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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詭異的小孩

  約莫十幾分鐘后,李不凡頗為依依不舍給楊弋風道別:“弋風哥,下次如果看到了什么好書,記得給我推一下啊。”

  科室里真正的人不蠻多,看過的也就才看了一兩本名氣頗大的網絡小說。

  楊弋風與他們聊小說的時候,總感覺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高調地把自己定義成了老白讀者…

  可楊弋風不一樣,他對小說的了解還是蠻廣的,遠到一些‘上古大神寫的小說,近到目前各大網站的熱門小說,楊弋風都頗有研究,而且還給李不凡推薦了幾本。

  李不凡粗略地看了個開頭,就各自備好了盜版的文檔。

  看得楊弋風頭皮稍稍一緊。

  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點頭應付:“好的,如果看到了好書,一定給你推薦,解決你的書荒。”

  然后把藍色的鋼筆帽一收,連帶著鋼筆掛進到白大褂的側方口袋,合上了黑皮筆記本,看了一眼今天骨一科的值班醫生,心思攢動片刻,走出了骨一科辦公室。

  在走過骨一科與骨二科之間的步行樓梯時,楊弋風仍覺得頗為可惜,沒有詳細地看到這個病人的診治經過全過程,否則的話,這是一個極好的病例素材,可利用到小說里去。

  如今只是道聽途說,遠遠不如自己親眼所見那么深刻,但也是極好的副本’素材之一了。

  楊弋風回到了骨科二病區辦公室,就看到了杜嚴軍也在,稍稍皺了皺眉,笑著問道:“嚴軍哥,今天臨時安排了你值班么?”

  楊弋風此刻對周成更為好奇,之前就看過排班,準備今日再和周成聊一聊的,但嚴駭涵早上的安排便把他的計劃臨時中途打斷。

  “嗯,周成哥昨天太累了,今天還是總值班,就沒讓他值普班了。現在在休息室休息呢。”

  “弋風哥,你這又是剛采風回來?”杜嚴軍回問。

  楊弋風這身行頭,左手黑皮筆記本,肯定是不知道去了哪個科室做采訪了。

  “就隨便聊聊。”楊弋風應付一句,但也得到了周成還在科室里的消息。

  “我先下班了啊,你先忙。”

  雖然楊弋風對周成有好奇,但也只是一些好奇而已,就連自己的老師丁長樂來這邊旁觀周成做級手術的那次,他都拒絕了丁長樂叫他一起去手術室的邀請。

  因為對楊弋風而言,普通的骨折病人,即便做得再好,也就那個樣子,沒什么大不了的。

  雖然、可能是周成不知道怎么搞的,手術做得極好,也沒能吸引到楊弋風。

  反而可能是因為寫小說的原因,楊弋風更加青睞于一些疑難雜癥的病人,最好是有點難度的,就好比之前蔡東凡被嚴駭涵安排過來的那個罕見類型的骨折病人。

  這樣的復雜病例,那接觸起來是蠻有意思的。

  可惜,前些天曾異主任組上,邀請自己去打麻醉的那個病人,也是蠻常規的,只是因為曾異顧慮太多,因此才對麻醉的要求很高而已。

  在了解了病例情況后,楊弋風內心是不想去的,可最終還是去了,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越俎代庖。

  來八醫院的目的,楊弋風還是沒忘掉的。

  看著周成還在深睡中,楊弋風自顧地收拾好了自己的雙肩背包,把筆記本和鋼筆回歸原位后,就提前溜溜球了。

  他不用值班,來這里不過走馬觀花,自然清閑得很。

  不過,當楊弋風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之后。

  便準備了熱水、口香糖,這是楊弋風碼字的必備調劑品。

  剛打開筆記本才碼字不久,自己的老師便給自己打來了一個電話。

  楊弋風頓時皺了皺眉,他不喜歡自己在做事的時候被打擾,特別是碼字的時候,即便這個人是自己老師,但好在是還沒開始,楊弋風就選擇了接通。

  “師父,早安。”楊弋風對丁長樂還是極為客氣的。

  丁長樂便笑著道:“你這又是下班回家了吧?最近這段清閑的日子,過得還蠻不錯的吧?”

  楊代風在自己組上時,要做的事情可不少,不比一般的主治或者副教授少。

  “是蠻清閑的,謝謝師父的體諒,同意我來八醫院偷懶。”楊弋風內心一暖。

  “嗯。”

  “偷懶是偷懶,可你正好在八醫院,所以我要給你臨時安排個任務。而且這件事其實也是你先挑起來的…”

  “啊”

  大概說了有十分鐘,楊弋風聲色不動地說:“師父,這個?”

  “咱們之前不是講好了,我在八醫院這邊,可以不在臨床多待的嘛。我現在改行還處于比較關鍵期。”其實相當于是找理由在婉拒丁長樂的安排。

  丁長樂之前酒喝得不少,而且又在頗為會說話的蔡東凡的陰差陽錯地‘忽悠’下,就上了頭,答應了此事之外,竟然還口嗨地說了另外一件事。

  等到事后反應過來,雖然覺得有點孟浪和后悔,但也不好打自己臉了。

  蔡東凡的主動暗意,也就是給周成安排授予級手術的事情,丁長樂是答應了的,但是后面又給蔡東凡補充了好多附加條件。

  而且,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丁長樂不能只相信蔡東凡,而是想讓自己的學生去暗中觀摩一下周成。

  也不能就任憑蔡東凡拿捏。

  況且,讓楊弋風一定程度上敲打敲打周成,對周成沒太多壞處。

  畢竟,如今的周成可能是處于一個‘相對無敵’、少年風發’的時期,覺得自己現在很厲害,甚至都可以開始考慮開創新學科的事情了。

  若不及時讓他半途醒悟,有自知之明,見識到一山更有一山高,讓周成看到這些山。

  周成極有可能思維陷入到歧途之中。

  丁長樂便說:“你不上手術,只是偶爾去下手術室,隨便走走看看,以你的水平和見的,看一看周成到底能不能做級和級手術的事情,

  還是有這個空閑和實力的吧。”

  “而且說不得,你還想敲打敲打這個個性很強的人呢。”丁長樂有意無意暗示。

  心里則無奈怒吼,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說改行的事情了?

  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并不小的你知道伐?

  我也是對你沒辦法了,不然的話,要是其他人,他來說,你看我打不打他?

  “敲打就算了吧。”

  “和一個規培生爭競什么,沒什么意思。”

  “不過師父你交待的事情,我會去看去做的,您放心吧。”楊弋風再一次拒絕了丁長樂的暗示,不過還是答應了丁長樂的明示。

  “好,那就這樣吧。別人的話我不放心,但若是你都覺得他有資格可以被提前授予1級手術的話,那我暗里費些工夫,就當是為湘省的骨科人才發掘出力了。”丁長樂無奈回道。

  楊弋風掛斷電話后,便把這件事先拋之腦后。

  微微搖了搖頭,低聲喃喃說一一好奇心會害死貓,這話還真沒講錯。

  碼字碼字。

  科室里,周成一覺直接睡到了十一點四十七分,才醒了過來。

  在床上做著初醒時的深呼吸時,覺得頭稍稍有點痛。

  這是睡眠不規律的后遺癥,雖然白天睡覺補足了睡眠時間,但顛倒的睡眠,還是讓周成覺得不太舒服。

  可稍微警了一眼休息室床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放盒飯和飲料,而杜嚴軍人卻不在。

  周成下床再次用冷水搓了一把臉,往辦公室方向走,就看到了杜嚴軍正在吃飯。

  看到周成后,忙道:“周成哥,飯已經給你點了,放休息室,之前來的時候見你在睡覺,就沒吵你。”

  “謝謝。”周成揉了揉眼睛,一只手還伸展著懶腰。

  接著問:“今天早上沒病人來么?”

  杜嚴軍笑了笑:“暫時還沒有,挺清閑。只辦了幾個出院,然后一直可以看書。”

  杜嚴軍想起早上的時候,杜瑞奇說昨天的病人好多。

  便覺得自己運氣簡直超好,過了那個班點,好像病人量就少了起來。雖然杜瑞奇與他是本家,但運氣這個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杜嚴軍是絕對不敢開口說病人少三個字的。

  值班的人都會舉得這三個字有毒。

  “那蠻好的。如果中午還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回家等著,有急診病人,我再過來。”

  說完,周成沉吟:“如果是骨折病人,你就自己處理吧。關節脫位病人叫我,然后有外傷的病人還是打電話叫羅云老師吧。”

  “嗯,好的。我曉得的。”杜嚴軍立刻點頭,其實他也是這么想的。

  不過點頭之后,杜嚴軍又是笑了笑道:“周成哥,下次有關節脫位病人,你再做手法復位的時候,能不能叫上我一起啊?我蠻想學的。”

  一邊說,一邊還舉了舉自己正在看的書,正是與關節相關的。

  上次不管是羅云的敲打也好,還是周成憑借自己做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一下子就沖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也好,都給杜嚴軍帶來的刺激挺大的。

  “好。”周成笑了笑,答應下來。

  下午兩點,科室里仍然還很清閑,周成就拿著自己的東西溜溜球了。

  不過,周成才剛到租的房子里,杜嚴軍的電話就到了。

  語氣還頗為愧疚:“周成哥,來了個病人,關節脫位。”

  周成站在門口怔了怔,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道:“行吧。我馬上來科室。”

  “你先和病人談話簽字,就說手法復位只是可以稍微期待的治療方式之一,最穩妥的治療方式就是手術,然后把保守治療復位不上去,再發脫位的風險,談得大一點。”周成因為沒自己看到病人的脫位到底是什么。

  因此先讓杜嚴軍打一打預防針,主要還是骨一科昨天那個病人啊,給周成帶來的教育挺深刻的。

  當周成放下書包,正好再往科室里趕到科室門口的時候。

  發現了杜嚴軍就在科室門口等著。

  看到周成后,便滿是歉意地說:“周成哥,我和病人談了,我說得可能有點過火,病人覺得手法復位的風險太高了,他們寧愿手術,一次性解決問題。”

  “不愿意試手法復位了。”

  周成便再一愣:“病人多大?是什么脫位?”

  “是個小孩子,肩關節脫位。”杜嚴軍抓了抓頭發,苦笑了起來。

  “牛逼。”周成對杜嚴軍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這并不是在故意挖苦杜嚴軍,而是真覺得他牛逼。

  肩關節脫位,首選手法復位治療,能被杜嚴軍談成病人家屬強烈的有手術意愿,這就是本事,是需要一定量的知識儲備。

  去打消如今時代的小孩,能百度甚至可知網的家長在線教學醫生診療的想法。

  “可是?我怕我師父會罵我。”杜嚴軍如實道。

  周成搖頭說:“蔡老師怎么可能罵你呢?手法復位和手術復位,都是治療方式,手術復位更是金標準,可以保證百分之百復位,病人家屬頗為保守,不願意接受復位失敗的風險。”

  “有強烈意愿選擇手術復位,這是我們尊重病人的想法。”

  “我們先去看看病人吧。”周成決定還是先看看病人和家屬再說。

  很快周成穿好了工作服,來到了操作室門口往里一看。周成人都有點傻了一一里面,一對青年夫婦,大概也就三十多歲,估計是孩子的父母。另外兩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肯定就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

  小孩生病,全家出動。地位最高的就是穿戴紙尿褲的,這是如今華國的常態。

  小朋友看高度評估也就兩三歲的樣子,只是如今他雖然在自己的母親保護下,坐在了檢查床上時,臉上毫無痛苦之意的,嘴里發出銀鈴般笑容,咿呀咿呀地用右手和自己的母親玩耍著。

  而他的左肩衣服,是解開的。

  頂著左邊肩膀的方肩畸形,盤著腿,開心極了一一頂著方肩畸形這么開心?

  你就不痛嗎?

  這畫面反差?

  方肩畸形的存在,可以佐證百分之百地存在著關節脫位,但關節脫位的癥狀就是疼痛與活動受限一一可這小孩?

  哪里有疼痛的樣子?

  這不應該啊,脫位如果都不痛了的話?那還能叫脫位?

  莫不是這個小孩,還有其他?

  杜嚴軍就一邊伸手,一邊對周成說:“周成哥,就是這個小朋友了。你先看看吧?”

  周成頓時頭皮一麻地壓低了聲音問:“小朋友,他本身有沒有知覺?你做過體查了沒有?”

  心里則是暗中苦笑,杜嚴軍,你不會是連這個都沒查吧?

  如果沒感覺的話,那就不僅僅是關節脫位的問題了,還有很嚴重的神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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