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沉默良久。
天海誠的話不停地在黑崎花咲腦海中重放,她又止不住地回想起下午夢境中的一幕幕場景。
該死,這家伙說的是真的?黑崎花咲在心中質疑。
她并不愿意相信天海誠說的話,但如果他是撒謊的話,里面有太多的東西無法解釋。
特別是…關于后背。
大概是在初中之后,黑崎花咲就發現自己的脊背特別敏感。
在無人的時候,將衣服脫下,只是輕輕的微風都可以讓她感到一陣酥麻,冷不丁渾身一顫。
每每在洗澡的時候,她都會用軟刷細致地清潔背后的那一道峽谷,或是用水流沖洗…這是她很喜歡的放松方式。
而且她可以肯定,在上小學之后就沒有人碰過自己赤裸的后背了,包括她的父母。
甚至,這是比尾椎骨處的紋身更為隱私的秘密,畢竟紋身從外表就能看出來,而關于她敏感的后背,肯定要有肌膚之親才能了解。
再看眼前的少年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真就是擺出了一副是自己男友一般的臭臉。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黑崎花咲低頭注視著天海誠,問道:“那么,你又為什么會…嗯…重生?”
天海誠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黑崎花咲竟然會直指要害。
“說來,話長…”天海誠故意拖長了尾音,實際上是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唉…”天海誠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模棱兩可地回答道,“那是一個意外。”
“意外?”黑崎花咲微微側過身去,天海誠知道她是在看測謊儀的屏幕。
看來過于明顯的謊言是有可能被發現的。
天海誠琢磨了一下,決定繼續剛才的套路:“我在夢里見過自己去世前的一些畫面。”
“去世?”
“嗯,畢竟上輩子沒死掉的話,怎么可能重生嘛。”
“像是在編故事。”黑崎花咲說道,“你怎么不去寫小說呢?”
天海誠輕咳兩聲,只當她后半句是開玩笑。
可黑崎花咲又追問道:“那你上一世的死跟我有沒有關系?”
黑崎花咲的視線停留在測謊儀上,在看到上面的線條在瘋狂跳躍之后,眉頭一挑:“果然跟我有關系。”
天海誠剛要說出來的話突然被噎了回去。
說著,黑崎花咲又拿起了手槍:“所以,你是來尋仇的?”
“我可沒說是你殺的我啊。”天海誠解釋道。
“這句是真話?”黑崎花咲問道。
天海誠肯定地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測謊儀上的線條恢復了正常。
然后天海誠在心里嗶嗶了一句:你只是其中一個共犯,而且還不是最狠的一個。
天海誠從沒有恨上周目刀了他的四位少女,尋仇這種事就更不可能了。
天海誠解釋道:“夢里只是看到一些片段,總之,因為你的關系,我上了一處天臺…”
“我甩了你?”黑崎花咲突然掩嘴輕笑道。
說起來,天海誠渣了四位少女,然后四位少女提刀追殺,這到底算是誰甩了誰呢…黑崎花咲的這種說法也沒錯吧?
“算了,我對你的死法不感興趣。”黑崎花咲擺擺手,道。
沒興趣就好…天海誠松了口氣。
“所以能放我回去了嗎?”天海誠說道,“我妹妹還在家等著呢,再晚些的話她會擔心的。”
“哦?你還有個妹妹?”黑崎花咲略微回憶了一下,道,“就是那天跟你在一起的女生?”
“沒錯。”天海誠點頭道。
“你就沒別的想和我說嗎?”黑崎花咲將一只腳踩在皮質沙發上。
天海誠注視著黑崎花咲:“比如說什么事?”
“我以為你會說,讓我跟你復合。”黑崎花咲輕笑一聲,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前女友嗎?前世的女友。”
“你愿意?”天海誠反問道。
“哼。”黑崎花咲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你目前還不配。”
“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
“看你表現吧。”
天海誠知道這位少女緊閉著的大門已經為自己微微開了一條縫隙,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了。
至于當場告白…
以天海誠的經驗來看,雖然黑崎花咲已經沒有表現出抗拒,但現在告白還是早了點,除非她喝醉了酒…但那樣的話,生命危險與風花雪月的比例是五五開。
而且這種事情可不能像上周目那樣草率了。
“那放我回去?”天海誠再次提出這個要求。
“你會不會跑路?”
“我還想多活幾年。”
“哼,饒你一命。”
黑崎花咲伸手去解開綁住天海誠手腳的繩子,但是剛解開他右手的繩子,又停了下來。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黑崎花咲突然抬起腳來,踩在了天海誠的肚子上。
“嘶…”天海誠縮了縮身子,道,“你想做什么?”
“我注意到,從你醒過來開始,眼睛就時不時看向我的腳。”黑崎花咲的左腳在天海誠的肚子上搓了搓,接著說道,“你是不是喜歡我的腳?”
黑崎花咲的雙腿穿著女子高中生常見的黑色長筒棉襪,因為剛才一直站在地板上的緣故,她的腳底冰涼冰涼的,天海誠就感覺一個涼颼颼且軟軟的東西在自己的肚子上蠕動,特別是五個腳指頭,有規律地伸縮,最后還試圖掐住肚子上的軟肉,但天海誠挺住了腹肌,沒讓她得逞。
她為什么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到目前為止,黑崎花咲跟自己相同的回憶,也就是那一段夢境。
她今天的很多話語和行為都是源于那個夢境。
所以…
是開頭的那一幕嗎?
天海誠回想起夢境的開端,是在一輛車的后排,黑崎花咲的黑絲玉足正踩著自己的臉,把微醺的自己叫醒…
再加上剛才自己看她腳的頻率確實高了一些,其實主要原因是天海誠不想頻繁地與黑崎花咲對視,擔心有什么微表情被發現。
而不管是盯著上半身還是下半身,都有一個盯著看會被當成是變態的部位,所以盯著腳看總是安全的。
這家伙果真就是夢里那個變態,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夢到他,但黑崎花咲確信自己的判斷。
見黑崎花咲沒打算繼續幫自己解開繩子,天海誠便自己動手,先是用右手解開了左手的繩子,然后解開綁住雙腿的繩子。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將貼在身上的四塊電極扯下,天海誠看到了放在一旁的背包,看起來是被搜過一遍了。
不過還好當初因為擔心被千奈看到淺川詩雨的寫真照片,就把那一疊照片塞在了課桌的最里面。
天海誠拎起背包,還打算告個別呢,黑崎花咲就搶先說道:“滾吧。”
“行,我滾。”天海誠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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