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趙煦正思索著,劉福和朱沱等府衙官員,慌慌張張地進入書房。
徐克見到他們的時候,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在他們追問之下,他將北狄可能會施展的狠辣計劃對他們說了。
府衙官員頓時從頭涼到腳,立刻跑來見燕王。
“殿下真的有辦法嗎?”劉福望向趙煦。
不是他不相信燕王,而是北狄這個計謀太狠毒了。
這個東西在他們看來,可比北狄可怕的多。
如果北狄常年向燕州散播瘟疫,他們怎么能應對的了。
燕州若是淪陷,接下來便是齊州,之后天花將會在大頌蔓延。
這一路上,他和府衙官員討論了許多,但都沒有一個辦法。
好在徐克說燕王有辦法。
但他又怕這是燕王在安慰他們。
“辦法是有,但還需要找到一些患病的牛。”事情緊急,趙煦就不和他們賣關子了。
隨即,他解釋了一遍牛痘接種法,以及患了牛痘的牛有什么特征。
“牛痘?天下竟然還有如此防備天花的神奇之法?”劉福嘆為觀止。
其他官員也是嘖嘖稱贊。
望向趙煦的眼神與以往越發不同。
此刻,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燕王太厲害了,簡直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如果這個什么牛痘接種真的能防備天花。
這不僅能挫敗北狄的陰謀,對大頌百姓也絕對是一種福祉。
“下官這就通知燕州所有官員,讓他們下到鄉間,再令官員檢查官莊每一頭牛。”劉福應了聲是,領著官員們疾步離去。
按燕王的說法,牛痘是牛身上的一種瘟疫,這是由牛的天花病毒引起的。
得了病的牛會在附近出現潰爛,如同長了個膿痘,所以叫牛痘。
由于這種天花同種,但毒性弱,所以人得了,也只有輕微反應。
一邊走,劉福一邊回憶燕王的講述,不住贊嘆燕王的博學多識。
其他官員同樣心中震撼,今后在政務學堂,他們更要刻苦,追趕燕王。
即便能學到十分之一,他們也死而無憾了。
劉福等人離去。
趙煦走出書房,他立刻讓鳳兒召集燕郡的醫官。
雖然他提供了應對的辦法,但具體的活還得讓醫官們來干。
同時,他也在謀劃對北狄的反擊。
一旦線膛槍全面列裝,他定要狠狠地打北狄,將其趕出寧錦都司。
令其無法在燕關一線威脅燕州,攪風攪雨。
畢竟這次是天花,下次還不知道北狄會玩什么。
所以,將寧錦都司作為戰爭的緩沖區十分有必要。
一炷香的時間。
胡嚴領十五個徒弟過來了,同時過來的還有史真貴。
史真貴不屬于醫官,見到趙煦,他解釋道:“殿下召集醫官,似乎有緊急的事情,下官略通醫術,愿效犬馬之勞。”
“就怕史御醫大材小用。”史真貴剛說法,胡嚴忽然一臉譏諷。
燕王把這個史真貴安排他的醫館之后,這個史真貴沒事就盯著他給病人看病。
看病也就罷了,還不時插嘴,說他這也不對,那也不行。
但偏偏他說的都有道理,于是病患便紛紛找他看病,他反倒成了打下手的,把他氣的不行。
若不是燕王有令,他早就把他趕出醫館了。
“人命關天,醫者自是要小心謹慎。”史真貴針鋒相對。
他被派往燕州,就是因為在太醫院人緣不好。
無論對什么都較真,偏偏又醫術精良,遭人嫉恨。
但盡管如此,他依舊不改行事作風。
落在胡嚴眼中就是有些清高自傲了。
趙煦打量了二人一眼。
同行是冤家,何況這外來和尚更會念經,胡嚴不滿很正常。
但現在,他可沒心情關注二人的矛盾。
“當下,燕州面臨一個巨大危機,本王需要你們相助,你們二人之間的嫌隙暫時就放心吧。”趙煦說道。
隨即,他將北狄欲利用天花投毒的計劃告訴了二人。
胡嚴和史真貴聞言俱都吃了一驚。
“沒想到北狄歹毒至此。”史真貴的手心頓時冒出一層細微汗珠。
他道:“殿下,若是如此,必須狠下心來,一旦有士兵接觸到天花,便立刻將其隔離,甚至直接殺掉,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胡嚴這時候也沒了同史真貴爭斗的心情。
身為燕郡醫官,他怎么可能不懂天花的可怕。
“殿下,史御醫說得對,對待此事,一定要下狠心方可,否則燕州就完了。”胡嚴拱手,眼神中滿意懇求。
趙煦很無語,他還沒說完,就給兩人搶白了。
于是他又把牛痘的事同二人說了。
“解決的辦法是有了,但本王需要你們負責種痘。”趙煦淡淡說道,“至于如何種痘,本王會教給你。”
如果劉福他們能順利找到得了牛痘的牛,趙煦便準備盡量給王府親軍的士兵種痘。
雖然牛痘法有效,但一個殘酷的事實是,一頭患病的牛提供的牛痘能接種的人有限。
所以,他就必須把珍貴的資源用在刀尖上。
當下,王府親軍的士兵便是抵御北狄的防線。
只要這道防線不出問題,燕州就不會出問題。
至于官員和百姓,只能排在王府親軍士兵后面。
如果有多余的牛痘,才能提供他們。
在當代,拿破侖為了防止自己的軍隊受到天花影響而減員,便給自己士兵接種牛痘,接種的士兵數量甚至達到了士兵數目的一半。
他也是這個思路。
“是…殿下…”胡嚴和史真貴好一會兒才從燕王說的牛痘法中緩過神來。
比起劉福他們只是敬佩趙煦的博學。
胡嚴和史真貴此刻如同仰望神靈一般,仰望燕王。
尤其是胡嚴,燕王造出了王府秘藥不說。
現在又提出了如此驚世駭俗的醫家學說。
簡直令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史真貴震驚之余,還有些不相信,但他沒有說什么,只想眼見為實。
交代了二人一番,趙煦令他們先回去,同時召集更多的大夫以及學徒參與此事。
一天后。
府衙將第一頭得了牛痘的牛送來。
趙煦造次把胡嚴和史真貴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