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殿下要第一個種痘?”
燕關將軍府,趙煦暫時住在這里。
此刻史真貴正在給趙煦把脈,墨羽站在他身邊,手背上同樣長著一些小膿皰。
“可不是,如果不是殿下和將領也這個樣子,只怕士兵們造反了。”墨羽一臉苦笑。
不提士兵,即便他剛長出小膿皰的時候,心里也有點害怕。
“不要擔心,也就有點不舒服而已,過幾天就好了。”趙煦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得了牛痘的牛都不會死,人怎么可能會死。
但受點罪是肯定的。
這次接種牛痘的情況和他預計的差不多。
一般來說,接觸帶有天花病毒的物品,要經過八九日才能發病。
而接種牛痘只需三日既發病。
畢竟病毒這是直接進入體內了,而且濃度相當高。
第九天的時候,身上的小膿皰便可結痂脫落,自此具備對天花的免疫力。
說罷,他直接跳下床,同墨羽一起巡視燕關。
對于未知,人總是充滿恐懼的。
他是因為懂這些東西,才會無所畏懼。
但墨羽他們就不一樣了。
畢竟,即便是當代,也有許多對疫苗恐懼的人。
又熬了一星期。
趙煦身上的小膿皰果然脫落,人也清爽了。
接下來,士兵們身上的膿皰相繼愈合。
一個個臉上也都洋溢出笑容。
“殿下,發現了大批北狄騎兵向燕關而來。”
趙煦痊愈的第三日,這天清早,墨羽突然急匆匆到了他的寢房前。
“終究是來了。”趙煦的眼睛瞇了起來,“讓痊愈的士兵全部登上城墻。”
這幾天痊愈的士兵基本上第一天和第二天接種的士兵,大概接近五千人。
其中炮兵,燧發槍兵,重步兵俱都有,可謂兵種齊全。
即便北狄全面發起攻城,這五千士兵也是能頂上一陣的。
而現在,北狄來的是騎兵,這也基本驗證了他的第二種猜測。
北狄準備利用輕騎兵將帶有天花的東西射向城墻。
登上城墻。
趙煦和墨羽拿起望遠鏡看向北方。
在視野的盡頭果然出現一條黑線。
黑線逐漸靠近,他發現這些騎兵分為左中右三路。
左右兩路騎兵距離中間的騎兵很遠。
很顯然,中間的騎兵便是負責投毒的。
“殿下,要打嗎?”墨羽問道。
搖了搖頭,趙煦道:“打是要打,不過不要真打,要讓他們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
墨羽會意,立刻將命令傳了下去。
半個時辰過后,北狄騎兵們抵達燕關城外。
這時,北狄騎兵忽然分散開來,形成了十分稀疏的陣型。
趙煦知道,他們這是為了避免在火炮的進攻下,減少傷亡。
“轟轟轟…”
城墻上的火炮還是發出了轟鳴,不過比起戰時,這些火炮明顯打的沒有章法,炮彈亂飛,沒有準繩。
一陣炮擊之后,只有幾個倒霉鬼被擊中,倒在血泊中。
而在火炮轟擊北狄騎兵的時候。
中路的北狄騎兵紛紛向燕關沖來。
他們高舉手中的彎弓進入百米距離,他們紛紛將手中的弓箭射向燕關城頭。
“嗖嗖…”一陣破空之聲響起。
弓箭如同飛蝗一般從天而降。
不過由于他們在很遠的距離射擊,這些箭矢落下已經沒有了力道,對士兵沒有造成傷亡。
雙方你來我往打了一陣,北狄丟下上百具尸體敗走。
燕關城頭沒有一個士兵受傷,不過卻隨處都是箭矢。
“哈哈哈…”趙煦和墨羽對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
這就是北狄的計謀了。
估計和浸泡糞水的弓箭一樣,這些箭矢估計也摸了天花病患身上的膿液。
看這箭矢的數量,估計北狄在奴隸兵發后精心準備了幾日。
“殿下,這全都仰仗你啊,否則燕關這次就要遭殃了。”墨羽嘲諷的同時,又一陣后怕。
如果他們沒有種痘,這些箭矢倒真不好處理了。
燕關只怕真的要經歷一場大的瘟疫了。
甚至這股瘟疫還會蔓延到燕州其他地方。
想到北狄如此歹毒,他又道:“殿下,北狄如此喪盡天良,這次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讓一只騎兵前往寧城,將這些箭矢還給他們。”
趙煦聞言,搖了搖頭,“不要忘了,在寧錦都司還有我眾多大頌百姓,北狄人該死,他們卻不該受到無妄之災,再者,本王拿下寧錦都司之后,還指望他們經營寧錦都司。”
墨羽拍了拍腦袋,他差點忘了這個。
遷徙到寧錦都司的二百萬西涼人中,有近乎一般是西涼掠去的大頌百姓,寧錦都司原本還有五十余萬大頌百姓。
如果天花蔓延,北狄可是殺掉患天花者,再向北逃逸。
但這些百姓可就遭殃了。
“只是,末將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墨羽跺了跺腳。
趙煦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本王有個更狠辣的法子,定會讓北狄付出慘重的代價。”
墨羽的眼睛頓時一亮,有點急不可耐,“還請殿下明示。”
趙煦于是附耳對墨羽說了幾句。
墨羽越聽越興奮,最后嘴幾乎笑到了耳根。
“哈哈哈,高,實在是高,若是如此,這次說不定能趁機拿下寧錦都司,而且還能大賺一筆。”墨羽大笑不止。
趙煦嘴角也噙著笑。
危機,危機,既然他已經轉危為安,那么給他剩下的便是機會了。
錦城。
穆勒洪真此刻正站在錦城城墻上,向南而望。
烏蘭巴侍奉在身邊,鐵木塔也在,只是距離他的位置很遠。
“我們騎兵也該抵達燕關城下了。”穆勒洪真忽然禁不住激動起來。
他已經在想象燕關士兵撿起箭矢,天花從箭矢傳給了這些燕關士兵。
隨即,整個燕關爆發瘟疫。
士兵因此而混亂,不顧一切沖出燕關逃命。
這些士兵又把天花帶往燕州各處,甚至燕城。
如果燕王趙煦也被染上而死掉,自然就最好了。
想到這,他越發心情舒暢。
從這個燕王抵達燕州,他便一直輸。
他對燕王趙煦的怨恨已經到了讓他發狂的程度。
這次,他終于能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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