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談話并沒有什么隱瞞的。
并不是說他們的關系好,而是在車上他們就一直保持著這種交流方式。
或許這種交流他們已經習慣了,畢竟整天都在詭異的公交車上呆著,車上的人死了之后就只剩下鬼了,說什么秘密出來都無所謂。
就算是有人聽到也問題不大,普通人上車后的生存幾率不高,輕易的離開公交車,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死人。
而馭鬼者的話,只要運氣足夠好,腦子足夠好使,能夠在車上活下來,時間一長,該知道的也就知道了。
可是,許峰卻忽略了蘇遠存在。
不,或者他只是純粹把蘇遠當成了厲鬼,這種想法其實也沒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遠和真正的厲鬼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
所以說經驗之談害死人!
神秘復蘇的世界里,什么樣的可怕存在都有可能出現,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古怪之處。
許峰兩人的誤會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以往的經歷就是這樣的,沒有一個是例外。
蘇遠現在就站在道路旁邊,和許峰還有那個鴨舌帽林北相隔只有十米左右,不過身處于鬼域之中的他卻并沒有被發現。
這兩個人對于鬼域這種能力似乎沒有抵抗性。
沒有過多的理會這兩個家伙,蘇遠在鬼域之中走了幾步,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棟陰氣森森的宅邸,宅邸的大門前,有著“佐伯”兩個字的門牌號。
這是伽椰子的鬼屋。
他直接走進了鬼屋里,不出意外,俊雄正盯著那只被棺材釘所限制的厲鬼,似乎饞的不行。
那雙漆黑的大眼睛里透露出鬼嬰特有的邪性與兇殘,但是沒有蘇遠的命令,它并沒有任意行動。
就好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你若是沒有給它安上內在的邏輯指令,它是永遠都不會行動的,可你要是給它下達了指令和規律,它便會在指令和規律的范圍之內行事。
這便意味著蘇遠可以自由的指揮俊雄,甚至改寫它的殺人規律。
看見了蘇遠,俊雄赤著腳“踏踏踏”的跑了過來,然后站立在他的身前,仰起脖子好奇的看著蘇遠。
蘇遠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就像是摸小朋友一樣拍了拍它的腦袋,然后對著俊雄說道:“把棺材釘留下,吃了那只鬼!”
會這么做,是有原因的,以楚人美的恐怖級別而言,這只鬼并不合適放在楚人美的身上,美姨自身同樣還有很大的開發潛力,至少在完全摸索清楚之前,一些恐怖級別不算太高的厲鬼拼圖放在她的身上并不是特別適用。
就以目前而言,楚人美的能力暫時是夠用了,反倒是餓死鬼,在被轉化為俊雄之后,恐怖級別出現了降低,所以他的想法是當務之急先把俊雄的恐怖級別提升上去。
而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吃鬼!
畢竟這是餓死鬼與生俱來的能力,而以餓死鬼為基礎轉化成的俊雄同樣也很好的繼承了這一優點。
只要不斷的將鬼吃下去,遲早有一天,俊雄會成長為一個足夠恐怖的存在。
得到了了明確的指令,下一刻,俊雄來到了瘦長厲鬼的面前,張開了嘴。
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那小小的嘴巴在這一刻忽然間裂開,變得巨大無比,隱約可見其內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以及那口猙獰交錯的鬼牙。
俊雄先下嘴的地方是從頭部開始,可從它的身體的結構來看,這么小小的身板是不足以吞掉那瘦長厲鬼的。
但是它顯然是不能用常理去判斷的,嘴巴長大之后,詭異的越變越大,已經足夠將厲鬼的頭部硬生生的塞進了嘴巴里。
而此時俊雄的腦袋都已經被拉扯的變形了,但是它卻一丁點的事情都沒有。
很快。
這個從靈異之地出來,導致了一車普通人大量死亡的厲鬼被俊雄硬生生的給吞下了肚子。
如果不算俊雄身上的鬼壽衣和鬼牙。
它現在已經吞掉了之前的那個第四階段鬼嬰以及這瘦長的厲鬼,也許都不是兩只完整的鬼,但至少可以算是兩個殘缺的鬼拼圖。
“成功的吃下去了。”
蘇遠走到了旁邊,從鬼屋的地上撿起來了棺材釘,同時一邊打量著俊雄。
它的肚子高高鼓起,將身上的壽衣都給撐起來,并且短短的片刻功夫,在蘇遠的感知中,它的恐怖程度似乎得到了增加。
按理來說,餓死鬼吞噬了其他厲鬼后是能夠獲得成長的,可此時俊雄看上去還是十歲左右的小孩模樣,卻不像那些鬼嬰,只要吃下了厲鬼就能成長。
或許這是因為本身就只能長這么大的緣故,又或者是早在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咒怨所恒定了。
“也不知道獲得了什么新的能力…”
蘇遠打量著俊雄,如果想法沒錯的話,它是能夠擁有那只被吃下去了的厲鬼的能力的,可以通過聲音去殺人,就像是童倩那張鬼臉的笑聲一樣。
想到這里,蘇遠本打算試驗一下,但是轉念一想,鬼屋里并沒有實驗的目標,于是只能作罷。
“該出去了…不知道公交車啟動沒有。”
想到這里,蘇遠又一次對俊雄下達了新的命令。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離開鬼屋!”
而后蘇遠便離開了鬼屋,重新回到了那片靈異之地。
此刻,公交車依舊還保持著熄火的狀態,但是卻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原本只剩下兩個馭鬼者的公交車附近,此時卻又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而許峰與林北兩人,此時卻是一幅奇怪的姿態。
此刻許峰就像是已經死了一樣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冰冷,似乎已經死去多時了,而且最讓人感到奇特的是,他的尸體這個時候有好幾處地方已經徹底的爛掉了,流出了尸水,散發出惡臭。
怎么看都像是一具遺棄多日正在腐爛的尸體。
但就是這樣的一具尸體,許峰卻依然睜著一雙眼睛,不停的轉動著,留意著周圍的一切情況。
已經這樣了,他居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