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一陣微風卷起戰場的黃沙,從營寨前掃過。
拉姆雙拳緊握,遠處的壕溝此刻猶豫吃人的巨獸,而壕溝前的突刺便如這只巨獸的尖牙。
他的可汗是英明的,這次進攻,更多的是試探。
燕王軍隊的火器似乎比寧錦都司之戰時更強。
再有眼前挖掘的壕溝陣地,他根本無法突破。
“你們應該感謝我們北狄為你們抵擋燕王,否則你們拿去的土地終將失去。”拉姆揮了揮手,示意撤兵,同時提醒奧爾斯基。
這是激將。
當下,羅斯國對他們還有保留,這讓他們心中不爽。
如今,他們親眼見識了燕王軍隊的厲害,想必會讓他們改變一些想法。
盡管在清波橋前碰了一鼻子灰,但如果能贏得羅斯國更大的支持,也值得了。
“這就撤了?”
清波橋上,楊震注意到北狄軍隊的動向,輕輕搖了搖頭。
他想將面前的北狄軍隊狠狠收拾一頓。
不過,他沒有下令追擊。
他的任務是死守清波橋,這絕對不能出差錯。
否則,在高麗的王府親軍就得腹背受敵。
目視北狄軍隊拔寨撤走,他又回到清波橋上,坐在椅子研習燕王編制的教材。
與此同時,慶賀縣。
趙煦正通過望遠鏡觀察海面上的不列顛戰艦,以及蒸汽船。
定下海軍襲擾東土聯軍艦隊,陸上趁機進攻的策略。
他便從壤城南下,抵達慶賀縣。
不過由于這些天風況不利于燕州海軍作戰。
周毅還沒有對聯合艦隊發起進攻。
“真是急死人,這一天天的連個風都沒有,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常威恨不得現在就收拾了殘余的東土聯軍。
經過鳳鳴山伏擊,以及壤城之戰。
東土聯軍只剩下十三萬人左右,擁擠在慶賀縣的海岸。
可是,由于東瀛能夠通過海上運輸線不斷向碼頭運送糧草。
東土聯軍倒是能夠與他們長期對峙。
“好菜不怕晚。”趙煦淡淡道。
天氣總是變幻無常的,這幾日無風,下面說不定會連續多風。
又等待了三日。
趙煦收到了楊震的戰報,他們阻止了北狄進入高麗的企圖。
對此,他感到稍微心安。
如此,便可以專心對付東土聯軍了。
又過了兩日。
這天趙煦正在同將領們商議如何進攻海岸上的壕溝陣地。
突然,插在壕溝中的旗子獵獵作響。
“殿下,是南風。”常威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趙煦望向軍旗,露出笑容,他緩緩點頭,“周毅今天定然會發起突襲,只要不列顛的戰艦挪走,便發起進攻。”
“是。”常威等將領應道。
廣袤的大海上,波濤起伏。
三十六艘風帆戰艦分作兩隊向慶賀縣海域而去。
南風乍起,周毅便下令艦隊從金銀島起航。
自從接到燕王的命令,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盡管東土聯軍的艦隊擁有蒸汽船,但這沒有把他嚇倒。
投身海軍,他便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即便面對強敵,只要燕王一聲令下,他依然有與之一戰的勇氣。
又經過一夜的航行,艦隊抵達慶賀縣海域。
這時,他們發現了正在附近游弋巡邏的吳國戰船。
“向他們發起進攻!”周毅喝道。
他的任務是把不列顛戰艦從海灣中逼出來。
所以,他們的行動自然要激烈。
得到他的命令,戰場上升起不同顏色的旗幟,這是給其他戰艦傳遞命令。
隨即,三十六艘戰艦向海灣全速前進。
一隊戰艦直逼海灣出口,另一隊戰艦向北繼續迂回,形成包抄之勢。
雖說燕王給他的命令是襲擾。
但是襲擾的過程中,一不小心便會演變成全面交戰。
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正式海戰面對此次任務。
吳國巡查的戰船很快發現了正在靠近的燕州戰艦。
一些戰船立刻縮回海灣,還有一些戰船則向東瀛方向而去。
“瘋了,瘋了,燕王的戰艦居然敢襲擊我們聯合艦隊。”
一艘逃往海灣的吳國戰船上,負責戰船的水師將領一臉的不可思議。
揚城之戰,不列顛的蒸汽船進入九江,燕王不可能不知道。
他以為,這蒸汽船定會把燕王嚇壞了,不可能讓他的艦隊與不列顛人爭鋒。
何況,此番還有他吳國的二百艘戰船助陣。
可是,燕州艦隊偏偏就出現了,而且一副要與他們決一死戰的架勢。
“快去通知不列顛人,要出大事了。”吳國水師將領雖然緊張,但倒是不害怕。
不列顛人就在海灣內,他堅信不列顛的艦隊能夠輕松擊敗燕王的艦隊。
至于他,暫時不敢與燕王艦隊交鋒。
他們吳國的戰船又小,上面又只能裝八門火炮,每側四門。
除非二百艘戰艦同時行動,三五艘戰船根本無法與之燕州的戰船對抗。
進入海灣,他徑直向不列顛的戰艦駛去。
將這個消息送到了沃爾夫手中。
“什么!”沃爾夫聞言,大感不妙,立刻下令戰艦前往海灣出口。
如果燕王的戰艦堵在海灣出口,將側面炮位對準海灣。
他們將喪失蒸汽船帶來的機動優勢。
因為無論他們如何機動,最終還是在海灣內。
而燕王的戰艦就如同在海灣口架設了上千門火炮,他們如何能招架住。
所以,他們決不能讓燕王艦隊封鎖海灣口。
“沃爾夫中尉,不能這樣,你們的戰艦走了,海岸上的十三萬聯軍士兵怎么辦?”山田春野大急。
沃爾夫冷冷道:“如果海灣入口落入燕王手中,不僅十三萬聯盟士兵,包括不列顛戰艦在內,全部要葬身這里。”
在沃爾夫眼中無論是東瀛人還是大頌人,不過如同殖民地的土著一樣低賤。
他可以利用這些土著相互廝殺,攝取利益。
但他絕對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和艦隊也搭入進去。
此番海戰若是順利,倒是罷了。
如果不利,他會立刻率領艦隊逃走。
“你們…”山田春野想發火,但又生生壓了下去,他不敢得罪不列顛人,尤其是這個時候。
望向海岸,他的眼睛緩緩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