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捕奴的事…”
趙煦正和周毅二人聊著,王彥忠等的有些著急,不禁小心翼翼道。
周毅望向王彥忠,他們是老搭檔了。
前幾年,他和王彥忠為燕州送去不少匠人和人口。
加入海軍之后,王彥忠便單干了,生意依然紅火。
最近王彥忠一直在打江南的主意,從江南偷運了不少百姓到江北。
高麗之戰,王彥忠也趁亂抓了不少高麗奴隸。
不過,這些奴隸不再僅僅賣給朝廷了。
燕王似乎在將奴隸販賣正規化,作為一個行當。
畢竟牙行抓捕奴隸,再賣二三十兩銀子出去,簡直一本萬利。
這一項能帶來豐厚的利潤。
最重要的是,這些奴隸能緩解皇莊和官莊勞力不足的情況。
而對牙行的轉變,他是沒有意見的。
由于是海軍,他經常從抓捕的海寇口中聽說西土人的奴隸販賣貿易。
這些貿易受到了國家支持,他們甚至頒布殘酷的法律來約束奴隸。
對比一下,他們對待奴隸算是仁慈了。
同時,他還了解到,近些年西土人奴隸販子也將目光瞄向了東土人。
通過強行抓捕,欺騙,拐賣,甚至招募勞工的名義欺騙大頌百姓。
那些被許諾去種植園,會有高額傭金的百姓最終發現自己進入了地獄。
“本王差點忘了,既然這次本王同王彥忠來了,周毅你應該懂吧?”趙煦道。
對他來說,常威,周毅這些人屬于他的白手套。
而徐克和王彥忠等人屬于他的灰手套。
白手套不可或缺,灰手套也要有。
國與國之間暗處的斗爭需要他們。
“末將明白。”周毅笑了笑,指著長岐道,“不過這長岐是陸戰隊打下來的,你抓奴隸,總得給海軍一點甜頭吧?”
王彥忠聞言,指著周毅笑罵道,“你小子才能牙行離開多久,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和牙行要錢了。”
周毅滿臉是笑,“你若是全憑自己抓,我自然一分不要,但現在你可是撿漏,殿下都說了,這次戰利品我們海軍要拿一成的,這人也是戰利品。”
王彥忠被周毅一頓話說得沒了脾氣,他望向趙煦,“殿下,這我可無法做主。”
“一個人一兩銀子好處,你們還要負責抓。”趙煦對周毅道。
他這話算是答應周毅了。
這個時代,其實各國的海軍是正規軍同時,又是強盜,尤其是不列顛。
而且,為了鼓勵海軍從外海攝取利益,回饋本土,他們明確規定海軍的戰利品可以自己留下部分。
也正因如此,不列顛軍隊斗志十分旺盛。
打一場仗,回家就能變成中等富裕之家,誰不樂意?
對他的軍隊,他對將領和士兵的約束更多在于思想。
但是有時候給一些實惠作為刺激,也是有必要的。
至于牙行,販賣奴隸的銀子一部分上繳府庫,作為獎勵,一部分則留著己用。
王彥忠和牙行的骨干這幾年富得流油了。
此刻白撿便宜,掏些銀子也正常。
“謝殿下。”周毅大喜。
王彥忠則搖了搖頭,其中他心中暗喜,一兩銀子一個人對他來說太賺亂。
平日里,他們抓捕奴隸也是需要成本的,甚至有些牙行伙計很付出性命。
定下了這件事,王彥忠領牙行的人同潘長去了。
不多時,牙行的人便押著大批的東瀛青壯男女過來,送上牙行的船。
趙煦沒有去長岐城的興趣,就在碼頭上閑轉了一會兒。
待牙行的船裝滿,自行離去。
他又等待海軍將搶來的金銀珠寶,布匹,古董等運完,這才同周毅返回五峰島,籌劃下一場進攻。
而這次的行動,他不清楚會對東瀛產生怎樣的影響。
歷史證明,東瀛是受虐體質,被揍的越狠,越老實,他希望長岐之戰會給東瀛人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在他們離去兩天后,渡邊案和麻繩太郎統領軍隊抵達了長岐城。
進入城內,望向滿地尸體,被焚燒的商鋪以及滿地狼藉,麻繩太郎的身體不住顫抖。
很顯然,燕王軍隊對長岐城進行了劫掠。
這些尸體不但有東瀛士兵的,還有不少是東瀛商賈和百姓的。
其中,不少東瀛商賈和百姓手中拿著刀劍棍棒。
燕王軍隊入城,他們定然加入了東瀛士兵的行列,與燕王士兵廝殺。
渡邊案同樣表情凝重,他從未在東瀛見過如此慘烈的場面。
從來都是東瀛去大頌燒殺搶掠。
東瀛本土千百年來從來沒有遭受過其他的屠戮。
這一刻,他忽然清醒過來,原來大頌人也會燒殺搶掠,而且一樣兇狠。
同麻繩太郎將整個長岐城走了一遍,他更是心中冒起陣陣寒氣。
整個長岐的財富都被搶走了,包括長岐城沒有戰死的青壯。
現在,這座城池除了老弱病殘,再也沒有一點價值。
“大將軍,現在是長岐,下一個又會是哪里?幕府拒絕了投降,燕王軍隊不會善罷甘休。”面對破碎的長岐,麻繩太郎忽然發現自己不但不恨燕王。
卻一瞬間對燕王充滿敬畏。
這就如同當年他敬畏渡邊案一樣。
渡邊案聞言,手不由顫抖了下。
這是他最害怕的問題,燕王一座座城池劫掠下去,東瀛最后還能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