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麻煩了。”佐藤真久嘆了口氣。
打仗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軍中染上瘟疫,這將導致軍隊不戰自潰。
如果燕王真的把天花當做武器,對他們來說,這將是個十分不妙的消息。
“這燕王到底想干什么?”佐藤真久問道。
如果燕王真的準備把天花當作武器,就不會派出官員前來魯城。
現在他派遣燕州的官員過來提及此事,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燕王說,只要我們不阻止齊國的商賈前往燕州進行商貿,他便立誓絕不在戰爭中使用天花,他將會和我們像劍客一樣進行公平公正的對決。”韓錚苦笑一聲。
佐藤真久眉頭擰了起來,“敵人的承諾不過就是一張廢紙,如果最后他輸了,還是把天花當做武器,豈不是白白讓他占了便宜。”
韓錚也是這樣想的,他道:“只是當下又有什么其他辦法呢?“
佐藤真久也沉默了,他是真沒有想到閻王會出此損招。
這個燕王還真是不一般的難以對付。
他們的大將軍果然眼光毒辣,一眼便判定這個燕王會成為北狄的威脅。
想了想,他說道:“若是如此,只能暫且答應他,不過我相信既然燕王掌握了這個辦法,在其他地方一定也有這種方法存在,我會向大將軍反映這個難題,讓他派人去尋找這個方法。”
他不僅是為了齊國,也是為了東瀛,他相信東瀛與燕王早晚會有一戰。
韓錚嘆了口氣,現在的情況是,要么答應燕王,要不然就要承受天花在齊國的肆虐,損失近半人口和士兵。
相比于此,還是商貿造成的損失更小一點。
“希望佐藤大人能夠早點將好消息帶來。”韓錚滿含期待。
自從見識了東瀛的燧發槍,他現在對東瀛十分迷信,甚至認為東瀛比北狄還要強數倍。
有東瀛人的支持,齊國將立于不敗之地。
當然,如果能解決天花的威脅,就更完美了。
無奈同意了此事,他打發宦官出去,把這個消息帶給從燕城過來的官員,并且讓他滾回燕城。
他可不想見燕州的官員。
待宦官的身影消失,他的眼睛轉了轉,對佐藤真久說道:“佐藤大人,你是親眼所見,親眼耳所聞,應該能夠了解這個燕王有多么卑鄙了吧?”
“他不僅是我們齊國的威脅,將來也定會是你們東瀛的威脅,畢竟我們齊國沒有橫行在海上的戰艦,但是燕王有。”
佐藤真久沉默了會兒,說道,“我會讓人回去見大將軍,請求他再送一批燧發槍過來。”
現在的他常駐齊國,只是通過青城東瀛商館的東瀛人往來齊國與東瀛,與幕府取得聯系,以此來減少自己的危險。
韓錚大喜,一萬只燧發槍遠遠無法滿足他的野心,他想要更多。
他這么說,就是為了讓東瀛人感受到燕王的危險,如此,東瀛人會給他提供更多的支持。
于是他道:“如此,我就要多謝佐藤大人了。”
在佐藤真久面前,他從來不稱朕,這是贏取佐藤真久的好感。
佐藤真久點點頭,“不過燕王說他要像劍客一樣與齊國公平對決,那么我們正可以測試他是否信守承諾。“
而且他們原本就有一個計劃,這便是派出一支千人隊進入燕州,試探一下燕州士兵的真正實力。
這也是幕府交給他的一個任務。
面對大頌其他勢族,他們自然無需擔心,但是直面燕王,小心一點總歸是好的。
如果發現情況不對,他們會調整戰法以應對燕王。
總之,他們東瀛的策略很簡單。
如果能消滅燕王,便讓韓家一鼓作氣將燕州收入囊中。
沒有了燕王的大頌,對東瀛來說不過是砧板上的肉,他們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如果進攻受挫,他們就會給韓家提供持續不斷的支援,讓齊國與燕王僵持,消耗燕王的實力,給他們東瀛贏取時間建造風帆戰艦。
畢竟通過這段時間的宣傳,西土諸國基本相信了大頌北方的燕王會對他們殖民大頌構成威脅。
為了讓東瀛充當馬前卒,幫助東瀛建造風帆戰艦以對抗燕王自然理所應當。
提到這件事,韓錚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很清楚如果這么做,便是對燕王的挑釁,之后他們可能會面對燕王的報復。
只是他也十分清楚,齊國與燕王早晚有一戰,所以當佐藤真久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也沒有反對。
這次試探將會由九百名齊國士兵以及一百名東瀛士兵組成。
想到這兒,他對佐藤真久說道:“一切就按照左騰大人說的辦。”
與此同時。
從燕州出發的官員繼續向南而行,七天后一位官員抵達金陵,同樣向謝家宣告了燕王的忠告。
“哈哈哈,什么時候燕王變得這么愚蠢,燕州與寧城之間隔著齊國,先倒霉的也是他們,現在燕王就想來訛詐我們未免太早了吧。”
金陵皇宮,大皇子對階下的燕州官員說道。
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張椅子,謝端正坐在上面。
自大皇子登基之后,謝端便與大皇子同座議政。
隨著大皇子這句話說出,金鑾殿中爆發出一陣大笑。
毫無疑問,這是謝家的官員們在嘲諷。
謝端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他對燕州官員說道:“比起瘟疫,我更樂意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再給燕王送回去,這個叛逆,竟敢來威脅真正的大頌皇帝。”
燕州官員面色沉靜,他只是淡淡說道:“你們是不是忘了寧州靠海。”
謝端琢磨了一會兒這句話,突然面色大變。
沒錯,燕州和寧州之間的確隔著齊國,但是燕王可是有一只在海上縱橫無敵的艦隊。
他們完全可以通過海上向寧州散播天花。
想到此,他郁悶的幾乎一口血吐了出來。
從椅子上起來,謝端死死握著拳頭。
眼睛轉了轉,最后他還是緩緩松開了手,笑容爬上臉龐,“以前我們和燕王殿下一向往來密切,不至于鬧得這么不愉快,不就是商貿嗎?今后我們不會阻止商賈前往燕州的。”
燕州官員露出得意的笑容,瀟灑轉身而去。
留下滿堂驚愕的謝家官員,以及郁悶的大皇子和謝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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