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了,你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要說?”柴長老扭頭看向了袁銘,問道。
袁銘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默不作聲地退了兩步,方才說道:“晚輩剛剛察覺到有一群修士正朝此地遁來,其中有結丹存在。”
柴長老點點頭,似乎并不驚訝,但還是鼓動法力,將聲音傳遍了整座營地。
“有敵襲,速速醒來!“
反應最快的自然是北雁公子等人,幾乎是話音剛落,他們便從帳篷中沖出,面色驚疑不定,同時用神識探查著四周。
可是,很快他們便發現,這周圍根本沒有敵人的影子,頓時都有些疑惑。
他們看見袁銘和柴長老都站在外面,便立刻問道:“些前輩,是哪里的敵襲?來者有幾人,修為又是如何?”
柴長老抬手一指袁銘,說道:“是他察覺到的。”
北雁公子等人更加驚訝,甘姓修士更是不滿他哼了幾聲,道:“這附近哪有什么敵人,怕不是你夜里夢見的”
袁銘懶得和他計較,當即指了指花枝道:“是我這靈寵發現的,在東北方向,共有八名修士,正遙地而來,為首者有結丹期修為。”
“遁地?敢在我面前使用這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甘姓修士冷笑一聲。
接著,他便立刻雙手掐決渾身法力激發,抬起右腳狠狠一跺,一時間,一道土黃色光圈自他腳下擴散而出,只片刻便擴散到了營地之外。
袁銘立刻感覺到腳下的沙地變得堅硬了許多,而北雁公子則舒了一口氣,笑道:“有了甘道友這固土術,那些人再想從地下鉆來,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甘姓修士大笑:“那當然,他們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何許人也,還能讓他們在土法上占到便宜?”他話剛說完,臉色卻突然一僵,接著便聽一陣破土之聲驟然響起,營地外,八名修士從不同方向鉆出,踩著法器飛到了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營地中的五人。
他們中,竟有兩人是踏虛而立,赫然是結丹期修為,那兩名結丹修士,其中一名青年修士年約二十五六,樣貌英俊不凡,眉眼間卻滿是狂做之色,而另一人則是相貌蒼老,兩縷白發垂肩,雙手背在身后,身體挺得筆直,卻位于青年半步之后。
青年修士看了眼營地中的甘姓修士,不屑一笑:“這就是紫雷城中以土法聞名的甘坦嗎,還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這固土術使的,還不如我養的靈犬用的好。”
聽到青年修士的嘲諷,甘姓修士怒火攻心,可抬頭見他們兩個結丹踏虛而立,頓時又感覺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別說怒火了,甚至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至于北雁公子和艾供奉更是滿臉的驚訝與畏懼,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些只敢打動商隊的沙盜,竟會有足足兩名結丹頭領。
這般修為,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各家勢力的座上賓,甚至都可以自己開辟地城,當個一城城主,干些什么不都比當沙盜來得痛快?
他們這些筑基修士里,唯有袁銘并未驚慌,目光在青年修士和老者身上逗留片刻,心念急轉,便盤算若應對之策,也就在這時,他忽然警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柴長老,面對兩名同階修士的圍堵,此人卻似乎隱隱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不對物啊,袁銘聯想到自己之前友現的種種疑點,心中疑賣叢生,漸漸萌生了退意。
“我乃白丹坊長老榮兒進,此次審隊行商,送的是沙染谷,兩位道友帶人劫道,就不怕被本坊與沙染谷聯手圍則嗎?”柴長老朗聲斥責道。
“哈哈,柴長老就別扯沙染谷的虎皮了,我們既然敢來劫你們的商隊,自然早就打聽清楚了,實話告訴你,若不是你們百丹坊商隊,我還不稀得劫呢!”青年修士大笑道。
“我百丹坊經營多年,講究與人為善,不知是何時導罪了閣下,竟遭閣下如此記恨。”柴九進皺眉,聲音依舊不緊不慢。
“你們百丹坊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至于原因嗎,柴長老可就得去黃泉路上問一問你們的那位老坊主了。”青年修士說道。
“果然,你們便是飛羽,上一次老顏帶的商隊,也是被你們劫下的!”柴九進眼中精光一閃。
“呵呵,現在知道了,可惜已經晚了!動手!”青年修士冷笑一聲,話音未落便張口一噴,一道紫芒瞬息而出,伴隨著一聲雷音,下一瞬竟消失不見。
而柴九進以乎早有準備,當即抬手,將早就反扣于掌中的純白玉環打出,其上乳白色光亮一閃,接著便飄到其頭頂,落下一道淡白光罩,將其身體護得水泄不通。
光罩剛剛成型的那一瞬,消失的紫芒突然出現,直接打在了光罩之上,頓時爆發出刺眼的紫色光芒。
光芒刺得柴九進下一瞬閉上了眼,而等光芒消散后柴九進這才發現,紫芒其實是一柄纏繞著紫色電光的小劍,而更讓他驚恐的是,只是剛剛那一下,護住自己的光罩上意出現了裂痕。
這讓他大驚失色,要知道,這件冰玉環可是他精心孕育的本命法寶,雖功法手段單一但唯有這防御,便是結丹中期修士的法寶都難以攻破。
而這青年修士明明也是結丹初期,又是哪來這么厲害的法寶的。
見自己的紫電小劍未能奏效,青年修士似乎也有些驚訝,他看了看柴九進頭項的玉環,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緊接著,在柴九進驚詫的注視下,青年修士左手掌心向上,凌空一托,一方碧玉大印便瞬間出現在了掌中,看其上環繞著的靈光威力似乎比那紫電小劍還要厲害。
柴九進雖為百丹坊長老,但身家并不富裕,為了精煉冰玉環更是近乎花光積蓄,而這青年修士不過是個沙盜,身上的法寶多也就罷了,怎么會一個比一個厲害?
這邊柴九進驚疑不定,另一邊,北雁公子等人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他們的對手雖也是筑基后期的存在,但幾乎每個人都能拿出數件上品法器,其中甚至還有兩人用著極品法器,更何況在人數上也是對方占優,他們幾個只能勉強抵擋,要多狼有多狼狽。
唯一的例外便是袁銘,他令花枝纏住了一名敵人后,拿出化血刀,和一名手握極品法器的修士戰成一團,兩人交手間各色靈光狂閃,戰況看似激烈,但實際袁銘早就用幻術蒙蔽了對方,完全主導了戰局的走向,此時更是一心二用,在交手的同時,看向了結丹期的戰場。
當青年修士拿出第二件法寶時,他也微微驚訝,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自從現身之后,那名老者便一直背著手,站在青年修士身后,此時更是默默看著青年修士與柴九進交手,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袁銘心中疑惑,偷偷將視角切換到早已放出戒備四周的魂鴉之上,卻見老者背在身后的手上,竟放著一只陣盤,其上靈光閃爍,似乎眼看著就要成型。
見此情形,袁銘當即提醒道:“小心,那個人正在催動陣法!”
此話一出,柴九進心中一驚,朝老者望了一眼,瞬間也想通了關節,臉色頓時有些發白。
而青年修士聽道了袁銘的話,也扭頭警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一絲驚訝。
“你倒是敏銳,郭老,不必再藏了,立刻發動陣法!”
“是,少主。”被稱為郭老的結丹修士當即收回手,將陣盤托于胸前,左手飛速掐訣,猛地朝陣盤一指。
下一瞬,營地四周亮起了無數光芒,一道翠綠色的光屏自地下升起,又飛速合攏,眨眼的功夫便要將營地徹底包裹在內。
就在這時,柴九進心下一橫,滿臉肉痛之色地取出一張書寫著未知符文的符篆,朝身上一拍,一時間,一道幽藍光芒將柴九進全身都包裹了起來,接著便在陣法光罩即將合攏之前,帶著他化作流光飛了出去。
見此情形,青年修士頓時面色一沉,而他身旁的郭老連忙說道:“少主恕罪,是我一時疏忽被人看穿,請允許我將功補過,將柴九進抓回來。”
青年修士當即搖頭:“不,還是東西要緊,柴老狗我去追,你把這里的人都殺光,百丹坊給他們的儲物袋都拿了再來幫我。”
話說完,他也立刻施展法訣,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柴長老逃亡的方向追去。
郭老目送著青年修士遠去,便憤恨望向了被困在陣法中的袁銘,若不是他叫破自己正在催動陣法,自己也不必如此匆忙,甚至將柴九進都漏了出去,在少主面前丟了臉。
一念至此,他心中殺意翻騰,當即想要進入陣法,親手將袁銘斬殺,可沒成想,就在這時,陣法中的袁銘卻突然開口,朝著北雁公子等人說道,“一會我破開陣法,你們也想些辦法跟著我一起脫身。”
聲音冷靜異常,絲毫未見有什么膽怯或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