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之島,壽富拉比。
作為海邊的小城鎮,街上販賣海貨的自然不會少,空氣里仿佛永遠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海腥味。街角冷清處,有一家燒烤小店,三三兩兩的人聚在店外路邊攤子上喝啤酒吃串,大聲吵嚷,也不知道里頭幾個是玩家,幾個是NPC。
一杯清水放在桌上,平靜的水面靜靜漂著一片細小樹葉。一對灰羽翅膀從水杯兩側合攏過來。
在景旸的引導下,巖雀使出啄肉吮骨髓的力氣,總算在翅尖發散出兩團氣,注入水杯之中。
發了會兒微不足道的氣,給巖雀累得夠嗆,結果不論杯中水還是水上葉片,都是紋絲未動,不見任何動靜。
巖雀嘎了一樣歪倒在桌上。景旸無語地用食指將它撥開,巖雀順勢幾個打滾,咕嚕掉到桌子底下。
景旸食指沾了沾杯中水,沾在舌頭上嘗了嘗——好咸!還有點辣?
“一股什么味啊?”他嘀咕。
無論如何,這結果是確定了的——水見式,水的味道發生改變,小巖雀的天生念系無疑正是與比司吉一樣的變化系。
只是,這水的味道好怪啊!
景旸咂咂嘴,總感覺在哪嘗過。他端著水杯左右看了看,拍了拍隔壁桌一個頭戴著仿佛撲克牌大小王尖帽子的瘦子,“哥們,幫個忙?”
對方正在吃串,聞言回頭:“什么?”就見一個挺拔的青年人端著杯水在鄰座,看到自己后好似吃了一驚,微不可察地打量了自己面貌兩眼。
景旸問道:“我這杯水的味道有些怪,似乎在哪吃過,又想不起來了,你幫我試試?”
這是個玩家?難道認出我了?尖帽瘦子心中猜疑。
他從前乃是死刑犯,雖然已經在這座海島隱居多年,但也不是沒有被從前記恨自己的人認出的可能——不動聲色地,他接過青年的水杯,輕微沾唇嘗了一下,呸道:“怎么一股泡菜味?老板!你們店今天的水有問題啊?!”頓時放下水杯,扭頭沖燒烤店里大喊。
景旸一拍大腿:“原來是泡菜味!我說怎么這么討厭呢!多謝多謝,哥們,怎么稱呼?”
“我叫么佛么。”尖帽瘦子起身就要走,卻被景旸一手拉住手腕,“別急著走啊,”景旸笑問道,“再跟你打聽個事,你知道磊札在什么地方嗎?”
“什么磊札,從沒聽說過!”尖帽瘦子甩開景旸的手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還真是來對地方了!
景旸坐在原位,看著對方離開。沒認錯的話,剛才這瘦子正是被磊札雇傭的那些一起在這座島上扮演NPC的死刑犯之一,也就是說,這里果然就是磊札坐鎮的關卡地點。
“泡菜味…”
景旸一回頭,巖雀已經重新回到桌上,一下一下啄著烤串,鳥頭幾乎啄出殘影來。路過的服務員大驚失色,還想幫忙驅趕,被景旸制止。
“沒想到你還是只韓國鳥,”景旸呵呵兩聲,伸出手指搓鳥頭,“還是個變化系,早知道當初就該給你起名叫捷媞之類的…”
他微微一笑,變化系,那正好,自己的變化系目前只有89.3資質,雖然也已經足夠用,但總歸沒有點滿,那接下來不如就借巖雀來練練手。
至于剛才那瘦子知道泡菜,那也沒什么稀奇的。獵人世界還有立本呢!島國地圖都長一樣的那種,估摸著還是個現代立本,指不定還有東京,秋葉原,女團偶像之類的…景旸自己不也坐在這街邊喝啤酒擼串呢么?獵人世界就仿佛是地球文化的鏡像大雜燴,出現什么似是而非的元素都不奇怪。
巖雀哪知他什么打算,扭動腦袋躲開他的手指頭,繼續啄肉串吃。
盡管從未正經修行過念,但只要被景旸的星標打上的,就直接被動激活了全身精孔,已經具備了學習念的前提條件。精孔通透的階段,就算不修煉,日積月累下來,巖雀也遠遠比同樣體型的普通小鳥強壯許多,精力旺盛之下,自然食量與胃口也更大。
景旸撥轉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這次倒不是貪婪之島的游戲戒指,而是自己的天道甲字戒——哎呀,總感覺已經八百年沒有碰過這戒指的樣子!
甲字戒月標激活,景旸通知小滴已經有了線索。沒過多久,腰纏虎皮裙的小滴就找了過來。至于比司吉,景旸試著打電話聯絡,然而很不出意料的是,這座島根本不在通信服務區,手機根本打不出去。
所以景旸和小滴匯合后,就只能慢慢等約定的一小時到了,比司吉自己找過來了。
“變化系?”小滴摸了摸巖雀的羽毛,“你之前計劃的念的變化,正好跟它也很相襯呢!”
景旸笑道:“也得開發成功才算。”
對此小滴倒很有信心,拍了拍腰上的虎皮裙,意思不言而喻,附體動物開發念能力這種事,景旸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更何況這一回景旸要在巖雀身上開發的,是他計劃中給他自己準備的變化系能力。
“風”。
這是景旸當初設想自己開發什么樣的變化系能力時,頭一個躍入腦中的念頭。
像小滴那樣承受鏈鋸切膚之痛來開發鏈鋸,景旸覺得是大可不必…酷拉皮卡的特殊火焰型變化,與酷拉皮卡本身心底的仇恨怒火有關,那也學不來…奇犽從小坐電椅上刑當訓練,景旸更是從來沒想過…
念能力的開發就是這樣,想要開發出什么樣的“利器”,你自己不說是必須曾被類似的利器折磨過千遍萬遍吧,至少要對這利器的各種特性十分熟悉才行…
念能力雖說是“我尋思”的心的力量,但也不是空想就行的。就像制定誓約與制約時潛意識無法進行自我欺騙一樣,開發念能力也是同理——自己究竟是不是瞎比胡來,空中樓閣,憑空妄想,自己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很有逼數的。
比司吉的念油?西索的口香糖?統統都與景旸無關。
于是景旸從自己出發想到的第一個變化就是“風”了。
快樂風男嘛,那確實是情有獨鐘。再一個,“風”,或者說“空氣”“氣體”這種東西,平時可謂是無所不在,自然也不存在因為不熟悉而無法開發的問題…
這里人來人往的,不知道有多少玩家,景旸也不太方便放出念獸道姑來琢磨,就只是坐著跟小滴頭碰著頭,你一言我一語地嘀嘀咕咕,交流修行事宜…
“風屬性?”
轉眼功夫,比司吉找了過來,她驚訝地說。
景旸抬起頭,一副欠揍的樣子:“做咩呀,老太太怎么還搞竊聽的?”
小滴問道:“比司吉覺得風的變化怎么樣?”
比司吉道:“不是沒有過前例,但大多都是些輔助用的念能力。比如…”她咳嗽兩聲,“給房間換換新風,通通氣流什么的。”
“…”景旸起身,正色道,“走吧,我打聽到一點磊札的情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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