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在空中的陳劍秋輕盈,但致命,猶如一顆子彈扎進了人群 他的刀凌空劈下,一個走在最前面的大胡子只一刀就被開了瓢,捂著臉在地上打滾哀嚎。
第二把刀緊跟著就來了,這次是沖著后邊一個人的脖子,那個人趕緊舉起手中的棍棒招架。
刀在半空中變劈為削,平著揮了出去,旁邊一個倒霉蛋的脖子被割開了,眼見是活不了。
陳劍秋這具身體不修退敵術,只精殺人道。
這兩刀見血,陳劍秋也落了地,一眾人不由得后退兩步,形成了一道弧形,把中國人圍在弧心。
“他就一個人,我們一起上,只要近了他的身,他就沒辦法。”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為首的一個手持斧頭的愛爾蘭人一聲怒吼,率先沖了上來。
陳劍秋刀快,側身避過襲來的斧頭,右手刀從下往上抹過,只在瞬間,愛爾蘭人握著斧頭的手便齊腕而斷,落在地上。
那個愛爾蘭人握著斷掉的手腕跪倒在地上,他的脖頸后面突然感受到一陣涼風。
陳劍秋一個轉身已經來到了他的側后方,左手刀從上而下,反手劈落。
人頭落地。
此時的眾人已經圍了上來,被血液刺激的人們喪失了理智。
單刀就看手,雙刀就看走。
刀斧近身,陳劍秋單刀繞頸,另一把刀舞開,一時間竟將渾身上下護個周全。
他身似飛燕,步若游龍,游走在眾人之間,伺機反擊,或拍,或砍,或撩,或斬,人群中不斷傳來一聲聲慘叫。
一個漏網之魚彎腰鉆了過來,想借機抱住陳劍秋雙腿,卻被眼疾“腿”快的陳劍秋瞅個正著。
他抬起腳,一發力,一腳抽在了那人的下巴上。
那人被踢得整個人翻了過去,仰面朝天,生死不知。
眾人見一時半刻竟奈何不了這個中國人,有些圍在邊緣的人動了其他心思。
他們放棄了陳劍秋,直接向著后面的那群中國人沖去。
武師們此前被陳劍秋一喝,一時間羞愧難當,不敢退走,卻也不敢向前。此時正拿著棍子,護著身后手無寸鐵的老弱病殘。
眼見數倍于自己的敵人棄了陳劍秋,向著他們沖了過來,紛紛雙手握緊了棍子。
“啊!”為首的武師怒吼一聲,似乎在為自己和后面的人壯膽。
然而,向他們沖過來的那群人背后閃過一個身影。
陳劍秋轉身大步向前,幾步便追上了前面的一個壯漢,一刀將其砍翻,同時一腳踹翻了另一個。
但這就意味著他把自己的背交給了敵人。
身后一把斧子跟到,眼見著就要劈中陳劍秋的后心。
“鐺!”
手持斧子的那個白人忽然感到雙臂猛地一震,手心一麻,斧子脫手而出,落在在地上。
陳劍秋的一把刀已經轉到了身后,那把斧子,砍在了刀上。
振刀!
刀刃已廢,陳劍秋棄刀不用,下意識地去拔腰間的左輪,卻發現自己的左輪丟在了萬福樓樓上。
他瞥見了那把落在地上的斧子,腳一點地,抄起斧子,對著身后的那個白人扔去。
白人躲閃不及,斧子迎面“種”在了他的臉上。
血從斧刃兩邊溢了出來,滴在地上,那個白人仰面倒下。
此時的唐人街口,已經是遍地猩紅,而陳劍秋這一身上下,也是濺滿了鮮血,猶如一個從地獄踏足而出的紅色撒旦。
“啊!!”后面的武師們鼓起了勇氣,前方陳劍秋單人殺敵,自己卻在這里畏首畏尾,這還能算個人么?
“把他們打回去!”一聲高呼,眾人舉棍,以武館為單位,結陣沖了上來,與那群暴徒打成一片。
愛爾蘭人們的陣線再也支撐不住了,他們原本就是一些流氓,多是好勇斗狠之輩,以多敵少,恃強凌弱有余,哪能打得了硬碰硬的陣仗。
更何況,自己的本意是來發財,而不是來送死,這個中國人手段毒辣,殺光了沖在前面的悍勇之人,剩下的,都是之前圍在后面看熱鬧的,哪有戰斗的心思。
愛爾蘭開始潰退,可陳劍秋似乎并不打算善罷甘休,他索性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雙刀變單刀,追在后面,見人就砍。
這幫愛爾蘭人現在就恨自己的爹媽沒多給自己生兩條腿,沒有一個敢回頭的。
突然,陳劍秋停住了,因為,他看見長街的另一頭,隱隱約約有人和馬的影子晃動。
丹佛的警察們此刻應該被自己調到了城西,能出現在這里的,應該是那幫恰巧留在丹佛的騎警。
他轉過頭,飛快地跑到了那群武師身邊。
這群武師還在歡慶著勝利,此番勝利對他們來說,屬實揚眉吐氣。
可陳劍秋臉色凝重,拍了拍他們的手臂,指了指那些婦女和兒童們:“帶著他們,快走,城南邊有一個小村,里面都是華人,你們暫且去那里安身。”
此時這些武師都已被激起了血性,一名中年的武師站了出來,手里握著一把斬馬刀,高聲說道:
“我留下來,跟你一起退敵。”
“我們也與你一起退敵!退敵!”眾人高喊,一時間群情激昂。
陳劍秋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刀,冷聲道:“趕緊走,你們拿什么退敵,用腦袋接子彈么?”
“可…”中年男人不知說什么。
可陳劍秋已經轉過身,不再理他。
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單手持刀而立,上身不著一縷,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浸透了,頭頂正午的太陽,照在他的身上,反射出血色的光。
此刻,他便如身邊的刀。
“走。”男人咬了咬牙,帶著一群人向著南邊的方向跑去。
陳劍秋不是不想走,也不是不想有人幫他,如果他現在走,對面那幫騎馬的警察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們統統追上;而那幫武師,手中拿著一堆冷兵器,又沒有基本的作戰意識,根本不是那幫騎警的對手,下場無非是一沖就散,一排齊射集中槍斃。
至于自己。
事已至此,若是真的染血殞命,又有何妨。
更何況,禍害活千年,自己還沒那么容易死。
陳劍秋嘿嘿一笑,擦了擦臉上的血,走進了唐人街旁的一間二層樓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