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這個燕王真是令人猜不透的家伙,誰也不清楚他調動軍隊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假的可能是真的,真的也可能是假的。”盧瑟攤攤手。
布魯克的話沒錯,列裝了新火槍的燕王軍隊打勢族軍隊,毫無疑問等于他們拿火槍火炮欺負只會刀劍的土著。
有時候,數量決定不了勝負。
接著他道:“無論如何,必須加強巴城周圍的防御,在關鍵道路建立壕溝防線,抵御燕王軍隊的進逼。”
“我認為王榭的計策未嘗不是個辦法,何必一直被動防守,或許可以嘗試奪回金陵,活捉燕王,再斷了這只王府親軍的退路,如此,便一勞永逸了。”謝端突然說道,目光有些瘋狂。
“謝兄,朕知道你自丟失金陵之后痛心不已,不過我們守城尚且敵不過燕王,又何況去攻城,還是按部就班為妙。”梁開道。
“可金陵頂多有三萬王府親軍,剩下的三萬分布在蘇城和松城,三十萬大軍拿不下,難道六十萬大軍也拿不下嗎?”謝端道,“再者,若是進攻金陵,西進的王府親軍必然回撤,巴城也就安全了。”
“這”梁開聞言,摸了摸下巴,目光望向盧瑟和布魯克。
謝端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盧瑟和布魯克對視一眼,盧瑟道:“這正是我下面要說的,當初我們決定誘敵深入,再奪取金陵,斬斷其糧道,再將王府親軍殲滅,現在這只王府親軍不正是送上門了嗎?”
頓了下,他繼續道:“不過燕王狡詐,進攻金陵的時候,一旦情況不對,便應立刻撤退,絕對不能戀戰。”
謝端聞言一喜,“我們愿令麾下將士為前鋒。”
梁開的目光在盧瑟和謝端身上游弋了下。
沉吟一會兒,他道:“我以為,當注意燕王的動向,如果他離開金陵,這便絕對是個陰謀,這仗就不要打了,如果燕王一直在金陵城逗留,這次他們便是真的要打巴州。”
對他而言,燕王或許狡猾,但絕不會以身犯險。
眾人聞言,俱都點了點頭。
布魯克道,“既然如此,便令吳國軍隊在湘州西建立壕溝防線,令王韓謝三家兵馬順流而下,抵達浙州,再北上進攻金陵。”
吳國的水師當下有半數在昌城。
他們沿著來時的水路向浙州而去即可。
“若能再借二十萬兵,或許成功幾率更大。”謝端道。
當下昌城駐扎的是從金陵附近撤回的兵馬,一共四十萬。
而在湘州和巴州駐扎著吳國的八十萬大軍。
深溝高壘防備區區六萬燕王兵馬,根本無需這么多兵力。
何況南梁和南平國隨時能派出軍隊支援巴州。
“那就再調撥二十萬。”盧瑟說道。
這也是他們絕望中的一次反擊了。
他們已經被燕王逼的退無可退。
既然燕王打上門來,他們便想盡一切辦法擊敗他。
定下了這件事,布魯克為了緩解沉重的氣氛,說道,“現在,你們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戰爭,我們的火槍火炮不久就會到,若是能熬到本土不列顛陸軍的到來,便是反攻的時候了。”
“請布魯克大使安心,我們一定能熬過去。”梁開斬釘截鐵。
他之所以同意王榭的建議,也是出于這個目的。
攻打金陵是一場冒險,但也可能是勝利的開端。
當然,也正如他說的,如果形勢不對,便立刻撤退,最終也不會損失多少。
這樣的事,何樂而不為。
下午的時候,各道命令從巴城傳出。
湘州的軍隊以及昌城的軍隊先后開始調動。
當然,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四院的眼睛。
情報不斷抵達金陵。
“殿下,這招果然好使,勢族軍隊動了。”常威笑道。
勢族們只怕怎么也想不到,他們這次根本不是為了打仗,而是為了讓遷徙的百姓歸鄉。
不管他們如何應對,只要他們的軍隊動了,便中計了。
“接下來就得看四院和第三軍了。”趙煦正在喝茶,不由笑了笑。
大頌的沿海州百姓大多被裹挾西去。
其中主要是三個州的百姓,一個是浙州,也就是浙江,一個是海州,也就是福建,還有一個金州,也就是廣州。
浙州和海州的百姓主要被遷往了江州,因為江州與這兩州接壤。
金州主要被遷往了湘州和交州,也就是廣西,也是因與這兩州接壤。
四院和第三軍去的地方也就是這三個州。
“不過江州的勢族軍隊似乎準備交工金陵城,殿下”
“本王就呆在這,哪也不去。”不等常威說完,趙煦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本王這次就來個以身犯險,讓他們大膽來金陵。”
“殿下,這可不是玩笑。”常威急了。
在勢族看來,金陵附近或許有六萬王府親軍。
但實際上金陵附近只有三萬王府親軍。
金陵城只有兩萬人。
剩下的一萬人分布在蘇城和松城。
若被大軍圍城,還是十分危險的。
“不必再說,秦式步槍交給你們可不是拿來當燒火棍的,大不了戰時,也將蘇城和松城的士兵也調往金陵。”趙煦繼續道。
他很清楚,自己一走,金陵城的價值便少了許多。
他就要當塊肉引狼。
因為這次的計劃關系重大。
一旦百姓回來,勢族是再也休想把他們裹走了。
如此,勢族們便失去了兵源,也失去了許多勞力,實力大損。
他也避免了江南遭受更大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