被他們打死吧!”安保隊長急了眼。
他又是幾槍打過去,打倒了兩個人,一個是拿槍的,另一個是舉著牌子的農場主。
鄧利維起初以為是哪個農場主私藏了槍支,然后因為情緒控制不住開了槍,他聲嘶力竭地向著周圍的人喊道:
“大家不要沖動!控制情緒!不要武力對抗武力啊!”
然而,哪里有人理他,有些扔了牌子就跑,有些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不過有些的火氣則被點了起來 這些小農場主和佃農原本就不是什么善類,屬于狗路過他們農場都要挨兩巴掌那種。
挨槍子兒他們哪能忍?
他們撿起身邊死了的人掉落在地上的槍,開始和對面的安保人員激情互射。
一時間,現場一片混亂,子彈到處亂飛。
不斷地有人中彈倒地。
而那些夾在中間的華工們,卻成了最慘的群體。
最開始聽見槍聲后,有幾個人第一時間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動也不敢動。
但顯然,子彈不會因為他們看不見自己,而會選擇對他們繞道而行。
在密集的子彈中,那幾個抱著頭的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擊倒在了地上,而那些嚇傻了站在原地的,也有好幾個被流彈擊中。
鐵軌的周圍很開闊,他們根本不知道往哪躲。
這些農夫和安保人員們平時槍法有多糟糕,處于中間位置的華工就有多倒霉。
“快跑啊!別傻愣著啊!”一個身著白色背心的年輕人一把將另一個不知所措的年輕人撲倒在地上。
子彈叮叮當當打在他們身邊的鐵軌上,火光四濺。
在躲過一陣射擊后,那個身著白色背心的年輕人拖著身邊的人就跑。
這個年輕人跑得飛快,哪怕還拉著一個人,也如兔子一般。
“羅永貴!這邊!”一個山羊胡子的老頭縮著腦袋,躲在一堆枕木的后面,沖著那個年輕人招手。
作為一個從亂世活下來的老人,山羊胡老頭很有經驗,槍響之后第一時間找到能夠躲避子彈的地方。
名叫羅永貴的年輕人朝著老頭沖了過去,一躍撲到了枕木堆的后面,卻冷不防身后傳來“嗷”的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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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他拉了半程的年輕人,在離枕木堆五米遠的地方摔倒了,而他的腿上,中了一槍。
這一槍,明顯是有人故意打的。
一群用三角形方巾遮著臉,騎著馬、扛著槍的人,出現在了格蘭其那幫人的身后的方向。
他們的目標,似乎并不是布雷克他們。
“先把那幫黃皮的礦工們給我宰了,一個都不要放走!”為首的那個牛仔低聲對身邊的人說道,“布雷克我回頭再來收拾他。”
他一邊說,對著一個正在奔跑的華工就是一槍。
這一槍,擊中了他的大腿,華工撲倒在地上,離那堆可以救他的枕木,不到五米的距離。
“很遺憾,你到不了那個木堆了。”牛仔再次舉起了槍。
然而這時,一個聲音從前面格蘭其的人群中傳了過來,和聲音一同傳過來的,還有一顆子彈。
“哈哈,總算等到你了,伯恩,用三角巾遮臉是沒有用的,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一個金發年輕人從慌亂的人群中探出了頭。
他剛才躲在一塊板子的后面,照著馬上的人就是一槍。
這槍打得很突然,不過瞄得太過倉促,要的部位太過刁鉆,一槍打飛了伯恩的帽子。
被揭穿身份的伯恩從馬上摔了下來,不過撿回了一條命。
金發年輕人見一擊不中,甩開腿就往最近的掩體鉆。
“給我弄死他!”伯恩吼道。
不光是伯恩身邊的人,還有那些之前被他拍了混進格蘭其組織的騎士團成員,都開始向金發年輕人開槍。
可那個年輕人身手敏捷,雖然被逼得狼狽不堪,鞋子也掉了一只,不過一路狂奔,竟然幸運地鉆到了一堆鐵軌的后面。
“來啊,你們這些兔崽子,你們爸爸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欺軟怕硬的混蛋!”他側過身,一槍撂倒了一個正在向他射擊的騎士團成員。
但這一次,他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小臂。
金發年輕人手中的槍飛了出去。
他背靠著鐵軌堆,深吸了一口氣,用左手掏出了腰間的另外一把槍。
年輕人看著天空:“爸、媽,原諒我。”
為了這些年來所追逐的東西,他準備殊死一戰。
而羅永貴那一邊,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他和山羊胡老頭被逼在了枕木的后頭,那里,還躲著好幾個華工。
子彈從他們的面前和頭頂飛過,他們看著五米外躺在地上腿部中槍的年輕華工,心急如焚。
“救,救我。”華工向他的同胞們伸出一只手,乞求道。
“我沖一把!”羅永貴咬了咬牙。
“不行,你去了就得死兩個!”山羊胡老頭拉著羅永貴的衣服。
“不,我得救他。”羅永貴掙脫開山羊胡老頭的手,如箭一樣向著躺在地上的受傷華工沖了過去。
他只幾步,便沖到了那個受傷華工的面前,彎下腰,準備背其他往回沖。
然而,在這空曠地帶,一件白色的背心太過顯眼。
一個騎士團的成員盯上了羅永貴。
他舉起了手中的槍,鎖定了正在背人的華工。
他只要扣下手中的扳機,這片空地上,又會躺下一具黃皮膚的尸體。
“砰!”
一聲槍響。
不過這聲槍響和現場其他正在響著的槍聲不同。
它是從遠處傳來的,沉悶而又厚重。
騎士團成員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開了,鮮血和腦漿四濺,毫無生機的軀體,向后仰著向馬的后方摔了出去。
他身邊的其他團員驚呆了,紛紛將槍口指向了羅永貴的方向。
“砰、砰、砰、砰。”
連續的四聲槍響,這一次,槍聲從較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四個舉槍團員的要害部位濺出了血花,連人帶槍一同落下馬來。
羅永貴趁著這個機會,背起了受傷的華工,奮力跑回了枕木堆的邊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起頭,卻看著有好些個人影,從一個掩體敏捷地移動到另一個掩體,向著他們而來。
金發的年輕人,聽見騎士團方向的槍聲出現了停滯。
他咬了咬牙,準備轉出掩體,再拼死一個騎士團的成員。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張被三角巾遮了一半的臉,出現在他面前,不過聲音卻讓他非常熟悉。
“剩下的,交給我們吧。”陳劍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