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重新啟動,一切的情況又好像得到了好轉。
一部分下車的鬼離開了,沒有繼續上車,而一些原本從車上下去的馭鬼者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一下子無疑便給車廂騰出了極大的空間,至少滿員超載的情況卻是再也不會發生了。
對于余下活著的人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上車之后,
蘇遠大概的粗略掃了一下,能夠僥幸活下來,并且重新上車的馭鬼者大概也就只有六七個而已,厲鬼的數量也差不多,如此一來,反倒是保持了平衡一樣。
活下來的人們一臉劫后余生的表情,看上去都是在慶幸自己還活著,
成功抵御了厲鬼的靈異襲擊,堅持到了現在。
從公交車重新亮燈到現在已經過去四五分鐘的時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片刻,公交車上的前門和后門本來是打開的,這個時候卻碰的一聲全部都關上了。
就連之前那些下車時被打開的玻璃窗戶也在這一刻自行關閉了。
這輛車都被關的死死的,像是一個密封的環境,沒有人可以下車,就算是鬼也無法離開。
不一會兒,公交車便啟動了,再次行駛了起來,蘇遠依舊坐在駕駛室的位置,注視著那詭異的宅邸,然后伴隨著車輛的漸漸遠去,一切又消失在了昏暗的環境中。
這突如其來的熄火,可以算是第三次停車了,那么接下來,還有四次的停站的機會。
蘇遠依舊耐心的等待著,這一次到下車的地方似乎格外的久,大約行駛了兩個鐘頭的樣子,公交車到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地方。
一片奇特的墳場。
道路兩邊是密密麻麻的墳丘,
一個個墳丘凸起,像是小山包一樣,有些墳丘是墓碑的,上面隱約還印著一個人的遺像,但是因為車輛在移動過程中,再加上外面的光線不好,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有些墳丘是凹陷的,仿佛里面有什么東西離開了墳丘,無法支撐這個隆起的土丘。
“這里是…守墳人的地盤?羅千?”
莫名的,蘇遠心中冒出了這種念頭。
對于這個看守墳場的人,蘇遠也是通過原著只知其名,而不知其人。
而眼前這片墳丘一眼看去看不到邊際,一直延伸到了遠處的黑暗深處,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但可以肯定,這里絕對不是現實中的任何一處。
這種大規模的墳墓集群,要說沒有厲鬼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這里的每一座墳墓下面,
都埋藏著一只可怕的鬼。
由此一來,這里有多可怕就可想而知了,那么能夠看守墳場的羅千又是什么級別的人物,
自然也是一目了然。
能夠屹立在一個時代的頂尖人物,又怎么可能會差到哪里去。
但這也只是蘇遠的猜測而已,對方究竟在哪,也很難說的清楚,只是眼前的這片墳場足夠驚人,所以讓蘇遠心中產生了猜測而已。
不過想來對方也多半是死了,按照原劇情中的描述,目前為止,除了那個所謂的紅姐有重新活過來的機會,民國七人組之中,也只不過是還有個賣藥的老頭在茍延殘喘,同樣時日無多。
蘇遠心中所想,其他人并不知曉,但是對于車輛上存活下來的人們而言,外面的那一片綿延不絕的墳場,卻讓他們沒由來得感到陣陣毛骨悚然。
這么多的墳丘,處處都透露出一種不祥和詭異,讓人頭皮發麻,要是停在這里,怕是一下子就會發生滿載的情況吧?
“千萬可別在這里停車,要不然的話這輛公交車指不定要上來多少只鬼。”
在人們心中碎碎念的祈求中,終究還是事與愿違,公交車在一個詭異出現的站臺前停下了。
片刻之后,公交車上車的位置便多出了一個詭異的身形,身上穿著類似于清朝時期官服的服飾,看上去有些像是電影里的僵尸,然而渾身上下都是泥土,像是剛從墳墓里爬出來一樣。
臉上有沒眼睛,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皮膚緊緊的貼著骨頭,儼然就是一句骷髏干尸。
它僵硬的邁著步伐,每走一步,身上便不停的有泥土掉落,同時也傳來一股腐朽的氣息,像是在墳墓里被埋了很久。
蘇遠默不作聲的看著這厲鬼上車,沒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動作,只是心下里暗自默默的簽到,隨后這未知的厲鬼找了個位子坐下,公交車便再度啟動了。
然而在這條被墳丘包圍的道路上行駛了足足十分鐘,公交車卻依然沒有走出這片墳場,可以想象這里到底有多大。
只是這里的墳雖然多,可除了那從墳場上車的厲鬼以外,其他的卻一只鬼都沒有看見,似乎這種恐怖只是表面上的。
很快,蘇遠便看見了一直沿著道路連綿不斷的墳場突然斷了一節,留下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一條道路直通一個小山丘之上。
在這個黯淡無光的昏暗世界里,被墳丘包圍的山丘上,一座小木屋坐落在那里。
木屋老舊,像是年久失修一樣,搖搖欲墜,而且修建的很毛糙,有種四面漏風的感覺,仿佛隨便踢上幾下這木屋就要直接散架了。
看到這里,蘇遠若有所思。
隨后公車漸漸駛過,途徑這木屋的時候并沒有停下來,而路過這個特別之處之后前面的又是一片接連不斷的墳丘,就和之前一樣。
半個小時后,這片連綿不斷的墳場總算是開過了,而在公交車的前面,一座城市突兀的出現在了遠處。
不知道是哪座城市,但卻散發著明亮的燈光,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并且隨著距離越發的接近,昏暗的公路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旁邊突然多了一排排路燈。
路燈前后延伸,照亮了整條路面,周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那種昏暗和不詳的氣息已經蕩然無存了,周圍甚至還有好幾輛凌晨的貨車途徑。
“回到現實之中了?”
察覺到這點,蘇遠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后掏出了手機,查看所在的位置。
在現實之中,即便是在這靈異公交車上,同樣也能夠收得到信號,可要是在靈異之地,那就不行了。
這便是為什么公交車的信號總是斷斷續續的緣故。
根據定位,顯示的是在北方的某一個小城市,看到這里,蘇遠又一次伸出了手,放在了開關車門的按鍵上。
老規矩,如果有鬼下車,那就得攔著,如果要上車,那就沒有問題。
不一會兒,公交車便在一處站臺前一個剎車,停了下來。
“砰!”
車門此刻突然打開了。
時間顯示是六點半。
現在還那么早,按理來說根本不會有人上車才對,可是卻偏偏還有人上車了,并且是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像是在躲避著什么一樣,給人一種慌不擇路的樣子。
是人?
蘇遠皺起了眉頭,因為這上車的家伙給他的感覺并不像是人,感知里的反饋讓人心生悚然,像是厲鬼正在復蘇,擺明了就是一只鬼才對。
可是從那矯健的身手和動作上來看,卻和厲鬼又搭不上邊。
蘇遠不由得看向了車廂上的那塊電子屏,只見那塊電子屏上的數字跳動,顯然是鬼沒錯。
然而那人卻在上車過后直接找了個沒人的空位坐下,隨后一把撕下了臉上的一樣東西,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
而他從臉上撕下的東西卻是一張人皮,又像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此刻他原本的面容卻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看著非常年輕的男人,但卻給人一種不符合年紀的銳利,顯得桀驁無比,但說話卻冷酷而又理智,讓人很難不留意。
人皮面具?
這家伙該不會是…
蘇遠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古怪的神色,然而下一刻,上車的位置又走上來了一個詭異的身影,身上穿著色彩濃重的衣服,皮膚蠟黃,沒有光澤,臉上竟覆蓋了一張黃紙。
那黃紙遮住了眼睛,鼻子,嘴巴,死死的粘貼在臉龐上,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縫隙。
而且隨著上車的動作,那臉上粘著的黃紙也沒有起伏,也沒有要脫落下來的跡象,那人的胸膛,更沒有絲毫的起伏,顯然,他是沒有呼吸的。
看到這里,蘇遠大概明白為什么最開始上車的人會如此倉促了,好像身后有什么東西追趕一樣。
多半是和厲鬼在同一個車站,為了自保,不得不動用了靈異道具。
等鬼上車之后,公交車便又一次的啟動,緩緩駛離了車站。
到目前為止,還有兩站便是下車的地方。
然而這時候,先前那個上車的年輕人卻又突然間站了出來,看向了蘇遠。
“蘇遠,你這次上車是打算干什么?準備什么時候下車?”
蘇遠神色微動,略微撇了一眼道:“我憑什么告訴你?你是誰?”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最好還是要確認一下。
男人聞言笑了笑,對于蘇遠話語里的冷漠,并不意外。
“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畢竟總部的人手更替太快,我叫周登,和曹延華很熟悉,有過幾次合作,隊長會議上我沒有參加,否則我們應該能見一面。”
果然是這家伙。
蘇遠頓時露出了警惕的神色,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手賤,屬于那種看見好東西都想要的人,并且膽大包天。
原劇情中,楊間在古宅的那葬禮環節就是因為這家伙的手賤給破壞了,導致一度險象環生。
要不是實力過人,再加上命大,說不定就死了。
所以蘇遠覺得必須小心這家伙。
但他這話透露出來的意思并不少,第一是他同樣也屬于總部的負責人,并且實力也不弱,知道隊長會議,但凡有資格知道這個會議的馭鬼者都是有資格被提名為隊長的。
或許是想以此取得蘇遠的信任,殊不知在別人心里,早就成為了嚴加防范的對象了。
“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好奇問一問。”
周登說道。
“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好奇心,我的事情你最好管,怎么,是收到了總部的命令,要詢問我的意圖?”
蘇遠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去報告訴曹延華,告訴他我正在幫總部處理靈異事件,回頭記得給我報銷費用,五百根鬼燭。”
五百根鬼燭…
一時間,周登也被語塞的說不出話來。
這么明目張膽的獅子大開口真的好嗎?
先不說有沒有,就算是真的有,曹延華也不會給啊。
真要給出去,怕是連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好,好的,一定。”
周登連忙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再多說些什么了。
他這次上車,其實是借用了總部的渠道,找尋到了靈異公交車的所在,乘機上車解決厲鬼復蘇的問題。
總部能夠找得到這輛鬼公交,自然是因為公交車上有之前的負責人遺落的衛星電話,電話上帶有定位,而一旦靈異公交車有穿行到現實世界之中,自然也就能借此定位。
雖然信號斷斷續續的,但總歸還是可以聯系到的。
當下蘇遠板著臉的樣子,明顯就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要是真惹毛了對方,說不準就把自己丟下車了。
為總部承擔這個風險,可劃不來。
于是公交車上又安靜了下來,先前的那些人見識過了蘇遠的霸道,又哪里敢在說些什么。
公交車繼續行駛,仿佛就像是永動機一樣,不需要加油,可以一直行駛下去。
外界的道路依舊連綿不絕,昏暗壓抑,就連車燈照亮過的地方只有無際荒蕪的空地和一些時不時閃過的景象,沒有現代化的建筑,也沒有任何過往的其他車輛以及活人。
這種情況大約持續了半個鐘頭的樣子,蘇遠終于又發現了其他的建筑。
看上去似乎像是一座寺廟,那黃色的外墻和獨有的標志,很容易讓人一眼就分辨出來,只是那建筑里漆黑一片,看不到有絲毫的亮光,而在公交車里鬼眼受到限制,自然也沒辦法看穿里面有什么。
并且公交車也沒有要在這里停下的意思,所以很快便一閃而過,駛離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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