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縣。
晨光的清輝中,一只綿延很長的隊伍出現在城外。
只是隊伍行動的很緩慢,士兵艱難地向前挪動腳步。
不少人相互攙扶著,遠遠看去,就像一只殘兵敗將。
他們就是劉潭及其麾下的將士。
多日的高強度行軍讓他們透支了體力。
剩下的口糧更是不足以維持剛剛出發前的充沛精力。
于是同樣的距離,這次他們走了近乎三日才回到恒山縣。
“快打開城門!”白尚喊道。
這次他被留下來戍守恒山縣,同時負責調配從飛狐關運來的糧草輜重。
在劉潭抵達前,探馬已經將消息傳遞給了他。
所以劉潭一到,他立刻出門迎接。
來到近前,他望著嘴唇干裂,靴子被磨破了底的王府士兵,心中忽然一陣心酸。
抓住劉潭的手,他久久沒有說話,最后道:“辛苦了。”
劉潭只是嘿嘿笑了兩聲,“末將這次沒有辜負殿下的期望,這馬肉沒白吃。”
白尚笑了起來,“對,沒白吃,若不是你們,忻城也不會被如此順利拿下,接下來,殿下一定會把西涼人打的落花流水。”
劉潭點點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道:“西涼援兵與我們同一日從懷城撤回,現在估摸著要進入晉郡了,這個消息要告知殿下。”
“你們現在還是大吃一頓,然后休息,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你過問了,探馬定然將消息傳遞給殿下了。”
晉城。
趙煦又繼續圍城一個半日后,得到了探馬送回來的消息。
九萬西涼大軍進入晉郡,正日夜兼程向晉城而來。
估計隔日清晨即可抵達。
“看來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謀。”常威聞言說道。
趙煦輕輕點頭。
合計著日子,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西涼大軍此時發現不對回來也算正常。
“既然回來了,就按照計劃行事。”趙煦冷笑一聲。
這次在忻城他只留下了兩千守軍,大部分人都帶過來了。
同時又從恒山縣調了五千士兵過來。
因為現在他們處于攻勢,也就沒必要重兵守城了。
抽出來的這些兵力將參與伏擊這九萬西涼大軍。
“是,殿下。”常威重重抱拳。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沉吟了一下,他道:“按探馬的意思,這只西涼軍似乎為了解晉城之位,連續行軍,當下必然是人困馬乏,今夜他們若是繼續行軍,我們便向北三十里埋伏,靜待清晨到來進攻,如果他們今夜休息,我們便連夜行軍,抵達他們所在,在他們酣睡之際發起進攻。”
這是眾人商量出來的,趙煦也沒有意見,他道:“不過為了防止晉城內的兵馬里應外合,最好留下四千人馬配合炮兵堵住四下城門,免得出現意外。”
常威應是。
傍晚時候,探馬再次送回來消息。
西涼大軍只是短暫休息后又繼續行軍。
常威立刻決定采取第一條策略。
當夜幕降臨,黑暗掩蓋了萬物的蹤跡,他立刻讓軍隊從晉城撤離,前往三十里外的李家莊埋伏。
這個村莊現在早就被西涼兵焚毀,四周也都是無人的村落。
在李家莊周圍地勢平坦,放眼望去都是荒蕪的田地,唯有官道從這里通過。
不過在官道兩側長著茂密的桃林。
此時正值桃樹長出了新葉,足夠給部分士兵們提供掩護。
只有其他士兵將呈一個口袋的形狀分布。
在距離官道遠一點的地方埋伏。
戰事打響后,他們收緊口袋。
從晉城下撤出,經過一個時辰的跋涉,趙煦和常威便抵達了這里。
這次伏擊西涼九萬大軍,他們將再無保留,而是將燧發槍兵投入到這場戰事中,以保證順利殲滅西涼援軍。
所以,抵達李家莊后,常威便召集了將領重新核對一遍配合的事宜。
以逸待勞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西涼援軍沒有及時出現。
探馬往返探查,西涼兵似乎因連日行軍極度疲憊,走的越來越慢。
發現這點,常威和將領們更是信心大增。
近乎到了正午。
西涼援軍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官道的北側。
走在最前面的是西涼騎兵,后面的是步兵。
九萬人的隊伍很長,一直綿延到很遠的地方。
在隊伍行軍的過程中,西涼斥候往晉城方向去探查消息。
不過聽見隆隆炮聲,營寨前還有士兵,他們以為與往日無異,便將消息送回。
西涼軍中,吉利得知燕王大軍還在攻打晉城,再次下令催促行軍。
他當然知道連日行軍,士兵疲憊。
但是只要能解了晉城之圍,士兵哪怕死亡多一些也是值得的。
不多時,西涼大軍過半穿過桃林。
這時忽然兩側桃林中響起一陣整齊的喊殺聲。
穿著板甲的,拿著刀劍的王府士兵忽然從兩側的桃林中殺出。
西涼士兵大驚,之后抽出兵刃迎上。
只是滿身疲憊的他們怎么抵擋的了精力充沛的王府士兵?
一照面,士兵手中的武器交擊,一些西涼兵手中的兵刃立刻被打落。
他們還未回過神來,便被王府士兵砍翻在地。
后續跟來的王府士兵不斷沖入西涼軍的隊伍中廝殺。
很快,西涼兵便被從中間斬斷。
王府士兵一部分向北廝殺,一部位向南廝殺。
他們的任務就是將西涼大軍一分為兩半,首尾不能相顧。
突然遭到襲擊,吉利的心一沉。
從襲擊士兵的盔甲看,這又是燕王的士兵。
很顯然,燕王的兵馬伏擊了他們。
只是此刻已經讓他無法思考燕王兵馬是如何出現在這里的。
他立刻令前面的西涼兵殺向大軍中間的位置。
同時西涼騎兵調轉馬頭,沖向了廝殺中的王府士兵。
而在桃林殺聲響起的同時,桃林外圍埋伏的王府士動了起來。
南北官道兩側的燧發槍兵五百人為一個方陣。
方陣中,最外圍的一圈是長矛兵,中間是三排燧發槍兵。
每個方陣之間間隔三十米左右。
此時這些方陣在平原上移動,像個鏈子一樣不斷收緊。
于此同時,鐘離的輕騎兵和陳虎的重騎兵都做了準備。
同時還有一萬的預備隊隨時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